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剑!
出剑!!
出剑!!!
我要你出剑,你就一定要出剑!哪怕你是人类巅峰强者,也不能例外!
楚河刀锋甫被荡开,竟是在手心微微一转,再度朝商天涯面门劈去!
只是出剑的商天涯,又哪里是区区一个破画强者所能再度逼退?
铿!
刀锋一挑,楚河顿觉手腕一阵剧烈撕扯感传来。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看书网下一瞬间,楚河硬生生抵挡那股喷薄涌来的剧痛一抖手腕,那短刀顿时化作长剑,稳住脱手之势。
叮叮!
两次看似普通,实则杀机毕露地交缠之后,楚河身子往后一缩,远离了极危险的商天涯。满面愕然,满心震惊。
论及综合实力,楚河明显能感受到眼前这位人类巅峰强者的可怕。硬来,他绝无胜算。而更可怕的是,这位浸淫武道数十年的人类巅峰强者似乎总能洞悉自己的每一次攻势。方才若非楚河反其道而行,绝无法逼迫商天涯出剑。然而,楚河终究做到了。就像以往那些人们总认为很难做或无法做到的事儿,楚河总能创造令人乍舌的奇迹。这一次,他依旧如此。
只是,巨大的差距让楚河人生第一次生出微妙的落差。没错,仅仅是落差。他始终认为如今的自己还不够强大。他始终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强一些,更强一些!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纵使面对如今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他亦丝毫不会气馁。就像初入部队,那个能打得他满地找牙的营长在半年之后,楚河单手便撂倒了他。人生来就该进步,直至死亡。这是楚河的做人宗旨,亦是他的处世之道。他不介意亦不畏惧如今的商天涯比自己强大。他已五十出头,可自己才二十七岁。他还有二十多年可以赶超。他丝毫不认为五十岁的自己,会比不过如今的商天涯!
可是——不管楚河如何意淫,安慰自己。此刻的他仍然处于绝对地劣势。亦是他登峰造极后的初次败北。更是人生中最为惨重地一次失败。哪怕他并未受到多大的伤害!
在这不足十分钟的恶战之中,他极精准地分析了商天涯的优势与强大。并很果断地作出了一个令人跳脚大骂地决定!
“跑路!”
他身形一转,提剑逼退同为老一辈破画强者的楚河,一把拉住手腕冰凉的夏无双。脚底抹油,闪了个无影无踪。
“——”
田七不可思议地盯着渐行渐远的黑衣二人,咧开嘴角,良久方才收回利锥,乍舌道:“这年轻人,还真够能屈能伸。”
能屈能伸是个褒义词,在某些时候也可以成为贬义词。很明显,放在此处的楚河身上,褒贬暂时未定,但最起码不会是褒义词。
商天涯没命令田七追捕。首先,田七不可能是二人联手的对手,哪怕放在老一辈强者之中,他亦是最顶尖的佼佼者。可同时面对两名年轻一辈的破画强者,他仍无力抵挡。其次,这位人类巅峰强者有自己的原则,没有当场击杀对方,他不会自甘堕落地跑去追杀两名年轻强者。那不是人类巅峰强者的商天涯会做,愿意做的事儿。
最后——
“青龙沉醉二十六年方才苏醒。他此番行为,倒也不足为奇。”商天涯那柄猩红铁剑缓缓收起,背负双臂而来。脸上却透着一丝微妙的意味。似乎仍在回味方才那于他而言只能算是热身的激战。
“青龙?”田七眉头一挑,略一转身,视线落在商天涯脸上道。“老爷。他乃青龙之后?”
“放眼华夏,乃至于全球。能跻身破画之年轻者有几人?”
“不出十人。”田七简略明了地说道。“也许不到。但再过一些年头,那些潜力极大的年轻人终将打破瓶颈,一举破画。”
商天涯背负双臂,缓缓立于车旁,那丰神俊朗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淡淡的意味:“军魂楚林。智者夏正清。有趣。实在有趣。”
田七甫听商天涯提醒,竟是眉头微微一挑,迟疑道:“青龙已醒。智者已亡。为何?”
为何?
为何不杀青龙之后?
为何不杀智者之后?
这帮人,注定成为老爷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若方才老爷全力施展,加以自己的协助配合。击杀这两名年轻破画强者,十拿九稳!
老爷明知对方身份而不出手,为何?
“青龙蛰伏二十六载,龙威犹在。还不是时候。”商天涯轻轻摇头,缓缓又道。“帝天无暇抽身,又碍于身份不愿出手。我为何要杀?杀了那潜力无限的智者之后,于我有何好处?”
田七微微一怔,旋即点头道:“老爷英明。”
楚林、帝天、曹惊蛰、夏正清、端木一页,以及文韬武略惊采绝艳的老爷。一个个在那寂静时代均光芒四射的人物,却无一成为知己好友,均是强强对立,在当年拉开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书写了一部震撼世人的惊世传奇。如今,他们仍是强强对立,毫无回旋余地。谁又愿为谁争取更多的时间,更宽松的环境?
这帮跨世纪宿敌永无言和之日,只能不死不休!
夏正清已寿终就寝,也正因为那位年仅三十岁便被人誉为智者的儒雅男子遗憾而逝,华夏这沉静二十余载的沉默仿佛在一夜之间打破。传奇人物曹惊蛰重回华夏。青龙幡然醒来,君临天下。帝天蠢蠢欲动。就连那支离破碎的妙门之主,似乎也按捺不住寂寞,大有卷土重来之势。商天涯微微仰头,喃喃道:“那年一战不够畅快淋漓,也许多数人均留下了遗憾。如今,或许将重现当日之战?”
田七抿唇说道:“不论何时再战,老爷均是那冠绝之人。”
商天涯轻轻摇头:“此番再战,已不是个人之战。”
“青龙之后。智者之女。帝天之子。传奇之仆。妙门之徒——”商天涯微微转身,眼眸微眯道。“你可否发现,华夏这炎黄大地之上,惊采绝艳之辈踊跃不绝,精彩之极?”
田七一番沉默,微微垂下面庞:“少爷定将登顶俯瞰。”
“他很不错。”商天涯神色淡然。“但远远不够。黄浦、白城、燕京,有太多年轻才俊。你我所见又怎是完整的?白城萧绾青、黄浦叶茗竹、燕京诸葛红玉。哪个不是商界不世出的奇才?时代变了。来日那一战,变数太多,决不可掉以轻心。”
“少爷一直很努力。”田七平静地说道。
“要再努力一些。”商天涯口吻一转。沉声道。“永远还有进步的空间,永远不能后退。永远要有无谓之心。前路虽凶险,当一剑破之!”
商天涯一番低沉训斥,遂又神色傲然,豪迈无双:“我儿二十破画,世间还有谁?”
……
荒野偏僻的羊肠小径之上,一对黑衣男女缓步前行。二人已摘下面纱,露出那或俊美或秀丽的面颊,只是那同样养眼的面颊之上,均有些煞白。又或许二人本是白皙之人,这点苍白非但无伤大雅,反而平添几分病态美。
北方的深冬阴晴不定,方才那凶险一战还阳光明媚,此番却又北风呼啸,阴沉如天塌。
眨眼间,鹅毛大雪悠然落下。如老婆婆那般轻慢徐缓,丝毫不像这寒冬的凌厉性子,反而多了几分婉转优柔。
此前一战两人均受了商天涯一拳。楚河自小打架斗殴,大时亦很少清闲,早已练就一身铜皮铁骨。这一拳虽说劲道强大,却也无碍。夏无双自抓周选刀,早已踏上一条与双生妹夏荷截然不同的黑暗之路,多次面临生死危机,不仅心脏坚如磐石,肉身更是百炼成钢。此番受挫非但没有一蹶不振,内心反而出现一股磅礴的鞭策之力。
白雪渐大,打在黑发之上,落在双肩之下,一条路,两个人,并肩而行。竟是颇有几分异样的美感。不似如诗如画般的江南景致,却有几分大荒的荒凉凄美。格外生动。
“怎么样?”楚河忽地转身。
“怎么样?”夏无双翩然转身。
同样的话语,同时转身,一瞬间四目相对,竟是如多年老友默契无双。
楚河先是一怔,遂又抿唇笑了起来。
夏无双不善言辞,亦不是爱笑之人,但那张洁白如雪的面颊上仍是浮现一抹轻轻的悸动。微微抿唇。
“很好。”
“很好。”
又是同时答复。楚河唇角勾出极大的弧度。夏无双亦是神色微妙。那双清冷如雪的眸子里浮现一抹轻柔的光彩。
一番沉默之后,白雪之中的楚河微微一笑,问道:“你要去哪里?”
“离开。”夏无双言简意赅地说道。
“除夕将至。离开去哪里?”楚河缓缓问道。口吻逐渐柔软。
“该去的地方。”夏无双收回那罕见的轻柔,略微转身,避开了楚河的视线,快步前行。
楚河没跟上去,却是怔怔地盯着那道曼妙优美的背影。良久,在女子即将脱离视线时,他忽地大笑:“下次再约!”
大雪中的女子身形一顿,遂又迅速隐入白雪之中。消失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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