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上村利道摆了摆手,制止了高野直满大佐想要继续劝解的举动道:“高野君,命令部队渡河完毕后,不要休整,以强行军的速度直插四方顶子一线,对手现在还以为我们在刁龙河一线慢吞吞的行军,那么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告诉你的部队,渡河完毕后,要以中队为基干拉开行军距离,前边的斥候,要多放上一些,给他们加强一部无线电台,另外让搜索联队的骑兵向左右两翼分散开,严密监视行军大队左右两翼动向。”
就在上村利道还要往下继续交待的时候,河西岸突然响起的一阵炮声将他的谈话彻底的打断,伴随着这阵突然响起的炮声,一阵虽然不算密集,但落点却极准的炮弹落到河东岸正在等待渡河的日军队伍中。
原來在河东岸排列整齐,等候渡河的队列,瞬间便被劈头盖脸打过來的炮弹炸的四分五裂,四射的弹片将日军成片的扫倒,而河道中正以密集队形正在行进到河中心的木筏,也被这阵子炮弹炸乱成一团、人仰马翻。
由于上村利道身边围着的卫兵最多,周围点燃的篝火堆也最大,目标也自然最为明显,他的身边落下的炮弹也是最多的,如果不是身边卫兵反应敏捷,一把将上村中将推进了面前的锅盔河中,让他幸免于难,后边李明峰的苦战也就可以避免了。
当炮声平息后,被身边卫兵敏捷的速度推进河里的上村利道,一身狼狈的重新爬上河岸,再无以前的所谓将军风度,怒气冲冲的对身边的搜索联队第一大队长河田井少佐就是一顿大嘴巴后道:“八嘎,你们不是说对岸沒有任何敌军吗,这对面砸过來的炮弹,难道是从地里面长出來的,你们那个该死的联队长那,马上叫他來找我。”
受了无妄之灾的河田井少佐,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指着河堤边上一具被炮弹炸的只剩下一半残缺不全的尸体,胆颤心惊的道:“师团长阁下,那就是我们联队长,他这个、这个,恐怕不能來见您了。”
本以为告诉联队长的死讯,师团长会放过自己的河田井少佐却沒有料到,盛怒中的师团长转头看了看炮击过后,一地的尸体和河中那些被炸的残缺不全的尸体,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顿大嘴巴:“你马上去给我将那些该死的反满武装找出來,现在、立即。”
看着暴怒中的上村利道中将,左右脸被抽的像是一个刚出炉面包一般的河田井少佐不敢有丝毫的耽搁,马上集中自己还留在河东岸的两个骑兵搜索中队和一个战车联队,马上冒着对面不时打來的炮弹,寻找地方涉渡后立即向对岸纵深发展。
结果刚一上岸,却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本來以为对方并未发起任何形势的攻击,只是用几天机枪火力压制,已经构筑了相对完成的野战工事,并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先头中队的景象,比河东岸还要惨。
前期渡河已经构筑好的先头中队,被几挺交叉火力射击的机枪,死死的压制在工事之中连头都抬不起來,工事中到处都是被子弹击中造成的残肢断臂,看着工事中的惨象,河田井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机枪,居然连垒成工事的装满土的麻袋都被其轻易的穿过。
就在河田井少佐准备用带过河的几辆九二式骑兵战车,掩护先头中队拼死一击,最起码的也要摸清楚对方兵力配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对方打过來的重迫击炮弹雨带过河,之前在支那战场上几乎是无往不利,此时却成了重点攻击目标的轻型战车,居然在对方机枪的扫射之下,被打成了漏勺。
几辆战车刚刚渡河,一枪还沒有放,就损失掉了,这让河田井少佐三分愤怒,加上七分的后怕,自己带來的那些骑兵,能不能起到作用,他真的不敢保证,但一回头想起师团长那暴怒的神态,河田井少佐咬咬牙,趁着对方火力停顿的时候,又潜回了河堤下。
带着两个骑兵中队,沿着先头中队在河边堤坝上开辟的道路,冲了上去,师团长命令摸清楚当面敌情,但眼下对手明显已经展开,要想摸清楚这个敌情,只能硬着头皮发起试探性的攻击,不管怎么说,至少也要依靠骑兵的冲击力突破对手的一线防御阵地再说。
看着河西岸的河田井少佐带着骑兵发起攻击,东岸现在浑身上下湿透,一身狼狈的伏在河堤后边的上村利道对着身边的高野直满大佐道:“你马上组织兵力,立即向西岸发起集团式攻击,务必于明早清晨之前,突破对岸守军之防御,另外集中所有的炮兵,将对方的炮兵给我压制住。”
虽然仗着身手敏捷躲过了刚刚突然性的炮击,但脑袋被四散的弹片划破,包的像一个大棉球,此时正在观察河西岸战况的高野直听到师团长满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身边的上村利道道:“师团长阁下,既然战斗已经打响,那么也就意味着我们的战术企图均已经暴露。”
“而且从对方的炮兵至少在一个大队的规模來看,我们应该是遇到他们的主力了,您看我们是不是放慢一下行军速度,至少也要等五十联队靠过來再说,否则按照我们在这里的兵力是不是有些单薄。”
“他们一个旅的兵力在万余人左右,而且他们在我们正面也许还不止一个旅,而我们在这里不到六千,我们的炮兵主力还在刁龙河一线,最起码也要等炮兵过來以后在做下一步的打算,师团长阁下,我们不能重蹈第六、十两个师团的覆辙。”
上村利道摇摇头:“他们的主力不会在这里,这是我的感觉,军司令部的情报真假先不管,但我的直觉不会错,这里不是我们要抵达的那种深山区,都是一些浅山地形,无法埋伏大部队。”
“从他们的炮兵火力來看,最多也就是一个山炮大队的兵力,外加上一部分重迫击炮而已,压根就沒有通报上的重炮,军野战情报中队就算在怎么糊涂,也不会分析错炮弹的口径吧,所以他们的主力压根就不在这边。”
“他们的主力,不在西线的十四师团那里,就是应该已经秘密运动到了东线,不,应该就是在东线等待接替第八师团的十一师团上钩,那一带的地形,才更适合打伏击,至于我们这里,他们还沒有将二十九师团放在眼中,在他们心中,第八、十一那样的老牌常备师团才是他们真正的对手。”
“他们以为以一部分兵力向西搬出佯动的动作,就会骗过我,他们也太小瞧一名帝国中将的智商了,十四师团正面和左右两翼的压力虽大,但在他们的身后却只有对方小股部队在活动,而且从军司令部今日上午的例行通报來看,自今天上午开始,他们在西线的攻势逐渐开始减弱。”
“伤亡过大,开什么玩笑,军野战情报队那帮废物连对方究竟有多少兵力都沒有摸清楚,就敢胡乱说什么对方攻势减弱是因为对方之前战斗伤亡过大,对手向來是谋而后动,这么打到一半就沒有力气的事情,岂是这种老谋深算之人会做的事情。”
“吃过那多的亏,还是记吃不记打,心中还是沒有改变轻敌的看法,那帮情报部门的人都是一群无知、自大的蠢猪,都是一群沒有的废材,下发下來的的情报沒有一件是可以信赖的,所以对于眼下的我们來说,在作战之中只能依靠我们自己的直觉和嗅觉。”
“高野君,武士道的精髓不是只有勇武和悍不畏死的,他更多的是凡是要学会依靠自己的脑袋去解决问題,当年丰臣秀吉阁下能从一个农家子弟走上总领日本帝国事物的征夷大将军、关白之职可不是单单依靠勇武來实现的。”
高野直满闻言微微一愣:“师团长阁下,您的这个分析为什么不向军司令官汇报,如果对手的主力真的隐蔽东进,那么十一师团那里岂不是很危险,您还是将这个情况,向军司令官波田重一将军通报一下为好。”
上村利道摆了摆手道:“波田重一中将一向过于自信,沒有确实的情报,他是不会相信的,直觉这东西,很难拿得出手去说服人的,好了,你要拿出武士的精神來,集中你的兵力以最快的速度撕开对手的阻击线,向其纵深发展。”
“五十联队那里,等他们到了该转向的时候,他们自然会调头北上的,你的任务是集中所有能集中的兵力,砸开对手的防线,而我们师团的任务则是从侧翼迂回,取得突破,威胁到他们东线整个战场的后方,以便重新将我们一开始就沒有取得过的主动权重新拿回到手中。”
说到这里,上村利道拍了拍高野直满大佐的肩膀道:“高野君,拿出你的武士精神來,不要有太多的顾虑,去吧,不要想太多了,为帝国圣战尽好你自己的本分,此战过后,我一定会向大本营推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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