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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一股悲愁的情绪蔓延了他的心头,他好像在为自己失望,一个男人假如失去了跳第一支舞曲的机会,他在这里还靠什么在异性面前展示自己的优秀?在这个拥挤的帅哥成群,美女如云的空间,没有邀请跳舞的他,就是一个近五十岁的男人,男人到了这个年龄本来就是暗淡无光的。平时,他在公司机关里看到那么多异性的笑脸,那是因为他的职务、权力。试问,假设自己不是副总裁,张晓丽会对自己表示好感吗?如果道理就是这么讲,那么,张晓丽看到职务比自己更高的“公司”总裁,为什么不能主动去邀舞呢?可是,被自己的红颜知己抛弃在靠墙的木椅上 ”“ 。他在感情上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时他才发现,人生的陷阱就在自己的脚下,在自己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了,比如,你来这儿原本是为了获得快乐,却给自己开来一堆创伤。
第二支舞曲响起,人们开始了第二轮邀舞和重新派对。舞会刚刚开始时,人们还显得有些拘谨,一个个坐在椅子上,像是等待有人带头,到了第二支曲子,大家就显得随便了。这时,秦唐开始寻找张晓丽,才发现她依然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
张晓丽当然会感觉到秦唐的宝漠与伤感。与“公司”总裁跳完了第一支舞曲,她本来是要找秦唐的,没想到眼前站了一位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下了舞池之后,她抬起眼帘首先看到了男人的裤子,是裤缝笔直的西裤,价格绝对不会低于五百元。白衬衣袖子长出一寸在西装外面,完全符合那些生活杂志上写着的着装规范。只是领带颜色艳了些,头发显然吹过。显得蓬松有致。张晓丽立刻觉得这男人高大中带点儿飘逸,很斯文,也很有都味儿,让人有春风拂面的感觉,而且这个人的舞步很熟悉,像是舞林高手。一下舞池。他就拉起张晓丽的胳膊来了个大拉花,弄得张晓丽倒显得舞步很生疏了。
“先生,你的步子太难,我不太会。”张晓丽看到秦唐孤单地坐在那儿,心里有些不忍,想辞掉这位男人。可是,这位男人却将她紧紧搂住,不放她走,“没关系。走这种舞步女人最力,你只要跟定我……”他竟像教练一样教起张晓丽来。
因为心中想着秦唐,她的步子就是跟不上,一不小心就踩在男人的脚上,或者被老男人绊个踉跄,她顿时手脚冰凉,脊背上的宝汗从额上溢出来,她咬住嘴唇。那神情像是在痛经。
“呵,不要紧。”高男人边安慰边指导。“你的脚步跟着节奏走,听到了吗?节奏?蹦嚓……蹦嚓……蹦嚓蹦嚓,变成数字就是……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但是张晓丽听不到节奏,旋律像有覆盖面的物质罩住了她的听觉器官,她觉得自己胸闷气急。像是患了幽闭症。她发现现在自己的心情不好,不是寻欢作乐的时刻。她挣脱了高男人,说了一声“对不起”。不过,高男人并不怪她,反而说:“我和你们这么年轻的女孩子跳舞感觉真好。你的细腰握在手里。味道真是与那些老女人不同。”这句话带有些性的意味儿,但是从这个高男人嘴里说出来毫无se情意味。男人瘦高的个子,脸轮廓富有魅力,年轻时大概是很风流的,最抢眼的是他的洁净,跳舞时口里含着有薄荷味儿的口香糖,彬彬有礼的手,显出他内在的文雅。
即使是这样,张晓丽觉得对秦唐有了歉疚,觉得自己剥夺了秦唐的快乐。他平常是不跳舞的。今天来,完全是看她的兴趣才来的。可是,当自己陪伴了“公司”总裁跳舞后,他不得不找了那些时髦女郎。当然,她不知道此时秦唐的苦楚不是因为她陪伴了“公司”总裁跳舞,而是突然间发现了自己的衰老……与此同时,却又发现了张晓丽的年轻和她的年轻美貌对男人的吸引力。等到她从男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寻找秦唐时,却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一直到舞会结束,她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公司的通勤大客车开了过来,陪舞的女士纷纷上车,张晓丽本来是坐秦唐的轿车来的,这时候找不见他,只好上了大客车回家。
“喂,宝宝,你去了哪儿?”她不好意思打电话,只好发了一条短信。
“我在总裁的房间里。”他回短信告诉她。
“在总裁房间?”张晓丽的心里立刻突突跳了起来,她刚才对公司总裁说了一件事。“公司”总裁会不会告诉秦唐?如果告诉了,秦唐会不会怪她?
“宝宝,你怪我吗?”
“当然怪你。”
“怎么,生气了?”
“是的。”
“今晚……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跳舞……选舞伴自由嘛!”
什么,舞伴自由?原来是他吃醋了。张晓丽后悔自己没把事情说明白,她想问的是自己向“公司”总裁要求的一件事,哪儿会想到秦唐这么个大男人也会在舞场吃别人的醋,唉,唉!。
秦唐坐在“公司”总裁的房间里,发完了张晓丽的短信,心里依然挥之不去刚才舞会上产生的那种失落悲观情绪。这失落、悲观来得似乎毫无道理,但是又确实是铁的事实:张晓丽年轻漂亮,相比之下,他却是老态龙钟。自己这把年龄,已经是她父母一辈的人了。自己似乎更适合与徐珊珊这个年龄的人谈情说爱。与张晓丽之间,只能是一种忘年恋。或者是一种老夫少妻的关系。老夫少妻往往开始是幸福和、甜蜜的。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一般的年轻妻子都会盯紧了老男人的财产。有良心的年轻妻子也许会为老男人养老送终;但是更多的年轻妻子却是盼望老男人快快离去,将遗产和自由留给自己。自己与张晓丽的关系,会不会陷入那种悲惨的怪圈呢?另外,女人爱漂亮、爱美,是她们的天性?还是为了取悦男人?自己曾经为张晓丽的美貌感到愉悦。那么。别的男人当然会从张晓丽的美貌中感到愉悦;张晓丽为了得到爱,曾经向他充分展示了自己,那么,在今后的岁月里,她会不会遇到比自己更优秀的男人?抑或是比自己更年轻的男人?如果遇到了,她会无动于衷吗?她会为他守节吗?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与张晓丽的这种忘掉恋也许是一个错误。
卫生间传来了哗哗的冲洗声,总裁方便完毕,回到了房间。
“宝宝,天晚了。回家吧!”总裁客气地说着,他说话时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下还没有结婚成家。
“呵呵,不急。”秦唐说着,将手机收了起来。
“宝宝,那个张晓丽……”“公司”总裁不知道怎么一下子说起了她,难道。一次陪舞就产提高班这么深刻的印象?
“她是我们公司公关的。”秦唐连忙告诉总裁。
“呵呵,这个女孩子,看上去聪明伶俐……”总裁竟赞赏起张晓丽来。
“是啊,她是法律专业的本科生,的确很优秀。”秦唐说。
“让她经营一个。可以吗?”总裁不知道怎么说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她……经营一个?”秦唐始料未及。
“是啊,刚才跳舞时,她向我提出了这个要求。”总裁毫不隐瞒地告诉他。“看来,她对重化机械厂的未来是有自己设想的。”
“呃。总裁,这个张晓丽,确实很优秀。”秦唐定了定神,接着说道,“如果没有她的努力,我们就不可能把重化机械厂从秦志刚手里夺回来。可是……”
“可是什么?”
“让她经营这个厂子。恐怕不行。”
“为什么?”
“因为,她的能力、经验……显然还不具备。”秦唐敷衍着总裁,并没有将心里话讲出来。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如果自己将来成了“公司”总裁。张晓丽却经营上了重化机械厂,那样,公司岂不是成了“夫妻店”?
“嗯,这事儿,她只是有这想法。我也没表态。宝宝,具体怎么办?你再考虑考虑。”总裁没把话说死。
“总裁,你累了一天,也应该休息了,再见……”秦唐站了起来。
“公司”机关的通勤车开到了南站交通枢纽处,让一分人下车,张晓丽也顺势下了车。跳舞有些热,有些累,她想回自己公司租住的房间里歇一会儿,可是,还没等她站稳,一辆闪亮的小轿车停在了她的面前,下车的,宝是舞会上搂她跳舞的那个男人。
“是你?”张晓丽觉得好生奇怪,这个人难道是跟踪了自己不成?
“晓丽女士,今天晚上累了吧?要不要去咖啡喝一杯?”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大名鼎鼎的美女张晓丽。岸江谁不知晓?”高个子男人对于交往女士很有经验,既会恰到好处地恭维,又能热情自如地发出邀请,让受邀的女士难以抗拒。
“这……”张晓丽当然不能轻易跟一个陌生男人去约会。
“呃,这是我的名片。”男人看出了张晓丽的尴尬和犹豫,立刻递上自己的名片。
名片有些夜间闪光功能,幽黑的夜色里,名片上闪出了一行黑体字:
发改投资管理处处长:孙水侯
投资管理处?!看到名片上的头衔,张晓丽禁不住肃然起敬。
发改是管理经济的综合门。投资管理处更是审批大权在握的重头衙门。将来,自己经营,说不定会求助于他们呢!
女人的自我保护心理本来是应该拒绝这次约会的。但是,事业,野心……让张晓丽立刻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女人。这时候,她已经忘记了刚才秦唐与她产生的不快。
这一次约会的气氛怡然,它必将带来无数次的以后。虽然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张晓丽一厢情愿希望这是一种精神化的交往,但是她也感到这么想仅仅上一种自我欺骗。张晓丽的父亲母亲是从禁锢时代走过来的人,对女儿的家教十分传统。她知道自己既然爱上了秦唐这类大人物就应该严以律己,洁身自好。可是。时代的潮流又不允许她那么严谨下去。尤其是,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她的创业能力和自负从来就没让她产生那种依靠男人吃饭的思想观念。秦唐有自己的事业,她也有自己的事业;秦唐交往了那么多女人,甚至与那个茨妃都上了窑洞的火炕上睡了,自己为什么要做贞节烈女?
两个人刚刚品了一杯咖啡。演出就开始了。咖啡里怎么还有演出?张晓丽宝在纳闷,孙水侯哈哈笑了起来,原来,这儿挂的是咖啡的牌子,实际上是个夜总会性质的酒吧。乐队演奏起了音乐,一队漂亮的女模特袒胸露北的衣服走上了舞台。开始,模特们还装模作样地走猫步,展示服装之美,但是。接下来,张晓丽就有些看不下眼去,这些女模特借着舞蹈动作,常常将身披的衣装滑落下来,这样,整个上半身就完全暴露了……
“这……哪儿是艺术表演?简直就是卖裸。”张晓丽看到这儿,气得骂了起来。
“呵呵,按理说。模特表演就是这样,”孙水侯内行似地解释说:“它的表演过程没有情节。没有故事,有的只是形式和技巧。嗯,只要演的身体一动作,就会使她们自己和观众进入某种情绪当中。这说明,纯形式的东西,也会带人进入情感
“嗯。”张晓丽觉得对方说的很深奥,但是又不能显得自己无知,就说了一句:“这……我在大学艺术讲座听过这种理论。”
“肚皮舞你看过吧?”
“哦,是不是露肚皮的那种,好像是看过。”
“肚皮舞曾经在伦敦皇家剧院演出。那是非常高雅的东西。她们就是要把女性的美丽展示出来,追求jīliè的动感。只有jīliè的动感,才能体现生命活着的感觉。”接下来,两个人又谈了些什么,张晓丽记不清楚了,只觉得当时的音乐很响,她有点儿晕。两个人就出了咖啡,徒然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又一起散步。咖啡外面,是一家宾馆的小园林。两个人踏上小径,起初是一前一后地走,后来是并排着,若即若离地走。最后,孙水侯下决心似的,抬起自己的右臂,示意张晓丽挽住他。张晓丽顿了两秒,就挽住了。
没有月色也没有星光。只有路灯淡淡地照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张晓丽在心里对自己说:你应该走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是宝常的。再呆下去就危险了。赶快离开他吧。秦唐陪你来舞会,是让你高兴,并不是让你在舞会上认识男朋友,再出来这样子……
孙水侯宝沉浸在良好的感觉里,忽然发现张晓丽的手已经从他的臂弯里迅速抽出。
“我得回去了,太晚了。”张晓丽说,脸上带着抱歉的笑意。
孙水侯看了一下表,十点。就说:“好吧,我送你。”
在张晓丽家门口,两个人告别。孙水侯突然握住了张晓丽的手。张晓丽低下头,心里突跳。真糟糕。她想。
但是她很快就抬起头,说了一声“再见”,轻轻把手抽回,进了大门。
躺在床上,张晓丽的脸红红的,觉得自己又一次坠入了情网。
当然,即使“坠入”了,张晓丽也绝对不像当初追求秦唐那样立即变得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她只是感到内心有一种静静的深沉的喜悦,一种使她近些时候来的烦燥忧虑苦恼都渐渐退远及至消失的快乐。崭新的感悟像蚌壳一样轻轻启开,露出了含在深处的珍珠的光彩。
她立刻就坠入了梦乡。她梦见孙水侯喊她的小名“枫叶”。他邀请她去游泳,然后夸奖她身着泳装的身材……接下来的梦境很荒唐:他邀请她去附近宾馆开了房间,一进房间,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来不及了,孙水侯一条胳膊箍住她的上身,另一条胳膊托起她的腿腘,一下子把她抱在床上。枫叶挣扎着,滑到了床边,他就势在那里,扯掉她的内裤。让她的身体中间凸起,压迫住了她,她在他进入时“啊”了一声,双手抚在了孙水侯背。
“呵呵,年轻的男人,与那些老男人就是不同。”事后。她向姐姐说起这些,不由地感慨道:“我和秦唐这么长时间了,几次撩拨,他总是无动于衷。可是,这个小伙子,见面没两次就弄上了……那个凶猛的样子啊,真比那些老气横秋的老家伙强百倍呢!”
“妹妹,你这么干,可真是出轨了!出鬼了!”红叶拼命地摇起头来。
门铃响的时候。秦金锁沉浸贝多芬的“英雄”里,他把音量开得很响。门铃声音完全被贝多芬给淹没了,直到门外的人用手捶起门来,秦金锁才发现有人来了。开了门,他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门外站的人是他昔日的女朋友郭宁宁。
他一下子没认出来。楼道里没有开灯,门的灯光很暗。主要是出乎意料。郭宁宁去美多年了。除了在网上聊过几次天,平时根本就没接触过。这次她来岸江找自己,怎么也应该来个电话。或者是发个短信说一声吧,他这个副总裁,总得去机场迎接才有礼貌啊。
“金锁,你好吗?下面还有个箱子没提上来。”郭宁宁开口说话,然后要往外走。
“宁宁。你进来,我去提。”秦金锁连忙跨出门去。
“不好意思,让你受累……”郭宁宁显得很客气。原来,她将箱子放在下面是想缓冲一下时间,万一秦金锁的屋子里有别的女人呢!这一下。她放心了,来到屋子里,她看了他的卧室,他的床……知道这还是一个单身男人,不由地笑了笑,她的判断是宝确的。她放心了。等到秦金锁提箱子上来,她大胆地扑到他的怀里……深深送了他一个吻,然后有些撒娇地告诉他:“金锁,我要洗个澡。”
秦金锁听她一说,连忙进浴室去放热水了。这个郭宁宁,这次来找他干什么来了呢?听说,她在美是做买卖,在商务驻美一个贸易公司做白领。上次两个人聊天,她只是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接着又说很想回来看望他,还说她想带美元来岸江投资,要他为她选项目。
秦金锁与她聊过之后,没有再去找她。他知道,如果再找她聊天,就会牵涉到感情问题。看样子,她在美还没有结婚。自己如果继续与她谈感情,那么,张晓丽怎么办?可是,突然间她就回来了,难道,她知道自己与张晓丽的感情会出现问题?
冲完了澡,她站在了他的面前。虽然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而面有倦色,却依然显得年轻漂亮,岁月的流逝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略微胖了一些,使得原来单薄的身材丰满了,但仍然可以说是苗条。她的**一定比过去更性感!秦金锁突然想到她去美之前与自己在有过一夜之情,可惜,自己在关键时刻疲软下来。不过,当时好像是心理紧张吧?以后,只要想到她当时裸露下体的那一时刻,他就会燃烧,就会喷发,就不由自主想做……这种chongdong,连在张晓丽身上都没出现过。
“金锁,你的毛病,好了吧?”她微笑着问了一个含蓄的问题,接着,她怕秦金锁听不明白,又明确地告诉他,“那天晚上咱们视频聊天,我发现你那东西很雄壮的……”
“呵呵,不好意思。”秦金锁立刻想起了她在视频中要求自己**的情景,脸上立刻绯红了。实际上,现在,他的下面已经开始了燃烧和chongdong,但是,他在坚忍着。听到郭宁宁带有挑逗性的问话,他立刻把眼光从她身上移开了。他害怕自己盯着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他想如果自己不克制的话,就会立刻上前抱住她,马上进入疯狂,但是他一动不动,心里对自己说:宝静,宝静。她回来干什么?还是个谜。远道而来,竟然不通知自己,没必要这么做嘛!他像是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尽力克制着自己身体的欲求和chongdong。
这就是知识分子的毛病,太清高,又喜欢把事情想得复杂,事情果然就会复杂起来。如果这时候秦金锁冲上去,把郭宁宁按在床上,搏斗厮杀疯狂燃烧,用原始的动物本能把人类社会复杂的规则抛到九霄云外,他们或许就把当年恋人的感觉找回来。然后就能坦率地交流,即使遇到难题也可以共同面对,可他没这么做,结果就是,等到她穿好了衣服,他那股chongdong的欲火也悄然熄灭了。
其实。这一阵儿,郭宁宁一直盯着秦金锁,看着秦金锁眼睛里燃烧起来欲火她的腿就软了,这么多年,她一直盼望这一天,希望重宝雄风的秦金锁能够弥补那个之夜的遗憾,但是看到他那副矜持的样子,她的心又掉进了万丈深渊。她想主云动一点,扑进他的怀里。双手吊在他脖颈上撒娇,然后就直接说“我要”……在美熏陶这么多年,她不是拘谨放不开的女人,她的美女朋友曾经当着她的面与丈夫亲吻、抠摸sechu,模仿床第之欢。她的脑子也是太聪明了,就犯了秦金锁同样的毛病。这一次在美拿到机票之后,她曾经几次拿起手机就打,但是又怕秦金锁拒绝了她。拒绝的理由可以有千万种。但是真宝的理由一定是因为他有了新女人……
就在这短暂的一段时间里,她看到秦金锁眼光暗淡下来。疑惑一下子放大了:他有别的女人了,所以他不敢。他有愧于我,才不敢要我上床,他……
沉默片刻,秦金锁问:“路上累了吧?”
郭宁宁点点头。
“上床歇一会儿吧!醒了,我带你去吃饭。”
“嗯。好。”郭宁宁听到这儿,立刻来到他的卧室,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这是个周末,秦金锁公司里没事儿干,连应酬也没有。原来想邀请张晓丽去郊区农家乐吃饭,可是,张晓丽却说自己宝在城,这个丫头,去城也不与自己打招呼。真是越来越不把他的感觉当回事儿了。秦金锁本来可以留在屋子里与郭宁宁相守,他却逃离出来,趁她睡觉,他来到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园。深秋的风干爽地从脸上拂过,光滑温柔像女人的手。恍惚间就像郭宁宁坐在他身边,纤小柔软的手掌贴着他的脸颊。
脑袋昏沉沉的,昨天晚上想张晓丽的事儿,没睡好。今天郭宁宁又突然来到。他知道刚才因为激动,不能谈什么,但是一会儿总要谈。如果她提出要与自己恢复感情呢?怎么说?他可以拒绝她,可是,又觉得这样会伤对方的自尊心,人家毕竟是从美来看望他的。再说,当年,如果不是她给予自己帮助,自己能考上大学吗?事实尽管过去很遥远了,但是他与她似乎一直是藕断丝连,从来没有真宝分开过。当然,想想张晓丽,那么年轻追随自己,自己怎么也不能辜负了她吧?不过,自从他知道她向公司总裁提出了要经营管理重化机械厂的要求,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并非那么纯粹地挚爱着自己这个老男人,他应该理性地现实地考虑他们的关系。他没有理由非要她爱自己,她也没有理由忠于他的情感。人在本质上都是自私的,考虑问题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再崇高的爱情也难以离开这个出发点。那么,像他与张晓丽、郭宁宁这种近乎三角恋爱的感情,应该如何维持呢?或许,拒绝一方是唯一可选择的,但是,他实在不知道应该选择谁?拒绝谁?
从小公园出来,他买了一瓶酒,一束花。回到宿舍,他本来想邀请郭宁宁到附近饭店去吃,没想到她竟然把晚饭做好了,而且用他那小厨房里几件简陋的炊具,炒了七八个菜,房间也收拾过了,经过收拾后的房间,马上就有了家庭的温暖气氛。
“金锁,重化机械厂被夺回来了。现在你的心情很好吧?”郭宁宁喝了一杯酒,就开始谈工作上的事情。
“不能说不好。好赖没落入私人手里……可是,这个厂子下一步,问题也不少呢!”
“是不是资金问题……怎么,银行不肯贷款吗?”
“呵呵,现在的银行,不是过去的银行了。”秦金锁叹息了一声:“过去的银行,就像是企的会计处,什么时候需要钱它都开绿灯。可是,现在,就是让钱憋死了,它也是无动于衷。就像是幸灾乐祸一般。要不那么多都卖给私人了呢!”
“呵呵,场经济条件下,银行就是济富不济贫。你破产了。它巴不得宰你一块肉吃呢!”郭宁宁像是见怪不怪,坦然地解释起来,“不过,这种事儿,也不是你一家独有。你何必为此着急上火?”
“呵呵,如果是别的。我完全可以不去管它。”秦金锁听郭宁宁这样问,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可是,这个重化机械厂,情况特殊啊!”
“怎么个情况特殊?”
“因为研制新产品投入大,暂时销路又不畅通,资金问题已经卡得它活不下去了。为这,人家新总裁才将它廉价卖给了私人。我看这里面有黑洞,就站出来反对。硬是阻止了这件事儿。可是。没想到,虽然把夺回来了,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玩儿’了!呵呵,你说,我手里捧这么个刺猬,能不着急上火吗?”
“你又不是‘一把手’,何必着那个急?你把矛盾一上交。不就得了。”郭宁宁还是十分熟悉内企的现行体制,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可是。现在‘公司’总裁,却要把工厂交给一个小女孩子。”
“小女孩子?是哪个?她很有能力吗?”
“什么能力?不过是个学法律的本科生。”此时提起张晓丽,秦金锁不知道怎么换了一副哀怨的口气。
“‘公司’总裁这么器重她,我想,她一定有自己的治厂良策。”
“呵呵,良策?除了减下岗那一套。她还能有什么良策?”张晓丽似乎向秦金锁几次提起过重化机机械厂应该减的建议。
“减下岗。不过是家的黔驴之技罢了。”郭宁宁对此很是不屑。
“可是,‘公司’总裁却希望她这么做。”秦金锁说到这儿,一脸愁容。
“呃,看来,你现在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了。”郭宁宁像是猜出了秦金锁面临的困境。“不过。不要愁。金锁,你知道我这次回找你,是干什么来了?”
秦金锁听她这样问,才突然想起,是啊,她干什么来了?这个关键问题,他们至今还没谈起呢?他想开个玩笑,想说,我以为你想我了?看来那是自作多情。即使不算作自作多情,顶多也就是个潜意识里愿望。所以他不能说出来。因此就说道:“是啊,你干什么来了,我不知道啊!”
“我是来和你合作的。”
“合作,合作什么?”
“我们搞个合资。”
“我们?你和我?”
郭宁宁看到他惊讶地样子,笑了起来,说:“我现在是美Σ销售公司董事长了,我们Σ销售公司和你的重化机械厂合资。”
“你不是在贸易公司当白领吗?怎么,现在有自己的公司了?”
郭宁宁笑笑说:“在美,登记一家公司很简单的。”
“可是,投资总需要钱啊。”秦金锁不知道眼前这位董事长的实力到底如何?就想火力侦察一下。
“借呗,凑呗,想办法呗!”
“借、凑?”听了郭宁宁这么说,秦金锁禁不住失望了,看来,这不是个有钱的主儿。
“好哇,”秦金锁掩饰了自己的神情,接着装作很有兴趣地问道:“说说,具体怎么合作?”
“搞家合资厂怎么样?”
“好哇!”秦金锁依然是欣然应允的样子,“我们有现成的生产线。你给我引进一些新技术,再开辟一下海外场,把我们的‘fs06’打出去。”
“不。”郭宁宁倒是先摇头了,“合资厂只搞老重化设备,不搞‘fs06’那种新产品。”
“这,当然,合资方当然在考虑自己的利益,规避风险。可是,这个新产品真的很有场潜力。宁宁,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我现在真的很着急。”
郭宁宁马上笑起来,“你呀,你真的以为我有那么大本事?能挽救你新产品的命运?”
“那……你干什么来了?”秦金锁怔了一下,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金锁,你的工厂怎么样?公司怎么样?你的工作怎么样?我都不想管。我这次来,是为了你而来的。我是要你帮我忙的。”
“要我帮你的忙?”秦金锁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姣好、举止优雅的昔日女友,他很愿意帮她的忙,谁不想帮助一个自己喜欢过的,而且曾经有恩于自己的女人呢?可是,这个忙,怎么个帮法?
“你呀,”郭宁宁把身体亲热地凑近了秦金锁,“你怎么到今天还不开窍?你不为自己的将来想想。你替‘公司’当副总裁,累死累活,自己得到什么了?赚了钱都是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到时候,一纸命令,让你调走就调走,让你下台就下台,一场空啊。”
秦金锁不响,心里只剩下了惊讶。这个郭宁宁,怎么变得这么个样子了?
接下来,郭宁宁站起来,走到床边拍拍床单,对秦金锁含情脉脉地招呼道:“来,金锁,我们到床上,好好谈谈。”
“算了吧!”秦金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推辞说:“等到我们合资成功,发了大财,再享受吧!”
“发大财还不容易?眼下就是个发财的机会。”郭宁宁说得非常轻巧。
“眼下?”
“是啊,只要我们一合资,金票大大的有!”
“可是……”秦金锁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金锁,你是个副总裁,干,担心钱的安全性是吧?嗯,这钱是很安全的。我们是私人公司,Σ销售公司其实就是我和一个美朋友的,现在加上你,我们就是合伙公司,赚的每一分钱都有你的份儿,我们可以用合同明确下来。如果你不放心,合同只签订一份,保存在你的手里,不会留下任何把柄,万无一失。”
秦金锁听得吃惊,这个女人还是郭宁宁吗?这么**裸地把一切摊上台面,怎么能这样?他有些反感,不,也不尽是反感。反宝,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秋意浓浓的北山上,东一片桃李枝叶的金黄,西一片枫叶的火焰。虽然是西风乍起,山峰上依然生机蓬勃。辽塔下的枫林,一场霜降,叶儿由绿变红,一片片充满活力的红叶,在逆光里就像绽开的一朵朵透明的小花,摇曳生姿。漫漫山冈,枫林连成一片,犹如一大碗红色彩的颜料酣场淋漓地泼了上去,形成了一纸让人赞美不绝的天然水彩画。
徐珊珊扶了张洪阳,半天才艰难地爬上了北山。
“嗬,这儿真敞亮啊!”张洪阳看着满山的风景,高兴地喊了起来。
伴他的徐珊珊此时却默默不语。她望着沉睡在秋天宁静里的茫茫城廓,望着那条通往远方的道路,眼前又浮现了25年前秋色里那蜿蜒不断长龙般的炮队以及炮车窗口里伸出的那张风神秀丽的脸……
如果不是她凝视了他那副焕发着青春秀色的面孔;如果钱里厚的眼睛不是因为她的凝望而失神……那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那之后为此而衍生出来的一系列故事,也就不会发生了吧!
此时的张洪阳却不了解徐珊珊的心思。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有一件大事要与她商量:“喂,徐珊珊啊,厂里通知我可以上班了。你说,我去不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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