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鲁肃乃诚实君子,于江东辅佐孙策,孙权多年,场中诸人皆未想到,这么一番狠话,居然会从鲁肃口中说出。
孙权闻鲁肃之言,也不禁愣住,呆呆的看着鲁肃,许久之后,孙权恨声说道:“子敬,孤只当你是一时冲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非是冲动,而是隐忍多年!”鲁肃双目赤红的盯着孙权,对孙权道:“绍儿说的不错,鲁某与公瑾兢兢业业,可到头来却得你这般忌惮,甚至还不惜以我二人家室相胁,吴侯,你当知晓,便是臣属,亦有喜怒!”
孙权见鲁肃意志坚决,对左右道:“且将这三人擒下!”
“主公,勿要再错下去了!”太史慈闻言急道:“莫非主公不知公瑾,子敬与公瑾对我江东意味着什么?”
“尔等皆孙某臣子,有无二心孙某又岂会看不出来!”孙权闻言怒道:“子义,孙某也未想将他们如何,只是叫你们先将他们擒拿下来,这般决策,岂有错处!”
“吴侯,你已丧心病狂,仍不自知!”鲁肃闻言,破口骂道:“鲁某今日便再此立誓,我江东鲁家,从今往后再不为你所用!”
古人对誓言极为看重,鲁肃的这番话明显已将鲁家放在了孙权的对立面上,孙权闻言,神情更冷,道:“既然如此,孤便罚没你鲁家家产!”
“一切随你!”鲁肃说罢,对周瑜道:“公瑾。且随鲁某一并上船,若孙权敢动你我家室一丝一毫,鲁某便是借山民兵马,亦要报仇雪恨!”
“子敬这又是何必?”周瑜说罢,鲁肃却道:“拿出点‘樯橹灰飞烟灭’的气魄!公瑾,你我仕江东多年,这孙权却还不如外人明白我等心意!”
鲁肃说罢,对孙绍道:“想必绍儿此来,山民必有准备,若我三人被擒。绍儿可知晓山民会如何应对?”
“兴霸将军的水军早已屯兵长沙多日。若绍儿三日未归,山民叔叔自会尽起水军,前来庐江要人!”孙绍傲然说道:“届时断了你江东水道,自有陆上兵马从合肥。江夏各郡前来!孙权就在此处。若其敢对二位叔叔有所阻拦。自有我荆襄大军,为我三人报仇雪恨!”
孙绍说罢,孙权大惊。遥指鲁肃,周瑜二人,怒喝一声道:“还敢说你二人未反?”
“便是反了,也是主逼臣反!”鲁肃说罢,周瑜回过神来,轻叹一声道:“子敬所言不差,周某一直以为,若退让些,可使孙权醒悟,周某便一味退让,只是这般退让却与周某心性大不相符!有此人节制,周某一身本领又能发挥几成?今日既然子敬有了决断,周某又岂能让子敬失望?反便反了……”
周瑜说罢,眼神也渐渐坚定起来,遥望孙权道:“周某项上人头就在此处,若尔等有胆,大可来取!”
周瑜一声怒喝,令孙权身后一众将校阵脚齐动,诸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大都督竟然会与吴侯正式决裂,一时间皆无可侍从,孙权见一众将校,皆不欲上前擒拿周瑜,心中更怒,对太史慈道:“子义,且将三人拿下!”
“那也要吴侯先告知于慈,三人何罪?”太史慈长叹一声,对孙权道:“慈母亦在江东,莫非吴侯欲以慈母亲相胁?”
“太史子义!”孙权闻言怒道:“汝莫非不知,若令这三人走脱,我江东将遭逢大难!”
太史慈闻言,眉头紧皱,半晌之后,太史慈轻叹一声道:“总之慈不会做这恶人,且若非慈挂念母亲,今日恐怕会与子敬,公瑾一般决断!”
太史慈说罢,对孙绍道:“绍儿且退去,慈久未与诸位将军切磋,也想看看这段时日武艺可有精进……”
太史慈话音落下,周泰心中一急,对太史慈道:“子义,勿要违了主公意愿!”
“幼平,我等虽为武将,也当知晓是非曲直,这些年来,慈于江东也立下不少功劳,积攒了些家财,如果此役可侥幸不死,慈当致仕,归家中奉养母亲了……”
孙权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今日竟然在这庐江江边,与鲁肃,周瑜二人闹成了这般模样?原本孙权只是想让二人屈服,好好展现一下他这吴侯的权威,并且告知朝中众将,江东之事到底该何人做主,只是二人如此刚烈的性情,令孙权先前谋划,尽皆成空。
且有孙绍作梗,孙权恼怒之中,又口不择言,这才将二人深深得罪,无法转圜。
在孙权看来,若只是周瑜离去倒也罢了,江东鲁家乃世家豪族,若其离去,江东朝堂之上的世家家主们,又岂会毫无想法?且今日又与太史慈交恶,会稽方向的山越只因畏惧太史慈本领,这些年来丝毫不敢作乱,如今太史慈再致仕的话,江东内忧外患,就算无人来打,孙权自己也没这本领,将诸多事宜尽数摆平。
想到此处,孙权心中大悔,长叹一声,对周瑜,鲁肃道:“公瑾,子敬,你二人且回来吧……”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鲁肃闻言嗤笑一声,对孙权道:“仲谋,如今你心愿达成,理当高兴才是,你就于这江东好好做你的吴侯,日后再不会有鲁某与公瑾干扰于你。”
“子敬所言极是。”周瑜闻言,看都不看孙权,冷笑一声道:“既然无人阻拦,那绍儿也别杵在那里了,且一道上船,也好让吴侯早些回府休息。”
“正该如此!”孙绍说罢,对太史慈拱手拜道:“多谢子义叔叔今日相救,叔叔既有心事,绍儿也不敢劝叔叔与绍儿一道去往荆襄了,今日一别,相信不久之后,自会相见。”
孙绍说罢,遥望孙权,放声笑道:“绍儿这便离去,另祝吴侯武运昌隆!”
孙绍说罢,催马便回,只听对面噗通一声,孙绍回头望去,见对面孙权落马,晕厥过去,只冷笑一声,理都不理。
大船驶离渡口,庐江诸将匆忙去救孙权,太史慈见状,长叹一声,口中喃喃道:“伯符,昔日你便是将基业传给绍儿,江东怕也不会如当下这般,危机重重了吧……”
孙绍登船,于船舷甲板处,见周瑜,鲁肃二人皆眼含热泪,久久不言,心中亦痛。
二人兢兢业业于江东多年,周瑜两鬓已斑,这些年来为江东拓土,不知付出了多少心力,鲁肃屡屡于江东危难之际,广散家财,可二人最后却遭孙权这般对待,对于二人而言,此番与孙权决裂,相当于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
孙绍如今也是有家有室之人,多少能够理解二人心中想法,正要出言相劝,却见周瑜走来,拍了拍孙绍肩膀,对孙绍道:“如今周某刚离大牢,子敬亦身无分文,此去荆襄,我二人倒要叨扰绍儿了。”
“二位叔叔与绍儿之间,何分彼此?”孙绍闻言,佯装不悦道:“况且公瑾叔叔这般担心,本是多余,公瑾叔叔得山民叔叔看重,一旦到了荆襄,高官厚禄唾手可得,至于子敬叔叔,若欲富甲天下也是不难,山民叔叔常言子敬叔叔经营有道,以叔叔的本领,加上我荆襄的物产,便是强强联合,鲁家不出数年,自可复往日荣光!”
“你这小子,这些年不见,成长不少,如今倒是会安慰人了。”鲁肃一脸唏嘘,对孙绍道:“我与公瑾如今见你有这般出息,心中也是欣喜不已,每每看见绍儿,我等便似看见了伯符当年……”
“比之父亲,绍儿还差得很远。”孙绍闻言,苦笑一声道:“山民叔叔常言,若父亲尚在,便是与其为敌,也当畅快不已!孙权这般对手,实在入不得我荆襄法眼,若不是忌惮公瑾叔叔,江东须臾可破!”
周瑜闻言,不禁笑道:“莫要为叔叔脸上贴金了,与荆襄相争多年,叔叔无一胜绩。”
“那是因为江东未有能够与叔叔配合之人,军中征伐,军师谋划虽然重要,可大军的补给,主公的政令,以及军中上将的勇武,都是决定大军胜负的重要因素。”孙绍闻周瑜之言,一本正经道:“若孙权将江东大事,交由公瑾叔叔放手施为,江东又岂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孙绍说罢,周瑜久久不言,鲁肃却是眼前一亮道:“绍儿居然有如此真知灼见?”
“这都是昔日于汝南之时,伯言说的,当然此话源自山民叔叔……”孙绍讪笑着挠了挠头,对周瑜道:“那孙权既无识人之能,又无用人之道,叔叔如今这般决断,于绍儿眼中,才是明智之举。”
周瑜闻言,半晌无言,却听孙绍继续侃侃而谈道:“即便叔叔再与那孙权妥协,于江东之日也只不过是把大好的时光白白浪费,与其这般蹉跎下去,不如凭一身本事,于这乱世青史留名,那个能够‘樯橹灰飞烟灭’的公瑾叔叔,才是绍儿心中真正的公瑾叔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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