? 蔺苒和庞薇回到道观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庞薇去了灶房生火烧水,蔺苒则去找了些供香黄纸出来。
虽说她们现在穷得叮当响,连吃饱都困难,但毕竟这里是道观,三清前的香火不能断,是以还有些用剩下来的香烛可用。
蔺苒折了一些元宝,又点上三炷香,把路边收的那只鬼放了出来。
野鬼生前是被烧死的,枉死之人,又没有人超度,只能终日盘桓路边,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少年,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人祭祀,当即凑过去吸着那袅袅青烟,神情如痴如醉。
蔺苒拿起回来路上随手折下的一根扬柳枝,沾过清水,扬手轻轻一挥。
柳枝拂过野鬼的头顶,上头的甘露如春风化雨,荡涤尘垢。
蔺苒口中轻喃:“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全身被烧得焦黑、找不到一块好皮的野鬼神色一滞,下一瞬,全身的墨色尽数褪去,那些狰狞的伤口一一复原,恢复了野鬼本来的面貌,是个长相敦厚的中年男人。
蔺苒问了他姓名和生辰八字,把折好的元宝烧给他,作为他黄泉路上的盘缠。
男人神色怔忪,待反应过来,弯腰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法师。”
“上路吧。”蔺苒不再多言,将柳条插在地上。
一阵阴风拂过,眼前再没了男人的身影。
与此同时,香炉中的供香也尽数燃尽。
[恭喜宿主度化无名野鬼一只,奖励解毒万灵丹一颗!(*^▽^*)]
系统摇晃着头顶的天线,催促道:[宿主快看看自己的口袋。]
蔺苒摸了摸口袋,发现凭空多了一只小玉瓶,玉瓶里面则装了颗乌黑浑圆的药丸。
丹药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早就没人会炼了,即便有人炼,估计也没人敢吃,蔺苒自己是不会炼丹的,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甄别能力。
现在她手上的这颗,居然还是正品。
系统拍拍圆滚滚的肚子,语气相当得意,[宿主,我这里有各式各样的奖励,尽快完成主线任务,还能解锁新惊喜哦!( ̄▽ ̄)~*]
蔺苒把玩着手里的玉瓶,面上倒是流露出几分兴趣,“这瓶子……”
系统骄傲地转着圈圈。
“看着还挺值钱的!”
[……]
啪叽一声,系统狠狠摔在了地上,整个统都陷在一片阴影里,半天没缓过神来。
[系统出品,不能随意贩卖>_<]
蔺苒颇有些失望地“哦”了声。
系统:_(:з」∠)_
#有个掉进钱眼的宿主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太阳已经落山了,山上山下的房子都通了电,但蔺苒没钱交电费,道观里的灯都成了摆设,蜡烛倒是有,但如非必要两人也不会点,庆幸的是观里一直以来用的都是井水,所以她们还不至于没水喝。
这个时代的人有很多休闲娱乐的方式,但没钱没电,一样也干不来,就是很普遍的手机,她们也都没有。
清惠法师倒是有一部手机留了下来,但话费都交不起了,于她们而言基本无用。
两个人在这观里活得就不像是现代人。
早早地歇下,第二天一早,蔺苒和庞薇又收拾了东西出门摆摊。
这次她们换了个地方,选在了菜市场附近的一条小巷,人流量倒也不错,只是一个上午过去了,依旧一个客人都没有。
庞薇啃完了一只馒头,耷拉着脑袋神色恹恹,“师姐,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打工吧,摆摊根本就没有生意,也赚不到钱。”
蔺苒闻言只是轻笑。
她的手上摆弄着一枚铜板,目光看向路口处,那里正气势汹汹走过来几个人。
蔺苒淡声道:“这不是有生意上门了?”
声音太轻,轻的庞薇没听清楚。
她顺着蔺苒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三个男人朝这边走过来,为首的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的两个则要年轻些。
庞薇本能地感觉到不妙。
果然这三人是冲着她们来的。
两个年轻人一上来就把地摊上摆着的签筒踹飞,里面的签子哗啦啦散了一地。
“谁让你们在这里摆摊的!这是莫老大的地盘,你们交保护费了吗?”
庞薇吓了一跳,忙站起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下次再也不会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走就完事了?”
一个一头黄毛的年轻人一脚踩住了摆摊布,面露狰狞,“这么半天就让你们白摆了?想得美,交钱!这一个上午,怎么说也得有两百吧。”
两百?
不如去抢好了!
她们连二十都拿不出来!
庞薇急得都快哭了,“可,可我们没钱……”
黄毛一瞪眼,也不管眼前是两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高高抡起了手臂。
庞薇吓得赶紧往后退,一只细白的手从侧面伸出扣住了黄毛的腕子。
也不知道是被按到什么地方,黄毛突然觉得整条手臂酸麻得厉害,使不出劲。
蔺苒轻轻松松就甩开了他的手。
为首的中年男人见状,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小丫头,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
他一招手,两个年轻人便逼近几步,手里还拿上了道具。
蔺苒瞅了眼,朝着几人微微躬身,“先前确实不知情,在这里摆摊,实有冒犯,千万个对不住,还请各位通融一下。”
“通融个屁!”
黄毛手里掂着一根小儿臂粗的棍子,堵住了她们的去路,板起脸眼神凶狠,胆小的乍一看兴许真就被他的气势吓到了。
“两百块,一分都不能少,拿不出来,我们就把你这破摊子砸了,再把你们的手脚打断!”
蔺苒不在意地笑笑,“本来就不是些值钱玩意儿,几位若是喜欢,送给你们便是。”
至于断手断脚,蔺苒却是自动忽略了。
就是他们几个加起来,也未必打得过她。
当然,这句话蔺苒没说,否则他们肯定急。
黄毛一愣,似乎是被她的不要脸惊呆了。
庞薇着急地扯着她的袖子。
蔺苒让她放宽心,转头看向中年男人,想了想道:“这位先生,两百块我们确实拿不出来,实不相瞒,事实上我们连饭都要吃不起了,若非生活所迫,也不至于来这里摆摊,还冲撞了你们……这样好了,不如让我帮您算一卦,当作抵债?”
还不等中年男人开口,黄毛就先嗤之以鼻,“你们这种江湖骗子,除了会胡说八道还会干嘛?”
他翻个白眼,神情满是不屑。
蔺苒瞥向黄毛,扯了扯唇角。
那一眼意味深长,竟叫黄毛也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
“是不是胡说八道,算一卦不就知晓了?”
蔺苒眯着眼看向中年男人,几息过后便抬起了眉:“先生的眉头隐隐发炸,眉尾又有开叉,若是我没有看错,先生是否在家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两三个弟弟妹妹?”
中年男人没有出声,眼皮却是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蔺苒一看就知道有戏,继续说了下去:“先生的月角隆起饱满,可见是一位孝子,而且令堂高寿,身体康健,但您的日角微有偏斜,是否令尊已经早早病逝?”
“您的人中光洁无须,眉色斑驳婆娑,膝下至少应当有两个女儿,且如今家庭成员都是女性。”
“您的山根长有横纹,耳边又有竖褶,面部浮肿泛红,是否近些年来会时常犯心悸之症……”
蔺苒一条条往下说,中年男人的面色也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后面愈发沉重。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对于中年男人家里的一些情况,他们也是知道的。
中年男人的母亲生了三个孩子,他是最大的,有两个妹妹,早就出嫁了,其中一个还是嫁的莫老大,过年过节时都有往来,他们这些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莫太太。
男人的父亲听说早就去世了,现在家里除了七十岁的老母亲,就只有妻子和两个女儿,他的身体情况虽然不是太清楚,但平时确实经常有看到他揉胸口……
“瞎,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黄毛犹自不信,看向中年男人,却见后者皱着眉一言不发,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蔺苒。
蔺苒挑眉而笑,“先生若是还不信,那是否最近运势不佳,尤其财运不济,家中还有人久病未愈呢?”
男人神色微动。
小女儿病了有阵子了,而他最近几天赌钱也一直都在输,极少有赢过,弄得心烦气躁,手下几个都要看他的脸色,这才亲自过来收保护费,顺便泄泄火气。
这小丫头说的居然就真的字字不差!
小巷人来人往,路过的人中也有看到这边动静的。
收保护费在这一带一直都挺普遍,时不时都会看到有三五成群的人在各处游荡,路人就算看到了,也都不敢太靠近,只能不远不近地围观。
而且听说这一带的老大和局子里还有点关系,只要影响不是太严重,即便报了警,也没什么大用。
本来围观的路人都替这俩年轻女孩子捏了把汗,可紧接着听小姑娘说得头头是道,都觉得挺有意思,尤其是那三个本来找茬的人脸色都变了,就知道小姑娘说得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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