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论哪个时代,越离奇的消息传播得越快。
静水乡最近流传了一个离奇消息,说乡里的铸造厂出产的铁锅在县城里卖得火爆,有人抢购抢破了头。一时间很多人奔走相问,铸造厂啥时候这么火了?
这让铸造厂的厂长邱振明十分郁闷,越来越多的人都来找他打听静水铸造厂的事情,就连乡党委书记谢权都专门找他问了情况,问他电炒锅什么时候生产的,给他拿几个过来看看,,,咱一个铸造厂,又不是电器厂,生产什么电炒锅呀?让我上哪儿去给你弄电炒锅去?
几番打听之后,邱振明才知道,那个什么所谓的伙伴牌电炒锅,就是几个半大孩子在铸造厂废厂房搞出来的幺蛾子。
就在邱振明郁闷的同时,陆秋原也郁闷着呢。
原因是陆秋原连夜赶回奶奶家后,发现一大家子人都在那儿等着他呢,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三堂会审。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爷爷陆家生发话了。别看陆家生平时是个非常和蔼的人,但他要问的话必须认真回答,一家之主的威严可不是谁都能触动的。
陆秋原知道,铸造厂的事情是瞒不住的,于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了一遍。
“哎!你别说,我大侄子还真行呀,不用上学,中学还没毕业就在家开工厂了,可真是大能人呐!”小叔陆正河用嘲讽的语气不阴不阳地在旁边说开了,“听说你还得了个不能上学的病?一上学就晕倒,是这样么?我咋就没就看出你有啥病呢?用不用去医院再检查检查?”
接二连三的话,问得陆秋原这张粉嫩的老脸做大萝卜状,不红不白的。
若说得病这事懵懵别人或许可以,奶奶家里这些人每天生活在一起,有病没病还是看得出来的。再说,也没迹象呀?!何况自己装病怎么也不能让奶奶担心不是,这些日子陆秋原每天都是装模作样地背着书包上学去的。这不,全穿帮了。
“原来你让我给你弄什么发热板,就是为了逃学鼓捣那个什么电炒锅?”陆正英也有点急眼了,大侄子做实验可以支持,逃学就坚决不能支持了。
“正英你消停点儿,别咋咋忽忽地把小原给吓着了!”还是奶奶“深明大义”知道陆秋原已经苦海无边,出来拯救她大孙子了。亲亲好奶奶,真是陆秋原的强大保护伞呀!
回过头来,看到众人虎视眈眈的神情,陆秋原知道这关还得过。看来“万说皆没理,唯有动以请了”!
“其实,我确实有病,经常晕倒也是真的,县里医生还给开了诊断。”陆秋原祭出了大杀器,拿出了精心演出而获得的出场费--诊断书,“我担心长辈们担心,才没有跟你们说。而且大夫说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只能休息观察;我在铸造厂待着身体感觉很好从不犯病,所以我才总是在那儿待着,不是刻意逃学。”
陆秋原很知道家里人担心的是什么,所以捡他们关心的问题回答,,,本质上也就是想表白一下让大人们解除心疑---俺不是个无故逃学的坏孩子,否则后果很严重。
“这啥病呀,咋还这么厉害?”奶奶可是担心了。
“奶奶您可不要担心,没啥大事儿,就是偶尔有点眩晕,休息一阵子就好了。”让钟爱自己的奶奶担心可是天大罪过,“最近天天锻炼,已经很少犯头晕症,真的没事了!”
“那就是说,生产出电炒锅也是真的了?”陆正河副乡长可不是白当的,也是消息灵通人士,“听说在县里都有人抢购你们的电炒锅,都抢破头了?”
“没抢破头那么夸张,是有个人冲上台子不小心跌下去,把头摔伤了,伤的也不重。”陆秋原连忙解释这个抢破头事件。
“呵呵!~好小子,看来你们那个电炒锅还真不错,否则怎么会有人抢!老实交代,你们那个什么电炒锅到底赚了多少钱?”
“也没赚多少,算是马马虎虎赚点吧,这次连带其他铁锅厨具一共卖了三万五千多块,净利润不到三万。”说着,陆秋原又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两沓钱来,正好是两千块,放在了桌子上面,又把钱推到奶奶面前“考虑到三友铸造厂的持续发展需要持续投入,这次我们每人只从盈利中分得了两千块钱,这钱就留着贴补贴补家用。”
其实把奶奶家的生活搞上去,一直是陆秋原的重要想法,青春期长身体伙食质量很重要,这个在他四十岁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直苦于没法伸手帮忙,如今借着由头就手把钱拿了出来。
“嘶!”一屋子倒吸凉气的声音。
什么?赚了三万多块还马马虎虎?吹牛呢吧,小孩伢子!可人家从书包里掏出来的可是真金白银的两千块呀!这年代可是够一户农民种一年地赚钱的总数了。陆家人惊异陆秋原的赚钱本事。
“你们这是非法经营,你知道不?谁能保证你们生产的电炒锅是合格产品?”陆正河一竿子戳中陆秋原的要害。
“这个小叔请放心,上周我们已经把一些经营手续都办好了。再说这次也不是产品正式上市,是试用,每一台电炒锅我们可都是和用户签了试用协议的。”陆秋原早有准备,“而且,产品的报批手续我们也已经准备好了,正在报备中,估计很快就有结果。”
陆秋原说这些,其他人就不明白了,把陆家人胡地一愣一愣的,不过陆正河却是了解的,多么细密的心思呀?
“产品报批?这东西没门路能报批么?你通过什么人报批的?”
“刘世光,外贸公司的副经理。”陆秋原淡淡答道。
“刘世光?你怎么和他搅合在一起?”陆正河神色有些不对路了。他虽然不认识,但也知道刘世光这个县长家的纨绔公子。陆正河是程本志的铁杆下属,自己侄子和程本志的重要政治对手的儿子走得这样近,这让陆正河很不开心。反过头来如果这事让程本志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小叔,在政治上没有永远的盟友,当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陆秋原给陆正河上政治课,“如果一个心态上死性的人从政,那么结果是十分可怕的;要么头破血流,要么会在危机时刻被沦为弃子,总之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陆秋原的高谈阔论让陆家人大感诧异。这都是哪里学来的鬼腔调?自古人们欣赏的都是关云长这样的忠义之辈,哪里有人开口闭口劝人做墙头草的?何况这样的高谈阔论出自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之口。
“纯属无稽之谈!”陆正河先不干了,感觉上有些冒火,这大侄子聪明是聪明,可是有些聪明得过来头了吧?“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个什么?是不是刘世光给你灌什么迷糊汤了?”
陆秋原与陆正河的对话让陆家人大吃一惊。官场上的政治上的事情说得云山雾罩的,这是小孩子能说出的话么?咱们家小原啥时候懂得这么多弯弯绕了?
“刘县长和程县长之间有什么过节或者摩擦我并不清楚,不过程县长资历尚浅,现在和刘继堂对抗还不是对手,何况上边的兰书记并不一定会全力支持程县长,很多时候他都是在做壁上观,难道小叔,这个你没感觉到?”
陆秋原整理整理思路,顺便观察了下陆正河的表情,发现陆正河正思索这什么。
“从一个角度上看,这可以说程县长锐气十足勇气可嘉;而另一个角度看,则是他政治上不很成熟,不懂得韬光养晦。”陆秋原继续他的高深莫测,“我们不禁要想了,程县长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可能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这种对抗得到了某些大人物的授意,而有预谋的行为;另一种或者是程县长单纯的看不惯刘继堂的某些做法,奋起而击之,甚至想取代他的位置。如果是前者还好些,出了问题有人罩着;而如果是后者那就很可怕了,搞政治玩清高又自不量力,那就是愚蠢了!”
陆秋原的论断已经让一家人目瞪口呆,这孩子还真个要学曹操,来个煮酒论英雄了?不过这论调十分消极,什么搞政治的玩清高之类的论调,让陆家生这样的老牌**员听了都直皱眉头。
陆秋原也感觉不大对头,马上调整了口风:“在官场上想要与贪官斗并将其拉下马来,就要懂得运用比贪官更高的智慧。否则没有成事的机会!”
抬头看看陆家生老爷子微微颌首,陆秋原知道,这回自己说道点子上了,于是接着陈词。
“如果在官场上谁看不上眼,我们直接就赤膊而上,那不叫勇敢,那是鲁莽。一个鲁莽的人是不会有大成就的;打击敌人,首先要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才行。一定程度上的妥协,在特定的时期是十分必要的。爷爷,你说我说的在理不?”
“嗯!~小原这话很多地方有些偏颇过激,但这当中也有很多道理。正河啊,你也得多琢磨琢磨,不能一门心思的蛮干。”
陆秋原还是很为陆正河担心的,很多人说少年得志的官员最容易出的问题就是容易冲动,不知道天高地厚,总把自己当成猛张飞。陆正河少年得志,正是典型的濒危人群。可能自己人小言轻,说出来陆正河也不一定听,所以陆秋原有意让陆家生老爷子肯定一下,家中砝码。
拉虎皮扯大旗的事之前就有一次完美的案例,如今的陆正河,已经乖乖地道党校进修班上课去了。
“如今我和刘继堂的儿子有一定往来也未必就是坏事,只要把握好尺度,程县长也未必就那么没肚量真就怪罪。”陆秋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小叔陆正河,“何况,小叔的侄子年幼不懂事,不是也可以理解的吗?!”
“这都快成精了都,还不懂事?也不知道从小看着长大的大侄子肚子里怎么有这么多弯弯绕!”陆正河心里腹诽着。
“正河呀,小原的事情,你可以暂时先不管,看他到底能折腾出个什么道道来。”陆家生一锤定音,看来阅历丰富的他也看出来程本志的不妥之处。
陆家生又转头朝陆秋原看去,感觉这个大孙子自己以几十年的社会阅历也号不准他是个什么脉了:“这钱呢,让你奶奶先替你收着,等你爸妈来了交给他们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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