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蔺苒拨了拨门上的大锁,便听到咔擦一声,那把锁扣居然自己掉了。
她捡起锁扣看了半晌,发现这锁也不是因为年久失修自己坏了,反而是有人刻意撬开来的,而且看痕迹还挺新。
锁扣一落,大铁门吱呀吱呀地慢慢打开,一股陈旧窒闷的空气混着扬起的烟尘扑面吹来,蔺苒屏息了一阵才慢慢往里走。
车间里的生产机器都还在,只是过了几年了,都已经老旧了,长时间没有通电,里面的灯也都不能用了,车间里实在有些昏暗。
蔺苒随手抛了张明火符,昏黄的火符照亮了四周,蔺苒首先看到的不是车间里的什么摆设,而是地上一排排的脚印。
因为长期没人光顾,地上早就积了一层灰,有人踩过,脚印清晰可见。
蔺苒辨别了一下,大概是两个人,而且是一男一女,脚印还很新,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
她还真想不明白,一个早就废弃了的破车间,居然还有人进来。
来干嘛,找什么,就算要把这些生产机器偷出去,没点大家伙帮忙还真做不到,而且那个女人的脚印,明显穿的是高跟鞋,哪个小贼要是穿高跟鞋来偷东西,那可真是艺高人胆大了。
蔺苒顺着他们的脚印走了遍,将整个车间里里外外都逛了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甚至连当初灯具厂留下的残次品或是零件都没有找到,好像是有人特意整理过了。
这可就奇怪了,放着生产机器丢在这里不管,反而去收拾那些没什么用的灯具。
反常之处必有妖,蔺苒八成能肯定这家公司确实有问题了。
既然生产车间没有异样,蔺苒便打算再去当年发生火灾的宿舍楼看看。
宿舍楼离车间也不远,走过去两三百米的路,总共四层楼,远远就能看到被烧黑了的墙壁和破损的窗户,不难推断出当年的火灾有多严重,而不远处的加油站也已经废弃不再用了。
蔺苒遥遥望去,哪怕在阳光下也感觉有点阴沉,这主要还是因为死过不少人,被活活烧死的人阴怨之气深重,属于横死,如果不做法超度,阴魂是要长时间停留原地的。
估计这栋宿舍楼里有当年灯具厂员工的阴灵,那么逮到一个问问当年灯具厂的情况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蔺苒径自朝着宿舍楼走去,楼下的大门早就坏了,当年死了这么多人,这个地方没人再住,当然也就没人来维修,蔺苒一脚踏入大门,忽然感到一股浓重的阴气席卷上来,耳边顿时一静,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夏天本来蚊虫就多,这里又是郊区,刚刚在外面还能听到虫叫声,到了这里面就变成了一种纯然的死寂。
是的,死寂,没有一点生气的死寂,可让人奇怪的是,她只感觉到了阴气,却没有半分鬼气,但驱魔师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地方有危险。
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直觉。
蔺苒回头看了眼,在看到本来进来的大门变成一块密不透风的墙壁时,又生出一种果然如此之感。
“真是……哔了狗了。”
蔺苒喃喃自语,系统开始在她面前乱窜,头顶上两根天线交替闪烁,亮的堪比灯塔。
[叮叮叮叮叮!]
它叮了半天也没下文,蔺苒受不了地抓住它,敲了敲它的脑袋,“狗子,你放心,爸爸没想哔你。”
[……]
系统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好半晌平静下来,然后一脸坚定:[叮,检测到宿主已踏入阵法,请宿主小心应对。]
蔺苒一脸无语,忍不住揉了揉它的天线,“爸爸知道自己入了阵,这还用得着你来提醒吗?你要是有点用,刚还没进门的时候你就告诉我不是更好吗?”
[……]
系统无言以对,它的检测程序是到进了宿舍楼之后才触发的。
蔺苒深吸口气,懒得跟它计较。
要说她最讨厌的是什么,不是厉鬼冤魂,也不是妖魔鬼怪,而是让人头疼风水阵局。
用现在的话来讲,蔺苒就是个偏科生,在驱魔一道上天赋异禀,但在风水上,资质也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所以碰到和风水阵法有关的东西,她最多也就只能看出个表面文章。
刚进了这里之后她就发现了,这个阵法是个高级阵法,不是凭她的水平能破得了的,要怎么从这里出去,她还真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蔺苒把身上的背包取下来,看了看自己的装备。
除了桃木剑和一些符箓朱砂,还有两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这还是因为她胃口大容易饿才备着应急的,现在反倒成了她的救命粮了。
蔺苒几乎能确定,自己今天是走不出去了。
她的忍耐能力向来不错,这些东西够她撑一段时间,再不济还有系统商城……她所拥有的400积分虽然买不了什么高级货色,但系统商城的物品可是日常到连姨妈巾都有的,想要兑换点食物和水也不是问题。
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说不定就能找到办法出去。
蔺苒把桃木剑拿在手里,摆在眼前的是一条楼梯,她只能选择走上去。
宿舍楼的楼梯是水泥浇筑的,但扶手却是木质,在大火里烧得干干净净,蔺苒顺着楼梯上行,脚下的路一片焦黑,在踏上二楼的时候,耳边刹那响起了喧哗声。
凌晨的大火,将宿舍楼里的员工从睡梦中惊醒,无情的火舌席卷而上,舔过木质的房门、床板,火势汹涌,穿着睡衣的员工披着被子从房间里跑出来,一股脑地涌上走廊。
惊呼、咆哮、呻吟、咒骂……
有人被绊倒了身子,一双双脚无情地从他身上践踏而过,有人被困在了火海里,攀在窗沿边面临烧死还是摔死的抉择,还有人被火舌吞没,一面挣扎一面向路过的人伸手,无人理会……
蔺苒的眼前好像一下子浮现了那些画面,那些惊恐、慌乱、害怕、绝望、痛苦一一袭上心头,最后全部变作了一声声凄惨刺耳的尖叫。
蔺苒皱了皱眉,整个二楼似乎在眼前变得扭曲,那些声音钻进耳朵,吵得她脑中眩晕,头疼欲裂。
她揉了揉额头,忽然神色一凛,拿起木剑朝身后凌空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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