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屻波只嚷疼,
“疼!疼!我这可是要破相了!”
宋屻波索性一屁股坐到道边大石上,拉了方素素的手放在额头,让她立在身前给他按揉,两人离得近小丫头身上淡淡的香味便传了过来。
宋屻波抽了抽鼻子,
“你用的什么香露?”
方素素想了想道,
“我没用!”
她年纪小又好动不喜打扮,柳氏便吩咐奶娘不必给她用些香粉、精露之类的,只衣服上熏了香。
宋屻波又凑近了闻她颈间,淡淡的松木香混和着小丫头的体香,说不出来的好闻!
他使劲儿抽着鼻子,
“真好闻!”
越凑越近,气息吐在方素素脖子上,她咯咯笑着忙缩脖推他,
“你远些!”
宋屻波被她一推却似癞皮狗般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她肩头上,大头使劲往她脖子上凑……
正在这时耳后破空声响,宋屻波脸色一变搂着方素素肩头脚下一点生生移开了半尺,躲过了后头飞来的树枝,
“小子,把你的臭手拿开!”
这厢眼前一花,方静已到了近前,抓了徒弟的手一带,人就被她带到了怀里,低头瞧了瞧她,
“傻丫头!离这小子远些!”
后头侯德宝忙嘿嘿笑着过来,
“小……小姐不必生气,不过小孩子们玩闹罢了!”
方静沉了脸给他一个白眼,
“我徒弟自是小孩子儿,你这徒弟已是不小了!”
说罢又嫌弃的瞧了瞧宋屻波那张妖孽般的脸,
这小子的样儿一看便不是老实人,素素可不能让他骗了去!
嘿嘿……
侯德宝抠头笑了笑不敢言语,方静又道,
“有事自去镇上冯家杂铺传信,那处掌柜的是我奶兄,隔两日便要送货进方家堡,以后少诓我徒弟给你跑腿!”
这是小姐松了口!
侯德宝闻言大喜,点头如捣蒜,
“是……是……好好!”
方静这才拉了方素素转身离去,那头宋屻波怅然若失的盯着两人背影,
这小丫头连头也不回一个便走了!
侯德宝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臭小子,我们也回去吧!”
宋屻波瞧着他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儿心头泛酸,
“死老鬼,你可是表白了心意,你们俩这是私定终身了?”
侯德宝抬手拍他脑袋,
“臭小子,胡说什么私定终身!你师父可是规矩人,如何能做这种事,便是与小姐两情相悦,自也要请人上门提亲的!”
“那她是应下你这亲事了?”
“呃……这倒没有……”
方静心中自也是感念他的情义,不过也不至就这么见一面便私下点了头,但被他左磨右磨,总算含糊的表明不会这般草率应下王家的婚事,侯德宝听了心下欢喜,
“只要小姐不应下王家的婚事,我这头朋友一到便上方家提亲!”
宋屻波听了不由泼他冷水,
“王家那头没应下,你这处也没应下,你可别忘了王家的小子这几日便要到了,届时人到了面前,方家见王家小子长的玉树临风,高大威猛,比你这瘦皮猴子强上百倍,说不得便做主将小姐嫁给他了呢?”
侯德宝一听脸上变了色,想了想摇头道,
“不能,这婚事没有小姐点头怎会成?”
话虽这样说,心下总有些忐忑起来,回去翻来覆去半宿,又憋了一整个白日,待到夜里宋老头睡熟了,便对自家徒弟道,
“我思来想去,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徒弟说的对,那小子若真是年纪轻轻,人才出众,自家虽说抢了个先机,令得方家小姐对他生了些情意。
但姐儿都爱俏若是那小子真到了面前,小姐这么两厢一比对,瞧上了那小子可怎么办!
宋屻波闻言一翻白眼,
“你现下才明白么?那你是打算如何应对?”
“嘿嘿……”
半道儿截了那小子,想法子让他老实回去,不到卧龙镇不见方家人,那不就结了!
说干就干,侯德宝当天夜里就赶往了蜀州,第二日天黑之前又回到了卧龙镇。
隔了三日便收到了信儿,那王天耀如今已入了蜀州地界,正往卧龙镇上赶了。
看罢了信,宋二便对徒弟嘿嘿笑道,
“小子,师父带你出去历练的时候到了!”
当下去寻了宋老头道,
“爹,我前儿想了想您说的话也对,如今孩子也大了,我也应寻个知冷知热的人了,只是我与屻波他娘一向感情深厚,若是再娶也要烧香禀告她一番才是!”
宋老头闻言喜出望外连连点头道,
“正是!正是!我那未谋面的儿媳妇生了这般好的孩子,是我宋家的功臣,可惜她是个命苦的!你要断弦自是要告诉她一声的!”
宋二又道,
“眼瞧着孩子大了,这些年我们都没有回去祭拜她,儿子想着这一回索性带着屻波去她娘坟前祭拜一番!”
“你们这是要走?”
听到儿孙要走,宋老头有些慌神儿,
“爹,不必担心!多则半月,少则十天我们一准儿便回了!”
“这……这……”
祭拜亡人自是应该,这父子俩都回来三年多了,确实应去一趟的,只是……只是……
“你……你不会又一去不回了吧!”
宋老头又是担心又是害怕,一手抓了孙子不放,
“好孩子,你可不能学你爹,走了就不回来!”
“阿爷!你来……”
宋屻波知他心结在此,说什么也白搭,当下拉了宋老头过去指指点点,吩咐道,
“阿爷,您可看好了,我那屋里的东西,隔壁家的毛孩儿过来可不许他们碰……”
又指那院里的鱼缸,
“我的鱼您可能给我喂了,食也别投多了,小心撑死!”
“院里的鸡十八只,有九只下着蛋呢,您隔一日记得捡一回……”
这厢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宋老头渐渐放下心来,
你瞧,我这孙子还挂着家中的东西,他定是要回来的!
把宋老头安抚好,又在铺子外头挂了牌子,
“店家有事,外出半月”
隔不久左邻右舍都知宋家父子要去临州,将宋老头托付给了街坊四邻看顾,两人这才背着包袱在众人目送下大摇大摆的离了卧龙镇往那临州方向而去。
待走出去十余里地,两人这才一晃身钻进了一旁的林子里,折转向北往蔺州方向而去。
那王天耀自蔺州一路而来,因着骑马自是走官道快些,两人顺着官道一路过去,出了卧龙镇往北便是八十里处有一座浑水镇,浑水镇出去五十里地是青柳镇。
师徒俩便暗中合计,
“那浑水镇离卧龙镇太近,若是在那处收拾了他,惊动了方家的人怕是要多生事端,不如我们赶一赶到青柳镇去?”
宋屻波点头称是,
“离得远些,若是失了手也好补救!”
只是那青柳镇离得远,王天耀又是快马而来,师徒二人便要趁夜赶路了。
一路急赶到了浑水镇已是半夜,此时商家早已关门闭户,各处安宁,两人寻了一家酒楼进去,那掌柜的与小二早已睡熟,两人自灶间寻了半个卤猪头,两斤牛肉并一些白米饭,就了一壶在灶上热的温水便唏哩呼噜吃起来。
吃罢饭扔了银子在桌上师徒二人转身就走,隔日那掌柜的起来瞧见吓了一跳,上去把银子收了又命小二把碗筷收拾了,
“估摸着又是那一路的高人路过了此地!”
师徒二人出了浑水镇又往那青柳镇赶,这夜深人静官道上是空无一人,两人这厢展开了身法向前狂奔,宋屻波这也算得上是头一回出来历练,跟在侯德宝身后只见师父脚尖在那黄土地上一点,人已贴着地面飞掠了出去。
宋屻波跟在后头也学他样儿脚尖点地,一口气由鼻而入缓缓沉入丹田之中,在体内运转一周天,再缓缓吐了出来,待得身子沉时,脚尖又一点人便又飞了出去。
这般赶路到了子时,宋屻波气息便有些乱了,侯德宝回头瞧了他一眼,
“可是要歇息?”
宋屻波点了点头,接连着赶路,他确是有些受不住了!
侯德宝瞧了瞧左右,沉身落在路当中,带着宋屻波顺着道旁的大树攀了上去,
“就这处吧!”
两人坐到那横枝上头悬了四条腿儿,就着葫芦里的冷水吃剩下的牛肉。
正此时间那官道之上却远远传来马蹄之声,侯德宝双眼一眯,忙一拍徒弟肩头,两人忙缩脚上树,隐在浓密的树枝之间探头下望。
只见那官道之上远远却有一队快马奔驰而来,这一队人马,黑衣黑裤黑巾罩面,腰间配刀,背后背弓,一个个高大彪悍,身挺腰直,于黑夜之中行进之时却是动作整齐划一,只闻马蹄声起却无半点喧杂之声。
侯德宝师徒二人在树上远远瞧着,人还未到近前,那股子彪悍嗜血之气已扑面而来。
侯德宝瞧着骇然变色,
“这些人是……”
这厢前头一对骑手已到了近前,凝神注目一瞧,人人身上都以软甲裹身,执缰的手腕处隐隐绣了一个图,因是黑夜瞧不太清,但侯德宝已是心下了然,
“果然是他们……”
侯德宝忙冲徒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宋屻波却是从未见过死老鬼脸色阴沉至此,他也是机灵知晓侯德宝定是发觉不妥,当下忙敛了呼息,身子紧紧贴在树杈上头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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