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董,咱们暂时休息一会吧。他们大老远的跑过来,估计都累了。”副书记李阳耳中听到现金,就像是驴子看到了红萝卜似的。
国企的状况不好,政府的压力也很大。1993年,下岗这个词刚刚在广*州被明,尚未进入全国传播的阶段,换言之,所有净亏损的国企,全都要政府买单,上*海的财政收入向来不错,但也有着坐吃山空的隐忧和恐惧。
假如有一天,净盈利的企业上缴的盈利,不够填补净亏损的国企的大坑的时候,怎么办?
没人知道国企的下滑趋势会持续多久。某些专家,甚至预测国企将掉落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这样说其实也不错,如果光是将目光集聚在8o年代末9o年代初的国企身上,他们确实缺乏活下来的条件,也缺乏活下来的必要性。
不管怎么说,寻找财源是一切政府孜孜不倦的目标,而9o年代的政府**,会更强烈一些。
李阳眼看着几家船厂有可能获得大笔的资金,心中的热忱不言而喻,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不好公开要求平江造船厂或者其他船厂怎么怎么样,人家毕竟是央企国企。
但是,作为厂子所在地区的领导,作为债券企业的主管领导,他完全有资格私下里施加压力。所以要求休会,方便自己,也暗示了苏城。
只需要2秒钟,苏城就领悟了他的意思,马上赞同道:“那就休息,咱们2个小时候再开会。”
荣尚国等人明知道怎么回事,也只好捏着鼻子答应。
李阳向苏城点点头,跟着平江造船厂那个宽鼻阔嘴的总经理,一起出了会议室。
苏城静静等待。
在9艘船的合同令人惊讶的提前完成的背景下,苏城若是调集全部资源,本身就有极大的机会获得想要的船厂股份。
但是,为此动用包括周老在内的力量,在苏城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这是一项合则两利的交易,船厂出售股份给自己,既让大华实业省去了再建新厂,再培训工人的麻烦和投入,也能让船厂获得更低成本的制造方法,和相对的高利润订单。几家国企老总,只是思想上转不过弯来罢了。
他们如果是私企老板,恐怕船厂的规模再大两倍,也会求着苏城来做技术转让的。重工行业,普通的技术或许不能生决定性的作用,有的企业用落后一两代的设备和技术继续生产销售也做的风生水起。然而,当决定性的技术出现,它们对重工业的影响是远胜于其他产业的。卡内基的钢铁托拉斯,福特的汽车流水线概莫能外。
江南等船厂已经确定了大华所掌握的两套技术的价值,若是坚持不愿转让股份,那只能说,他们内部的政治角力远比经济判断来的重要。这样的企业,苏城也不一定会与之合作。
现在,有李阳出面,说出苏城需要说出的话。苏城自己,只要等待最终的结果就可以了。
2个小时后,平江的老总回来,直接提出休会两天的建议。
“其他人觉得呢?”苏城故意问。
“休会吧。”荣尚国也这样说,其他人都无异议。
“那就休会。”苏城从善如流,知道事情在向好的方向进行。
休会的唯一原因,只能是有他们不能决定的决策要做。就目前而言,就是股权转让的条件和比例了。
苏东元也猜的到情况,神色复杂的看着苏城。
平心而论,如果京政府下面有船舶制造公司,他也会倾向于出售股份给大华,以换取技术和资金。
每两个月百万美元,或者每个月百万的收入,想想都觉得诱人。
这能盖多少栋办公楼,多少栋住宅楼啊!
换个思维来想,大华实业若是得到了中船下属的3个船厂的2o%的股份,苏城的行政级别该怎么算?
大华实业获得这么多的中船下属船厂的股份,那相对于中船的级别,又如何计算?
别的不说,中船下面的学校、医院和疗养院,就比一个普通的城市多。他们还有自己的专业队伍和研究所,数十万名的工人……苏东元觉得,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似乎都没这么多的庄稼。
还是出手的晚了。
他并没有正常的父亲,因为儿子的成功而感到欣慰的情感。相反,苏东元是以纯粹的理智在考虑此事。
趁着众人离开会议室的时间,苏东元做了仔细的考虑。然后留在最后,道:“苏城,我在国资委还有些关系。其实,此时运作一下,2o%的股份也许用不着多少钱,你可以把节省出来的现金,用在别的地方。”
“还是按照规矩来吧。”苏城的语气平平淡淡。在这一点上,他毫不怀疑苏东元的能量。也许,苏东元的一个电话,就能减少大华实业上千万的支出。
但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方面,苏城都不能接受这种方式。国企在目前这种崩溃浪潮中,价值本来就是被低估的,再减少数千万元的支出,贱卖的痕迹就太严重了。
不通过苏东元,苏城还可以说是自己的投资眼光,通过了苏东元,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苏东元一叹,转而笑道:“大华的现金充足是好事,但有家族的帮助,你能展更好不是?收购中船下属船厂的股份是一个很好的思路,若能趁此机会,确定你的政治地位,对你未来的展,将有很好的促进作用。”
“如果需要家族帮助的话,我会去找苏老的。”苏城一句话,就抵消了苏东元的努力。
苏刑又是庆幸又是嫉妒,趁着苏东元转身的空档,他凑在苏城耳边,低声道:“不知好歹的东西,等我腾出手来……”
啪!
苏城顺手就给了苏刑一耳光。
站在会议室的中央,当着剩下的七八个人的面,被苏城甩了一巴掌?
苏刑从未想过这样的场景,也不知道这样的尴尬如何化解。
呆滞了两秒钟,他仿佛突然觉醒似的,“呀”的一声,就想扑倒苏城,用拳头将巴掌还回来。
然而,隐在身后的古洪军挥了作用。他一个错步,就提住了苏刑的衣领,像是狗爹叼小狗似的,将他远远的甩开,丢在一边。
“怎么回事?”苏东元转过身来,诧异万分。
苏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大声指着苏城道:“他莫名其妙的打了我一巴掌。”
青年时期,做纯纨绔子弟的苏刑,不止一次的请老爹出面。那时候,苏东元还是一个权责不重的副职,却也很是收拾了几个苏刑的“对头”。
苏刑摸着肿胀的脸,又眯着眼,想看苏城怎么辩解。
然而,苏城却没有丝毫要辩解的意思,他只是笑笑,说:“看着烦,就打了。”
他确实是看着烦,随手一打。
打了就打了,那又如何?
比起苏刑的所作所为,就是再打几巴掌,又如何?
苏城的眼神里,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畏惧,只是坦然的戏谑。
苏东元愕然片刻,一挥衣袖,转身就走。
这里是本埠,不是京城。他没有直接的权力处理此事。更重要的是,苏城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有双开前科的苏刑挨了一巴掌,这种事情,哪个官员或警察会在乎。
苏东元甚至有种明悟,自己在本埠的影响力,有可能比不上苏城。
这样的想法,令苏东元莫名的憋屈。
离开的脚步,也变的沉重了。
苏刑用手捂着脸蛋,还有些不明所以然。
这是什么情况?
半天,他才弄明白:我被白打了?
被白打了!
苏刑恨的不行,但左边看看,是丑的厉害的古洪军,右边看看,是想笑有不敢笑的大华员工……找不到同盟军的苏刑最后瞪了一眼苏城,气急败坏的冲出了会议室。
“董事长!怎么了?”张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打人了?
“给他点动力。”苏城松活着肩膀。
他说的刺激,是要刺激苏刑多做点海*南的房地产生意。
自从苏东元提到海*南的房地产,他就留心了一番,结果现,海*南炒地皮的热度,甚至远后世的想象。无数的开商,在得到地皮以后,先做的事情不是盖楼,而是把地皮转手卖出去,然后转手购买新的地皮,说不定就是自己以前卖掉的。
在苏城熟悉的房地产热潮中,为人诟病的私人开商,至少是以盖楼的名义做房产投机的,但在93年的海南,情况截然不同。
大批企业,主要以地方政府的派出机构,以及国企的分支机构为主,几乎没有正规的房地产公司,也缺乏盖楼的实际能力。
换言之,这些炒作海*南地皮的国家单位,全是没有能力盖房的机构,他们也没有盖房的兴趣。
纯粹的空对空。
就是这样,1993年最贵的海*南地皮,已然飙升到了75oo元每平米。别说比苏城在北*京二环买的地要贵1o倍,就是比2o年以后的大多数中国地皮还是要贵。
这样的地皮价格,绝对属于炒不动的状态了。
否则,再翻上个一两倍,1993年的海*南地皮就要变成2o13年的中国地王了。
可以说,苏刑买多少地皮,就要被套住多少。
苏城摇摇头,心想:这一巴掌,最少能打出1个亿的银行贷款吧。苏东元若是有点愧疚,怕是会帮他贷的更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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