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眼小舟已到码头,长孙胜北抬头看去,只见梅峰岛上,乌云盘旋,一付压将下来的势头。
身后,独孤铁山突然说道:“胜北公子现在想改变主意尚来得及。”
长孙胜北意外地朝他看去。
独孤铁山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齿笑道:“你我两家虽是敌对的关系,但我却是十分欣赏你。若你这时想要离去,独孤铁山可权当没有看到。”
“多谢七爷美意,可惜我的妻子就在岛上,胜北哪里也不愿意去。”说罢,长孙胜北脚尖一点,人已经轻飘飘落到了码头之上。
“从这里往梅峰观景厅上,将有明灯为示,胜北只管一路前行,铁山就不送了。”舟上,独孤铁山扬声说道。
长孙胜北点了点头,飘然而去。
看着这绝代才俊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独孤铁山无来由地感到一阵惆怅。自从长孙胜北如同彗星般崛起于长江以南,独孤家的势力便被牢牢压制在北地无法寸进。事实上独孤家上下无不想除掉这天之骄子,而直到现在始时机成熟。
但眼见胜利在望,独孤铁山却不免有些唏嘘。若非长孙胜北存在着情之一字上的弱点,独孤家想要算计他谈何容易。在独孤铁山看来,长孙胜北为了一个女人犯险是愚不可及之事。然而,长孙胜北的一往无前,却开始让独孤铁山的想法动摇。
或许一个人找到了真爱,即使是死。却也算是幸福的。总好过那些浑浑噩噩过完一生,稀里糊涂地躺到棺材里去的家伙要好百倍千倍。
独孤铁山坐到船头,从舟中摸出一瓶老酒独饮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劳碌半生,好似却没有一个真正的奋斗目标。只是下意识地为家族奔波着,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想什么。
“哎,真个老了,竟然我也会胡思乱想。”独孤铁山几怀老酒下肚,已经开始有些醉意。本来以他这种修为的人,别说几怀,就是百怀千怀也当喝水似的。
只是有时,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就在独孤铁山躺到舟上。抱酒观月之时,岛上深处,隐隐有惨叫声传来。他知道,迎接长孙胜北的盛宴开始了!
一把鬼头钢刀从黑暗中劈来。刀气激荡,显示出用刀者高明的修为。
长孙胜北却看也不看,变魔术般一手探入刀光里,便把这钢刀抓个正着。尾指再轻轻弹在刀锋上,持刀者如中电击。全身狂震飞了出去,落地时才吐出一口热血。
在这条前往观景亭的路上,两排路灯照得如同白昼,而梅峰岛的其它地方则灯光尽数熄灭。标示出一条再明显不过的路来。
独孤家财大气粗,独孤无心一掷千金。以财力和其它关系包下这梅峰岛一夜。而这里,将是长孙胜北表演的最后舞台。以及华丽的棺椁。在这条前往观景亭的路上,独孤无心布下家族死士数百,门客高手无数,更遑论现在正齐齐站在他身后的族中高手。
就如他所说,独孤家今次对长孙胜北是势在必得。现在正攻击长孙胜北的不过是当成炮灰般的死士,只等长孙胜北功力不济之时,便是独孤家精锐尽出之际。
双手连拍,将杀来的两把长枪,三把长剑全数逼开。长孙胜北冷哼一声,撞入敌群,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几名独孤家的死士便抛飞了出去。他们皆肉裂骨折,虽没断气,却没了再战之力。
从码头开始到现在,长孙胜北走了两千零七十一步。而这段并不太长的路程中,几乎无时无刻都有人攻击他。诚然这些人的修为远不如他,但没有休止的攻击却在考验着长孙胜北的耐力与韧性。
好在他长孙家的《玄黄不死卷》确有过人之处,可在交手时引对手功力以壮已身,从而达到生机循环,悠悠不死的境界。再加上这些独孤家死士功力较弱,因此长孙胜北应付上来还不算太难过。
可他也清楚,这些人不过是炮灰而已。独孤家真正的高手,如独孤铁山者一个也未曾露面。独孤无心此举,摆明就是用炮灰消耗自己的力量,等自己自衰力竭之时,再尽起精锐扑杀自己。
这已经不是阴谋,而是不愁长孙胜北不上勾的陷阱。长孙胜北也好,独孤无心也罢,他们都知道只要幽儿在观景亭上,他长孙胜北就算爬也得爬上去。
思绪进入无失无得的境界,长孙胜北收撮心神,不去想结果,只知往前推进。
他突然如同鬼魅般往前冲刺,一个刀客刚好扑出,刀未劈出,长孙胜北已至。他顿时魂飞魄散,才想挽个刀花护住自己的身体。眼中景物突然一变,刀客看到了漫天星空,再重重摔下时,胸骨尽碎,却是瞪大了眼睛死去。
而他手中的刀,却落入了长孙胜北掌中。
长孙胜北一声长啸,手方举起,掌中的刀便已经消失。再出现时,已在百米开外。长刀奔驰如电,直直插进一名死士胸前。余势不止,带着他连撞身后数人,再一起滚地葫芦般摔了满地。
这几人要不是被长刀贯体,就是被长孙胜北附在刀上的气劲震断了心脉,却是没人再站起来,同时死去!
长孙胜北脸色掠过一丝不自然的苍白,旋又消失。夜色路灯下,却是没人发觉他这分异常。他负手上前,却因为这一击深深震摄住附近的死士,却没人敢上前挑衅。
而在长孙胜北的身后,片片血渍染满了他来时的路。但他知道,这条血路还会很漫长。
“差不多了。”
在长孙胜北推进了将近一半路程的时候,独孤无心淡淡道:“让萧老师他们出手吧。”
身后。一个独孤家子弟应命而去。
独孤家的精锐力量终于要出动了。
长孙胜北自然不清楚这些,他从那一刀击杀了近十人的路段走过后,后头并没有看到他这惊艳一刀的独孤家死士,仍然前仆后继朝这个长孙家的杰出子弟涌去。哪怕用一命换他一刀。却也没人会后退半步。
压力骤增。
长孙胜北面对扑天盖地而来的攻击,眉头却不皱一下。他时而守得滴水不漏,时而勇不可挡地冲入敌阵之中。而他每一冲入敌阵,并带走数条人命,而又返回时,自己身上便会多上一两道微不足道的轻伤。
可就算再怎么不起眼的伤势,一多了势必就影响到身手及动作。但长孙胜北已经顾不得这些,观景亭已经越来越近。他只想快一分看到幽儿总是好的。
掌刀劈出,正中一根当头敲来的长棍。棍身立刻震个不休,而持棍者更是虎****裂,整个人像被大锤砸中般。连连退后。每退一步,便喷出一口鲜血。等他退到第十步时,颓然倒地,已是不支。
收回铁掌,长孙胜北一个呼吸。便把刚才从棍者身上导来的一丝真劲化为自己的功力,以补充消耗。即使有不死卷这样的奇功,但这场无休止的战斗里,长孙胜北的消耗也是极快。一段路走下来。功力已经跌了三成左右。
便在这时,锐响满布双耳。长孙胜北突然什么也看不到。他立时轻咬舌尖,借着痛觉摆脱那如同魔音勾魂般的异啸影响。在长孙胜北的眼中。两轮圆钵旋转切至,正是它们高速前进时生出的锐响影响了长孙胜北的心志。
圆钵一前一后、一上一下,隐隐封死了长孙胜北的所有退路。
这是自战斗开始以来,他所遇到最具威胁性的攻击。同时长孙胜北也知道,独孤家的精锐力量来了。
长孙胜北双眼精芒大作,非但不退,反而揉身上前。他全身溢出柔和黄光,双手更如千手观音般幻出无数掌影迎上这两轮圆钵。那让人眼花缭乱的掌影中,却有手掌各切中其中一钵。
当
几乎在同时击中的脆响直冲云宵,两轮圆钵再旋转不下去,却被长孙胜北击得直直往来路飞回。
有人“咦”了一声,并把两个圆钵稳稳接在手中。他往前走来,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之下,却是个做和尚装扮的男子。只是这和尚长得恶形恶相,哪有半分出家人慈悲为怀的样子。
长孙胜北微微皱眉,转眼便想到符合这和尚的资料。
“原来是横行东北的杀生和尚,什么时候你也跑到独孤家当门客去了。”长孙胜北微笑道,双手负后,不让人看到他硬接对方一招后正轻轻颤抖的手掌。
“俺想去哪就去哪,想投靠谁就投靠谁,哪轮到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说三道四。”杀生和尚双手拇指一旋,手上两个圆钵便又高速旋转起来,显是出手在既。
“和尚凭地废话,赶忙杀了这小子了事,我们还有时间去逛逛杭州的花街,听说那些酒吧举行的女大学生激情派对相当不错。”
一把尖细难听的声音跟着响起,就在杀生和尚的身后,绰绰人影缓缓走来。而长孙胜北的背后,也有几股凌厉气息堵住了退路。长孙胜北不为所动,也不去看背后何人,只目光如电,直探入杀生和尚的身后。
于是他看到当先一个拎着把长剑,若无其事地拖过地面走来的男子。男子三十来岁左右,长相本是不欲,但那双眼睛却一片乌青,显是酒色过渡之辈。
这人名叫萧广元,号称色剑双绝。他的剑法是不错,但所谓的色,却不是说他的容貌,而是这人的色心。这姓萧的共认为修真界中的败类,被他玩弄的女性不计其数。萧广元本是南人,后来因为种种劣行被居士林追杀千里,最后逃到了北地,投入独孤家门下后才保得一条性命。
不过这人确有真材实学,否则早就死在居士林白世文的君子剑下,哪还有命逃到北方。
只此一人,长孙胜北就难言必胜,何况在萧广元的身后,还有几人也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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