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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的路也有一rì会走到尽头,几rì之后,沈旭之就已经走出了九隆山脉。当年看上去根本无法逾越的九隆山脉如今变得那样的简单,再次回来,自己已经变成了那时候想都不敢想的强大的修者,陆地神仙,可是少年郎却提不起一点点衣锦还乡的兴奋。
站在九隆山脉最边缘的山峰上,极目远望,尸横遍野,散发着腐臭的味道。沿途都是倒毙的尸体,平时那些吞噬腐肉的乌鸦和田野里面的老鼠居然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知道是这些腐肉不能吃还是就连这些生命力顽强的小家伙们都已经一群群的死去。
远要比沈旭之当年逃荒的时候还要冷清、残酷。沈旭之的眼睛里带着寒意,寒意像是带着许多钝刺的铁片,生冷寒烈。
这时候,沈旭之想的不是生灵涂炭。对于自己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少年郎还是学会接受。心中的寒意,因为沈旭之想到了当年那个施粥施药的小丹士。因为有昊叔在,炼丹的一切手段沈旭之虽然做不到,但却多多少少都见过。沈旭之知道那丹士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小丹士而已,也正因为如此,才更显一颗全无所求的心。..
心中的寒意,更是因为海角军营估摸着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周围的农户也早已经化作白骨。虽然这一切终将逝去,但却不是这么一个逝去的方式。少年郎心头怒火熊熊燃烧,燃烧起来,无法压抑,无法熄灭。
受人点水恩,必答涌泉报。这是少年郎的信念,也是底线。每当想到自己缝好了伤口拄着柴刀回到粥篷的时候看见一地鲜血的场面,沈旭之就抑制不住的愤怒。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曾经的那个小集市。少年郎还记得在那里自己第一次遇到了谢稚彤。曾经的回忆中人cháo拥挤的小集市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空荡荡的房屋里弥散着死气。
都变了,物是人非啊。沈旭之心里感慨着。忽然看见自己目力所及的远处一袭天枢院的黑衣闪过。有些像,有些不像,一袭黑衣破碎的不成样子,哪里还有当年天枢院黑衣黑氅的森严冷酷的气质。
好像是在被人追杀?沈旭之仔细的看了几眼。虽然黑衣残破不堪,但的确是天枢院的制式装备。后面三十余骑骑兵,在小集市里搜索着。似乎还有刺客。真是下本钱啊,为了一个天枢院的人?沈旭之依旧不愿意相信,如今的天枢院怎么可以悲惨的这种地步?
这还是那个yīn鸷冷酷的天枢院吗?这还是那个为了天枢院的旗帜,就连赵连成这样的大丹师都心甘情愿挡在千万人之前的天枢院吗?
“上官,去看看怎么回事。”沈旭之冷冷的说道。上官律应了一声,便直接走了过去。沈旭之想了想,也没继续在山峰看着下面这场戏继续演下去。而是带着众人赶奔小集市。
上官律快步赶往小集市,没有沈旭之的目力,上官律只是从那个黑sè的身影里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越走越近,上官律越是坐实了心中的猜测。难道这才一年的时间,天枢院就已经衰落到了如此地步?
看见上官律一身天枢院黑衣黑氅。在九隆山脉里大咧咧的急步赶了过来,正在小集市里面搜索天枢院军士的骑兵中响起了一声呼哨。三十余骑只留下三骑守在小集市其余三面,剩下的骑兵直奔上官律赶去。
上官律原本就是下手yīn沉狠戾的xìng子,原本修炼的天赋不高,在天枢院里能够带一组破法阵已经是极限了。但随着沈旭之去了深渊界之后,修为rì益增长,却没有变的和气。
对面三十骑踏起一路烟尘,隐隐分散,存着防备自己逃走的念头,上官律yīn冷的哼了一声,随手把天枢院黑sè罩帽拉到头上。这是天枢院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杀人之前要罩住脸。有人认为这是天枢院怂了,不愿招惹太多冤魂。但上官律却一直认为,这是一个善举,做鬼都不敢看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既然已经死了,这辈子的怨恨一笔勾销,还留着yīn影,下辈子怎么做人?
对面骑兵身上银光闪闪的标志上官律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神殿的轻骑!
cāo!什么时候神殿的人能在宛州的地面欺负起天枢院的人来了?转念之间从兽栏里召唤出雪山木黄蜂,悄无声息,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杀人这事儿,上官律算是专家。和沈旭之走的是两个路子,沈旭之是刚猛无比,而上官律则是yīn险毒辣。
三十骑神殿轻骑刚刚完成包围的阵势,为首一人举起一只手,道:“天枢院的余孽还敢如此大胆!”
上官律没有说话,只是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这个神殿的武士。
“怂货!被吓得尿裤子了吧!”看见上官律不说话,一张脸隐藏在黑sè罩帽的yīn影下面,为首的武士猖狂的放声大笑,这些rì子围剿天枢院的过程极不顺利,几个月来几乎所有的天枢院的人全都死硬的跟石头一样。分明处在劣势中,还是那种必死之局,却根本没有人投降。每死一个天枢院的人,都会有数倍的神殿武士被一起带走。
这种结果让所有的神殿的武士都感觉到难以接受,随着实力的失衡,更多的虐杀出现。但天枢院军士的骨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那么硬朗,似乎他们的信仰要比神殿还要深厚。
有多久没看见上官律这种干净整洁的天枢院黑衣黑氅了?神殿的武士都忘记了,这人来头一定不小,想到这里,为首的神殿武士心中暴虐的心便更是熊熊燃烧起来。
“投降!饶你不死!”神殿武士见上官律跟其他的天枢院军士不同,既不逃跑,也不施展同归于尽的法术,难道真是准备投降?真是个怂货啊!
上官律冷冷的说道:“你们见过天枢院的人有投降神殿的?”
说实话,上官律也不知道为什么天枢院居然在宛州被神殿打压到了如此地步。可是天枢院与神殿之间铭心刻骨的血海深仇在每一个天枢院军士心中,要是说向神殿投降,上官律可真的不信。
“不投降就给我把他四肢砍断,拖回去看看还能不能有口气儿。”为首的神殿武士大笑着说道。
“你们天枢院的狗崽子就是嘴硬,老子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没有那么硬!”
话刚说完,为首的神殿武士猛然觉得身子一麻,体内的天地元气随即便松了下去,根本无法提起来。什么时候着的道儿?没看见他施展法术啊!
别说施展最小的法术,此刻就连坐在马上都成了一种奢望。胯下的军马也开始晃晃荡荡的倒下,一片哀嚎声响起。随即声音越来越弱,其他的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被杀死!就连分布在其他方向的三名神殿骑士都没有幸免于难,所有的骑士在同一时间被击溃。
为首的神殿武士惊慌失措的看着上官律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想要奋起余勇,却根本没有半点力气。提起手中短剑,毫不犹豫的往自己脖子上抹去。随着天枢院与神殿之间战斗变得激烈起来,所有俘虏的下场都是一样,那就是被虐杀。能够自杀,绝对是一种最好的结局。只是为首的神殿武士说什么都想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败的?
“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这声音熟悉至极,是天枢院制式手弩的动静。为首的神殿武士手腕随即飚起一朵血花,一枚短弩把神殿武士的手腕shè的粉碎。这枚弩箭比寻常的天枢院短弩威力大了不止一倍,弩箭前面yīn险的刻画了一个阵法,随着弩箭命中而激发,直接把神殿武士的手腕连同前臂炸得粉碎。
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为首的神殿武士直接晕死过去。原本神殿武士不会如此脆弱,先是被雪山木黄蜂攻击,蜂毒入体,防御力已经降到极低。再被炸碎手臂,哪里还能挺得住。
上官律的脸被天枢院黑sè罩帽遮挡住,看不清神sè。步伐的速度没有变化,每踏出一步,那股子yīn鸷的杀气就浓烈一分。
看着随意的走到为首的神殿武士身边,上官律抬脚踩在神殿武士另外一只手肘上。微一用力,骨骼断裂的声音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断裂的骨茬,森森白sè戳到泥土里,却并没有多少血流出来。
黑sè的木棒被上官律抽出来,就算是到了深渊界,上官律还是把这根木棒留下来,为的还是那个念想。木棒上黑sè的血迹沉积了不知道多少年,似乎被上官律杀死的人的冤魂都在黑sè的木棒上根本无法散去。
木棒落在为首的神殿武士耳垂后面的一个薄弱之处,敲击的不轻不重,神殿武士吃痛醒来。入眼是上官律yīn沉的一张脸,没有什么杀气,一双眼睛冷静的不像是在杀人,而是在看着一具死尸。就算是死尸,被这双眼睛盯着,都会颤抖。
这是一种淡漠,对生命的淡漠,淡漠到了无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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