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人谈起阿塔斯,会将穆哈迪和莎蒂丽到达纯净要塞的那一年作为历史的元年。
——阿布·白克尔《阿塔斯的历史》
傲慢的攻击一波接一波,穆哈迪只是躲避那些物理ig的攻击,对灵魂上的攻势却置之不顾。
“令人惊奇,伙计,你居然不害怕我的灵魂之触。”傲慢从思维层面上直接和心灵术士交流。“我知道你在故作无谓……我可以感受的到你内心的傲慢……你现在强撑的越久,最后受到的伤害就会越大。”
傲慢的利爪在墙壁和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迹,穆哈迪所幸将躯体转为了虚体状态。罪宗的攻击略微停顿,他在酝酿着下一波的攻势。
心灵术士背靠墙壁,利用这个间隙暗自休整。他面对着傲慢,微微耸了耸肩。“你不了解我的心,所以你才伪装成懒惰从我嘴里套话。但你又以你自己的心来妄自揣测我的想法,指责我犯下了傲慢的大罪。这难道不矛盾吗?如果你真的知道我的内心缭绕着傲慢,你一开始连伪装都用不上。”
傲慢一语不发,但穆哈迪莫名的觉得自己激怒了对方。
淡蓝『色』的人影展现异能无中生有的召唤出一个亮蓝『色』的白球,蕴含着毁灭的力量。即使处于虚体状态,心灵术士也能感受到它的危险气息,不敢冒险被那个球体击中。
傲慢掷出白球,穆哈迪躲向一边。虚化了身体移动速度并不太快,而且消耗灵容,所以他还原了自己。心灵术士就地翻滚,来到了走廊的一个拐角。[]沙漠圣贤2
“否认是人被揭穿脸面后的第一反应。罪人。”傲慢喊道。“你以为你厉害到能反驳我吗?”
“我觉得我一点都不厉害。”穆哈迪一边躲闪,一边回答对方。“一同来的冒险者里,有人的实力远远超过我。所以我不禁好奇,你在七罪宗里的实力排第几?为什么来对付我这个不入流的入侵者?”
傲慢又放出好几个光球,这东西好像带有一定的追踪能力。无论穆哈迪如此闪避,那几个讨厌的东西总是如影随形。心灵术士保持镇定,背靠一堵墙壁不动,直到要被光球集中的最后一刻才展现了改变重力的异能飞速闪开。
一枚光球没能追上躲避中的心灵术士,反而打中了他背后的墙壁。光球中孕育的毁灭ig力量和墙壁中附着的保护ig魔法产生了剧烈的反应,一声巨响过后,原本看上去坚不可摧的墙壁上被炸开了一条裂缝。
穆哈迪再一次显能,将躯体虚化,然后从墙壁上被炸出来的裂缝中飘了进去。
“躲避是你的风格吗?”傲慢喊道。“你以为逃避能给你带来胜利么?伙计,男人一点吧!”
穆哈迪没有理会他,集中精神,向自己的灵晶仆传送了一条指令。
方才闪避的时候,他把灵晶仆留在了墙壁的另一面,为的就是现在。
接收到主人传递来的讯号,灵晶仆代替心灵术士显能,剧烈的爆炸在不到一次眨眼的时间内发生。
心灵术士趁着爆炸发生的瞬间,显能增强自己的体能,开始拔腿飞奔。他打算把傲慢远远甩在身后。失去了灵晶仆固然可惜,总比把命送掉了要好一点。
可惜事与愿违,傲慢仅仅是平静了一小会,然后他的声音又回『荡』在穆哈迪的脑海里。
“你不会忘了,我能看到这要塞里的一切动静吧?”嘲弄的声音,伴随非人的大笑。“墙壁阻挡不了我的视线,也阻挡不了我的移动!”
心灵术士夺命狂奔,眼前的通道被一道黑『色』的大门锁住了,笨重巨大的金属门环有人脑袋那么大。穆哈迪刚想拉开它,傲慢就迅速展现了一个磁化异能。两个金属门环瞬间被强大的磁力吸附在了一起,死死的封上了大门没法打开。
穆哈迪回头一看,傲慢那淡蓝『色』的影子正在以鬼魅般的速度『逼』近。
心灵术士集中精神,展现了一个最简单的异能加热被磁化的金属门环。强大的意志力面前,不到片刻那两个沉重的铁环就变热发红,失去了磁ig。黑『色』的大门猛的洞开,穆哈迪从门后蹿出。[]沙漠圣贤2
“你逃不了的!”傲慢几乎追了上来。“我在每个人心中!”
他的名为傲慢,穆哈迪想,也许我越认为自己必然能甩掉他,就越会被他追上?如果我认为自己会被他抓住,反而可能逃掉?
这不符合逻辑,心灵术士想,我会想出办法来的。
前面又是一个转角,穆哈迪冲的太快,不得不用脚猛蹬墙面扭转方向。进入下一段回廊,心灵术士差点和面前的人撞个满怀。
“莎蒂丽?”穆哈迪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撞见对方。
“嘘!”莎蒂丽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心灵术士压低声音。“我能阻挡住傲慢,但你必须听我的话做。”
心灵术士可以感觉的到对手在不断毕竟,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他多犹豫了,所以他只是无声的点点头。
珊瑚女巫一甩头,秀发像金『色』的波浪一样披散开来。虽然脸『色』有些不健康的苍白,但她的美貌似乎丝毫未减。
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穆哈迪感觉到四周好像响起了无声的蜂鸣。近在咫尺的墙壁也变得不清晰起来,好像隔着受热上升的空气一样,微微颤动。
傲慢淡蓝『色』的身影出现在穆哈迪眼前,他警觉的四下查看,好像寻找猎物的野兽。但明明穆哈迪这两个人就在他面前,他却像视而不见一样,茫然的张望个不停。
傲慢似乎充满了焦躁,他的鼻孔扇动着。“你知道,我可以闻得到你的臭气。”他大声喊道。“你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出来面对我么,伙计?”
遵从莎蒂丽的指示,心灵术士一动不动。他觉得自己仿佛塌缩成了一个点,没有声音,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淡蓝『色』的人影焦躁不已的四下踱步,锋利的爪子在墙壁和地面上留下许多道深深的痕迹。过了好一会儿,他仿佛认定穆哈迪不在这里,恼怒的掉头离开了。
心灵术士依然一动不动,不发出一点声音。事实证明他这么做的没错,过了一会而,傲慢那蓝『色』长角的脑袋又伸了过来,见还是没有心灵术士的踪影,他才彻底死了心。
“我屏蔽了他的感知。”莎蒂丽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察觉不到我们了。”
“如此一来,帮了我大忙。”穆哈迪感谢对方,“不过我得承认,我没计划在这里遇到你。不久前我还正盘算着去找卡米拉大人呢。”
珊瑚女巫促狭的一笑,让整个空间都好像亮了几分。“你想见到卡米拉大人,不想见到我?我叫你失望了?”
“不,我只是不敢期望这种好事会发生在我身上罢了。”穆哈迪耸耸肩说。“告诉你也无妨,我想找到卡米拉,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打算伏击杀了她。”
莎蒂丽看上去并不特别惊讶,“我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但我们真的不能将纷争放在一边么?阿塔斯是我们所有人的家园,巫王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她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你要冒险杀了她?”
“她是进化论分子,一个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我不杀她,她早晚会杀了我。说不定就是找到要塞里的秘密之后。”穆哈迪顿了顿说。“大自然不相信眼泪,所以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也没有仁慈。”
“更不用提如果她得到要塞里的秘密后会做出什么来了。”心灵术士说,至于女德鲁伊留在他前臂上的印记,他没有提。
“你这是在以尚未发生过的罪行来审判别人。”莎蒂丽轻声说。
“不谈这些。”穆哈迪感到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你可以屏蔽傲慢的感知?”
莎蒂丽一手扶额,仿佛在组织语言。“我也是碰巧路过这里,没想到就正好遇到你了,这算是命运的安排吧。至于我怎么对付傲慢,这背后涉及到太多专业的法术知识。以后时间长着呢,我可以好好给你解释,现在,你只要知道这是魔法的作用就行了。”
以后时间长着呢,我可以好好给你解释。穆哈迪咀嚼这这句话,莎蒂丽居然会这么说,当真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在心灵术士的印象中,珊瑚女巫似乎从没有对他这么亲切过。
心灵术士站直身体,拍拍灰尘。方才的一系列打斗和追逐对他的袍子可不算什么友好的环境,不少地方都破了口子。衣服下包裹着的身体也多了不少擦伤和挫伤。反正体面是现在我最不需要的东西了,心灵术士往好的一方面想。
但从另一方面看,珊瑚女巫比他的现状要得体的多。首先,她的袍子没有一点破损,完整无缺。其次,她身上没有伤痕。只是略微有些苍白,有些疲倦。对于一个在盐海里跋涉又反复抽取自己生命力施法的人来说,她看上去在健康不过了。
健康,而且美丽。
他们继续前进,越早找到要塞里的秘密,越早能离开这里。
“你有没有遇上要塞里的守卫?”穆哈迪随着莎蒂丽一边走一边问。“你受伤了吗?”地势逐渐上升,这边的道路和他先前经过的所有道路都不同,没有楼梯,只是平缓向上。
“只遇到了一个,名曰暴怒的罪宗。”女法师告诉心灵术士,她一只手扶着墙,手指上的魔法戒指发着光。真奇怪,穆哈迪想,为什么我以前从没注意到这个。“不用担心我的伤势,gé'ig尚未成功,我绝对不会倒下。”
“你的意志很强。”穆哈迪真心诚意的评论道。“也许你能成为一个强大的心灵术士,如果你当初没有选择魔法这条道路的话。”
“你也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法师,如果你愿意学习魔法的话。”珊瑚女巫发出一阵银铃似的笑声,然后她说道。“你很聪明。”
“你从没有这么称赞过我。”穆哈迪挑挑眉『毛』,用有些讶异的声音说。
“这不是称赞,聪明只是人的一种天生属ig,就和长的高一样。不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不值得自豪。”莎蒂丽轻笑着说。
穆哈迪闻言一愣,随即他反应过来。“你在拿我开玩笑。”
“是吗?我还以为心灵术士们是区分不出笑话来的呢。”莎蒂丽说。“你平时给人的感觉……相当灰暗。”
“我们心灵术士甚少情绪波动,”穆哈迪耸耸肩。“任何人观察我们的心灵,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倒影而已。”
“现在你学会反讽了?”莎蒂丽说道。“也许我以前对心灵术士的印象有些太狭隘了。”
穆哈迪从来没有这么和珊瑚女巫独处过,这样的谈话让他感到有些莫名的放松。心灵术士想起了自己曾经回到过去,将魔法书交给对方的故事。他在犹豫现在是不是提起这个的好机会。
没等他开口,倒是珊瑚女巫先说话了。“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参加这次的冒险,你后悔过没有?”
“没有。”对方话音方落,穆哈迪就回答道。
“果然,当心灵术士就是有这点好处。你们的心中没有悔恨,没有疑『惑』。”莎蒂丽说。“真希望我也有这种能力就好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怀疑,我当初的一些决定,是不是错误的。”
心灵术士讶异的看了莎蒂丽又一眼,他从没见过对方这种表情。今天珊瑚女巫的表现太反常了,到底她遇到了什么?
傲慢找上了我。穆哈迪想。那么莎蒂丽的罪恶是什么?暴怒?不知怎的,心灵术士觉得这项罪名似乎都和女法师不沾边。珊瑚女巫似乎永远那么完美,几乎闪闪发光,除了对不公正的奴隶制的憎恨,心灵术士从没见过她对任何人发火。
穆哈迪小心组织着措辞,“你能有后悔的想法,说明你在乎。没有人是完美的,但我们可以永远活在对完美的追求中。”
莎蒂丽一时不语,穆哈迪觉得她可能是在思索自己的话。气氛有些古怪,两人走过了大约五百步的距离以后,莎蒂丽仿佛被好奇心驱使,再次打破沉默。
“你从没和我谈起过自己的事,穆哈迪。你以前告诉过我一次,你的记忆并不清晰。去过阿特基以后,这情况有改观么?”莎蒂丽说道。“也许我们可以谈谈这个。”
她还记得我们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谈话,这让穆哈迪有些佩服她的记忆力。
“恐怕我的人生苍白乏味,完全没法与你相提并论……阿塔斯史无前例的gé'ig家。”心灵术士不打算泄『露』自己穿越的秘密。“阿特基之行也没让我的情况好转一些。”
“那你也肯定有些值得说的故事吗。”珊瑚女巫提示他继续说下去。“即使心灵术士,也有自己的生活。”
“嗯,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去去不同的地方,见见不同的人。”心灵术士用平淡的语调说道。“没什么能让后人记住我的东西。
“这话要不是从一个人称先知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我还真有可能相信。”莎蒂丽努努嘴表示。“你说你也就去去不同地方,见见不同的人。在这些人中,就没有哪个让你觉得特别的吗?”
这个问题居然难得的让穆哈迪感觉到有些头疼,“嗯,这个么,不好说……”他嘟囔了几声,就说不下去了。
“那个部落女孩,法图麦呢?她也不算特别的人吗?还有你的灵能者同门,阿伊莎。”莎蒂丽用狡黠的语气问道。“她们对你来说算什么呢?”
“我竟不知你对我的私事也有如此了解。”穆哈迪说道。
“这不是回答。”莎蒂丽说。
“好吧,她们两个都挺特殊的,但各有各的不同。”心灵术士只好承认。
“你爱她们?”
穆哈迪戛然止步,然后顿了顿,才重新向前。
“心灵术士竟然会不好意思,这可奇了。”莎蒂丽『露』出浅浅的笑。“其实你没必要不好意思承认,很多男人都爱上了两个或者更多女人。”
“我觉得这说明很多男人都不懂得爱,”穆哈迪『摸』『摸』自己的下巴,“至少不是他们以为自己懂的那种爱。”
“很深刻。但你还是在回避问题。”莎蒂丽追道。
“好吧,我视阿伊莎为难得的朋友,我可以把后背放心的交给她。她也值得我钦佩和尊重。”穆哈迪说。“至于法图麦,我当她亲人一般。她就像是我的妹妹。”
“可我听说,”珊瑚女巫说道。“她和你睡过,你会睡自己的妹妹?”
一瞬间,穆哈迪的脑子里竟荒谬的涌现出了尼伯龙根之歌的内容。你没读过《女武神》么,他想,西格蒙德和西格琳德,hrubrau,妹妹新娘。“她毕竟不是我的妹妹,我愿意充当她愿意我成为的角『色』。”
“你连正面自己的感情的勇气都没有吗?”莎蒂丽说。“还是说,你其实谁都不爱,只爱自己?告诉我,穆哈迪,你是个自恋的人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希望不是。”心灵术士回答对方。
“那么,”莎蒂丽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穆哈迪转过身来,面容冰冷。“你不是莎蒂丽。”
吃惊表情从对方脸上一闪而过,随即流『露』出的是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不管假冒珊瑚女巫的人是谁,她的容貌和真货一模一样,美艳无比,让人窒息。“是发现了?什么时候察觉的?”
“长到足够我没有完全告诉你实话。”穆哈迪说。“你是七罪宗之一!”
“别人叫我è'yu,”有着莎蒂丽面孔的罪宗『逼』近一步。“我本来的名字,我早就忘记了。”
“为什么你会帮助我对付傲慢?”穆哈迪背靠墙壁,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但自己的灵容消耗的太厉害了,对方不先动手,他乐得多获得些喘息的时间。
“为什么不?”è'yu带着一丝挑逗说道。“我被困在这里很久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虽然我名为è'yu,但我的本质是爱。爱欲本为一体,不是么?”她接着说。“爱不会伤害你,至少不会主动如此。”
“如果你不打算攻击我。”穆哈迪告诉对方,“那么我就走了。我没时间在这里陪你聊天。”
“想走随时可以走。”è'yu说道。“但没有我的帮助,你永远也别想发现这座要塞里隐藏的秘密。”
心灵术士本已经退开了几步,听到这话,又停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他说,同时尽可能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
“你进入这座要塞,也转了好些时间了。现在你还没看出来吗?”è'yu揭开了一个谜底。“这就是一座巨大的『迷』宫,没有任何一条路通向它的核心。想要到达那里,你只能通过传送门。”
心灵术士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分辨出语言的真假,人类的脸上有四十四条肌肉,比嘴更诚实。但罪宗不是人类,她的表情是真情流『露』,还是精心计算的结果?他小心翼翼的试图用灵能读心,却发现对方也是灵能者,这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可能在说谎。”穆哈迪不敢相信对方。“也许我就快要到了。”
她比了个手势,意思是那你为何停下来听自己说话。好吧,心灵术士想,这你可把我问到了,我确实想听听她到底能说什么。也许这是七罪宗能力的一部分,它们能迫使来者听听它们要说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开启那道传送门。”è'yu说道。“但你也可以让我不告诉你。”
穆哈迪感到有些好笑。“为什么我会选择让你不告诉我?那我不是白白跑来纯净要塞一趟么?”
“如果你通过传送门,进入要塞的核心,你必死无疑。”è'yu正『色』道。“聪明如你,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进入要塞后,你体内发生的变化吧。”
心灵术士的语调立刻抬高,“什么变化!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自从进入这座要塞之后,你的灵魂深处就在不断发出颤动。你隐藏的很好,同行的人都没有发现,甚至你自己都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幻觉。但我告诉你,那是真的!”
“你是不是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疲惫和劳累不断消褪?在盐海里艰难跋涉给你身体留下的负担,几个沙漏时内就消失殆尽。你在这里走了这么久,可曾感到疲惫?方才在战斗时留下的伤口,可曾给你留下困扰?”
“就在我们说话的同时,我感觉到你正在重新积聚灵容……好好想想,你以前能做到这么快的回复么?”è'yu的每一句话都打在心灵术士的心上。“你以为你是在逐渐变强?错!大错特错!罪人,是你的本质正在消散。你作为人的部分正在分崩离析。”她居然用充满同情的眼神看着穆哈迪,配上莎蒂丽那张绝美的面庞,几乎所有男人都无法抵挡。
“危言耸听。”穆哈迪无动于衷的说。“我是我自己的主人,所说的危险在我看来玩笑都不如。”
“是么?”è'yu嘲笑道。“太初术士,他对你来说也不如一个玩笑么?”
心灵术士的瞳孔立刻缩小,踏前一步。“关于太初术士……你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他曾经来过这里,留下了他的命匣,所以他才召唤出七罪宗保卫纯净要塞。”è'yu告诉心灵术士。“我还知道,他在你的心中种下了自己的种子!”
事已至此,否认已经毫无意义。“你是怎么知道的?!”穆哈迪喝问。
“就像我怎么知道莎蒂丽的心事一样,为了能够完美的模仿别人,我的读心能力,凡物望尘莫及。”è'yu说道,她也上前了一步,穆哈迪几乎能感觉的到对方的吐息。“你想知道当你进入核心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太初术士将控制你,你将成为他释放自己的工具。”
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震颤传遍心灵术士全身,那是来自太初术士的种子的脉动。若非早已被剥离了恐惧的情感,穆哈迪必然会感到发自内心的战栗不已。
她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心灵术士震撼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渴望和兴奋回『荡』在自己的每一道神经内。这股渴望曾经因为微不可闻而被自己忽略,现在随着距离要塞核心的接近,它已经强化,增幅。
“如果我要你不告诉我呢?”穆哈迪问道。
“那么我会跟你离开这里。”è'yu说。“有了你的帮忙,我能够打破hu'fu的魔咒,从这里解脱。”
“你知道么?”她接着说,那种神态和语气,简直和珊瑚女巫一般无二。“我不是被太初术士的法术创造出来的。我是被他的魔法困住,才不得不守卫这里的。”
“知道么?罪宗之间无法互相交流,太初术士也许在担心我们联手,能破坏他的法术。”她仰起头,任头发垂落肩膀。“一个人困在这里,你能想象这种孤独么?”
“在我的记忆中,我曾是一位人人艳羡的公主。生于黄衣之王治下的伟大都市卡寇沙。我的追求者云集,直到太初术士的魔法将我召唤到这里充当他的守卫。几千年来我被困在这里,看着海洋干涸,大地变为沙漠,太阳由蓝变黄,由黄变红。”
“我还曾记得,我曾经几乎是个神。我统治下的人民彼此相爱。但是太初术士打败了我,奴役了我。让我孤独一人,守卫他的可憎遗物。”她说道。“更可怕的是,我有时候又觉得,我本来就诞生在这里。所谓的起源都是孤独导致的疯狂想象。”
“我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我的回声。”那张宛如莎蒂丽的绝美面庞对穆哈迪说。“带我走,我就永远爱你。”
“在注定的死亡和唾手可得的爱情之间,你的选择是什么?”她的语气近乎恳求。
在再一次开口说话之前,穆哈迪沉默了很久。
“这真是个……非常简单的选择……”心灵术士说道。“……任何男人都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犯错。”
喜悦的表情展现在è'yu的面庞上,如鲜花初绽。“我就知……”
“打开传送门。”穆哈迪把话说完。
那张宛如珊瑚女巫一般的完美面庞瞬间凝固了,如此丰富,如此浓烈的情绪居然能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穆哈迪都不由暗暗心惊。
“你这是自寻死路,我的爱人。”
“也许,我既不爱别人,也不自恋。我独爱死亡。”穆哈迪说。“现在,送我通过传送门吧。”
遗憾,不解,愤怒,甚至还有一点点同情逐一从è'yu脸上闪过。“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她最后无望的耸耸肩,依言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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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厅堂并不巨大,和这座要塞的其他部分一样异常朴素。白『色』大理石的墙壁,没有装饰。头顶是五彩玻璃拼成的马赛克风格的天花板,光从那里投『射』下来,让大厅沐浴在彩虹般的光芒中。
我是第一个,穆哈迪想,数千年来,我第一个来到了纯净要塞的核心。
一道巨大的透镜如一块无瑕的水晶一样悬浮在大厅的中心,仅仅是看着它,心灵术士就产生了这么一个错觉——它在吸收周围的阳光。
但更吸引穆哈迪眼球的东西,在水晶之下,在地面上镶嵌着的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
黑『色』灵魂石。
太初术士的命匣。
它呈完美的立方体形,『露』出来的部分长宽高之比分别为九比三比一。无论穆哈迪如何用异能强化自己的视觉感官,得到的结论都是这个数字。它所体现的加工精度远远超过技术的极限。用这种低调而狂妄的方式,它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拿起黑『色』灵魂石,从千万年的囚禁中释放我!
太初术士的种子在穆哈迪的灵魂深处下达命令。心灵术士像是被ā纵的提线木偶一样,一步一步走进黑『色』的石头。即使他的内心试图反抗拉贾特的命令,从外表也绝对看不出来。
现在,我,终于,自由!
自由!!
自由!!!
当穆哈迪的手接触到黑『色』灵魂石的一瞬间。一道蔚蓝『色』的光芒在千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爆发,直冲云霄。这道耀眼到极致的光芒甚至从阿塔斯的太空中都观察的到。
仿佛巨兽苏醒,以纯净要塞为中心,整个盐海的海盆都像地毯一样翻动。无数火山同时咆哮,流出的炽热熔岩气化了白『色』的盐层。
甚至阿塔斯的自转也因为这股庞大的力量,延缓了少些。
由汹涌的气流和无尽的飞沙组成的冲击波从纯净要塞向四面方扑去,直到横扫整个星球,它们才在阿塔斯的背面互相抵消,化为无形。
所有的巫王们都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观察着这一罕见的现象。埃布的波利斯,阿塔斯的龙王发出一声凡物不能承受的怒吼,他不顾巨大的能力消耗,向纯净要塞飞来。
数千年来,每一座城邦每年都要缴纳一千名奴隶的血税,用于加固太初术士的封印魔法。现在,封印被强行解除,所有积聚下来的生命能量一下子失去了hu'fu,喷涌而出。
在不到十次呼吸的时间内,封印的能量被化成了一道横亘整个星球风暴。盐海蒸发的盐层让它变得咸涩,蔚蓝『色』的光柱则为它染上了一层曾经消逝的海洋的颜『色』。
在提尔不远处的沙漠中,一群不幸的人正在跋涉。
他们衣衫褴褛,他们步履维艰。每时每刻,都有人不支倒下。干渴和饥饿,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这些人。用不了多久,阿塔斯的沙漠就会将他们吞噬。蛆虫和野兽将享用他们的残躯。
他们是被提尔流放的第一因教徒,泰西安把他们赶出提尔,却不提供饮水。国王希望沙漠可以解决他们。
“看!”一个一只眼睛已经蒙上白翳的孩童在流放者的队伍中举起手来。“看啊,天上那蓝『色』的是什么?!”
有人听到了他的声音,也停下沉重的步伐,抬起头来。但他们也无法找到任何词语形容这一世所仅见的奇观,蔚蓝『色』的风暴正从一点飘来,逐渐覆盖了整个天空。暗红『色』的太阳也被它遮挡。
啪嗒。
一块沙地上出现了湿迹。
啪嗒,啪嗒。
更多的湿迹出现在沙地上,有的雨点打在了流放者身上。
无数年来,雨第一次出现在阿塔斯。
“真神最伟大!水从天而降!”这一匪夷所思的奇迹震撼了所有流放者,人人张开双臂,仰面迎接这第一因的馈赠。“水从天而降!”
人人语无伦次,互相道贺,为这一奇迹而激动。最后,茫茫雨雾中汇成了一句话。
“赞美真神!”
.沙漠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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