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是赵翰青多虑了,李铁锤等人长久以来一直被吴老六和他的亲信欺压着,早就一肚子怨气,就是没有猴子的监督他们也乐意干这事,而且会干得很彻底。他们在被猴子叫出来的时候就等于上了石柱子和猴子他们的贼船,他们深知这几个家伙凶残毒辣,一旦逃脱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这几个“帮凶”,如今唯有斩草除根才能绝了后患,所以,他们几个也无需商量,都默契地拖着人往那荒僻沟深处走。
此时,那些人已经醒过神来,知道了李铁锤等人的险恶用心,顿时喝骂起来。这一下彻底激怒了李铁锤等人,干脆把人拖在地上走,磕磕碰碰地对于他们的伤势无疑是雪上加霜,那些人惨呼之后只好把喝骂变成了苦苦哀求。
这时,众人突然停下了,走在后面的猴子问道:“怎么不走了?”
“到了。”
就在那些人以为自己的哀求起到作用的时候突然身子一轻,又向下坠去,一连串的惨呼声响过就彻底无声了,扔到这么深的沟里别说活命,就是想留个囫囵尸体也难。
至此,赵翰青三人已经完全掌控了整个局势。
但是,石柱子的伤却不容乐观,如果不及时取出子弹止住流血,他纵然像牛一样强壮也一样会送命。猴子已经问过了所有的土匪,没有一个人懂医术的,深更半夜在这荒野哪里能找到医生?石柱子是他刚刚收拢的手下,像他那样憨直的人对自己的忠心是丝毫不用怀疑的,所以,赵翰青可不希望让他死。
实在不行,只能自己给他做这个手术了,赵翰青想到这里就吩咐猴子:“你去给我找一把锋利的小刀,还有酒。”
山寨上的酒倒是不少,这些土匪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饮酒作乐,王老三和另一个人早跑去搬来两大坛酒。猴子去找来一把刀子,赵翰青一见就火了:“我是给柱子做手术取子弹,不是杀猪,用这把刀不等把子弹取出来柱子先就被捅个更大窟窿。”
猴子为难地道:“除、除了那些大刀就只有这把菜刀是最、最小的刀。”
李铁锤突然道:“我知道刘罗锅有一把很锋利的小刀,劁猪用的,他以前是个劁猪匠。”
赵翰青大喜:“好,劁猪用的刀自然就是手术刀了。”
“好,我把、把它拿来。”猴子转身就走。
“慢着,干脆把那个刘罗锅给我请来。”赵翰青心道,劁猪匠好歹给猪做过绝育手术,取子弹应该也行吧,最起码比自己要强。
不一会儿,猴子就押着刘罗锅来了,他背上就像是背着一个驼峰,他显然是担心让他来是要枪毙他,浑身打着哆嗦,很让人担心他背上那坨肉随时会掉下来。猴子不耐烦地呵斥道:“走、走、走快些,误了事小心我拿枪崩、崩了你。”
“猴子,我是让你把人请过来,谁让你拿枪押着来着。”赵翰青看刘罗锅吓得够呛,温言道:“刘师傅,别怕,就是请你来帮个忙。”
刘罗锅知道这年轻人才是当家的身份,急忙讨好道:“好、好汉爷,师傅可不敢当,您叫我罗锅就行了,要做什么您就吩咐小的吧。”
“把柱子身上的子弹给我取出来。”
“啊,我、我、我······”
“你别怕,就用你劁猪的那把刀,再用你劁猪的本事把子弹从肉里剜出来就是了。”
“不、不行,我真的不行。”
猴子担心表哥的伤势,一着急抬手砸了刘罗锅一枪托,骂道:“罗、罗、罗锅子,你他、他妈的,再啰、啰嗦老子一、一枪毙了你。”
刘罗锅吓得一哆嗦,急忙道:“好,好,我劁,我劁。”
赵翰青很是郁闷,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有时候、有的人还真适合用这粗暴的方式。
接下来开始准备手术了,赵翰青负责现场指导,主刀医生是劁猪匠刘罗锅,猴子就临时客串护士。豁鼻子老六和其他人就由李铁锤等五人负责看管,将五个同伙扔进山沟里就是他们的投名状,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再反水了。
没有麻药赵翰青就让石柱子喝了半坛酒权作是麻醉,害怕他疼起来挣扎,又把他用绳子绑起来,那把柳叶形的劁猪刀在点燃的酒里烧了烧算是消了毒,用烈酒清洗了伤口,就开始手术了。
赵翰青看刘罗锅拿住手术刀就像是打摆子一样,就安慰道:“别紧张,你就想着自己是在劁猪,那颗子弹就是猪卵子,把它取出来就行了。”
“对,你、你就把我柱子当成猪就行了。”
刘罗锅知道今晚上如果不把石柱子身上的这颗子弹取出来很可能自己要麻烦了,猴子一怒可能会给自己来上一颗子弹,横竖都这样了,就把心一横,握刀子戳了下去,本来已经醉迷糊的石柱子就像杀猪似的叫起来,早有准备的赵翰青就把一块破布塞进了他的嘴里,后来赵翰青干脆把他弄晕了。
劁猪匠的手艺还真不是吹牛的,他第一刀戳下去就准确地戳到了那粒子弹,第二刀就把嵌在肩胛骨上的那粒子弹剜了出来,比他割卵子还利索。止血时却遇到麻烦,那些治刀伤的药粉倒上去就被咕嘟咕嘟冒出来的血冲掉了,最后把一瓶子药全倒上,又用布条紧紧缠上。
“柱子,子弹取出来了,你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你死了也别怪我。”
“呸,罗、罗锅,你、**的咒柱子呀,他死不了,那、那一年他耙地时耙钉把脚穿透了还、还不是屁事没有!”
赵翰青本来也担心石柱子的伤口会不会感染,听猴子这么一说也放下了大半的心,粗人的抵抗力可能强于普通人。这赞道:“罗锅,你的技术不错,为什么不劁猪却做了土匪?”
刘罗锅不好意思地道:“去年给十八里铺的张善人家劁猪,隔天他家的猪死了,他就赖上是我把他家的猪弄死了,他就逼我赔他十个大洋,一个猪娃才几十文钱,他说他家的是金猪娃,不赔他的话就让警察局把我抓起来,他女婿是在县政府当官的,我惹不起又赔不起,只好跑到山上当土匪了。”
“妈的,心这么黑还敢叫什么善人?什么时候把他给劁了。”赵翰青拍了拍他背上的罗锅道:“罗锅,不能劁猪了也好,从今儿个起你就学医算了,我看你做外科医生准行。”
刘罗锅这时彻底松了口气,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小命不但保住了,还会被重用的,就连声道:“中、中,我就做那个啥子医生。”
“是外科医生,就是专治像柱子这样外伤的医生。”
“哦,外科医生好做嘛,就像是劁猪割卵子一样,我十八岁出师,已经割了二十年猪卵子了。”刘罗锅脸上明显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哈哈哈,对,就像是劁猪割卵子一样。”赵翰青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猴子一见石柱子没事了,也就放心了,突然想起来什么,就凑过来道:“老、老大,吴老六的屋里关着两、两个豁鼻子抢来的女人,长、长得还不错,你是不是——嘿嘿。”
赵翰青立刻就明白了猴子的意思,他狠狠瞪了猴子一眼,真是匪性难改,又想到了要改造好这些土匪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肯定是任重道远,不仅仅需要慢慢教育,更需要有铁的纪律。
猴子看他的脸色不善,讪讪地推到了一边,想起来山神庙里那两个衣不遮体的女人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但是,老大不享用,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碰那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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