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拍卖会的时间不像是一般的想象,在午夜。而是在清晨。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有些不合道理。
又是黑色的马车,沈旭之抵抗着让自己昏昏欲吐的声音,刘大先生一边逗着羊皮袍子,一边和沈旭之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似乎在沈旭之面前,刘大先生不是那个阴冷的大先生,而是一个呼儿逗孙的邻家长者。
沈旭之昏昏沉沉中,马车终于走到了地儿。下了车,清爽的空气吸进肺子里面,少年郎感觉整个人都清新了许多。一个方圆一亩地左右的院子,地上铺的是越州青余岭特产的紫石,每一块都是一般大小,三尺长,两尺宽,打磨的光滑平整,站上去却又不觉得滑,站得很稳。
院子里紧紧凑凑的停着二十余辆各式各样豪华异常的马车。马匹有专人牵到一旁喂水喂料。四十多匹神骏而只是用来拉车的马聚在一起,看上去有些壮观。
“这是什么地儿?”沈旭之问到。
“宛州最大的拍卖行。每个月开放一次,汇集九州各地的奇珍异宝。等闲事物根本上不来台面。”刘大先生说道。有伶俐清秀的小厮领着递上来两套紫色的套服和一个号码牌。
“这是干嘛?”
“这里来的都是有权有势的贵人,为了一两件什物心里起了什么纠结便不好了,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见的。到这里,钱才是唯一能说话的东西。权势什么的在这个院子外面才好用。”刘大先生拿起一身宽大的罩在身上,把一身较小的递给沈旭之。
“这是什么人开的啊,规矩定的这么严格。”沈旭之一边罩上紫色衣物,带上头罩,一边说,“那些贵人们在外面横行惯了,能适应?”
“第一个摘下面罩的人,发现和他竞价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的人,居然在他摘下面罩后更肆无忌惮。回去后不久,一连串的打压便把那个家族压到灭了族。那之后便很少有人用摘面罩的方式了。”
“你摘过没?”沈旭之恶趣大胜,问道。
“老子有的是钱,用得着这么粗俗的方式?”刘大先生哼了一声,闷声说道。
“你不是刚说完买东西不花钱的嘛。”沈旭之抓住刘大先生的把柄,嘲弄着。“还以为都是在抢。”
“钱,也是抢的。”刘大先生淡淡的说。沈旭之跟着刘大先生走了进去,脚踏在红色地毯上,云州伊利牧河独有的山羊绒,每一克都价值千金,在这里居然被踩在脚下……巨大的偏差让少年郎十分不习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事情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碰上,也不是每一个碰上的人都能迅速习惯。就算是习惯了,也不一定喜欢。
小心翼翼的踏在羊绒毯上,走进屋子。过廊边上每隔几步便是一盏明灯。灯亮,却又不晃眼,随着烛心偶尔吱啦一声,便会有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飘出。刘大先生给沈旭之讲到,这灯,里面的油是海底鲛人尾鳍熬出的,灯芯是九隆山脉里面一种叫做枯老藤的凶悍植物晾晒五年后取出的藤芯做成的。
有钱人啊,真是奢侈……少年郎缅怀着自己为了一块馒头和人拼的血溅五步的岁月,走在羊绒地毯上,闻着鲛人特有的香气,恍若隔世。
走了很久,感觉着地势,应该是通往地下,斜斜的角度,不大,并不带给人急促的感觉。而是让人有一种曲径通幽的期待。继续往前走,拐了一个弯,甬道两边忽然出现陈旧的壁画。刘大先生解释道,这是大洋底一个沉没于海底,早已经灭亡的种族的壁画。此间主人对这些壁画十分感兴趣,大肆收集。这世间此类壁画基本上都在这里。
这种东西啊……少年郎却是没有一点兴趣。
大概走了三里路,前面一道暗门。刘大先生拿出外面小厮递过来的腰牌,在暗门上镶嵌进去,毫无声息的打开,里面的喧嚣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里就是拍卖的现场了。一名身材姣好,长着长长的兔子耳朵的少女迎了上了,看过腰牌后,便引导两人走到一间包厢里面。沈旭之仔细看着,拍卖会的现场家什豪华更甚,所有的东西沈旭之都没见过。刘大先生也不再讲解,只是随着迎接的兔女郎走着。
“这是什么人?”沈旭之凑到刘大先生身边,小声的问道。
“这是云州那面蛮荒之地的异族,每年都有人贩子走运过来。”刘大先生忽然兴致勃勃的看着沈旭之,说道:‘初夜三千六品晶石。不是初夜的五百六品晶石。怎么样,有没有兴致?那小尾巴,很**哦……”说到最后,刘大先生语气里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沈旭之身心恍惚,目光不由自主的盯着三步前那个兔女郎,似乎一只手便能握住的小蛮腰,顺着圆润光滑的曲线渐渐弧度增大,变成丰腴的翘臀,随着行走间微微的扭动,自然而然的流转着。合身的衣料松散的贴在身子上,随着扭动,衣料下那惊人的弹性似乎在少年郎手心里跳动。每一次心跳,都合着女郎的步伐,翩翩起舞。
心神荡漾,面目微红,下体也不知不觉间起了反应。兔女郎每走一步,沈旭之的心便跳动一下,仿佛兔女郎停下脚步,心也随着她而去一般。
真愿意这条路就一直这么走下去。
不对!!少年郎心中猛地一颤,旋即识海内一条清溪流动,粼粼水波,让沈旭之恍惚的精神忽然一下子有些清醒。心中低喝一声。
抖肩,羊皮袍子从肩膀上窜起。
挥手,从背后抽出朴刀,用力斩向自己身前三寸。
挥慧剑斩情丝,那看不见的丝丝缕缕牵扯着少年郎的心神,牵扯着未经人事的少年郎走进英雄冢。随着锈迹斑斑的朴刀一斩而下,看不见的情丝被斩断了一般,少年郎猛地转过身,不敢再看一眼。心神仿佛也在那一斩之间收到震荡,沈旭之捂着心口,说不出的难受。
“不错,心神稳固,是可造之材。”刘大先生心中评价着。方才刘大先生说的话里,已经带着九天魔音。虽然只是那么一点,但以沈旭之的修行境界,根本没有抵抗便着了刘大先生的道儿。兔女郎是迷人,但还不知每一步都能控制沈旭之心神,那一丝魔音让少年郎思绪变得混沌,又暗暗控制兔女郎,每一步都像是琴师抚琴一般,在沈旭之心里产生共鸣,让少年郎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一种被蛊惑的境界。
见机这么快,又能痛下决心从温柔乡里反身而出,这要是一个老人还说得通,这少年不错啊!
沈旭之并没发现这是刘大先生的首尾,只是惭愧着自己意志力的不坚定。几名高大的侍者见沈旭之动刀,慢慢的围拢上来。刘大先生和一名看上去是首领的侍者低声说了几句话,那首领挥了挥手,几名侍者不着痕迹的退去,散在混乱的人群中,转瞬便不见踪迹。
见刘大先生有些责怪的眼神,沈旭之心里虚的厉害,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羊皮袍子落在少年郎的肩上,用大尾巴扫着沈旭之的脖子,兴高采烈的看着热闹。
哼了一声,刘大先生背着手,一步步跟着兔女郎走到一间包厢。东海万载沉船木做的框架,九盏明灯照的四周如同白昼,没有一点影子。一扇窗子,两把紫檀木的椅子,桌子上两个茶盏,一套茶具,整个包厢里面整洁而安静。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视线很好,居高临下,整个场地尽在眼中。兔女郎从纳戒里取出一个紫砂壶,放在桌子上,问道:“两位先生喝什么?”
“普洱。”刘大先生没有征询沈旭之的意见,直接说道。
“恩。”黄莺一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听到耳朵里,少年郎的心痒痒的。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还没有刘大先生的蛊惑,沈旭之长吁一口气,看着台下有些吵杂的三三两两的人们,装作路过。
“三百二十四年年越州秘制茶砖。”兔女郎从纳戒里拿出一寸见方的茶砖,双手承在两人面前。洁白的小手,呼之欲出的双峰……沈旭之视而未见,还是装作路过,只是心里颤的厉害。刘大先生挥挥手,示意看过了。兔女郎简单明了,专业快捷的泡好两杯紫红色的茶,熏熏热气升起,一室茶香。
“这是最有名的普洱,八百斤上好的普洱才能熬制这么一块茶砖。又有三百多年岁月的积淀发酵,可称是世上珍品。”刘大先生拿起茶盏,看着紫红色的茶,和沈旭之讲解到。见沈旭之没有表情,还是装做路过的表情,一笑,说道:“不说那块茶砖,就是这一杯茶,便值三百块六品晶石。”
三百……六品晶石……断断续续的话语传进少年郎的耳朵里,一下子便把旖旎风流的气氛一扫而空。少年郎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那盏茶,有点结巴的说道:“能……能折现……折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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