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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父对于陈煦备战前的运作大抵是道听途说,他跟女儿讲了陈煦发动百姓运送粮草、打着清剿叛党的名义勒索勋贵、富豪,强行发行国债的事儿。
老百姓为朝廷出卖体力,朝廷支付百姓酬劳,这跟自家作坊里雇佣工人有什么差别?国家跟天下富人借钱,商家跟钱庄借贷岂不也是这么回事儿?当然,在这场交易中,欠钱的才是爷爷,不仅不给利息,而且至今没有归还本金。
..
薛父跟女儿讲这些,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女儿能意识到商业不是贱业、商业也能救国,最终说服她放弃做将军夫人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盈盈却是不肯轻易放弃的女孩儿,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书。
《论语》、《孟子》、《尚书》、《礼记》、《chūn秋》……
都是儒学典籍。
陈煦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线装书,他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好多年没有看到这么多书了。
盈盈告诉陈煦入白鹭书院读书的事儿。
“明天顾夫子要考核你的学问,只有通过考核,你才能进书院。”
“你不是想让我当将军吗?书呆子可是不懂带兵打仗的。” ..
盈盈翘着下巴骄傲的道,“我的相公将来要做一员儒将,出则将,入则相,就像陈尚书那样救国家于危难、救黎民于水火。”
这一刻,陈煦异常的痛恨自己。
“盈盈,有一句话叫赢得了天下输了她,你就不怕我功成名就,然后你就糟糠之妻下了堂。听说思柔长公主尚未婚配,我若真的像那个陈煦一般出将入相,弄不好就得当了驸马……”
陈煦话未说完,他竟然说不下去了。盈盈乌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继而吧嗒吧嗒的滚下来。
“你…你没良心!”
陈煦刚要安慰,盈盈又恶狠狠的道,“人家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你若真的这般没良心,我就去告御状,皇帝若不主持公道,我就抹脖子,然后到阎王爷那里告你……”
“嘶……”
陈煦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一刻他分外同情陈世美。
盈盈哭过之后依旧没有放弃对陈煦的“摧残”,她监督着他“挑灯夜战”。
“娘子。虽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不过我觉得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休息,只有养足了jīng神才能应付明天的考核。”
陈煦没见过顾敏之,不过却有耳闻,因为方洪的关系,两人注定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件事儿有点难办。
“相公,你真的困了?”盈盈打了个哈欠后问道。
瞌睡这东西是要传染的。陈煦打哈欠打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忙不迭的点头道,“当然很困了,早晨天不亮就醒了。”
盈盈点点头。她让陈煦稍等,匆匆的去又匆匆的回,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根绳子以及一个锥子。
“相公,古人讲究头悬梁、锥刺股……”
“停!”
陈煦飞快的跳将起来。这女人太狠了。
“相公,你还困吗?”
陈煦赶忙摇头,“我要再困。那心得多大啊。”
盈盈再次替陈煦摊开线装书,陈煦愁苦的道,“可我已经都背熟了啊。”
“瞎说!”盈盈拿起戒尺就给了自己一戒尺,陈煦这次没拦,这女人是该受点教训。
“相公,学问一道,最忌自满……”
“我有么?真的倒背如流了,不信你考我。”
盈盈狐疑的看着陈煦,她拿起摊在陈煦跟前的《孟子》,随手翻开一页。
“今也,开始!”
盈盈读了这一页最开始的两个字,她眼巴巴的看着陈煦。陈煦崩溃道,“你总得让我先念一遍吧?”
“你不是会背了嘛!”
两人交涉一番,盈盈将《孟子》递给陈煦,约莫一盏茶功夫,她就开始考校成果。
说到速记,在整个大燕,陈煦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早在前世时,陈煦就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天赋,十来页A4纸上用五号字写满晦涩的文字,他从头到尾读过来,至少能记住百分之八十。
区区一篇《梁惠王》当然不在话下。
“你以前读过?”
盈盈再考,陈煦读一遍继续倒背入流;从四书五经里抽查,陈煦无不应对自如。盈盈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掩不住内心的狂喜。
夫君若真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他rì蟾宫折桂似乎也不是很遥远,盈盈有点想哭,还有什么比实现梦想更让人激动?
转过天来,陈煦与妻子来到白鹭书院。
“相公,等到了夫子面前,你可要好好表现一番,能给他留下好印象,前途不可限量。”
昨夜见识了陈煦强悍的记忆力,盈盈对他的态度有明显的转变,此番说教也颇有耳提面命的意思。陈煦心里说不出的受用,他决定不告诉盈盈速记记得快忘得也快,昨天背了什么,如今已经忘了七七八八。
“姑爷,我们到书院了。”
赶车的金鼓回头说道。
陈煦先跳下车,伸手去搀盈盈,盈盈这次却没有避开……
为拜会顾夫子,盈盈换了男装,将头发盘在头顶用头巾束起来并用簪子固定,身上穿着月白sè襕衫,无论谁看,都难免赞一声“好一个巾帼英雄”;陈煦更是不必说,俊美的脸庞、忧郁的眼神,走在秦淮河边绝对有资格让花船上的女人尖叫。
金鼓背着束脩跟在两人身后,看着来来往往学子注视的目光,他都感觉分外有面子。
顾夫子已过天命之年,发须花白,jīng神矍铄,不怒而带三分威严。老头子知晓陈煦二人来意,他只是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平素都读写什么书?”
陈煦闻言皱眉,他对这种自视甚高的酸儒无爱;盈盈却恭敬的道,“经史子集,都有所涉猎……”
盈盈本想说四书五经,心里一紧张,才说成了经史子集。
顾夫子表情越发不耐烦,经史子集四大部类基本囊括了所有学问,近千年来,无数的先贤皓首穷经,尚无一人敢大言不惭的说均有涉猎,一个商户的女婿竟然做到了,既如此何必要来书院?他心中已然将陈煦盼了死刑。
盈盈也意识到口误,看夫子变了脸sè,她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盈盈想辩解两句,却被顾夫子打断。
“既如此,老夫就出个对子,你来对如何?”顾夫子指着陈煦说道,盈盈心里暗暗叫苦,原以为夫子要考经学,哪成想是出对子,夫子若有心为难,相公岂能对出来?
“chūn读书,秋读书,chūn秋读书读chūn秋。”
顾夫子目光灼灼的盯着陈煦,既然都涉猎经史子集了,区区一个对子,算是刁难吗?盈盈急转脑筋,可她想不出对仗工整又有意境的下联,全都怪自己口不择言。
陈煦看看泫然yù泣的盈盈,他微笑道,“顾夫子,学生也出个对子,你来对下联如何?”
夫子一愣,他双眼圆睁,不能置信的看着陈煦。
“学问上的切磋,无关辈分,夫子难道怕了?”
“请出对!”
顾夫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有些恼羞成怒了。
“周瑜看小桥流水,夫子请了。”陈煦气定神闲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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