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弹头穿碎雨帘,炸成碎片的雨点飞溅,噗噗噗的弹片射入血肉之躯,腥红血花点点染红滂沱大雨。
“你敢?!”
斯摩格怎么也没有料到亚尔林竟然真敢让153支部率先开枪发难,他听着身后接连惨叫倒地的声音,顿时怒发狂张,眉角似乎都呲裂开来。
“你包庇革命军乱党,我现在怀疑你与梨帕同谋都是害死蒙卡上校的凶手,我凭什么不敢开枪,你以为枪举着都是摆设么?”亚尔林背后黑丝怒涌遮蔽住擦射过的流弹,右手五指勾住,宛如阴毒的猫爪扯向斯摩格的喉咙。
噌!铛!
三叉刺斜穿而至,几条水蛇状的白烟诡异的缠绕向亚尔林的胳膊拉拽住,他定睛一瞧,脸上也不见丝毫的慌乱,手腕只是轻巧的一转,五指就并成如刀反斩切断烟蛇,同时脚下蹬步前冲,脑袋一撇躲过刺来的三叉刺,背后的黑丝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儿的蛇群“嘶嘶”的噬咬缠绕上去。
斯摩格眼皮一跳,手腕化作烟索带动三叉刺诡异的扭动,倒割向亚尔林的侧脸,同时他自己的眉心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皮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亚尔林感受着鼻尖掠至的恶风,眼眉一沉嘴角勾起凶狞的恶意,他身子整个突然的一缩钉在原地,三叉刺几乎是贴着鼻梁擦过,然后就见他右脚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啪”的弹射而起,像是毒蛇骤然仰头弹射出来,脚尖绷紧抽射中斯摩格的眉心。
兔起鹘落,快若闪电!
斯摩格瞳孔缩住,眉心裂开一道指尖的缝隙顺着脸颊从中裂开,亚尔林森森的盯住斯摩格的整张面孔像是被撕扯断的破布娃娃,从中间淌出里面白色的棉絮。
轰然白雾炸开,整个头颅都消失化作无形的烟雾,斯摩格的下半身同样散开成雾状的物质在旁边几米处重新凝聚,一条延长的胳膊粗细的烟索呼啸着抽将向亚尔林的脑袋。
“这就是自然系的诡异之处,近乎无解的物理免疫能力!”
资料中搜集到的东西毕竟只是纸面上的东西,亲眼所见后,亚尔林才真正深切的感受到自然系的诡异和棘手,他脚下连续点动身子在雨中不断的闪烁拉成断断续续的黑影。
连绵的雨幕中激射的子弹擦过遮蔽身体的黑线,就诡异的发出转折的角度,从各个角度射入那些海军的身体中。
人数上就是劣势,又是被153支部抢先突然动手,只是两轮齐射,斯摩格一方的士兵就死伤惨重,鲜血将沙滩染红,任由雨水冲刷不净。
“退!快退回军舰上!”
达斯琪脸颊上是一道森森的血口子,她压低身子,手中的长剑挥舞成一道道高频率的圆弧,借着153支部重新上膛的片刻喘息,急促的对着四周零散还击的士兵吼道。
军舰的船体上也是木屑飞溅,梨帕脸色惨白一片的躲藏在船舷后面,在军舰上留守的士兵看着己方频频倒在岸上的尸体,眼睛充血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的进行掩护和射击,甚至有些士兵已经开始转动炮膛往里面填塞实心的炮弹。
亚尔林眯着眼睛看向抽射过来的白蛇烟索,脚下腾挪闪避,就见那些白蛇突然炸开变成无数道小蛇带着遮天蔽雨的雾气涌动向153支部,视线被迷雾遮挡,枪声顿时停息了一瞬,接着是一片跌撞倒地的声响。
153支部的士兵惊恐的发现那些迷雾中钻出的白蛇缠绕住他们的脚踝,他们的肩膀,他们的腰肢,就像是有着形质的绳索慢慢的收紧打结,接着猛地的震颤一抖,他们就重心失稳,接二连三的倒栽在地上。
“该死,这些白雾不能碰!”
一些士兵拖拽着栽倒在地上的士兵开始向后退去,两边的射程被拉开,亚尔林眯着眼睛看向雾气中间仿佛施展着诡异魔法一样的男人,瞳孔底出浮出一抹浓郁的贪婪。
“达斯琪你们都退回军舰,这里交给我!”斯摩格扭头对着达斯琪沉声道,然后死死的盯住亚尔林,全身一阵白雾翻滚,杀意像是沸腾了一样。
“我原本打算把你押送回本部,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在这里直接宰了你!”斯摩格狠狠的咬着牙根子,全身陡然散作无形的白雾阻断一切的视野,呼啸着将方圆百米的雨幕都卷动起来,席卷着冲向亚尔林。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该死!”亚尔林不紧不慢的伸出两根手指,“一种是无恶不作的海贼,他们是这个世界的渣滓蛀虫,我见一个杀一个;还有一种就是跟革命军有所关联的人,他们是让这个世界动荡的根源,同样死不足惜,梨帕他勾结革命党是铁一般的事实,你却视而不见,相信他满口的谎言,我就更加确定你是心怀叵测之人,你同样该死!”
听着亚尔林义正言辞的话语,斯摩格的心脏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不过他下一瞬就在心底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在满口谎言,果然是个大祸害!”
亚尔林死死的盯住席卷的白雾,他从来知道一个道理,谎言说了一百遍就会变成真的,越是看起来固执己见的家伙,反而越容易在心底埋藏下怀疑的种子,只不过,他们死鸭子嘴硬不承认罢了。
“你现在心底还敢百分之百确认梨帕没有跟革命军勾结么?你就一丁点没有质疑自己的判断么?嘿…..你现在还会笃信几成?是只剩下九成,还是八成?或者七成?”亚尔林心中阴诡的诈笑:“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懂得什么才叫作真相!”
嘭!
亚尔林甩手,丝丝的黑线“哧”射向斜后方,钉在地面中,接着他整个人就诡异的倒射出去,活似在背后有一根拖拽的风筝线,脚下的地面接连炸开几个泥坑,亚尔林迅速的来开和白雾的身距。
“你休想逃!”
雾气变幻斯摩格的上半身浮现出来,他下半身的雾气喷射出一条长带,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紧随着亚尔林朝着远处的山头密林跟进去。
停靠在海面上的军舰,忽然轻微的传来“撕拉”的割喉声,转动着炮膛的海军骇然的捂住被割开的喉咙,滚烫的鲜血从指缝中喷溅出来,洒在旁边的淅淅沥沥的雨幕上,却好似撞向了一面沾满水柱的透明镜子。
梨帕猛然转头朝身后跌砸在地上的尸体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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