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治道:“连王月是神教元老,追随在先故龚王月坐下足足有二十四年了,那个姓张的家伙,数典忘祖,居然敢来杀死连王月,你说,这样的人,连长辈都不知道来尊敬,还想来称霸武林,岂不是好笑。害得连王月死去了那样多的心腹之臣,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听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索性旧仇新怨一起来算。”
空灵子心有所感,忖思道:“既然魔教有了内乱,难免所谓的江湖中的名门大派会一起朝着魔教发难。”
空灵子正是自己胡乱瞎想的时候,又听见了文治在那里喃喃自语地说道:“当初就是这个张王月强行将我带走,害得我没有在余公子的身边,至于后来余公子怎么会学会那样的一种吓人的发射飞镖暗器的阴险毒辣的功夫,我都是不知道。如果我在身边的话,或许就是另外的一种情况了。”
空灵子闻言心中也是好奇,忖思:“对了,当初就是张王月将文治强行带走的,没有想到最后,这文治居然会是来对付张王月。这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奇怪。”
文治说到这里,突然转头看了过来,大声问道:“我现在来问你的第二个问题,你必须要老实回答我。我在余公子的衣服之中,见到了一本《毒修本经》,这事你知道吗?”
空灵子闻言,身子也是不由自主般地一颤,原来表哥身上使用的那套阴险狠毒的功夫竟然得自那本书的绝技,而那本书,正是自己赠送给余出天的。
看来表哥后来并没有把持住对书中高深武艺的诱惑,才好奇的学上了,继而最后不能自拔,越陷越深,最后整个人也就变化了,转而进入到了魔境之中!这般推测而来,倒是自己害了表哥!
空灵子脑子一阵空白,当初那本武谱,自己没有好好来看,一心专在了那高深莫测的内功心法上面去了,就将那本书转赠给了表哥余出天,余出天当时说到此书不是正派弟子该学的,反而被空灵子辩驳了过去。
但是这最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余出天竟然也是练起了那上面的武艺手法!
文治双眼不停地看着空灵子,生怕她会言不由衷,说谎欺骗自己,见到她居然是无语,内心又更加疑惑,当即追问道:“那书是不是你交给他的?你一定是知道这当中的内幕。快说。”
空灵子心中忖思:“难道就是因为我的那本书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哼,到今日来,居然说是我的主要过错。”当下也不辩解。
空灵子道:“不错,那书正是我亲手交给他的,没有想到他到最后还是偷偷地学习这本书上的绝技了。”
文治听见她竟然承认了这件事,心中的怒火才是缓缓地缓解了少许,点头愣然地看着空灵子,道:“你明知那书是魔教的邪功,为何还要交给他,你这不是在害他吗?”
空灵子道:“现在说这些全是枉然,你要为他报仇,就直接下手吧。”说着这话的时候,空灵子竟然是安详地闭上了双眼,好像是在闭目待死。
文治举起了右手,朝着空灵子的头顶劈来,可是那半空之中的手掌还是生硬地停止在了半空之中,最后见到文治恨然地拂袖转身怅然一声幽叹,道:“唉,你,你这是在逼我。明知道我下不了手,你故意来说这话。哼,如果不是看在小少爷的情分上,只怕我是真的要拿你的命去祭奠余老爷的亡灵。”
空灵子睁开眼来,脸上仍旧是很平静的样子,只听见她说道:“如果不是我的儿子,我还会让你来害我?我只怕都是自杀的了。哼,你在这里责怪我也是无用,还是想一想怎么样来为先故的余家亡灵复仇要紧。”
文治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也罢,这笔旧债,我就记在账目单上的了。”空灵子又是轻声问道:“覆雨使,我的儿子,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到底怎么样了?”
文治听着这话,双目怔然地望着远边的天空,许久之后才是说道:“他被连王月带在了身边,连王月一看见这个孩子就是满心欢喜,还亲自为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
空灵子听见孩子竟然是在那样的一个举世大魔头的手中,全身上下不由得就是一阵发粟,软瘫地坐在了地面上,勉力地一笑,笑容看来倒是凄凉的悲伤。道:“你们王月很喜欢他?”
文治点头道:“正是,王月很喜欢他,孩子姓余,就叫余我生,寓意是希望这孩子能为自己而活。至于这当中的深意,我也不敢妄加猜测,大抵上就是这样的一个意思。你是他的母亲,孩子可曾有其他的名字?”
空灵子口中轻轻地念着“余我生”这三个字,自然是想到了名字之中的深意:为我而生,就是不要为世俗所绊,自由而生。
这个名字之中,更多的是包含着积极向上的寓意。空灵子稍下又是想着:“魔教之中,多是孤儿居多,且又想起那残酷的魔教教规,杀亲成魔,这些人想来多是薄情寡义,没有想到这连王月居然也会喜欢一个婴儿。但是我终究是孩子的母亲,我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堕入魔道之中呢。”
空灵子正是想要说着什么的时候,文治举手制止住道:“你的担忧我心中明白,今天我来,就是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王月知道孩子的身世,并没有故意来为难与你,可见王月是真心喜欢我生这孩子的,你就放心吧,你可以以一个仆人的身份进入神教之中照顾余我生,但是不能告诉他你就是他的娘,你能做到这一点吗?”
空灵子听到他这样一说,心中又是稍下忧虑,忖思道:“让我天天见着我的孩子,却又不能让我亲口认领孩子,这是怎么样的一番苦楚。我能坚持下来吗?”
空灵子尚未作答的时候,就听见了文治又说道:“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本人与余家有着不可化解开来的缘分,自然是不忍心见到你们母子分离,但是神教教规你想必也是耳闻,那样的残酷,也不是我能够改变的。余我生在王月的关怀之下,一定会健康成长,说不准,王月还会将本门绝学传授一些给这孩子,你还是不要来贸然认亲。这些,你该是明白的了?”
空灵子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你们王月居然连名字也给他取好了,我想,他是真心喜欢这孩子的。”
其实,这当中的原因,自然并非如文治说的这般好听,然而,为了安慰着空灵子那空旷寂寞的心灵,他也只能这样来说了。不过,其中也是有部分的实话。
余我生这个名字确实是有连啸所起,但是抚养下余我生的真正目的,并非全部真心喜欢,而是为了那余我生天生不同的意象:生来便是体内带有内力,这是何等诡异的事情,魔教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样的一个绝好机会。
空灵子又抬起头来,道:“我的孩子真是命苦,生下来不久就丧父,接下来又是发生了这样的一番事情。”
说着这话的时候,文治心中自然也是不好受,当即赔笑一声,道:“你多虑了。在连王月的身边,是再好不过的了。”空灵子突然地问道:“覆雨使,我想知道。我表哥的坟丘在什么地方?我想要去祭拜他一下。”
文治道:“好吧,念你们夫妻一场,我会带领你去祭拜他的。”当下,二人听见了那峨眉山顶上面传来了一阵喧嚣的吵闹之声,好像是发觉到了有人私自潜身藏进了峨眉,将魔教“妖女”营救了出去。文治也没有理睬上面的吵闹,带着空灵子,朝着山下奔去。
路上,空灵子从文治的口中渐渐得知文治一步一步登上魔教覆雨使的内幕,原来当初这张王月在陕西边境的那个小客栈内带走了文治与平灵子二人,去了那魔教的总坛之地,苏州一座小山边陲。
开始的时候,张王月吩咐着文治当上了魔教膳食堂内的大总监,文治在当中干活还算是颇为勤快,加之自己又老实本分,后来遭到了下面厨子的挤兑,文治在那里待着十分的不惯,后来连啸发觉到了他,见到他来到魔教总坛,开始颇为惊讶。
稍后不久,连啸又明显感应到了身周的威胁,为了巩固着自己的旧臣伟绩,只有多多交纳一些人才,暗自培养起了属于自己的后背势力。
在这当中,厨艺甚好的文治自然也是成为了连啸收拢的对象。
文治就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开始跟随在了连啸的身后,随着四方的人开始背后修炼武艺,没有想到的是,文治武艺进展神速,没有过得多久,就将许多高难度的武艺使练熟悉了。这些还真没有看出来,文治竟然于武艺方面颇有天赋。
连啸又是念及到他与余家的关系,本来就是格外的照顾,所以在连啸反对着张医仁王月的时候,连啸当即就是来说服了文治,劝他加入到了自己的阵营之中。
文治跟随了连啸之后,逐渐也得到了连啸的器重,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连啸已经变得生性多疑,老是猜忌着手下会反叛自己投靠姓张的那个所谓叛逆的王月,毕竟自己不是先故龚王月继位之人,而是自己以“正教规”的借口自立为王月的,教内难免还是有人思念旧情,私自在投靠张医仁。这说起来,倒是自己越位,做着叛逆的事情。
说起这张医仁王月的承继掌门大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着旧臣开刀,培养自己的亲信,相继提拔起来的温道见一流人等,均是暗中与张王月一个鼻孔出气,决心来扳倒所谓的连啸一干人等,当时张医仁也曾派人来劝说文治,文治左右为难之后还是选择了连啸。
眼看着连啸与张医仁之间的对决一天比一天紧张,双方已是到了剑拔弩张的紧要关头。
后来有一天,不知是谁从何处找来了余出天,在神教大鹰殿上,张王月突然将余出天推了出来,开始,早已命人将殿堂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任一只小鸟也无法进入。然后张医仁才是在那殿堂的竹椅之上突然朝着连啸发难,但是连啸的一股势力毕竟也是根深蒂固久矣,想要一下间就将此人彻底扳倒,还是很困难,并且当初龚袭王月殡天之际将张医仁王月交到了连啸的手中,就是要连啸好好的辅助中年有为的张医仁。
龚袭说完这话之后才是闭上双眼,静静地离开了这个值得他眷念的世界,连啸当时就权重一时,与那未曾蒙面的缺泪使共同担当重任,颇为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张王月早就心中怀恨在心,决定一心要将此人扳倒。在平时全教上下做朝礼念经的时候,不见了缺泪使,总是见到连啸附剑走在张医仁的身后,张医仁当时不能奈何于他。
直到余出天出现在全堂朝礼的时候,情况才是有所改变,连啸的处境,愈来愈糟,所有发生的这一切当真如是戏剧般的变化。原来张医仁早就暗中查明,川蜀一代分舵的临时舵主连静远居然会是连啸的儿子。
连啸还有一个女儿,名叫连静香,就陪伴在连静远的身边,张医仁借故早就将连静香差遣回了江南,连氏父女见面,所有的喜悦之情,张医仁均是看在眼中,当时并没有说破,而是等到让这个害着相思病的余出天出场,来将这个笼子捅破,可谓心计诡秘,深藏不露。
余出天在这大堂之内,突然见到那连静香,当时的情绪很激动,连静香自然也甚是惊讶,二人在这里突然想见,都是喜出望外。
余出天不谙这神鹰教的教规内幕,激动之下,就是朝着那连静香奔来。余出天的表现正中了张医仁的心怀,连静香却也不敢来认领着余出天。
张医仁趁机出来,命人突然上前抓住余出天,又是将手中水杯朝着地面狠狠地摔碎在了地下,当是发动事变的暗号。
连啸看见余出天的出场,又是看见张医仁的举止,心中早就预备着会发生何事,果真见到张医仁突然朝自己发难,也是不假思索,当机立断,大吼一声之后,也是命左右亲信之人朝着张医仁发难,原本只是各自心中的互相防备的微妙局面现在一下间就是爆发开来。势如洪水,不可遏制。
饶是张医仁一方站据着明显的地利与人和优势,但是连啸一流人等也是不赖,连啸当下不便来死战,只是想要脱身,身子飞快掠起,上前拉住连静香,文治当时心中也是焦急,上前拉住了余出天。
二人朝着面前的千军万马的巨大阵势就是一阵猛冲,那前面围困的一些下属,虽然都是好战不怕死之流,但是奈何怎会是连文二人的对手?
加之四周还有其余连啸党羽,个个武艺不赖,所以这一番战斗之后,连文二人带着少数的亲信总算是冲出了重围,狼狈的逃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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