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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若愚只是在陈述着一件事情,仿佛没有丝毫机心在其中,也没什么挑拨离间的想法。沈旭之深陷“山河社稷图”里,根本无法探知外面的情况,要是想让九尾天澜白狐与沈旭之之间反目成仇,或是留下一丝罅隙,这么做的确没什么用处。
九尾天澜白狐笑了笑,说道:“没那么阴险,就算是我们这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妖怪,总归是要有些让我们热血沸腾的事情支撑着活下去的,要不然生活岂不是太过于无聊了?”
“比如说你在魔界爱上了那姑娘?”于若愚笑了。
要是沈旭之没有深陷“山河社稷图”,肯定会惊奇的看着于若愚,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两个耳朵使劲竖起来,躲在一边看热闹。这条老狗胆子真大啊,居然敢如此撩拨九尾天澜白狐!不管是谁,敢这么撩拨九尾天澜白狐,下场怕是都凄惨无比吧,这老狗胆子还真是大!
老狐狸没有怒,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是啊,男欢女爱,男爱女欢,天经地义之事,此为天道。三千世界里面,能让人去追寻的,又不只有力量。况且,爱,也是一种力量。”
“你走了多少花花世界,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却在这个小小世界里失去了肉身,就没后悔过?”于若愚呵呵一笑,就这么在和九尾天澜白狐云淡风轻的聊着,闲聊着。
九尾天澜白狐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在世人眼中你我都是大能。是能上天入地的神仙人物,甚至能知道三千花花世界的奥秘。可是,命运的力量始终支配着你和我,就算是有千百般的算计,就算是终日里勤奋修炼,最后依旧抵不过气运二字。”
微微叹了一口气,九尾天澜白狐斜睨于若愚,嘴角讪笑着说道:“我只是一只老狐狸,总来做事情随心所欲,在别人看来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但是。这么多年来,我喜怒无常,睚眦必报,杀尽一切我看不顺眼的人。却从来没有对我身边的人用过什么手段。那时候被火毒侵袭。有些事儿有所疏忽。刘泽宇那里的确是我的遗漏,所以我来了。总是要对刘泽宇有个交代的,不管他杀了你们多少人。只要他死在神殿的手上,我就要来神殿要个说法。”
老狐狸说的含含糊糊,却又清晰无比,言语之中霸道狠戾。眼神瞬间锋利起来,看着于若愚,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只是一个没有族群的浪迹天涯的狐狸,有口吃的,就吃一口。没有吃的,我就饿着。可是,不管谁着了我,我总是要让你们付出代价的。神殿?狗屁玩意,敢杀我天澜族的狐狸,我就要把你神殿连根拔起。”
于若愚年老成精,没有被九尾天澜白狐的话唬住,笑着说道:“别总是让自己站在所谓道德的高点上,难道你做什么事儿还要自己给自己一个理由吗?”
远远的看着山脚下的九尾天澜白狐,身材并不高大,在神山的映衬下反而显得有些柔弱。能幻化万千的老狐狸为什么对这身皮囊如此感兴趣,或许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首先,时间上来说就不对。你们族的那只狐狸的死,是在你混入神殿布置下无数隐晦的手段之后。其次,那只母狐狸在来到九州的时候就已经处于濒死状态,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想和神殿打过,那就直接上来就好。可是你要是总拿这个说事,就太不地道了吧。至于刘泽宇?那只是你的一个手段吧,就像是沈旭之一样,没有丝毫区别。”
于若愚呵呵的笑着,揭穿了九尾天澜白狐的靓丽画皮。
“有些事情,你是不懂的。等你走出去之后,不是一直留在这个小小的三界之中,就会恍然大悟,原来世界居然是这个样子的。”九尾天澜白狐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认真的看着于若愚,认真的解释着。
可惜,少年郎不在,看不见九尾天澜白狐这幅表情。
“鸿蒙紫气,为什么在其他位面,其他世界里还存在?你以为那些可以上天遁地的大人物们对斩三尸成圣没有兴趣?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不是不能取鸿蒙紫气,而是不敢。也只有在这三界里的淡的几乎没有的鸿蒙紫气才能被拾取。其实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土著们,没有见识的蝼蚁为什么纠结在鸿蒙紫气里。”
九尾天澜白狐没有去回答于若愚的讥诮嘲讽,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两个人就像是两个高僧一样,说着只有两个人才明白的话。或许,就连于若愚或是九尾天澜白狐都对自己说的那些猜测并不是十分理解。
“感受规则的力量,而不是拥有。每一丝鸿蒙紫气,都有自己的意义,这一点我已经教导旭之,这孩子也学会了,鸿蒙紫气?不过就是让旭之进阶的手段罢了,没什么稀奇的。”
虽然经历了千山万水,见过世间百态,可是在九尾天澜白狐说完这一段话之后,于若愚的脸色终于变了,变的极为精彩。没有理睬于若愚变的精彩的表情,九尾天澜白狐继续说道:“鸿蒙紫气就是那根骨头,可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根骨头的骨髓,那最精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所以,你们只能在这一方天地之中坐井观天,希望能顺利融合三界的鸿蒙紫气,成一方强者,然后好有机会去斩三尸成圣,万古不朽。可是,这些事情真的有意思吗?”
“没意思吗?”于若愚像是九尾天澜白狐一样认真的看着九尾天澜白狐的眼睛,好像要在九尾天澜白狐的眼神里面辨认出老狐狸到底在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九尾天澜白狐说的的确不错,要是论实力,于若愚和为魂体的九尾天澜白狐有一战之力。可是要论起眼界,差得十万八千里远。
“当然没意思,万丈红尘,最后末法时期的林林总总,下一个大千世界的开启,这些都是需要绝大的气运的,我跟你说句心里话,有些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更改的。你刚才说,我让旭之取了那丝鸿蒙紫气,是要害他。你的能力很强,眼界却小,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所以限制了你看到的东西的真实。旭之,在三界之中的这个异类,如果说三界里有人能取鸿蒙紫气,只有旭之一个人而已。这就是命运,你我都无法更改的命运。是不是很无奈?”
于若愚朗声大笑,猖狂却又嚣张:“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是这天要我死,老子总不能甘心束手就擒吧,就算是死,老子也得选一种自己喜欢的死法。”
“跟我说这些狠话没有意义,那家伙也听不到。”九尾天澜白狐手指指了指虚空,好像在看那虚无缥缈的天道,“就算是听到了,他能在乎你这种小小蝼蚁的威胁恐吓?还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么大的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也是,夺了自己亲兄弟的舍,一个人这么多年又是于若愚,又是神殿的教皇,还要揣测你上面牵着狗链子的那个女人的心思,想要把她掀翻在地。很辛苦吧。”
很辛苦吧,九尾天澜白狐的声音温和无比,就像是在询问沈旭之是不是在妖族的试炼场里过的很辛苦似的。整座神山似乎都听到了九尾天澜白狐和蔼、关切的问候,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八风不动,如山,就算是如山,那又如何?只要有了魂魄,必然就会有弱点,这就是天道。
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淡淡,杀机却蕴含在每一字每一句里。九尾天澜白狐和于若愚看上去似乎像是两个老友一样探讨着这么多年来对修行的体悟,但精神的攻击却引而不发,千百般撩拨对手的内心,就为了有这么一刹那的破绽。
站在神山上,仿佛变成神山一部分,变成九州一部分的于若愚全身衣物无风而动。随着神山“活”了过来,轻轻的蠕动着,于若愚也在一瞬间醒过神来,闷哼一声。
九尾天澜白狐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的确很强大,虽然受到自己幻术的攻击,虽然在骤然获知所谓鸿蒙紫气的真正奥义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可是依旧随即回神过来。
不过,就这么一瞬间,已经足够了!
言语如枪,甚至要比在少年郎手中的穷化的霸王长枪更加霸道狠毒。少年郎手中的长枪不管怎么奋力,都无法撼动八风不动,如山一丝一毫。而就是如山一式,竟然在九尾天澜白狐言语之中露出一丝破绽。
像是闪电一般,一现即逝。
然后,就在九尾天澜白狐微微一笑的时候,就在于若愚刚刚醒来,修复那一丝破绽的时候,于若愚面前的“乾坤社稷图”开始如水晕一样的波动,好像是少年郎在里面也感受到这一刹那法术的衰减,抓住这个机会想要破茧而出。
与此同时,一道闪电在于若愚身后划破夜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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