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三军所属各个部队好不容易冒着漫天的飞机,冲到凤城地域熬到夜晚,想要趁着抗联轻型攻击机群因为无夜间攻击能力撤离。留下的中型轰炸机与大型攻击机群,也陆续开始返航加油、挂弹的时候,快速的穿过火力封锁线撤往安东。
王效明为北线部队,火速调来的两个一二二火箭炮营,密集的火箭弹又打了过来。相对于精度更佳的榴弹炮、加农炮,以及山野炮来说。干这种无需精确瞄准的火力封锁的活,远射精度略差的一二二火箭炮,却正是最佳的选择。
两个火箭炮营与南线陶净非一个师携带的两个一二二火箭炮连,以及陶净非的辽东南集群部分直属重炮群,对凤城以东这个十余公里宽的缺口,毫不吝啬的倾泻着大量的炮弹。而南集群的师属炮群,则对凤城以南固守鸡冠山、凤凰山一线的日军,也不断的采取火力压制。
当初为了对于紧邻朝鲜的辽东地区控制,以及对活动在辽东深山老林中抗日武装的围剿。日本人苦心修建的凤城到岫岩的公路,此刻倒是成为了他们的催命符。正是依靠这条公路,陶净非参战的这个师才能携带大量的炮兵支援作战。
南线陶净非虽说在凤城方向,只投入一个师的兵力。但考虑到这个师面临的敌情,以及较为良好的交通条件,陶净非给这个师加强了大量的炮兵。除了师属炮兵之外,还携带了一五零榴弹炮一个营,九二式加农炮以及一二二火箭炮各两个连。
这些火炮组成的炮群,沿岫岩至凤城公路两翼占领阵地展开后,将炮口直接对准了凤城以东五龙背一线。其远程炮火与北线王效明所部的两个一二二火箭炮营,在五龙背以北合围圈缺口,航空兵构筑的封锁线以东。又组成了一道由炮火,构成的第二道火力拦截网。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天上不断释放照明弹,为两翼炮群指示目标的抗联轰炸机乘员,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地面上,一道道由炮弹炸出的火墙,在这个十余公里长的缺口处,来回不断的滚动。
而在这道火墙的西面,抗联由B二十五、A二零攻击机群组成的夜航轰炸机群,在补充完毕航弹和燃油后。也不断的在照明弹的配合之下,将炸弹和凝固汽油弹投掷到缺口处。大量凝固汽油弹燃起的大火,在夜间十几公里之外清晰可见。
面对着抗联空地远程火力组成的火网,听着背后越来越近的炮声。眼睛都红了,但却是不敢有片刻耽搁的中山惇中将。命令已经撤到凤城的日军各部,就算前边是刀山火海,也要硬着头皮冲过去。
对于中山惇中将来说,冲过去虽说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也许还有一定的生机。要是在继续磨蹭下去,等到身后的抗联主力部队围攻上来。眼下已经被炸的七零八落的第三军,只能是十死无生。
在中山惇中将严厉督促之下,日军各部也只能采取尽可能的分散建制,并尽可能采取的多路撤退的办法,硬着头皮向火海里面冲。但不过十余公里的缺口,这么多的日军部队一下子撤过来,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而且不过十余公里的缺口,各部日军就算在怎么多路撤退,但可供选择的路线还是有限的。密集的航空炸弹和火箭炮弹,将突围的日军成片的炸倒。凝固汽油弹则将大批的日军,直接就地火化。
当天色再一次微微放亮之后,又一次赶来后不断在缺口上空盘旋炮艇机。也将携带的枪炮子弹,轮番的砸向拼命试图冲出去的日军头上。凤城以东这十余公里的缺口,几乎成了第三军的坟墓。
当舍弃了座车在一个步兵大队的全力掩护之下,几乎丢光了他军司令部所有人员后,才好不容易挣扎着撤到安东的中山惇中将,清点撤出来的部队时却是已经欲哭无泪。从最西面的连山关到安东不过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他的第三军整整丢了撤下来兵力的三分之二。
连同两个增援的师团在内,四个师团外加四个独立混成旅团的兵力,现在东拼西凑也不足一个师团外加一个独立混成旅团了。这其中除了之前在战场上伤亡,以及被王效明的追击部队分割部分兵力的之外,相当一部分都丢在了撤退路线上。
尤其是通过凤城以东那个缺口的时候,抗联的空地火力夹击,给第三军带来了最致命的损失。从凤城县城到缺口处,到处都是成片的日军尸体。有的地方日军尸体,甚至摞起来几尺高。还有大量被凝固汽油弹命中后,成了焦炭状的日军。
重武器也全部丢光,就连重机枪都没有带出来几挺。伤员和阵亡者的尸体,铺满了整个撤退的路线和缺口处。大批的骡马、辎重连同他的第三军主力,也一样全部丢在了撤退途中。就连军参谋长,也在撤退的路上不知所踪。
只是战局的发展并未给中山惇中将,连同他的顶头上司山田乙三大将多少时间伤感。在又冒险耽搁一天,收拢断断续续逃出来的部分日军。以及凤城南北两个战场两个独立混成旅团,已经下降到两个步兵大队的残部之后。
炸断了安东鸭绿江两座大桥,以及朝鲜军在安东江面架设的十三道浮桥,在追击的抗联航空兵轰炸之下仅存的三条,挣扎着撤退到了朝鲜境内。在渡江的时候,又因为被抗联航空兵堵在桥上一顿的狂轰滥炸。等撤到新义州的的时候,他的第三军仅存的兵力又少了三分之一。
眼下已经进入到十一月,鸭绿江虽然还没有大面积封冻,但这水温却也足以要人命。在第三军残部撤退的时候,抗联的攻击机群就像打靶一样,将浮桥一条条的炸断。桥上的日军不是被炸死,就是掉到水里面淹死或是活活的冻死。
就连两座大桥,也在抗联的炮艇机封锁之下,满桥面都是日军的尸体。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停下来,去救援那些落水的人。所有撤出来的日军只要还能走动,就拼命的向东撤退。至于那些落水的日军士兵,只能看他们自己能不能侥幸游上岸后,体质能不能熬过初冬的寒风。
在第三军撤过鸭绿江后,整个江面上到处都是漂浮的日军尸体。随着江水的流动,不断的流向黄海,最终堆积在鸭绿江口安东下游,以及入海口的几个江心岛上。仅仅安东的威化岛上,就堆积了几米后的日军尸体。
而朝鲜军在接应到关东军第三军,也可以说是整个关东军,最后已经所剩无几的残部后。立即放弃了新义州一线,乃至整个平壤以北的朝鲜境内,快速的向平壤方向撤退。尽管辽东战场上第三军被分割的部队,还在拼命的抵抗。
新民境内的第五军,也还在不断的试图突围。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考虑那些残兵败将的感受了。第五军孤悬辽东,周围都是敌军的装甲部队。现在恐怕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束手无策。眼下的第五军在关东军,甚至日军大本营的编制表上,已经被抹了去。
而关东军第三军仅存残部所有逃出来的人,以及包括了目睹关东军惨状的朝鲜军接应部队在内,所有人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向南撤退,离开这些恶魔一样的支那人越远越好,千万别被他们追击上。
第三军最后的残部撤到朝鲜境内,并随着朝鲜军前来接应的部队,一口气直接撤到了平壤。让追击不及的王效明只能将闷气,全部撒在未来及撤离的第三军残部身上。他就连最后通牒,都没有给这些残存的日军下达,就发起了最后的总攻击。
而面对战局此刻郁闷的,绝对不仅仅是王效明一个。关东军渡江撤退的时候,就在安东外围,虽说吃掉一个旅团,但却让关东军司令部,以及第三军残部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的陶净非,也是一样的相当恼火。
不仅这二位前线将领,对于这个结果很是不满意。而且此刻已经带领抗联前指,进入沈阳城区的杨震,也一样相当的不满意。尽管第三军连同撤到辽东的两个师团,所属大部分的兵力已经永远无法返回日本。
毕竟第三军还有相当一部分兵力,连同关东军司令部一同撤到了朝鲜境内。辽东一战未能尽全功,让杨震很是不满意。能不能抓住关东军司令部,他倒是不怎么在乎。但是让相当于一个多师团的日军撤到了朝鲜,会对他下一步整体战略带来很大的影响。
尤其是陶净非以两个建制相当完整的师,居然被日军一个旅团给缠在了安东的外围。使得自己当初制定的第二道合围圈,未能最后完成。让第三军的残部,在朝鲜军的接应之下,撤到了朝鲜。
安东周边一面临海、一面临江、一面临界,其他方向又都是山地。尤其是五龙背、凤凰山一线山势险峻,整个安东并凤城一线周围地形极其复杂。在加上所谓的公路都是土质公路,路况相对残破一些,而且数量相当的有限,极其不利于重装备的运动。在这种地形之下,这场战斗不好打这一点杨震知道。
同时此时的鸭绿江安东一线的江面,虽说修建了水丰电站以及水库,但水面还是比较宽阔。要想对岸敌军已经严密布防,同时缺乏架桥工具,以及江面宽阔不利于架桥的情况之下,强渡鸭绿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已经打到了铜铁岭,可以说已经距离安东城区近在咫尺的他,完全可以想想办法吗。还有王效明只知道沿着鸭绿江西岸穿插,没有想到或是压根就没有想过,在宽甸上游渡过鸭绿江,在朝鲜境内实施大范围的穿插,包抄新义州沿线日军的后路,并切断关东军残部的最后退路。
的确过了鸭绿江就是朝鲜境内,渡过鸭绿江就相当于打出了国界。但眼下的朝鲜是什么,那是敌人控制的区域,几乎就相当于日本本土。进入朝鲜作战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日本人还会因为抗联进入朝鲜作战,在政治上提出抗议并引发外交纠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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