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清楚了状况之后,阙伟良就打算不再纠缠,赶紧将这件事了解,以免夜长梦多。
“这位同志,我觉得,我们军民之间的这点误会应当尽早解决,处理好了对我们双方來说都是好事,拖延下去,对谁都是沒有好处的,我们应当都不希望我们民拥军军爱民优良光荣传统受到影响和破坏,你说是吧。”相对來水,阙伟良还是觉得职业军人聂海要好对付一些,因此这个话是撇开陈康杰,专门对聂海说的。
“阙区长,你说的沒错,军民鱼水情的光荣传统的确应该继承和传承下去,这也是我打电话找你的主要理由。”聂海点了点头,认同的说道。
作为职业军人,聂海他们受到社会的影响相对來说要少一些,社会上的不良风气在一定程度上被军区大院的高墙和岗哨挡住了一部分,在这些职业军人的心中,百姓和人民的确在他们的信念里面占据了不少的地位,就像对国家一样,他们对人民还是有着深厚的忠诚度的,因此在最受尊敬和信奈的群体中,解放军通常情况下都是排在前列。
人民对解放军有信任和依赖心理,军人反过來对人民通常也是有一种崇高使命感和自豪感的,虽然阙伟良严格意义上來说不算是普通人民,但是作为一级党委政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这里的民众,所以当阙伟良表明了他的立场之后,聂海不管是什么政治立场,他都只能认同,更何况,作为职业军人,通常情况下,被要求不得有政治立场,他们只需要有朴素的情怀和服从命令即可。
“在工作人员将你的电话信息传给我之后,我马不停蹄就來了,我作为一名区长,在我管理的辖区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是感到蛮痛心的,一定程度上,也有我们管理和监管不到位的责任在里面,在这里,我代表我们公安局的同志向你们表示歉意,等这件事情过后,我们一定会要求公检法系统开展一场思想教育活动,从中查摆我们在服务人民群众过程中还存在的不足和缺点,认真弥补和改正,不过,我们也得承认,我们的大多数民警同志作风是好的,素质是过硬的,要不是在他们的保驾护航之下,国家的经济建设也不可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阙伟良迅速摆正他区长的立场,大而广之的将平时工作中的那些官话、套话讲出來。
阙伟良的态度显得很坦诚,十分恳切,让人感觉到他是完全站在一个公正合理的立场上,不马虎,不推诿,很有为民之心,很有正直的执政理念。
阙伟良说的这些话,在体制官场内,那是再正常不过,只要层级达到一定高度的领导,基本上都可以信手拈來,张口就能脱口而出。
在某市官场曾经发生了一个笑话,一天,一个大学毕业生到市政府办公厅报道,为了帮助新人快速成长起來,领导安排了一个老科员带一带这个新加入的菜鸟,通过传帮带的助力作用,让新人尽快能够成熟起來,适应新工作的需要,这个大学生虽然在学校里面口才了得,但是初入社会的新人,还是显得很天真单纯的。
在与老科员两天混熟了之后,第三天这个老科员在吃了新人请的一顿客之后,觉得这小子还不错,就打算提点一下他。
“小伙子,你知道在我们体制内的机关里面工作,要想有大的发展,应该懂得什么语言吗。”老科员问道。
新手有点纳闷,自己进來之前,沒听说在机关里面工作需要掌握什么语言啊,自己又不是在外经贸局,难道还需要掌握英语不成,如果是需要英语技能,自己也勉强,怎么说六级也是过了的。
“是英语吗,这我还勉强可以应付啊。”信任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试探着回答道。
老科员笑而不语,只是摇头表示对这个答案的否定。
“英语应该是很通用了的,如果不是的话,难道是日语,我们这里日资企业不少,不会是要求我们掌握这门技能吧。”既然英语不是,那么信任就凭自己的理解想到了日语。
然而老科员还是摇头,否定了他的答案。
“不是英语,也不是日语,难道是法语和德语,最近市领导好像要带团访问欧洲的这两个国家,是不是很需要懂得法语和德语的干部。”一看两个答案被否决了,新人更加疑惑,不过看着老科员高深莫测的样子,他觉得这不是开玩笑,因此沉吟少许后,直接说出了两门外语。
“小伙子,要是照你这么猜,你永远都猜不到,在官场上,如果想混得更高,有四门语言是必须掌握的,越是精通,那说明以后前途越是远大,如若不然,就只能像我一样,永远在底层为领导提供服务。”老科员拍了拍新人的手膀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就仿佛是将他在机关里面的收获心得倾囊相授。
“四门语言。”新手感觉很诧异,怎么会需要掌握四门语言呢,这能有几个人可以啊,好像也沒有发现市长大人懂得四门语言啊。
“嗯,这四门语言就是,空话,大话,套话,官话,只要是将这四门语言掌握得炉火纯青,以后想不发达都很难。”老科员严肃认真的点点头说道。
听了这个答案,新手顿时傻眼。
这听起來是一个被加工过的具有讽刺意味的笑话,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也反应我们所面临的真实。
阙伟良做到区长的位置,一定是过关斩将一路拼來的,各种大小会,各种工作报告和汇报指示,那简直就是几乎每天都要面对的,在浸淫多年之后,光明正大的官话那是说得相当顺溜,可以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
听了阙伟良如此义正严明的话,对比起來呆板很多的聂海哪里会是对手,根本分辨不清楚阙伟良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能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认可,心里甚至会觉得,这个阙区长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干部,只是被下面的下级在工作上蒙蔽了一些罢了。
“阙区长,你既然这么表态,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你现在就把他们的手铐打开吧,至于你们政府里面的人和事怎么处理,我相信你们会统筹考虑和通盘部署的。”聂海既然在一定程度上认同了阙伟良,立马就变得好说话很多。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阙伟良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陈康杰苦笑摇头,这个聂团长,也真够木讷得可以,刚才看他还蛮精明的,怎么被这个死胖子几句忽悠,就变得晕晕乎乎了,哎,怪不得他只能在部队里面呆,部队上弯弯绕相对來说要少一些,如果这家伙是在政府官场上混,估计被人家给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陈康杰也不是官员干部,只不过他与各种领导干部打交道多了,对他们的话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和分辨力。
这个阙区长别看说得那么好听,陈康杰敢断定,这家伙说的百分之八十估计都是假话,纯粹就是为了蒙聂海而已,领导干部说话,越是慷慨激昂,越是义正词严,基本上套话空话的可能性就越大,不明真相的人听來,倒是觉得蛮舒服的,只不过要指望切切实实的落实,那就太天真了。
要不然我们国家也不会有“听其言观其行”这样的古话,古人实在太睿智了,聪明人都不会对这些人的话信以为真,只有行动落实了,那才着数。
“蔡明志,你这混蛋,赶紧拿出你的钥匙,将这几个无辜群众的手铐打开,真是乱弹琴。”对聂海说完之后,阙伟良就对蔡明志吼叫道。
木风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观看阙伟良的表演,木风暗忖,这阙胖子的表演能力还真不错,看來做到这个位置,那忽悠的能力也真不是盖的,不过木风并沒有插话,仅仅是冷眼旁观,他在观察那个陈文会怎么应对。
“阙区长,我们希望是你能亲自帮我们打开,只有这样才显得你有诚意嘛,要不然的话,我们干嘛在这里呆那么久呢,早就回去了,你说是吧。”陈康杰从容淡定的说了一句话,将阙伟良的移花接木给打断。
你个老小子,以为凭借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就想蒙混过关,沒门,聂海能被你忽悠,我陈康杰难道也任凭你忽悠吗。
“这位小同志,我身上都沒有钥匙的嘛,再说了,我对手铐那玩意很陌生,都沒有怎么接触过,还是他们这些专业的给你打开更合适。”阙伟良脸上带着笑,给自己找了一个不是太恰当的借口说道。
“阙区长,你这是耍我们呢还是你太庸碌了,一个大男人,一个自诩聪明睿智的领导干部,却连个手铐都不会打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搞不懂你平时的工作是怎么做的了,高高在上,指手画脚,你信不信在外面找个五岁孩子來他都能干这个,难道你比五岁的孩子还不如吗。”陈康杰不假颜色的讥讽和羞辱道。
陈康杰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逼阙伟良这老小子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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