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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将箭靶打穿了!”
“你确定是打穿了?这可是百步之外,那箭靶就是放你面前你有把握打穿它么?”
“我的眼睛没问题,箭靶上是有一个洞,而且在他画的那个黑点上,不会有错”
“这……这人那不是力大如牛了?”
“不,比牛的劲还大,至少是两头牛劲”
观众人群中乱了套,这简直就是个奇迹,裂碑穿石的飞将军也不过如此吧,这一百步之外,他也不一定能一箭射穿靶牌,李隆基拿着望远镜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洞穿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这个投掷石头的力量得有多大才能穿透这个百步外的木板,力量和速度是缺一不可。
秦轩这一出手,连边上两个考生都愣在了那里,他们心里很清楚这百步外射箭靶的难度,如果力气稍微小一些,不能将弓张满,那么箭矢可能连靶牌都上不了,就算上了,也扎不到靶牌上,更别说洞穿,对他们来说只能想一想而已,根本完不成的任务。
“这小子果然有点邪门,看样子我们还是对他了解太少了”安庆宗阴沉沉的说道。
“是啊大哥,这平射是考校箭术,也不知考官怎么就同意他使用石头参考,我们应该去抗议”
“抗议?你不是在说胡话吧?他能上场,自然是取得了考官的认可,不然他会站在那里?”
“大哥说的对,小弟会错意思了,不过他在厉害,有大哥您在,就没有他出头的日子,您的角抵可是在军中无敌,到时摔他个腿断腰折的,为将军报仇”
“哼……你们几个都记住,不管如何,在角抵上只要和他碰到,绝对不要心慈手软,给我狠狠的收拾他,下手一定要隐蔽,而且要狠”安庆宗小声的说道。
安庆宗在计划着对秦轩动手,秦轩也一样,也是要对他动手,而此时的他在巨大欢呼声中,又跑向了靶牌,前一块靶牌被打穿一个洞,没办法,考官只好命令士兵们换掉,并且叫他们直接换上一个画有中心圆的靶,这种靶牌是军中的三十步靶,直径只有三尺,一个中心圆和四个外圈,众人看着他又跑向靶牌,都看着他想干什么?
秦轩站在新的靶牌前,解开身上穿的半长衫,然后露出了穿在衣内的铠甲,这是一个坎肩形状的铠甲,胸腹部和后背各有一片黄铜制成的铜板,其余部分都是由锁子甲相连,这是一个组合甲,很轻便,主要保护胸腹背等重要的地方,不至于被敌人伤着,至于胳膊和腿,就算伤着,也不至于一下丧命。
这次来参加武举的武士们,多数都是穿着武士服,没有一个着甲的,也就秦轩一人穿着半长的武僧服、长裤和战斗靴,没人想到他内里穿着一件这样的铠甲,他脱下铠甲,将它罩在了靶牌之上,穿好衣服,迅速的跑回了射箭点。
“父皇,秦轩这是在干什么?他的那个铠甲是什么铠甲,怎么没见过?”咸宜公主问道。
“呵呵……父皇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是锁子甲加了两片护板,很简单,但是将重要部位都防护了起来,倒是也实用,而且很轻便,至于他把铠甲挂在靶牌上,估计是不想靶牌破损”李隆基笑着说道。
“破损了就叫兵士们换呗,这铠甲看着听挺漂亮的,损坏了可惜,它的价值要比木靶牌值钱多了吧”咸宜笑着说道,铠甲制作起来十分难,锁子甲更是不容易,她虽然不懂军事,但是这些基本的知识还是知道的,一套明光铠的制作,四五十人需要将近一年的时间,可见甲的宝贵。
“呵呵……这小子有麻烦了,难道他不知道私人不得拥有甲具吗?他可好,穿在里面就算了,别人看不见,还拿出来显摆什么?”李隆基笑着说道。
唐律规定:“诸私禁兵器者,徒一年半”。《唐律疏议》记载:“私有禁兵器,谓甲、弩、矛、矟、具装等,依令私家不合有……甲一领,及弩三张,流二千里。甲三领,及弩五张,绞。私造者,各加一等”。注:“甲,谓皮、铁等,具装与甲同。即得阑遗,过三十日不送官者,同私有法。造未成者,减二等。即私有甲、弩,非全成者,杖一百”
朝廷在这方面管制的很严,私人可以拥有普通的弓箭、刀剑等,但是禁止的那些是绝对不能私有的,最严重的可以判绞刑,秦轩在大唐生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犯这样的错误?难道他不知道这个事情?
“啊……父皇那怎么办,他是不是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您叫人去告诉考官,就说您赐给他的行不行?”咸宜公主急忙的问道。
“赐予他?谁知道这个事情?看看再说,他应该不是明知故犯的人”李隆基说道。
秦轩还没跑到射箭的地点,考官那边就有人过来了,在那些考生中,翟昙譔首先脸色就变了,这可是明目张胆的使用禁具啊,这下有麻烦了,不要说考试,搞不好会被抓起来判罪的,而安庆宗那伙人可是高兴坏了,我们身为军人,来参加武举都穿着便服,他一个文散官敢私自拥有甲具,真是想死也不用这么干吧。
“秦轩,你的那个甲从哪里来的?”库部主事问道。兵部有尚书一人,侍郎二人,掌管武选、地图、车马、甲械。另外还有四个下属部门,是兵部、职方、驾部、库部,而甲械之事恰巧归库部管理,今日武举上兵部带来的枪、弓箭等都是从库部里领出来的,这秦轩着甲,作为库部的主事,他有权利询问。
秦轩是左武卫推荐来的考生,如果他有军籍的话,拥有甲具是正常的,但是他的身份证明上恰恰是没有军籍,左武卫只是推荐了他,这其中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而且主考的侍郎在审验时也视而不见,就同意了他参加武举,这考试时突然配有私甲,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城楼上可坐着圣上呢,他过来询问也是侍郎的意思。
“那个甲是我自己的,目就是想测试它的坚固程度”秦轩笑着说道。
“大胆,你难道不知私人不可拥有甲具吗?”库部主事厉声问道。
“知道啊,我这是给军器监设计的甲具,目前正在测试阶段,我今天穿来就是为了试验医者这个甲具性能如何,有问题吗?”秦轩问道。
“给军器监设计的甲具?你就是一个散官,和军器监扯上什么关系?你这是狡辩吧,有谁能证明?”库部主事问道。
“有谁能证明?这个还真不好说出来,不过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你可以去城楼上将此事禀告一下圣上,圣上知道我在为军器监设计军械的”秦轩笑着说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为何你的推荐文牒上没有说这个事情?”库部主事疑惑的问道。
这圣上就在城楼上,想他也不敢说假话,这是恐怕是真的了,不过圣上知道这事,可是兵部为什么没有这方面的记录,军器监归少府监管,军器监下设的武库,是专门储藏军械的,但是和兵部也有关系,甲械之类的东西是军队物资,一旦有战事,兵部会做出计划,需要多少甲械,上报审批后,配发给出征的军队,兵部的库部也是管理武库的部门。
“这个是秘密,不能外传的,如果今天不是因为我个人的清白,我是不会说出来的,入得你耳,不可与他人知道”秦轩小声的说道。
“兹事体大,本官得去问清楚,你稍等”库部主事说道,带着两个士兵匆匆返回。
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在议论纷纷,还在想着是不是因为这个考生用石头不合规矩,考官们在研究呢,而此时在城楼上的咸宜公主可是急的就差抓耳挠腮了,父皇此时也的确不能说什么,至于赐给臣子什么,这个都有记录的,身为皇帝也不可乱说此事,一旦证明这副甲具是秦轩私有的,那就麻烦大了,不至于流放,但是被杖责是少不了的。
库部主事很快将这事的原委告诉了张侍郎,张侍郎听后说了声“我知道了,稍等,本官去禀告圣上”,转身就朝城楼走去,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秦轩,而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悠然自得的回到了自己的马匹边,拿出一个水壶,喝起水来。
“静远,你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医科大学的教习,怎么会拥有甲具,你不知这是大罪吗?”翟昙譔焦急的跑过来问道。
“贞固兄,我知道,不过这个没事的,就一副甲具而已”秦轩无所谓的说道。
“就一副甲具?你可知道这是流两千里的大罪,还不放在心上,你赶紧和考官们说,就说是左武卫借给你考试使用的甲具,不是你自己的,这样也能解释的过去,毕竟你是左武卫推荐的,不然别说考试了,估计很快就会来抓你了”翟昙譔心急火燎的说道。
“哈哈……你们的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这种骗人的事情,你以为兵部会相信?我会如实向兵部禀报的,私下编撰谎言欺骗兵部考官,这又是一项大罪过,看你还怎么考试?小子洗干净了等着坐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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