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三国之最风流 > 1 虎士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十一月初。

    从荀贞上任至今,已足足两个月了。

    在这两个月中,繁阳亭虽不能说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与往年相比却也有了很大的不同。亭中六里的围墙都又被修葺了一遍,各里中的孤寡老弱也都得了一定钱粮的赈赡。

    在得到了荀贞、高素的资助后,敬老里也买齐了桑苗。为此,敬老里的头头脑脑们,比如里长左巨、里长老周兰以及荀贞最重视的“原盼”还特地去过一趟亭舍表示感谢。荀贞很客气、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通过一个多月不间断地蹴鞠训练,参加“备寇”的里民们的身体素质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并且因为荀贞守言应诺、始终如一,奖赏给获胜方的米粮从没拖延、更没扣留过,而且在赛场上秉公执法,不管是面对许仲的朋党江禽、高甲、高丙等人,还是面对曾经帮助过他的史巨先、大小苏兄弟以及普通的寻常里民,都是一视同仁,从不偏向谁,所以“威信”已立,里民们渐渐地也都习惯了听从他的命令,服从他的指挥。

    繁阳亭一千余住民,或如敬老里,受他资助买桑苗的恩惠;或如其它诸里,受他资助修缮里墙并及赈济孤寡的恩惠;又或如参加备寇的里民,敬其威信,不知不觉间,荀贞在本亭的名望已无人可及。平时他巡查亭部的时候,若有里民在路上遇到他,没有不恭敬行礼的;又抑或他说一句话,发布一个命令,底下的人也没有不立刻就去给办好的。

    ……

    十月底的时候,许仲的面伤好了,在悄悄地回家住了两天后,许母对他说:“你杀人亡命,累及我被囚系亭舍。若无荀郎,现在我可能还被关在舍中,又或者你已经死了。荀郎对我家的恩德可谓比天之高,比地之厚。他不但孝事於我,且救了你的性命,又在我从亭舍归家之后,好几次派人带着钱粮米肉来殷勤慰问,即使是亲戚故旧也没有像他这样的!这样的恩德不能不报。……,你今毁容变貌,我很心疼,很想把你留在身边。可每看见你,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荀郎。大丈夫立世,不能知恩不报。他如今操练里民、防备冬寇,正用人的时候,你不要留在家里了,去他的身边为他牵马扶鞍、尽些微劳罢!”

    听了母亲的话,许仲说道:“阿母就算不说,孩儿也有此打算。只是幼节还小,怕不能尽孝堂前。”

    许母很不高兴,说道:“幼节虽小,他自幼读书,比你稳重得多,有他在家中照顾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且,繁阳亭离咱们家一二十里地而已,朝发午至,如果骑马更是连一个时辰都用不了,真要有什么事儿,还怕找不着你么?”

    许仲是个孝顺的人,见母亲这样说了,便就应诺,取了些衣物,当天即去了繁阳亭舍。

    荀贞当然欢迎他的到来,他在本亭虽然威望已立,但信服他的多是本地黔首,便有江禽、高甲、高丙等几个外地的悍勇轻侠也逐渐地佩服起他,但一来他们本是冲着许仲来的,二来他们的人数也还少。如今许仲主动来投,可谓如虎添翼,虽因他杀人之事还不能公布他的真名,但至少可以稳固住江禽等人,并再通过他们的嘴,慢慢的总能招揽到更多的游侠、死士相从。

    不过,他虽一百个愿意,脸上却显出犹豫神色,说道:“你和你的母亲分别多日,今才归家,方不过一两日,就又来我舍中。我若接纳了你,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许仲答道:“我正是奉了我母亲的命令来的。仲也愚陋,没什么超乎常人的能力,但自忖也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不敢说对荀君必有益处,但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荀贞还假意推辞婉拒。

    许仲慷慨地说道:“荀君若不收留我,我如果就这样回家了,我就既对不起荀君对我家的恩德,也对不起我母亲对我的交代!我如果成了如此不义不孝的人,还有何脸面立於人间呢?”

    荀贞见他言辞激烈,态度坚决,这才说道:“仲兄既然心意已决,我当然非常欢迎。今我乡中,游侠众矣,然多为轻死之徒,他们都是逞一时的血勇罢了,唯独仲兄既孝且仁,可称豪桀。请受我一拜。”

    许仲奉母之命,前来投奔他的,本该许仲行礼跪拜,这下倒好,没等许仲跪拜,他先“一拜”。许仲十分感动,忙也随之拜倒。两人对拜行礼。礼毕起身,相顾而笑。荀贞说道:“‘名以正体,字以表德’。仲兄诈死,原来的名字肯定是用不成了。不知想改为何名?”

    许仲没读过书,本身的名字也就是个“许老二”的意思,哪里能想出什么别的名字?他干脆地说道:“荀君於我有再造之恩,自此以后,贱躯任凭荀君驱使。至於改名,请荀君赐下!”

    荀贞沉吟说道:“许氏出自‘姜’,因许由而为‘许’,仲兄乃大贤之后。今可复为姜姓,不算背祖。仲兄仁孝无双,日后必显名天下,可名为‘显’字。”姓和名都改了,索性连字一块儿给他取了,“以仲兄之德,以仲兄之才,显名天下日,必能为君王座上宾,可字‘君卿’。”

    许仲拜倒,谢道:“从此之后,再无许仲,只有姜显。”

    自此日开始,不管荀贞去哪里,许仲必侍从左右。有时候是他一个人跟从,有时候是程偃和他两个人跟从。

    ——说起程偃。程偃与许仲都受过荀贞的恩惠,所以两人对荀贞的态度一般无二,都是恭谨、感恩,时间一久,虽性格迥异,一个粗直无忌,一个讷言敏行,但交情却是渐渐深厚。

    许仲因有面创,所以出门时,常常会用布将脸蒙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起初,繁阳亭的里民们很奇怪,不知此人是谁,慢慢的也都习惯了,因见识过他在蹴鞠上的勇猛武烈,又江禽、高甲、高丙、大小苏兄弟诸人不知为何对他都伏首贴耳,心服口服,遂猜测其必有过人的武勇,故此背地里送了个外号给他,唤作“丑虎”。

    荀贞尽心竭力,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终於感动许母、将许仲收至手下,尽管暂时还不能公布他的真名,不得不以“姜显”示人,但许仲称雄乡中多年,除了江禽诸人外,还是另有不少死党的。比如他诈死时,扶柩来亭舍的那两个人,荀贞就没见过。等在亭舍中安顿下来后,许仲牢记他母亲“荀贞正用人之际”的训导,便私下放出了风声,将那些“生死之交”的死党们一一召来。不过三四天功夫,荀贞手下就又多了十几个剽勇的剑客死士。

    这些人都是悍勇桀骜之辈,寻常人统率不了,荀贞便就将之连同此前来的江禽、高甲、高丙诸人,加上大小苏兄弟等许仲的朋党以及史巨先等几个本亭的轻侠一并都交给许仲统带,别立了一个小队。

    正常的“队”一“队”五十人,这个“队”人少点,共有三十四人,尽皆轻侠敢死之士,无不刀剑娴熟,勇敢过人,又大多有坐骑,遂以美名称之,号为“冲阵”。就由许仲担任“队率”,江禽为其副手,归由自己直接指挥。

    这个“冲阵队”,人虽少,皆为勇士,都能以一当十,又有许仲的威望在,尽能压服得住,用起来如臂使指。联系到许仲“丑虎”的绰号,里民们底下里都称其为“荀君虎士”。

    ……

    队中的这些人都是乡中的轻侠,从各亭汇聚而来,云集繁阳,自不可避免地会引起诸亭亭长与乡里的注意。荀贞本还担心,怕会被他们告上县廷,但结果等来的却是诸亭亭长的感谢和乡里的赞颂。——原因很简单,所谓轻侠,说的难听点,大部分其实也就是无赖儿,平时没少惹是生非,而如今都投去繁阳,受荀贞约束,各亭的亭长包括乡里顿时轻松许多,地方上也都为之安宁起来。

    反过来,这件事也正好落实了县君对荀贞的褒扬:能“折恶导善”。

    ……

    整个繁阳亭的气氛,蒸蒸日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戏志才一直没有来过。荀贞这日正在舍中后院的树下坐着,琢磨要不要过两天等到休沐了去一趟阳翟,陈褒过来了。

    “荀君。”

    “嗯?”

    “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一个人。”

    “……,可是文聘么?还是幼节?”

    文聘自拜师后,隔三差五地常来,亭舍诸人与他都熟悉了,也都知道了他是荀贞的“同门师弟”。许季也曾随荀氏读过书,在许仲来了亭舍后,也常过来。荀贞每日繁忙公事、操练,也就在他们两个人来时稍微放松一点。

    “不是,是另外一个人。……,怎么?你有事找我么?”

    “冯家送来的米粮快用完了,最多够再奖赏两次蹴鞠。下边怎么办?是再去冯家要点?还是要诸里再凑点来?”

    以荀贞今日的名望,不比当初,只要他肯说,一句话下去,无论是冯家还是各里都肯定会老实应命。不过,他的心思已不在蹴鞠上了。他仰头看了看头顶的树冠,说道:“天冷了,叶子都快落完了。”

    “是啊,已过了霜降,马上就立冬了。”

    “霜降,秋之末;立冬,冬之始。立冬过了,天会越来越冷。天一冷,衣服穿得就厚,人的手脚就不灵活,再上场蹴鞠怕就会有不便。”

    “荀君的意思是?”

    “蹴鞠已一个多月,米粮也将尽,差不多可以先停一停了。”

    荀贞曾对陈褒、程偃、许仲略微透漏过自己的“操练计划”,陈褒说道:“荀君是想改令乡民练手搏、刀剑,习射箭了么?”

    “不错。”

    先用蹴鞠来提高里民们的积极性,使其习惯服从命令,这是第一步。第一步完成后,就可以开始第二步了,第二步即操练“硬件”。

    荀贞操练的目的就是为借机打造自家班底,好容易召集来了百余人,并立下了威信,若不能使其上阵杀敌,蹴鞠得再热闹,又有何用?而若想能使其上阵杀敌,刀剑、骑射的技能是必不可少的。如将第一步比作“序曲”,这第二步才是操练的正式开始。

    陈褒担忧地说道:“乡民受到米粮的刺激,突然不蹴鞠,改为习练手搏、射箭,我恐怕他们会有不满,训练的时候怕也不会尽全力。”

    “我自有计策。”

    “什么计策?”

    “蹴鞠胜者,我赏给米粮。手搏、刀剑,依蹴鞠例,训练一段时日后,也听由各队上场比试,每六日一次,五人一组,前三名给钱。习射,则以钱置靶上,凡能射中,钱即归其所有。”

    “这样最好不过!……,只是,荀君,这用来奖赏的钱从哪里来呢?还问冯家、诸里要么?”

    “可一不可再。你看我像贪得无厌的人么?”

    “那钱从何来?”

    “由我出就是。”

    “啊?”陈褒一脸的吃惊,急急劝道,“荀君,我知君家颇有良田财产,君亦非惜财之人,但这可是个无底洞啊!还请三思。”

    荀贞笑道:“天地之初本无钱。钱,是人自己造出来,供平常使用的,把它用在该用的地方不是应该的么?些许浮财,何足道哉!”

    他话说得漂亮,也确实不可惜这点“浮财”,不过事实上,他也有过仔细地盘算,首先衡量过自家的财力;其次,这赏赐给钱,听起来是个“无底洞”,其实不然:一则,手搏、刀剑是六日一比,每一次只奖赏前三名,一个月也就是十五个人而已,二来习射,里民们平时缺乏接触,箭术水平可想而知,要想一箭把钱射中,难之又难,非得经过半月、一月的练习不可。即便在这其间,有歪打误中的,也不会多。这样算来,得出结论:实际用不了多少钱。

    他自己清楚,别人不知道。陈褒、立在他身后的许仲,听了他的话后,都露出崇敬的神色。

    ……

    再又经过一次蹴鞠后,荀贞宣布了改习手搏、刀剑、射术的决定,并宣布了改用钱来代替米粮作为奖赏的事情。在听说改习手搏、刀剑、射箭后还有钱拿,里民们中除了特别喜欢蹴鞠的之外,不但没有不满的表现,反而更加欢喜了,毕竟米粮到底不如钱来的直观,加上荀贞威信已立,他们本也没有不服从命令的想法,都痛痛快快地接受了他的这个决定。

    一切的进展都一如荀贞的设想,没有出现半点的波折,顺顺利利。只是唯有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当天夜里,繁谭、繁尚兄弟偷偷摸摸地溜进了他的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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