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巫蛊?
那可是个最犯忌讳的东西,几乎就是谁沾谁死。
尤其是牵扯到了皇家,更是能引来腥风血雨!
梅氏听到“巫蛊娃娃”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就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她心里打着鼓,拽着刘宏,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寝室。
这时,安妮已经坐了起来,背后塞了个靠枕,斜斜的靠在榻上。
刘嫮则一脸惊恐,看着被宫女呈上来的一个布偶娃娃。
那布偶制作得很精致,身上穿着繁复的宫装,单看那服饰就知道,这、这个东西诅咒的应该是长公主!
而在布偶背面绣着的生辰八字,更是证实了刘嫮的猜测。
那八字,赫然就是宜安长公主杨璀。
布偶正面的头、心脏等处,则密密麻麻的插满了银针。
看着那些银针,刘嫮都忍不住一阵心里发毛。
尤其是插在头上的那些银针,更是刺痛了刘嫮的眼睛,刚才就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终于滚落下来。
“娘,娘,您、您——”没事吧?
难怪好好的,娘会伤到头,难怪她会性情大变,原来都是遭人诅咒啊!
“阿嫮别担心,我没事。”
安妮也有些意外,她虽然跟这具身体还没有彻底融合,也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但她谨慎惯了。
刚穿来的时候,除了用神魂跟系统做抗争外,她还分出一抹神识,将周遭的环境探查了一番。
那时,她搜索的很仔细,根本没有发现寝室窗边的大肚子花瓶里放着这么一个布偶。
安妮眯了眯眼睛,这布偶,应该是刚放进去的。
问题来了,到底是谁放了这么个布偶?
安妮不动声色,却暗暗将室内的众人都观察了一个遍。
她的目光掠过那个眼生嬷嬷的时候,略略停留了片刻,这人是宫里来的,应该是徐太妃的心腹。
安妮不知道徐太妃跟杨璀这对母女的关系,但依着杨璀的奇葩行径,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厌烦、心累。
至于什么母女天性,呵呵,宫里最缺的就是真感情。
杨璀的种种荒诞,非但不能给徐太妃有任何帮助,还会让她丢脸,让她操心,让她费心费力的帮忙收拾烂摊子!
徐太妃一个出身不高的小户女,没有娘家支持,更没有儿子傍身,却能在深宫顺遂的待了几十年,你说她会天真、善良吗?
安妮猜测,徐太妃对杨璀或许还有感情,但绝对到不了太深的地步。
至少像今天这般,听闻杨璀出事,抢在宫门下钥前、冒着有可能犯宵禁的危险,硬是派了心腹来探望的情况,绝对不正常!
难道,这个巫蛊娃娃是这位嬷嬷的手笔?
赵嬷嬷似是察觉到了安妮的注视,不过她没有急着抬头,而是借着抬手整理鬓发的动作,略略转了转身子。
安妮立刻收回目光,好个赵嬷嬷,自己这般小心的打量,都能被她察觉。
不愧是在宫里混迹多年的老人,这敏锐的五感,也是没谁了。
发现“长公主”在偷窥她,赵嬷嬷有些意外,自己是太妃的心腹之人,说句不怕托大的话,她是看着“长公主”长大的。
对于杨璀的了解,赵嬷嬷甚至比徐太妃还要多一些。
徐太妃毕竟是主子,哪怕是亲生女儿,也不可能天天守着。
否则,杨璀也不会被不靠谱的乳母和宫女养歪了。
赵嬷嬷就不一样了,她作为徐太妃跟前第一得用之人,自是要把徐太妃身边的人和事都料理清楚。
杨璀是太妃唯一的骨血,赵嬷嬷自然会更加关注。
也是她最先发现杨璀的不对劲。
那时杨璀已经五六岁了,却还天真善良。
要知道,宫里就没有真正的孩子。
像当今圣人的几个兄弟,三四岁就开始懂得争宠。暗地里的小动作、小算计更是不断。
可杨璀在这样一群兄弟姐妹中,就显得十分另类。
杨璀善良得就像个傻子,别人三两句好话,就能哄得她团团转。
她身边的宫女,也被她宠得没规没矩。
赵嬷嬷见状不好,赶忙回禀了太妃。
徐太妃亲自观察了几日,这才确定,自己这般精明,竟真的养出了一个“单蠢”的女儿。
徐太妃再不甘心,也没办法,谁让她就生了杨璀一个?
于是,未来的二十多年里,徐太妃就开始了为杨璀各种操心、各种费神的日子。
赵嬷嬷是难得的忠仆,主子有忧,她自会全力效劳。
平日里杨璀做了什么奇葩事,基本上都是赵嬷嬷第一时间得知,然后尽量补救。
实在遮掩不住了,才会上报给徐太妃。
所以,赵嬷嬷其实比徐太妃更清楚杨璀的极品性情。
而在赵嬷嬷的记忆里,“长公主”从未有过这样探究的眼神。
长公主的眼睛干净、澄澈,别人一眼就能看穿她。
可现在,赵嬷嬷却惊异的发现,她竟看不破眼前这个沉静的女子!
难道……太妃真的没有猜错,长公主真的“脱胎换骨”了?!
赵嬷嬷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睑,将眼底的情绪全都遮掩起来。
两人的相互观察、相互揣摩,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与此同时,下头的小宫女还在回禀——
“奴婢煎好了药,急着给殿下送过来,不想竟平地崴了脚,手里的药盏摔了出去,恰巧砸在了花瓶上……奴婢该死,奴婢真是该死!”
茶盏砸破了花瓶,众人赶忙过去查看,意外的发现,花瓶里居然还藏着东西。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个巫蛊娃娃。
公主府的宫女、嬷嬷大半都是宫里出来的,对于“巫蛊”这种事的严重性,自是非常清楚。
尤其被诅咒的还是自家长公主,奴婢们顿时就吵嚷了出来。
梅氏隔得远,看得不十分清楚。
但她心里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巫蛊?
公主府好好的怎么会弄出这种东西?
是谁在诅咒长公主?
呵呵,这个问题,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啊,肯定是能在“长公主意外”这件事上获得利益的人。
而这人是谁?
非梅姨娘莫属!
猜到了这个可能,梅氏的脸都吓白了。
而更让她心惊肉跳的还在后面。
“咦?这做木偶的布料看起来很眼熟啊。”
一个奴婢仿佛忽然发现了什么,脱口说了句,“奴婢记得,这是宫里赏赐的雪缎,我们长公主也只得了一匹,原本想给大小姐做里衣,却被二小姐讨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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