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换作平时,这是狄征求之不得的事。毕竟在梦境中,他是以神魂的状态存在。没有**的保护,神魂受伤,伤势要远较有肉身时严重。
可现在,小仙却还在梦境之中。如果狄征被送走,一旦怨童远遁,下次要找到它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更重要的是,小仙拖不了多久,错过今晚,她大有可能就此香消玉殒。
“不!”
狄征暴喝,抽离感越来越明显。
体内剩余的炎力再次运传起来,狄征已经顾不上自己无法完美控制奔雷式。如今,只有这奔雷一击,才有机会创造奇迹。
他要在被抽离梦境之前斩击怨童!
炎力以螺旋的方式运行,把狄征体力所有力量吸个一滴不剩,然后沿着手臂,尽汇往光刀处。
快点,再快点!
狄征心内拼命吼道,他已经快看不清怨童的身影了。
光刀一颤,狄征整个人如同流星般撞向怨童。
怨童的眼睛里满布惧意。
然后狄征就消失了,无论身影、亦或气息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怨童终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何,落在它眼中的木屋,突然往两边倾倒。奇怪的是,视线里的木屋根本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却更像…….更像自己的脑袋往左右分开了!
一点幽紫的光芒出现在怨童的眉心处,跟着紫光垂直而下。
就这样,在木屋里的小仙看到怨童脸门被一道紫色的光芒从中而分。下一刻,巨妖的头被整齐地剖成两半,狄征成功了!
“不,我不要死…….”
“妈妈….你在哪……..我害怕!”
怨童不断分开的巨头中,叫出最后的哀嚎。跟着,这巨妖连身体也左右裂开,并不断粒化、消失。随着消失的,还有这天这地、山林枫叶,以及小仙身上的黑链。
抽离感随着而来,小仙闪了两闪,消失在木屋中。
梦境崩溃!
狄征再睁开眼时,不由暗抽一口凉气。胸口传来骨折般的剧痛,同时发现自己脸上、手上喷了老大一片血雾,该是在梦境中受怨童一击,**连带也受伤了。
而庙中,几只朱厌的尸体冷冰冰地躺在地上,却是死去多时。狄征记得自己要被怨童抓进梦境中时,曾全力运起炎力,当时这几只朱厌应是为他震死。
如今狄征体内空空荡荡,炎力只剩下半成不到,再加上**重伤,他现在几是虚弱得要晕倒。
可他不敢在现在晕倒,在离开梦境之前他全力一击,却不知道结果如何。
这样想时,脚边碰到了什么东西,狄征低下头,却见怨童那五六岁小儿般的身体一动不动地半躺在神案边。跟着和那几只朱厌般,身体如同烧着的纸灰,悄然飞散在空气中。
狄征看得心中一宽,知道自己最后一击终是奏效。
那被送离梦境前的全力一击,能够成功纯属侥幸。当时狄征的炎力已经所剩无几,凭借只余两成左右的炎力是无法完全发挥奔雷式的威力。于是狄征干脆把剩余的力量换取奔雷式的速度,威力大减且不完全的秘式,却换来速度和命中率的提升,方能在最后关头,合身一刀给了怨童致命的打击。
怨童既去,他连忙就在山神庙里坐了下去,却是静坐回气。否则以他现在这样的状态,估计没回到将军府就得晕倒在半路上。
就这样静坐了一两个钟头,狄征再睁开眼,默察已身,发现炎力已经恢复了小半,再静养个几天,便也全部恢复过来。
但肉身的伤势就没那么快恢复了,狄征先前为人偷袭,那人最后一击便撞在他胸口处。而在梦境里,被怨童全力一击,狄征同样胸口受创,正是伤上加伤。虽说当时伤的是他的神魂,可神魂上的伤却同时呈现在肉身上,所以并无差别。
现在狄征胸口剧痛,虽不致胸骨断裂,但恐怕骨膜已经受损,怕没个把月无法痊愈。
如今他只有运气固定好胸骨,免得等下下山时受到震动,让伤势进一步恶化。狄征又脱下自己的上衣,撕成布条状再紧紧绑在胸口处,做进一步固定后,便离开了山神庙。
月上中天,时间已经不早。远远看去,将军府中几不见灯光,怕是众人早已休息。狄征想到了小仙,也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便加紧了脚步沿着山道朝将军府而去。
下山过程略过不表,却说狄征来到将军府**,开门而入,绕过祠堂便要去找小仙。不料眼中有人影闪烁,却是谢百河朝祠堂方向而来。狄征大奇,这厮半夜三更来此却要做啥?
现在他要折回祠堂后已经来不及了,狄征立时往祠堂内钻了进去,他直接躲到神案的金身佛像后,又敲了敲佛像,发现内里中空。便将佛像抬起,暗道一声罪过,整个人便躲进佛像中。
刚放下佛像,便听门外传来响动,知是谢百河来了。狄征在佛像里盘膝坐下,以静坐的方式收敛气息,同时耳朵贴在佛像上,好监听外头的动静。
谢百河来了后,也不说话。狄征人在佛像里,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正好奇间,突然听得谢百河道了句:“老师来了。”
跟着,有沙哑的声音应了声。
狄征脸色一变,这被谢百河称之为老师的人物是何时来到,狄征竟然毫无所觉。说明这人一身修为远在他之上,否则哪能瞒过狄征的耳朵。
只听那把沙哑声音道:“长孙胜北那小子也凭得好手段,只不过一夜之间,便连找到我落榻的好几个据点。否则你我哪用在这鸟地方相见。”
“都是百河的错,若不是百河大意,哪天引来狄征跟踪,又累老师您出手。否则长孙胜北再厉害,也无法这么快查到老师的落脚点。”
这几句话入耳,狄征立刻分析出一个大概。
毫无疑问,这所谓的老师当是魔门之人无异。他那天袭击狄征后,无可避免地露了痕迹,事后狄征又把谢百河的异况告诉了刘管事,长孙胜北知道后,自然能够通过谢百河的行踪,去推测这魔门高手的所在。
只是狄征大感意外,这谢百河平时一付粉头青年的模样,竟然却和魔门有瓜葛,却是凭狄征想像力再丰富,也未曾想到这方面。
“你知道就好。倒是你,现在长孙胜北显然已经怀疑上你了,你还敢大摇大摆回到将军府,并约我在这见面。”
“百河若不回来,怕是更此长孙家怀疑。再说任长孙胜北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学生和老师在此相见,这点请老师放心。”谢百河顿了顿,又道:“如今蓬莱市内风声鹤唳,长孙胜北找不到凶手,如今南方修真界人人各自猜疑,老师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却不知接下来,老师想怎么做?”
那人冷哼一声,道:“若不是曾不让这个浑蛋坏了我的好事,当时让柳宗宿献上假的八魂勾玉,配合你早带进来的五毒烟,以其唤醒暗藏在勾玉中的噬魂虫。以当日宴会厅那种半封闭的环境,我当有八成把握尽歼厅中来宾,从而让南方修真界元气大伤。可惜曾不让这小子把我们的计划偷听了去,我千里追杀,始终慢了他一步,从而让长孙家有所防备。无奈下,才舍弃柳宗宿这只棋子,以免追查到我们身上。”
“那当是长孙家气数未尽,不过老师翻云覆雨般的手段,却也让这些人互相生疑,如此一来,老师下次出手,当能一锤定音。”谢百河恭敬道。
“哪有如此简单,这次的动作已经引起那些所谓正道的注意,且修罗门那边正盼着我行差踏错,他们好捡便宜呢,我怎么能给他们机会。何况就算这次长孙胜北没查出你来,也势必会盯上你,再通过调查你以往行踪,大有可能把我也找出来,那才是大大不利呢。所以从今日起,三个月内我们再不见面,以免引起外人怀疑。”
“百河当谨记老师所言。不知道上次老师答应让百河一观的《邪师录》…….”谢百河说到这,欲言又止。
那人哈哈怪笑,道:“我自然记得,这便是我天邪宗秘籍,你拿去详看便是。有了他,你谢家两个兄长何足为患,到时扳倒长孙家和安氏,这整个南方便是你谢百河的。”
谢百河语气立带喜意,道:“百河多谢老师成全。”
狄征听到这,大概明白谢百河为何会勾结上魔门强人了。他还欲再听,却突然闻得外间一声闷响,跟着谢百河惨喝半声。显是呼声未及出口,便被人用手掩住。
出手的,除了那自称老师的天邪宗魔人又还有哪个?
只听那老师淡淡说道:“百河莫要怪我,只有死人才最能守秘。只有断了你这条线,长孙胜北才无法把我找出来。”
狄征大惊,他没想到这魔门强人说翻脸就翻脸,谈笑间便杀了谢百河,可知此人必是天性凉薄之辈,怪不得正道视魔门如洪水猛兽,却也是有道理的。
片刻后,风声掠起,显是那人已经离去。狄征也不心急,便在佛像中再呆片刻。不一会,风声再起,跟着才渐渐远去。
这人也算谨慎,故意离去后又再度折回,正是生怕此间之事被外人得知。若狄征刚才贸然出去,必被灭口。
推开佛像,狄征跳下神案,又来到入口处。只见谢百河躺在地上,七孔溢血,形相可怖。虽是胸口微有起伏,但他胸前整个塌下,怕是活不成了。
狄征叹了口气,走了过去。朝谢百河渡入一丝炎力,狄征发现他心脉尽断。但受他炎力一激,谢百河苍白的脸色泛起潮红,却是回光之照。
“是你?”谢百河急促道。
狄征急急问道:“他是谁?说出来,我还可为你报仇!”
谢百河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容,道:“你们绝想不到他,因为他…….他是……..”
说到这,谢百河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此死去。
狄征摇头,把他放下。
异变忽起!
头上阴冷气息传来,狄征只来得及抬头看去,便见一双肉掌拍下。
那人竟然还没走!
猝不及防,皆之心神激荡,狄征只觉颈后大震,就此晕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狄征只觉有人摇着他的身体。睁开眼,他却见到了曾不让,以及一堆熟悉的脸孔。包括长孙胜北在内,几乎半数宾客围在了祠堂外,人人脸色铁青。
长孙胜北脸色相当难看,摇头道:“狄兄,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杀了谢百河?”
狄征一愣,然后才发现自己手里正拿着一把刀。而刀尖,眼下正刺在谢百河的胸口中。瞬间他知道,他给嫁祸了!
抬起头,祠堂外宾客人人脸色严峻,更有人连道“凶手”,指的正是狄征。
狄征顿有百口莫辩之感,同时感觉,一个阴谋正悄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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