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子心狠手辣,能成事,不能久矣。”
这是子房先生对项羽的评价,李子木非常认同,如若不是心狠手辣,对那一千手无寸铁的秦军,如何下得去手?
经此一役,李子木在沛军中的地位明显上升了一个档次,他也被沛公升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就因为丰城一仗上,他展现出了自己的本事。
虽然李子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从那些士兵们的口中,他知道了当初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勇猛,为此还小小的自得了一把。
那应该是生死关头所激发出来的本事吧?李子木心里想道,事后他又尝试了几次,依旧无法达到先前那个时候的状态。
那一千秦军得到大赦,无一不感谢沛公相救,纷纷选择追随沛公,沛公的实力也由此上升了一截。
沛公也果然如同先前所说,攻下丰邑城之后,带着自己的士兵,跟随武信君了。
景驹虽然身为楚怀王,但本身并没有实权,完全就是武信君项梁为了自己名正而立的,就是一个傀儡。
所以沛公表面上是追随楚怀王景驹,实际上是听从了项梁的领导。
不过李子木从子房先生和沛公萧何的对话中得知,那景驹虽为傀儡,但绝不是个庸才,武信君立了他为楚怀王,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不过无论怎么说,对沛公还是没有什么坏处的,楚怀王毕竟是明面上的王,在某些方面,就算是项梁也得听从他的安排。
比如楚怀王安排沛公协助武信君项梁作战,但并没有让沛公直接听从项梁的领导,沛公的军队也依旧握在他自己的手上。
“此乃楚怀王制衡项氏一族之策也。”
萧何摇了摇手中的羽扇说道,虽然天气转凉了,但是他却并没有放下他手中的羽扇,每每谈话时,还要摇那么两下子……
“此或为吾等之机!”
张良点点头附和,这绝对是他们的一个机会,一个壮大实力的机会。
他们大可以打着楚怀王这个楚国正统王室遗孤的称号,招兵买马,广招天下之士,借此扩充自己的实力,让自己在这乱秦之中,也拥有自己的话语权。
暴秦之政被推翻,那是迟早的事情,那么被推翻之后呢?这天下,总要再出现一个新的领导人,到时候必定会是群雄逐鹿,手中没有一点儿实力,恐怕很难立足,甚至于自保。
李子木很佩服他们的远见,至少他是想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嘞,他只想顾着照顾沛公分给他的这丰城一千秦军,如何让他们可以更衷心耿耿的跟着自己,这是一门学问。
为此,他还三番五次的跑去请教自己的师父子房先生,后者给予他的回答让他有些不知所以。
“你只管顾着你这一千手下,待之如手足,切勿随意发号施令,也勿将己凌驾于士兵之上,则众心归矣。”
“如若沛公欲加兵于你,务必不许,汝则言汝只管是千人,复多则不可也,能力不足。”
这是师父的原话,原本他并不赞同李子木管这一千秦军的,但是李子木嘴快直接答应了下来,他也没有办法。
师父似乎是并不想自己加官进爵,他只想让李子木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按照他的意思就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可李子木不认为,他觉得沛公是个很不错的人,对他们这些下人也同等对待,有时候还会和士兵们一起喝酒打赌,输了也会做罚的。
不过李子木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他的意思,师父见过的事情比他要多,比他有经验,也是祖父信任的人,所以不会害他的。
李子木在这群士兵的眼里也很有威信,虽然他们当初这么快吃了败仗,有很大原因是李子木,不过这群人并不特别在意,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谁给他们饭吃,谁给他们粮饷,他们就跟着谁,而且,跟着沛公,确实比跟着雍齿要舒服的多了。
亲身经历了一场战斗的李子木也更加能够设身处地的为这些士兵着想,每次攻城的时候,他也总会冲在他们的前面。
他一个人,无亲无故,也没有老婆孩子,而这些士兵,大多都是有家室的,他们的命,关系着一个家庭,他们一死,就相当于他们身后整个家庭都死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插科打诨过去了,沛公与项梁一路攻城略地过关斩将,实力越发壮大起来。
这天晚上,李子木刚刚洗漱完毕准备熄灯就寝,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李子木心想不知道又是哪个士兵来找他讨酒喝了,这群家伙没大没小的,不过这也正合他意,他和这群士兵,比老师和沛公那群人更聊得来一些。
“先生……”
推开门,没想到竟然是师父,这深夜了,师父竟也还没睡,连忙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邀至上座,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先生找他何事。
“吾要去一段时日矣。”哪想到师父一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别。
“先生何以行?我亦欲从汝去!”
李子木连忙说道,跟在沛公身边好好的,这怎么突然就要走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这些人总是瞒着他做一些事情,当初祖父也是,现在师父也是,他怕先生也和祖父一样的结果。
“吾此番离去,是与沛公商议许久也,明日,吾便会率军向南,复韩国之邦。”
张良摇摇头拒绝了李子木跟着一起去的想法,他这次离开,是商量了许久的结果。
他本就是韩国之人,此番抗秦起义,齐赵魏燕楚皆已复国,唯独他的家乡韩国却是还在秦军的控制之中。
本着为国为民,他也要把曾经的韩国给收复回来,所以他向武信君项梁清兵,带着上千士兵收复韩国,明天天一亮就出发动身,今晚是来和李子木这个徒弟告别的。
“经此一别,生死未卜,吾固不带你同去,若我能活,则定能再见。”
张良笑着说道,他的眼角已经有了明显的沟壑,此次前去,生死尚未得知,他当然不会带着李子木,他已经把李子木看成了自己的徒弟,也会为了徒弟的安危着想。
虽然请兵项梁,但是他依旧是沛公的人,这也是策略,如果收复了韩国,那么以后,韩国和沛公则是坚实的盟友,也是他们最后的依仗。
这算是一个后手,为了以后的局势,提前做出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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