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服吗？”李响直接把中国一队的球员解散了，只留下慕凡一个人站在一众中国二队球员的面前。
这些虽然都只是二十岁不到的孩子，但好歹也摸了十年、甚至更久的足球，谁踢得怎么样，他们心里清楚的很。
没有人说话，但都偷偷抬眼看慕凡。这个细长腿的大高个，和他们在国内看过的球员完全不一样，即便有些职业球员，可能都不如他踢的好，更重要的是，从来没有教练教过他们要那样踢球。
“没关系，你们踢的不如他很正常。因为你们还在某个基地里面封闭训练的时候，他在半个月之后就可能代表法兰克福参加德甲联赛了。”
李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慕凡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表情，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上场机会非常有限，但能不能进一队，和进一队踢不上球，是有本质区别的。
此言一出，所有的中国二队球员仿佛都送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脸上又恢复了一些自信。他们的想法无非是，原来这个小子都已经踢上一线队了，怪不得比我们好。
“你们觉得找到一些心理平衡，对吗？”李响也笑了，点点头，顿了一下，“u18队的往前走两步。”
六七个球员往前走了两步，不知道李响的意思。
“好了，慕凡，让我看看你除了踢球之外，还学到什么。你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李响自己真的已经懒得开口，他也和很多的中国球迷一样。几乎要对这些人失去耐心。
慕凡的思维模式和一般的同年龄球员是完全不同的，他听到李响的指示后，点点头，很得意的向前走了几步。踱到前排球员的侧面，背着双手，有模有样的开始训斥。
“我叫慕凡，刚满17岁。”看到球员们对这样的话有反应，慕凡继续向前踱步，“你们该不会在想我怎么可能是17岁？应该是20岁或者更大才差不多吧？”
“愚蠢！别以为我和你们之中被赶走的那些人一样，修改了自己的年龄。我可以以德甲一线队球员的身份发誓，从我出生到现在。刚刚好17个年头。”
“你们现在是不是又在想我接受德国训练的日子长，所以优秀？”
“愚蠢！我来到这里三年左右，但和我同时来的有不少，没有人比我更强。这是天赋。和来的时间长短没有任何关系！”
李响叹了口气，但没有阻止慕凡继续说下去。
慕凡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跑题了，和教练希望他说的不一样，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你们中没有人能成为我，但你们至少可以做到和我刚才的队友一样的程度。虽然会晚三五年才能踢上职业足球。但总好过你们在国内混日子强。”
“算了，你走吧。”李响一脚踢在慕凡的屁股上，看到慕凡还想说，狠狠的瞪了他一下。
慕凡的父亲去世以后。李响已经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老实下来的人，面对教练的怒容。慕凡乖乖的拍拍屁股走人。
“刚才那个疯子说的，你们就当没听到。但其实我想说的和他差不多。听着。这可能是你们唯一一次在踢上职业足球之前，听到我这么说话，已经算是破例。”
“你们还在国内时，训练场上一定挂着各种各样的标语，诸如努力训练，为国争光之类的。教练员们也会每天都和你们唠叨几句，将来要踢全运会、要踢奥运会，你们是被寄予厚望的一批人。”
孩子们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证明李响的猜测完全正确。
“但在法兰克福，没有！你们需要记住的只有一件事，你们踢球的目的是什么？为国争光？如果是，我由衷的佩服你们。但如果不是，就大大方方的想清楚，你们踢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们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是一个职业球员，最后才是一个中国的职业球员。所以，请记住，先做好人，再做好职业球员，最后，再做一个为国争光的职业球员，千万不要把这样的顺序弄颠倒了！”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你们不是为了参加某项比赛才被召集到这里的，我希望，请听好这最后的一句话，我希望，你们能成为真正的职业球员，能赚钱的职业球员，能在欧洲踢球的职业球员。”
“好了，从现在开始，任何想要回家的人，只需要和你们的教练说一声，而不想走的，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按照教练们说的话去做！解散！”
……
南橘北枳，这次的“移栽”能不能成功，李响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即便失败了，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龙之梦”的那一批才是他的根本。
这一次和中国二队的接触，一方面让李响知道了这批孩子现在的能力和水平，但更重要的是，李响看到了一个冉冉升起的超新星——慕凡。
虽然之前已经听青年队教练多次赞扬过他，但李响意味那或许是他们给自己面子。现在看了慕凡踢一场完整的比赛，李响才知道中国赛之后，这个少年已经成长到何种程度。
现在的慕凡，几乎就是一个“简约版”的鲁伊.科斯塔，也就是说在经验和能力上还有差距，但踢球的类型完全一样，标准的古典前腰。
那种梳理进攻、大范围调度的能力，还有手术刀一般的传球，都已经达到德甲水准。这个思维模式异于常人的少年，现在唯一明显的问题可能就是身体强度不够，力量上有欠缺，对职业足球来说，他太瘦弱。
此外，在心理上，李响也没有那个能力能完全猜到慕凡在想什么。因此，进入职业足球后，能不能适应那种氛围，也需要考察，但这正是李响可以帮助到他的地方。
总之，两年多的时间，差不多是时候让“龙之梦”计划开始产生效益了。
.......
李响第二天单独找到了慕凡，把正在加练任意球的他叫到了自己身边。
“你觉得自己现在能踢职业足球了吗？德甲！”李响的表情很严肃，这是他谈到认真话题时独有的。
“能，但……替补。”一贯自信到自大的慕凡也有“谦虚”的时候。
“这可不像你，问题在哪？一旦进入一线队，再被退回来，可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我们现在还有时间解决，等你真的上场，或许一切都晚了，第一次有多重要，我想你应该明白。”
“我需要更快、更壮！”慕凡对自己的缺点倒是认识的很明确，但这样的话他只会当着李响的面说，有第三个人在，他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有弱点。
“更快恐怕是没办法了，但关于身体强度，你有什么打算吗？”
“教练，我讨厌力量训练。我在想，如果我的任意球够出色，我的技术再细腻一点，我的脚下频率再快一点，或许就可以弥补。教练，我发誓，我可以用力量训练三倍的时间，去提高技术和其他能力，我真的讨厌力量训练。”慕凡一口气说了很多，脸上的表情不停变换，看来是真的对力量训练有一些厌恶感。
“很好，我同意你用力量训练三倍的时间去提高其他能力，但力量训练的时间却不能被代替。”
“不！”
“你的天赋很高，但天赋并非是一个无穷尽的宝库，等你的天赋用完时，如何？难道等你二十五岁时，发现自己无法提高了，再去练力量吗？你最近一次的体检报告我看了，根据骨龄测试的结果，你还有一些成长的空间，但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已经17岁了，等再过两年，你再想增加力量和身体能力，可能会需要花费比现在多数倍的时间。你……能等的起吗？”
“换句话说，即便你现在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力量训练上，你依然可以在几年以后再不断提高自己的技术能力、比赛经验，对吗？”
“我喜欢看到你们自觉的加练，但一定要在科学和符合规律的前提下。现在，你面临的就是一个是否尊重科学的选择，要么，按照我手里这份计划书认真的去做，要么，你就按照你想的去做。”
慕凡有没有把李响刚才的话想明白不知道，但有一点，他认为教练说的一定是对的。既然教练说了让我去练力量，那就意味着，现在必须去练力量，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看到慕凡接过自己手里的计划书，李响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这份计划书是队医做的，暂时的。过两天，我约好法兰克福大学的教授，再请几名力量训练的专家，帮你做一份完整的。所以，你的第一次上场时间可能要推迟了。”
教练说的一定是对的，就是这么简单。怀疑教练和怀疑自己一样愚蠢。慕凡点点头，这个世界上，我只听一个人的话。
处理完慕凡的事，李响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比把那些明日之星从不知名的小球会挖来还让人兴奋。
当然，不止是一个慕凡，李响每个月都会收到法兰克福交流到各大欧洲青训营的那些孩子的相关报告，特别是以艾买提为首的有天赋的球员们，更是格外的重视。还有巴西，虽然一直没有机会去一次，但李响对南美洲的青年人俱乐部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一点不比其他孩子少。
人力终有穷尽，有了这些工作，还要李响再去格外照顾那些“中国二队”的球员，真的有点勉为其难了。所以，对那些孩子，李响也只能是把路铺好，至于愿不愿意上道，由他们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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