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场内弥散的木毒在竞技场一种不知名的秘法中,渐渐淡去。两人模糊的身影也渐渐清晰,随着最后一丝木毒散去,笼罩在竞技场擂台上的透明防护罩被打开。妖冶的女郎扭着肥臀走上擂台,举起沈旭之的手,妩媚的说道:“胜利者,沈旭之。”
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场内一片喧哗。
说完,松开沈旭之的手,似故意,又似无意,指甲在沈旭之的手掌上划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挑逗着未经人事的少年郎。看了看摇摆到杨柳细腰都仿佛要在下一刻扭断的妖艳女郎,沈旭之抱起白良玉,走下竞技场擂台。
台下看客们大都已经散去,只有那肥胖的商人,似乎喝的太多,还在擂台下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见沈旭之下来,肥胖商人凑了上来,一身酒气,对着沈旭之呲着大黄牙,骂道:“老子是花钱来看杀人的,**的是装什么B,行善啊!沈旭之,你把你的**做拉面,你妈B里山清水秀柳暗花明世外桃源天外乐土,你妈B是北国之春冰雪大世界,被人们用白痴这个词褒奖了这么多年的你还没有修炼成仙,只因为你乐在其中吧。笨鸟先飞,笨猪先肥。甩你娃两块七孔砖,草你妈的贱种,江湖险恶,不行就撤,远看一朵花,近看一堆牛屎渣……”乱七八糟的骂了半天,沈旭之没有理睬这人,只是扛着还在昏迷的白良玉,身边跟着那个病病怏怏的小女孩,走向后面的休息室。肥胖商人见沈旭之没有理睬他,便愈发的蹬鼻子上脸,直接跟着沈旭之走到竞技场擂台后面,一边走,一边骂。
走到阴暗潮湿的更衣室门外,耳边依旧是那醉意熏熏的污言秽语,猛地转过身,盯着那胖子。
胖子一愣,见沈旭之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汗臭味抽抽鼻子就能闻到,整张脸在自己面前,先是一愣,怎么忽然离得这么近?后退一步,下意识里拉开和沈旭之指间的距离。见少年郎只是扛着那黑壮汉子,看着自己,胆子又大了起来。用手拍着自己的脸,贼吣兮兮的说道:“想打我?!来啊,来打我啊!我表弟……”还没说完,沈旭之空着的左手抓住胖商人的头发,往下一拉,抬起膝盖直接撞在胖商人的脸上。一松手,胖商人便如一滩烂泥软了下去。没等倒在地上,沈旭之抬起腿,一脚踹在胖商人的肚子上。像一个皮球,带着一溜的血迹滚了出去,带着从嘴里掉出来的残牙。
“傻B!”沈旭之往地上啐了一口,左手抓住病怏怏的小姑娘的手,转身进了更衣室。
“他是你什么人?”沈旭之坐在阴暗的更衣室里,羊皮袍子习惯性的趴在沈旭之肩膀上。只是少年郎没穿衣服,**着上身,羊皮袍子趴着有些不舒服。便窜了下来,伏在沈旭之身侧,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小萝卜头。满眼好奇。
“是我哥哥。”小女孩**岁的光景,和那个黑壮汉子年龄相差颇大。面色焦黄,病怏怏的摸样。
“哦。”沈旭之抻了个懒腰,继续说道:“一会他自己就会醒来,我给他用了很多次生命之息,体内毒素已经拔除的差不多了,现在没了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能缓过来,你不用担心。我回家了,你们多保重吧。”
“谢谢,谢谢。”小女孩儿没口子的道谢,见沈旭之临走之前又是一道生命之息洒在白良玉身上,又继续说道:“我哥哥是好人,这次是因为没钱给我治病,才跟您打擂的。多谢您……”
“呵呵。”沈旭之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说道:“没事儿,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你们住在哪?我送你们回去?”
“谢谢,谢谢。“小女孩儿又是没口子的谢道。
换了衣服,沈旭之背起白良玉,跟着小女孩儿一路走出了竞技场。已经是午夜时分,京城的繁华还没有落尽,依旧有三五成群的醉汉和巡逻的军士穿行在午夜的街道上。
沈旭之背着一个比自己粗壮一圈多的壮汉,前面还有一个豆芽丁似的女孩儿在带路,身前身后跟着一只小白狐狸,这种组合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但宛州承平已久,又是天下修行者汇集的地儿,夜巡的军士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就连上来盘查一下都没有。急匆匆的敷衍完任务,回到不算温暖的衙门里,喝上几杯小酒,暖和和的做上一夜春梦。
越走越是偏僻,一直走到城东部衡水旁的一座小小废弃已久的土地庙,小女孩儿才如释重负般的擦了擦头上的汗,牵着白良玉的手,真挚的看着沈旭之,说道:“谢谢您了。我们就住在这里。”说完便忙前忙后的铺好一堆干草,看样子那里就是两人睡觉的床。
少年郎觉得十分亲切。那些年,和羊皮袍子一起走过的逃荒路上,无数的夜晚便是一处能稍微遮风避雨的地儿加上一点干草或者树叶,囫囵着睡一夜。
只是这女孩儿选的位置却不怎么好,这破庙也确实四处漏风。幸好初春,风小,关键是没有雨。这要是风雨交加,外面下小雨,破庙里下大雨,这地儿可就没法住了。
把白良玉放在干草上,沈旭之对着小女孩儿笑了笑,装作在怀里摸摸搜搜了半天,从纳戒里面取出十两银子,递到小女孩儿手里,温言道:“明天一早给你哥哥买点吃的,养上几天就能痊愈。”
看着小女孩儿想要接过来,又有些诺诺的样子,沈旭之嘴角露出一丝温馨的微笑,把银子塞到白良玉怀里,说道:“活下去。”说完,带着羊皮袍子便走出了破庙。
月光如水,衡水如月。
也不着急,沈旭之慢慢悠悠的走着,沿着衡水一路走,一路琢磨白良玉每一拳每一脚,带着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肩膀有些疼。下意识的耸了耸肩膀,羊皮袍子挂在沈旭之后背上,好像也觉察到少年郎的痛楚,往上蹭了蹭,伸出猩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少年郎的耳朵,以示安慰。
沈旭之越想越觉得有点意思,越走越慢,最后直接在衡水旁的一块大石上停了下来,坐上去,看着滔滔江水向南流,月光洒在江水粼粼波涛上,一边宁静安详。
沈旭之琢磨了许久,没有头绪,在大石上站起身,一拳打出去,却没有白良玉的威势。
“你们怎么看?”之前见识海里两只老妖怪没有说话,沈旭之也没有问。现在理不出来一丝头绪,沈旭之也不寒暄,直接问道。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住老子的,一点小问题,都不能帮着解决?
“别想了,你层次太低。”昊叔直接了当的说道。“这种类似于领域的力量,修炼上讲,便是你破到五境之上,也未见得能使用出来,这是一些已经灭绝的荒兽天赋之能。练体,你就更不用多想了,从古到今,练体能练出领域的,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人而已,都是差不多能开天辟地的大能。”
“你呢?”沈旭之见昊叔没有什么办法,转过头问向九尾天澜白狐。
“领域,在我们天澜一族来说,需要至少七尾的程度才能略略涉及。我当年鼎盛时候,也没有真的掌握一种领域。向昊叔说破五境,那时候只是能看到一丝领域的边,不算真正的领域……”
沈旭之无奈的看着两个老家伙,说了这么多都是在告诉自己这种力量有多难得,破五境?真要是破了五境,老子还用在竞技场里打的死去活来?
“咳咳。”沈旭之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么说吧,白良玉的领域,或者说是类似于领域的拳势是怎么来的?”
“那也叫领域!”昊叔撇了撇嘴角,一脸认为沈旭之头发不长,见识也短的样子。
“最起码长得很像。”少年郎想了想,肯定的说到,加深了语气,让自己更加确信。
“那只是一种长得很像领域的天赋之能,你学不会。”天澜白狐淡淡的说。
“我才不信。”沈旭之肯定的说道,在江边大石上站稳身形,起手从起势打起,滔滔江水,急急流年,一丝一缕在少年郎手臂周围三寸内形成一个繁复交杂的回旋,自成体系。打完一遍太极拳,少年郎收势,问:“你看,不对,你们看,我在打拳的时候,身边也有类似于白良玉的领域。只是很弱小而已。”
“这套拳法我没见过,需要研究一下。”天澜白狐说道:“我和昊叔研究一下,过一段时间给你答复。我要炼化火毒了,你要来一点吗?”
“日!”沈旭之骂道。那天火毒入体,全身如同被千刀万剐的苦楚,如非得已,少年郎再也不想碰到。
细细听着江水滔滔声,沈旭之胸中升起一股滔滔之意,心中浩然气,背后杀人刀。抑制不住心神激荡,仰天长啸一声,心无绮念一片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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