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堂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声音之凄厉实非语言所能形容其万一,盈盈甚至不敢回头看上一眼,紫檀脸色煞白,她的目光依次掠过楼下的火人、仇别情,最终落到陈煦的脸上。
“……我会死,你会死,你身边的这些兄弟一个也活不了……”
陈煦不疾不徐的语音犹在耳畔,俯瞰修罗地狱,他的脸上竟看不到半点情绪的波动。
铁石心肠?!
紫檀不知为何会想到这个词,相比仇别情,陈煦才是最可怕的。
仇别情拢在衣袖里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他双目紧紧的盯着陈煦,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三昧真火?仇别情绝不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可陈煦后面的话他却不得不慎之又慎——仇别情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下令放箭,他全身而退的几率有多大。
陈煦那双眼睛看人简直能入木三分,他抓过紫檀背着的包裹。
包裹里是两个用麻绳绑着的做工很粗糙的方形物事,陈煦将其中一个抓在手里,仇别情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半步。
“你怕了?”
陈煦的话仿佛一记耳光抽在仇别情的脸上,仇别情虽然不想承认,可他知道就这下意识的小半步暴露了他内心深处对陈煦的恐惧与忌惮。
趋吉避凶,是人类的天性,可对仇别情而言暴露自己的恐惧实在是最大的耻辱。
“这是什么东西?”
有些事情说得多错得多,仇别情仿佛没听到陈煦的话似的,他冷冷的问道。
陈煦扭头朝楼下大堂里哀嚎的人们瞟了一眼,他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送他们一程吧。”
说话间,陈煦将手中的包裹远远的抛了出去,那物事恰巧落在了大堂门口附近打滚的火人身上。
“捂住耳朵!”陈煦对盈盈与紫檀淡淡的说了一句。
盈盈不明所以,她听说听教的捂上了耳朵。紫檀圆睁双眼,她怔怔的看着包裹落处。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了。
蓦然间,大堂里传出一声巨响,似惊雷又似兽吼,伴随着这令人肝胆俱裂的声响,下面火光冲天,继而地动山摇。
如此大的动静,即便陈煦兀自感觉耳膜呜呜作响,更不要说仇别情、紫檀他们了。
在座的除了紫檀因为张着嘴巴幸免,其他人均被爆炸声震得耳膜流血。即便是仇别情,他亦感觉耳道里潮乎乎的。
“别情兄,陈某这份大礼能入阁下法眼不能?”陈煦拍了拍嗡嗡作响的耳朵说道。
仇别情甚至忘记了愤怒,呆呆的注视着烟尘弥漫的大堂,那都是他的得力干将,难道就这么憋憋屈屈的死了?他只感觉心在滴血。
仇别情想了一切可能的突发情况,可他单单漏掉了火药,这玩意儿不是被朝廷严格管制的吗?陈煦这厮从哪弄来的这东西?
不片刻,硝烟散尽。众人赫然发现百花楼竟被炸塌了大半,到处是断壁残垣、到处是七零八落的人体器官,鲜血与泥水混在一起,一片狼藉。侥幸存活下来的也都是痴痴呆呆的,三魂不见了六魄。
“别情兄,我忽然想到一首诗,有没有兴趣一起鉴赏鉴赏?”陈煦压根不给仇别情拒绝的机会。他续道,“昔年赵孟頫妻管氏做《我侬词》,我隐约还记得几句。”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
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盈盈不明白陈煦的意思,她回头看了一眼,眼见断壁残垣中断臂残肢,更恐怖的还有那些被炸飞了的青紫色的肠子……
盈盈忽然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她不由吐了个昏天黑地;紫檀摇摇欲坠,看看陈煦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几欲咬碎银牙。
“你才是魔鬼!”
陈煦不搭理紫檀,这女人到底帮着谁说话呢?
“别情兄,如果你不想放箭,就让这些人滚蛋!”
仇别情竟忽然笑了,哈哈大笑之后,他朝两旁的黑衣弓弩手摆了摆手,这些人迅速隐去。
“陈煦,这一次我输了。”
陈煦神色不变,仇别情又道,“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应该了解我,我做任何一件事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愿闻其详!”
“陈夫人,你想不想知道我之前给你吃下的是什么药?”仇别情大马金刀的坐回桌旁,他这话是看着盈盈说的,“我知道你肯定想知道,可我敢打赌,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绝对后悔知晓这个答案。”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无知而无畏,陈兄以为然否?”
陈煦皱了皱眉,他做洗耳恭听状。盈盈被逼服下了毒药?陈煦内心绝不似表面的平静,仇别情下毒绝不会弄些什么蒙汗药,看来要往京城走一遭了。
“这毒药的来历要从十多年前开始说起,家父曾买下十几个昆仑奴,他们个个体壮如牛,性情却是温良,也踏实肯干,很适合操一些贱业。在我少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有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奴忽然病倒了,起初只是长时间的发热不退,然后出现口腔溃烂……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变得骨瘦如柴,衰竭而死。”
“起初家父也不甚在意,后来却发现一个更奇怪的现象,这十几个人相继死亡,他们的病症千奇百怪,不过最终都是同样的死法,身体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且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
“府中有一个婢女被昆仑奴抓伤了,婢女活了六年,她亦是同样的死亡方式。”
陈煦终于变了脸色,听仇别情的描述,他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些年,我做了很多**试验,我渐渐总结出一些规律,无论是谁接触到病人的血液都会染上同样的病。”
盈盈闻言失魂落魄,仇别情描述的死亡让她感到有种的恐惧。
“最重要的一点,男女间的亲热也会染病,”仇别情脸上闪动着残忍的笑意,“陈兄,尊夫人服下的药丸曾被病人的鲜血浸泡过,一个月前我就为嫂夫人准备好了。”
盈盈脸色由蜡黄变得惨白,虽然摇摇欲坠的,她却挣脱了陈煦的手臂。盈盈终于明白了仇别情刚才那番话,她真的后悔知道答案。
“陈兄,小弟很想知道你将如何抉择,是任由嫂夫人自生自灭,还是与她共赴巫山做一对同命鸳鸯。听说陈兄还有几个红颜知己……”
“把解药拿出来!”
紫檀忽然将长剑搭在仇别情的肩上,她以为陈煦是魔鬼,想不到仇别情犹有过之。如果陈煦真的与盈盈行周公之礼,那他会中毒,青姑娘、斗儿估计也难逃干系;退一步说,仇别情掌握了如此恐怖的毒,一旦蔓延开来,大燕恐怕真的危险了。
紫檀身为悬空寺弟子,她必须阻止这件事儿。
“对不起,无药可救!”
仇别情的话打破了盈盈最后的一点念想,她整个人萎顿在地上。
“盈盈……”
“别碰我!”
盈盈尖声叫道,拍开陈煦的手,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陈煦叹了口气,仇别情这招的确够狠,不过他却不知道艾滋病毒离开人体存活不了太长时间的。
紫檀微微分神,仇别情忽道:“告辞!”说话间,他脚下忽然现出一个大洞,连人带椅一股脑的钻进了洞里。
“陈煦,我会回来找你的。”洞口合拢的刹那,仇别情的声音遥遥的传了出来……
陈煦不由破口大骂,“你麻痹的灰太狼啊!”(未完待续。。)
ps:感谢“花为谁红。”同学的慷慨解囊,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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