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福自林中缓缓踱出,踏过浸透鲜血的土地,走到叶阳身边,道,“现在,是不是感觉身体当中充满了力量,是不是想找个地方,仰天长啸,尽情杀戮,发泄心中的情绪?”
叶阳十指成爪,微微一凝,点点头。
“每一个生命,都有一个亘古不变的意志,那就是求生,求的永存,以及为了永存下去的杀戮。每一个生命,在其被迫消失的时候,都有强烈的情绪,不屈,不甘,不服,以及愤怒,等等…你感觉到了吗?”
叶阳继续点点头,“感觉到了,我感觉到它们就在我身体里,我灵魂中,支配着我去杀戮,去征服,去发泄。”
“这种无形的东西,我们称之为气。这是永存的意志,与自然本源力量的结合体,不同于武者修炼的任何元气与先天之气。气有很多的种类,青狼生命消逝时形成的这种气,因为含有强烈的杀戮气息,称为煞气。每杀死一头青狼,你就会获得它的部分煞气。被杀死的青狼越强,其杀戮的意志越重,你获得的煞气,便越强。”乐福道。
“这种煞气,能做什么?”叶阳问。这,才是他所真正关心的问题。
“有的人,天赋异禀,对于各类煞气有着异常的吸收能力,但会因为煞气太重,而迷失心智,沦为野兽一般的怪物。大部分的人,则是只能吸收到很小一部分煞气,久而久之,煞气也自然消逝,失去其意志与力量。还有一部分人,则掌握了种种吸收炼化煞气的方法,可以将煞气当中蕴含的能量,融入身体当中,化为己用。这种人,被称为体修。这些方法,被称为战技。高级的战技,则被称为心法。”
叶阳的心,怦怦跳动起来,“难道,福叔,你是体修?”
乐福点点头,“不错。今日带你前来杀狼,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获取煞气。接下来,我就要教你一门战技,炼化煞气。这门战技的名称,叫做千煞狂爪!其等级,是四星,相当于武技中的四品。”
乐福说着,仅存的五指,微微一张,犹如狼爪一般缓缓撑开,一股凌厉的气息,顿时自他五指之中散发出来。乐福五指微微一扫,看似随意无比,一股猛烈的劲风,却在其五指之下产生。“嗤”的一声,朦胧的月色,都似乎被这五指,划出五道裂痕。
“跟我学。手掌伸出,手指打开,呈狼爪状。”乐福沉声道。
叶阳依言打开手掌,手指刚一曲成狼爪状,在体内游荡的那股凶煞之气,便缓缓汇往手掌,不再扰乱他心神。叶阳感觉到心情平静了不少,同时,五指的末端,微微发痒,有一股暖意在产生。
“你的动作,还不到位。手指指节之中的弯曲,还太僵硬,手指前段又太直。”乐福走到叶阳身边瞧了瞧,纠正他的动作。
略微经他一点拨,修正姿势后,叶阳体内流淌的凶煞之气,立刻加速朝五指之间狂涌而去。借着淡淡的月色,能看到一道张着嘴巴露出尖牙的狼头虚影,逐渐在手掌之中形成。
这道狼头虚影开始时颜色极淡,随着手势不断调整,凶煞之气汇聚的越来越多,虚影便越来越清楚。随着狼头虚影在掌中成型,叶阳的脑袋,愈发清明,原来那种嗜血杀戮的心,荡然无存。浓郁的杀意、庞大的力量,逐渐都汇入五指之中。
足足耗费半个时辰,乐福终于将叶阳的手掌,调整到最佳的姿势。叶阳看着自己的手掌,浑若天成,五指无锋而利,一股异常凌厉的气势,犹如风暴一般蕴藏于掌心狼头虚影之内。这,更像是一只狼爪,而不是一只人掌。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他自己的手掌。
“现在,可以劈击了。”乐福指着古凌天面前一颗碗口粗的树说道。
叶阳深吸一口气,五指凌空奋力一拉,自右向左横扫,“嚓”的一声,那棵树被他从中抓断,在树干崩裂的断口,还保留着四道几乎穿透的深深爪印。第五道,直接破开了树干。
乐福查看一番效果,道,“很好,你的领悟能力很强。刚刚吸收的青狼煞气,也不弱。”
叶阳双手齐出,五指弯曲如狼爪,同时抓出,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大量的树枝坠落,树叶横飞。他每抓出一爪后,乐福便停下来指正他这一爪抓出之中的错误之处。在乐福指正之后,叶阳的那一双手中凶煞之气,愈发浓厚,手掌抓出时,也更加具备狼爪的那种锋芒和凌厉。
整整一夜,叶阳都在树林中不断练习。待东方天色发白时,小树林中已经是一片狼藉,大量的树干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地上凌乱地铺满树枝和落叶,一棵棵被从中截断的树木,变成树桩,留下撕裂的伤口孤零零立在地上。
叶阳收回手势,双手立刻恢复如常,那种凌厉的气势,也是即时散去,所有煞气,立刻沉淀于心。只要手指微一弯曲,呈现狼爪之形,那股肃杀之意,立刻满布整只手掌。一直一曲之间,杀机收发随心。有一些凶煞之气,已经被融入骨肉之中,转化为自身的体力与能量,让他的实力,变的更为强悍。
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一轮明丽的红日,正穿透灿烂的朝霞,徐徐升起。乐福看叶阳修炼了一夜,没有丝毫倦意。伸手拂掉身上的露水后,乐福道,“叶阳,我们该回去了。这里残留的煞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回去练,跟在这里练,不会有区别。”
叶阳点点头,走到附近的一条小溪边,捧着清凉的溪水洗了把脸,又将上身衣服脱下来,洗去血渍,用衣服擦干净身子,便跟乐福一同返回家中。
在回家的路上,叶阳从乐福口中,知晓了关于体修的许多东西。体修,是大陆上一个非常神秘的修炼分支。体修的等级,分为体师、体尊、体皇、体帝、体圣、体神这几个级别,每一级别,大体对应武修的力元、坤元、乾元、道元、玄元、神元这几个等级。每一级别之内,又按照战力高低,分为一星到九星九个级别。
体修是一个纯战斗的修炼分支,其等级,完全按照战力来区分。因为体修的战力,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身体本身的力量,其身体,会强大到近乎变态的地步,所以才有体修之名。与武修不一样,体修在大陆上,并非是一个广泛存在的群体。大部分的人,对于体修的一切知之甚少。很多时候,一个体修,通常都会比他同级别的武修得到更多关注与尊重。
“福叔,你在体修当中,曾经是哪一个级别的人物?”在回去的路上,叶阳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傻瓜都看的出来,侵蚀乐福身体的,绝不仅仅是流逝的岁月。虽然乐福现在的身体,看似已经腐朽,一触即溃,但即使是这样一具残缺的躯体内,依旧隐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强大力量。
乐福咧嘴笑了笑,“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我现在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人,说不定哪一天躺下去,这残躯就散了架,再也起不来。曾经再强,如今都失去了意义。你如今的天赋,远超常人想象。只要还能用这苟延残喘的岁月,将你培养成才,我也就能安息了。”
叶阳沉默了一会,乐福,还是不愿提及自己的往事。其实关于乐福的身世与过往,叶阳已经问过很多次。每一次,乐福都是笑一笑,将话题绕开去。这次,也不例外。任何关于他过往的东西,他都不愿透露半分。
“福叔,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多嘴。只要我活着一天,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事,只要你一句话,不管能不能做到,我都会去做。”叶阳一字一句道。
乐福点点头,“你的心性,我还不明白?说不定哪天我还真让你帮我做点事情,只是现在时机不到罢了。你有这份心便好,当务之急,是你要尽快提升实力。”
叶阳听出了乐福的话外之意,重重一点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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