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在郭邴勋与彭定杰看来有些变态的日军中佐倒是一个很尊守诺言的人,第二天又在同一时间准时的来到了杨震的牢房。对于这个家伙的到来,杨震自然不会不欢迎。
这个家伙虽然张狂了些,所说的话对于自己有用的东西也不多。但不懂得日语的自己,还是可以从他嘴巴里多少还是能套出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来的。
只是这个家伙今儿却不是自己一个人单身带着卫兵来的,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日军文职服装的人。这次跟来的这个人杨震在被带到这里的第一天便见过,在平日放风的时候也天天都能见到他,而且还通过鬼子之间的对话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此人正是这支日军用来专门监管用来关押做实验使用马路大的秘密监狱而特别设置的特别班班长,石井四郎的二哥,石井刚男。石井四郎为了始终牢牢控制住这支部队,便以所谓保密为借口,将这支日军恶魔部队最关键的位置全部都安插上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以及自己的千叶县老乡。
至于特设监狱与小动物饲养班这两个专门用来关押与培养其实验对象的特殊重要位置,还特地交给了自己的两个哥哥来掌控。这个石井刚男便是管理甚至在七、八两栋楼特别监狱的特别班班长。此人性子粗鲁,头脑简单,极为凶残,对于自己弟弟交给自己的这个牢头这个职务还是很满意的。
也许是为了给所有战俘一个下马威,在杨震这批战俘押解来的当天,便有一个战俘因为顶撞了一下推搡自己的看守,而被他亲手用大棒活活打死。对于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那天除了个子最高的石井四郎之外,就数他给杨震留下的印象最深刻。
而在平日里放风的时候,对待所有中国人最严厉、最凶狠的也是他。只要发现他认为不满意的地方,抡起棒子就打。几乎这个楼层的所有人,都吃过他平日时刻不离身的那根大棒的苦头。
只是如今这个家伙却在这个日军中佐的面前卑躬屈膝,腰弯的都快低到地面上了。在杨震的印象里,这个家伙在初次见面的那天除了自己的弟弟石井四郎之外,谁的帐都不买。
今儿却不知道为何做出如此下贱的举动?那姿态都快赶上小鬼子在中国养的那些狗见到他们主人的样子了。这个鬼子中佐究竟是什么身份?会让这个一向目中无人的石井四郎的亲哥哥如此忌讳?
好在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很快便解开了杨震心中的一团疑云,也清楚了这个年纪轻轻,又与自己长的如此相似的鬼子中佐的真实身份。在得知这个鬼子的真实身份后,杨震心中不由的一阵阵窃喜。以鬼子内部一向等级划分的极为分明习惯看,这个家伙很可能会给自己的行动带来一定的方便。最起码这个家伙的脸就是一张最好使的通行证。
两人一进门,石井刚男就表现出作为一条好狗的特性。见到依旧坐在自己铺位上,居然没有对自己几个人进来表现出一副恭敬的几个犯人,不由的大骂一声:“八嘎,统统的都起来。看来你们这些该死的马路大,没有教养的支那猪吃的苦头还不够,还不知道对待大日本帝**人的尊敬。”
说罢,举起手中的大棒,就好给这几个没有眼力价的马路大一些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他们这些连人都算不上的马路大,对待日本人这样高等级人该有的态度。
“石井班长,不要冲动。这些都是即将开展实验所需要得重要器材,你打坏了会影响实验进度的。你若是总是这么冲动,会给石井部队长带来麻烦的。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可以出去了。”就在石井刚男刚刚举起手中的大棒之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制止住了他的举动。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石井刚男虽有心教训一下这些不长眼的马路大,在外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威风。但摄于那个人即便是连自己那个一向是目中无人的弟弟都要忌讳三分的身份,只能放下手中的大棒,老实的站在一边。
石井刚男心中明白,自己虽依仗着自己弟弟的势力,在这支部队中几乎是横行霸道,别说一个中佐,就算是这支部队中那几个与自己弟弟同级的军医大佐也向来不放在眼中。
虽说大佐都不放在眼中,但眼前这个中佐以及他身后的人却是他得罪不起的。不单单是他,就连他那个性格乖张、飞扬跋扈的弟弟都要在这个中佐面前大大的收敛。这个人虽然官阶不过是一介中佐,但他的身份太特殊。得罪了他不仅仅是自己,便是自己弟弟都要夹起行李卷滚蛋。
犹如一个正要扑上去咬人,却被身后的主人拽住了链子的狗一样,被喝止住的石井刚男只得老实的站在一边道:“侯爵阁下,你身份贵胄,乃是堂堂宫家之人,天皇陛下的直系亲属,岂可与这些肮脏的马路大处于一室内。”
对于石井刚男的这些拍马屁的话,这位中佐却是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会才道:“我愿意干什么事情,关你何事?滚回去,没事别老跟着我。”
“还有告诉你那个弟弟,在这里我愿意去那就去那,他石井四郎还管不到我。至于宫家,我告诉过你,我现在臣籍,不过一个侯爵而已。继承宫家的是我哥哥,你们哥几个要想给他舔屁股,你去找他,少在这里烦我。”
他这几句话下来,让刚刚还笑容面满拍他马屁的石井刚男的脸色不由的显得有些僵硬。这些话,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说,就算是他那个现在执掌大权的弟弟说起,他都有可能发飙。可在执掌着他们石井家族生死的这位皇亲国戚面前,他就算再听不下去,也得忍着。
早在去年在这位主从东京警视厅法医位置上调到防疫给水部任职的时候,他的那位胆大包天,似乎无所不能的弟弟就再三告诫过他。就算他把天捅上一个窟窿,他这位做弟弟的也只能为他担着。因为石井家族内部就算在不和,对外的时候也是一体的。
但若是惹了身上担着两家宫家继承权,在其背后的家族不仅一直在历代天皇面前都是圣眷极隆,而且在军部有着庞大势力,本人更兼任天皇在这支部队中代表的人。为了石井家族的未来,他这个做弟弟的只能大义灭亲了。这个人和他背后的势力不是石井家族,乃至他石井四郎能得罪的起的。
听到自己那个在自己眼中向来无所顾忌的弟弟如此说,就算石井刚男胆子再大,再头脑简单,也不敢在这位说出这番无异于扇他耳光的人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好在这里的愚蠢的马路大听不懂高贵的大日本语言,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才没有让他的脸丢出国界。
担心这位龙子凤孙在自己地盘出事的石井刚男走又不能走,呆又不能呆。留下?人家已经出口赶人了,自己在呆在这里不是找不自在吗?可若是走了,这位龙子凤孙真的在这里被这几个马路大伤到,自己那位弟弟恐怕会活剐了自己。一时间之间,不知该如何做才好的石井刚男只能尴尬的站在一边。
好在日本人脸皮是出了名的厚,石井家族的人更可谓是其中的佼佼者。石井刚男虽然比不得他那位为了出人头地,不经人家邀请便经常擅自登门拜访在日本国内有着极为重要影响的东京帝国大学校长家,还顺手泡上了人家女儿的弟弟脸皮厚,但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尽管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却还是惦着老脸站在一旁傻笑。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石井刚男,这位天潢贵胄出身的军医中佐心中没有来由的产生一阵阵厌恶的情绪。这个人在这里实在有些影响他的心情。
半晌,看这位先生居然在自己下了逐客令后还站没有动的意思,便实在忍不住道:“石井班长,我想我刚刚的话你应该能听明白。我想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静静,麻烦你出去好吗?难道你们石井家的人脸皮都这么厚吗?还是我的话你不懂?”
他这么一说,饶是石井刚男的脸皮再厚,也无法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只得对他深鞠一躬后,转身离开。就在他刚要走出牢房门的时候,背后又传来一句话:“门外的那些千叶县的狗也一同带走,我不想我在这里的时候,外边还有人在偷听。”
“那您的安全?这些马路大统统都是反日分子。您是贵胄,若是出了些意外,防疫给水部没有办法向天皇交待。”石井刚男对于被人家揭露自己派人偷听的事实,却是一点没有感觉到尴尬。
因为有一个不放心中佐阁下,在面对这些抗日分子时的安全这样良好的借口可以让可以光明正大的派人偷听。所以石井刚男对被人家揭了自己的老底,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自在。
对于石井刚男以安全为名派人偷听,这位皇室贵胄很反感,对于石井刚男找借口赖着不走,更加嗤之以鼻:“我的安全自然有我自己的卫兵负责,还不到你们那些特别班的千叶农民操心。至于天皇那里,还轮不到你们去交待什么。”
再一次被揭了老底的石井刚男这次脸皮再厚也呆不下去了,只能讪讪的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用凶恶的眼光瞪了一眼与这位屡次三番对自己大加嘲讽的人长的类似的杨震一眼。好在他们刚刚的那些对话用的都是日语,不用担心自己在这些卑贱的,只能作为试验品,“听不懂”日语的马路大面前丢脸。
撵走了石井刚男和他的部下,这个狂傲的日军中佐显得很轻松。他看着杨震道:“我很讨厌这里。我虽然喜欢解剖尸体,但是不喜欢这里的人,尤其是那个总是自以为是的石井四郎和他的两个兄弟。”
“我真搞不明白,同样是解剖人,为什么在东京警视厅做法医便是丢天皇的脸,而在这里就是为天皇、为大日本效力?我很讨厌军队,更讨厌这身军装。军队,还有这里的气氛让我感觉到极端的压抑。”
今日的他没有再像头一天那样张狂,而是絮絮叨叨有如与自己兄弟说话般的与杨震自顾自的说着话。
这次他说话却是没有再用一句中文,全都都是日语。若是外人看到这个场面一定会感觉到很奇怪。一个日军中佐做在椅子上,与面前一个带着手铐脚镣的异国犯人在拉家常似的说话,根本就不管眼前这个人能不能听得懂他说的话。
对于他的话,杨震就坐在自己的铺位上静静的听着。反正自己听不懂日语,他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对于自己有用的自己听着,对其他的那些废话,杨震的耳朵自然自动的过滤掉。
他可没有那么幼稚,认为这个今儿突然跟自己唠起家常的鬼子会突发善心,利用自己皇室的身份,将这里的人全部放掉。对于杨震来说,不管他是什么人,表现的怎么样,只要是日本人便是自己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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