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此之后,秦唐便跟布林再也好不起来了,反而成了敌对的力量。爷爷那天跟我说,说你的毛笔字其实写得很好,是吗?可是,为什么平日里我很少见到你写毛笔字呢?”
父亲听后,只是微微一笑,道:“呵呵呵呵。难道说,平日里,我的工夫还都用在这写字上面吗?要知道,这练字可以当作一种爱好。可是,却不能当饭吃啊!我得干活,我得赚钱,不然的话,你们这一帮小兔崽子们。整天价张着口跟我要东西吃,难道还想把我都给吃了不成吗?”
父亲的话的意思是很明确的,是因为自己的生活压力太大,所以才没有剩余的精力再去写字练字而已。而对于父亲所说的这一点。秦唐还是认可的。因为父亲一下子生养了七、八个儿女,而且自己的身体素质又不是很好。说得通俗一些,他又不是很能干的人。因此,在生产队里所赚取的工分,也不如别人多。这便造成了自己的家庭相对于其他人的家庭来说,要贫穷一些的原因了。
不过父亲自己不再练字不要紧,却辅导起秦唐来。而实际上,如果没有一位懂行的人来指教的话,秦唐又哪里能够练字呢?父亲从最为基本的拿笔的手法开始教起,以至于如何下笔,如何走笔,如何着墨,等等,都一一教来,教得十分细致,也十分有耐心。而在平时的时候,父亲是难得有这样的耐心的。没有想到,指点起秦唐练毛笔字来,父亲竟然还如此的热心,如此地耐心。
父亲告诫秦唐道:“这练字,最为可贵的就是要持之以恒,而不是兴致来了,就忙天失火的练上一大会子;而如果不愿意练了,就几天,甚至几个月,更甚至是几年不再拿笔。这样肯定是不行的。比如你刚才的表现就很不好。你刚刚开始练的时候,态度还是很可以的,字也写得不错。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你竟然是越来越心浮气躁,字也写得越来越快,水平和质量也随着速度的加快而越来越低。到了最后,你写的那些字究竟是什么,我想,你自己也不会满意吧?一定要记住,哪怕只是写一个字,也要充分地把它给写好了!不然的话,宁可不写,也不能乱写一气!”
对于父亲的教导,秦唐自然是放在了心上的,因为我实实在在地承认,父亲所说的每一句话,竟然都是那么地有道理。秦唐完全有理由相信,当年父亲在练字的时候,也一定是这样练的,而现在,他把自己当年练字时的经验,以一种这样的方式,传承给了自己,这也算是一种传统吧。
不过,后来在上学的路上,所发生的那一些事情,却让秦唐感到了跟那位同行的伙伴——罗布林的性格上,和各方面的一个重要差距,那就是,他觉得罗布林那人太虚伪,甚至于有的时候,都发展到了虚伪到令人发指的程度。那天早晨,他们两个从他们村里的苹果园旁边经过的时候,罗布林眼睛不时的往那片苹果园里看。而秦唐这个时候,其实倒还没有想到这些,只是唱着哥儿走着自己的路。直到,他被罗布林的异常的举动所吸引。这个家伙,眼睛不停地往果园里瞧看着,究竟有什么意图呢?
而这个时候,果园里的那阵阵果园内所独有的清香扑面而来,让秦唐的鼻子几乎为之一振。嗯,好香啊,好香的味道啊!闻着这醉人的芳香,秦唐感觉到自己如同置身于一个天堂般的世界里似的,感觉如醉如痴。如果,如果自己一生一世,都能够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也不求吃什么苹果,只求能够闻到那醉人的芳香,只求能够在那醉人的环境里生活一生,一世,永远,永远。
而今天早晨,当秦唐跟罗布林两个人,迎着那充满着醉人的芬芳的清晨的空气,走过那片迷人的果园的时候。里面的那一阵阵芳香,又一次吸引了他们。看着罗布林那魂不守舍的样子,秦唐便直接问道:“喂,喂。罗布林,你怎么了,啊?你到底怎么了啊?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没,没有,我能有什么想法呢?咱们可是干干净净地地道道的中学生啊,就算是走在这靠近果园的地方,也不应该有什么别的想法。都是你想多了。都是你想多了,切!”罗布林听秦唐问他“到底有什么想法”的时候,竟然一下子便急了,红脸白脸的为自己辩解道。
秦唐听过之后。觉得十分可笑。切,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不就是想进去偷个苹果吗,至于这么严重吗?爬瓜摸枣,这对于小孩子们来说。其实是很正常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这位罗布林同志,竟然如此虚伪地来看待这个事情。真是令人费解啊!真的是令人费解!
不过呢,在当时的情况之下。秦唐也不便于再做过多的解释和说明,更不便于把真情说白了。不然的话,两个人的面皮都撕破了,罗布林肯定会恼羞成怒,而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的话,事情便不怎么好解决了。唉,这人哪,怎么能这样呢?
不过,秦唐的决心还是很大的,他看到罗布林那虚伪的样子,便知道,这家伙其实是有贼心而没有贼胆。如果自己做一做给他看一看的话,可能对他的打击更大一些。哼哼,别在我面前装B了,老子今天就做给你看一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好汉!不但敢想,而且还敢做,更重要的是,能够胸怀坦荡,光明磊落,浩气冲天,大义凛然!君子常坦荡荡,小人才会常戚戚呢!
想到这里,秦唐便故意对罗布林说道:“我说,你可别总是这么看着啊,光这么看着,也没有用处啊!咱们进去吧,这个时候,看果园的人正在睡大觉呢,根本就不会起来的!你看,那苹果长得跟小拳头似的,多么喜人啊!咱们进去之后,弄上一兜儿出来,啧,啧,多带劲!”
果真,秦唐的这一番话,竟然把罗布林给说火了,道:“秦唐,你怎么能够这样想呢?中学生守则,你可是看过没有?平时怎么要求我们的?难道说,你都忘了不成?作为一名合格的中学生,咱们一定要爱护别人的财产,而不能做任何的损人利己的事情。话我都说明白了,如果你实在还想去的话,那么,好啊,我也不拦阻你,可是,你可千万不要后悔啊!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可是要负全部的责任的!作为朋友,我所能尽到的责任,我觉得可基本上都尽到了!就这样吧,你要是还想去的话,就赶紧去吧!反正,我是不去的!你也不用让我替你看人放风,我还得赶紧到学校里去写作业呢!”
罗布林说得十分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开始的时候,秦唐还真被这家伙的那种正气十足的样子唬住了,心想,也许,自己真的是太那个了,在这位充满着如此正气的罗布林面前,为什么自己竟然显得如此地猥琐?是不是,是不是自己的品质真的那么败坏呢?是不是,是不是自己真的错了呢?
不过,在经过了短暂的调整之后,秦唐还是决定,自己的路,自己一定要走下去,哪怕是被碰得头破血流,也要坚决地走下去!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是他一直以来都秉承的做人的原则!
想到了这里,秦唐决定不再跟罗布林费什么口舌了,还是先进去再说吧!想到这里,秦唐便“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会罗布林了,在果园周边篱笆的空隙处,用手稍微一扒拉,然后便像一条泥鳅一样,钻了进去。自然,秦唐心里这个时候肯定是十分紧张的,眼睛东瞧瞧,西看看,总怕有人看到自己。什么叫做贼心虚?他这就叫做贼心虚!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进来了,也就什么也别说了,先摘满了自己的兜儿再说吧!
当秦唐终于心惊胆战地从那个苹果园子里出来的时候,罗布林同学早已经跑得没有人影了。看着那空无一人的上学之路,秦唐不由觉得一阵的惘然。
晚上,躺在自己的被窝里,秦唐觉得明天的功课还没有准备好。于是便又一骨碌爬了起来,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课本,又一道题接着一道题地做了起来。对于学习,秦唐一直都是十分地地重视的。他的认真程度,在所有的学生之中,恐怕都是数一数二的。
可是,学习的过程实在是枯燥无味的,而这里面便涉及到了一个坚持性的问题。一个人可以努力地学上一大阵子,可是,他能不能一直持续不断地进行学习,这又是一个问题了。不过。秦唐却自有他自己独特的方法。他一般在学习的时候,如果觉得在学习上有些厌倦了,他便先停止下来,做一些娱乐性的活动。比如。他可以画一副连环画,来调节自己的学习。如果学习累了,他便先画上几张,几个片断,并且都赋予了自己的某些想法。之后。觉得有些差不多了,然后,再进行自己的学习。这样下来,既不会感到太多的疲倦。又可以在学习之余,获得其他方面的进益。可是说是一举多得的好方法啊。
冬天的清晨,在上学的时候。往往是很黑的——当然了,如果有月亮的话,那又当别论了。可是,秦唐家里因为经济条件太差的缘故,因此并没有钟表,而唯一的一块手表,还是大哥带着。前文中曾经说过,家里因为大哥还没有成家立业,因此便觉得有些对不住大哥,所以在各个方面,都对大哥进行着照顾。
那天清早,秦唐一觉醒来,一看窗户,啊,竟然已经是大明大亮了!一直对于上学都是十分认真的秦唐,此时早就慌了不得了了,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然后背上书包,打开屋门,便向着学校跑去。
而在往常的时候,秦唐睡醒之后,总会先看一看大哥的那一块手表的。要知道,全家人中,只有大哥拥有一块手表,而这块手表,也是他们家里在最为值钱的家当了。可是,今天,秦唐一看天色已经大亮了,于是便断定,今天一定是起得太晚了,于是连大哥的手表也没有看,背起书包,便匆匆忙忙地向着学校跑去。
跑在半路上,秦唐却是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他自己也感觉到有些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啊?可是转念一想,噢,对了,看来同学们都早就到达学校里去了,现在怕是正在上早读吧!都这么晚了,还有谁还在上学的路上粘啊?看来,怕是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由于心里太过于着急,在往学校里跑的过程中,秦唐竟然有好几次差点摔一跟头。一路上,秦唐一个人,穿街走巷,一路狂奔。月亮已经落到了西边的天空里了,圆圆的,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圆盘子。而在那个大大的圆盘周围,有几颗明亮的星星,正在那里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很像是调皮的小孩子的眼睛。风,还带着夜的气息,一缕缕的,向着秦唐吹来,很能让人清醒起来。
当秦唐穿过一个村子——颜家口村的时候,他的那急促地脚步声,竟然引动了无数和狗叫声。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条狗先叫了起来,“汪汪汪,汪汪汪~~~”,让秦唐听了之后,感到一阵好笑。可是,不久之后,随着秦唐已经来到颜家村的中央的时候,一声接着一声的狗叫声,一声比着一声急促,一声比着一声强烈,一声比着一声愤怒,转眼之间,竟然有无数的狗叫声,在整个村子里此起彼伏起来,并回荡在那条宽阔的街道上,回音使得那些声音更加骇人了。
一路的奔跑,一路的喘息,一路的急切。终于,当秦唐终于跑到了学校里的时候,当他来到了自己的教室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学生!我草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不是已经很晚了吗,怎么连一个人也没有呢?而现在这个时候,到底是有几点呢?到底有几点钟呢?秦唐一下觉得有些玄乎了,觉得今天早晨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早晨啊!
可是,自己也没有表,而且在刚刚起床的时候有看一看大哥的手表。唉,都怪自己,都怪自己太过于着急了,都怪自己没有一点定性了。可是,已经到了学校里了,怎么也不能再回去吧?怎么也不能再回到家里去吧?毕竟,从学校到家里,也足足有七、八里路远呢!不过,有一点秦唐是可以断定的,那就是,即使是自己起了五更了,也是离天亮的时候不远了,自己只要坚持着等一下,就会到明天了。
可是,让自己究竟到什么地方去等呢?
学校的西边,是一片坟地,尽管秦唐也不算是十分小胆子的人,可是,对于坟地,他还是很害怕的,很害怕看到那一个一个地耸立着的坟头。想像着那里面,竟然埋着一个个的死人,他的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脊梁骨一个劲儿的发凉,右眼皮也是一个劲儿的跳动。我草啊,怎么自己竟然这样的草包啊!
后来,秦唐竟然在学校的东侧的一个拐角的地方,找到了一处柴堆,而且,那个柴堆中还有一个洞,可能是狗洞吧!而秦唐这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心里一想,即使是有一个狗洞可以钻进去,也总林整个人都露在外面要好啊!如果有鬼的话,他也不会看到自己的——就是在这种相当地自欺欺人的想法里,秦唐终于还是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那一个狗洞里,然后竟然沉沉地睡过去了,而这一睡,竟然又睡了不知几个小时。直到,直到外面传来了同学们的说话声,还有此起彼伏地脚步传来,秦唐这才被惊醒。然后,抽了一个空隙时间,秦唐终于从那个保护了他几个小时的狗洞里钻出来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草屑,然后便又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向着自己的教室大跑步的走去。
日子如流水一般,一刻不停地向前流去。是的,时光的脚步,是永不停息的。而转眼之间,秦唐也已经成为了一名初三的学生了。初三,对于秦唐来说,究竟是意味着什么呢?对于这一点,其实秦唐还真的是没有想过呢!不过,有一点,秦唐的心里还是非常明白的,那就是,初三,意味着毕业,意味着毕业时刻的到来!而且,秦唐也隐隐地感觉到,意识到,自己肩上的担子,也似乎越来越重了,自己对于生活的认识,对于人生的理解,也似乎也已经跨入到了一个新的水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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