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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垣一笃一时有些愣神,刚才谢寸官那一腿看得他心里没来由地一颤,那速度和力道都让他有些心怯。
他并不是武技高手,否则也不会被一个王倾城用个手袋都砸破了头,被肖翰业两腿就放倒在地上。但是,这人虽然是个贪图享受的,从小见吃苦流汗的事就避之不及,但并不妨碍他有眼光有见识。毕竟在板垣家,从坂垣太松的爷爷时,就有日本陆军军中第一高手的称呼。
而且,经营这个退伍军人俱乐部,在这个拳台子上,也看过无数高手比试了。
这些高手大多出自于军中,他们之间的比试,没有啥花架子。
这人虽然身懒,但脑袋不差,看得多了,对于武技也就有了感觉。
他分明看出谢寸官那一腿,如马弹蹄的那种快出快收,踏踢如颤的速度和劲道。而且,谢寸官那一腿收束极紧,几乎是贴身起腿。而且放弹极快,几乎是一闪之间。
虽然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腿法,但板垣一笃却也知道这一腿的厉害。
而且,从今天接触这个“图越佳兵卫”的过程看,这人打法也是非常高明的。无论是下午同板垣太松的交手,还是刚才闪电般击倒这名板寸头的拳手,都显示一种武进乎道的轻松惬意来。
打人打得太轻松了。
武技、武艺和道艺的区别就在于,武技打人赢在力,武艺打人赢在巧。道艺打人赢在拍。
力也有巧也有,还能打在节拍上,打在对方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节点上。
能找至这个节点,那才能做到,对方防也打,不防也打。
但要找到这个节点。却需要能知力懂劲,出手有变化。
板垣一笃的脸色有些不好,谢寸官那嚣张的样子也让他很不舒服。他虽然经管着这么大一个俱乐部。但年龄却不大,还不到三十岁。
而且,从小顺风顺水也让他养成了张扬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同一个女孩子计较。
按说在街上,谢寸官松松地连续放翻了他手下的三个人,包括像板垣太松这样的高手。但板垣一笃却还是感觉咽不下这口气,认为自己只是时运不济,正好碰到了两个中国人的朋友。而且,他身后就是退伍军人俱乐部,也算是有势力的人。
有势力的人,对于一个两个身手厉害的,也不大放在眼里的。
因为你牛,上几十条汉子你试试;再牛。上几百条汉子你再试式。就是你每次都能一招制敌,也打得你手绵脚软。因为往往越是能一招制敌的东西,往往越耗人的精气神。
所以,避过谢寸官,他就带人截击了肖翰业和王倾城。
肖翰业的身手也挺不错。就是打不过,跑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却带了个王倾城,这是他的软肋!
从十八岁见到这个女孩儿,到现在他已经是奔四的人,两人相处了十几年了,过去就像兄妹一样。到现在又产生了情愫,那是舍了自己的命,也舍不得让伤着一点的人。
所以对方一捉住王倾城,肖翰业就软儿了。
挣扎着给谢寸官拨了个电话,但话还没说一句,电话就让人抢过去,砸在了地上。
板垣一笃知道他通知了那个厉害的朋友,却浑不在意。在他看来,东京这么大,大家素昧平生,要找个根本不认识的人,那还不难如登天。
所以将俩人带到俱乐部,他也不着急,打算慢慢地折磨二人,找个乐子。
就将一直骂个不停的王倾城封了嘴巴,绑在二楼上自己的专用看台上。然后让肖翰业上台打拳。你不是能打吗?我就让人同你打。车轮战,一个一个来。并放出话来,你不倒,我不上你的女人,你倒下了,我就让你看我上你的女人。
肖翰业此时被人把住了软肋,虎落平阳遭犬戏,只好拼了命坚持着,只寄一线希望,谢寸官能来救自己。如果谢寸官来不了,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有散打的底子,又在北京跟谢寸官学了些传统内场打法。
回上海后,还专门请教过几个心意拳、绵拳的师傅,开始学习一些传统武术的打法。在上海他还是有一定人脉底蕴的,所以也得了一些东西。
所以功夫也一直在长。
但无奈板垣一笃在这里搞这个退伍军人俱乐部,本身就有赌拳的业务。虽然做得不那么明显,却有相当的底蕴。
而且,军中多壮士,这些人那有好相与的。能被选为拳手,自然都有两把刷子。但饶是这样,他还是连续放翻了对方五个人,倒让板垣一笃很出意外。
最后这个板寸对上来,肖翰业的体能已经下降得非常厉害,全靠一口气在支撑着。
板垣一笃看得兴奋,还正变态地想着他被打倒后,怎样去凌辱王倾城,结果就突然接到了小野医院打来的电话,板垣太松被人劫持了。
板垣一笃能经营这个俱乐部,肯定不是弱智,当时就想,对方肯定会很快找到自己。他可不认为自己的手下,个个都是铁打的金刚。
而且,对方能在这么短时间,找到板垣太松,肯定是有势力的。
但没料到,他这边刚将电话摞下,那边谢寸官就带人进门了。
原来,那个主治大夫并不知道板垣太松的底细,而是医院院长同他父亲板垣恒康有交情。等那主治大夫将情况一级级汇报上去,院长知道后,打电话给板垣一笃时,谢寸官早就到了俱乐部的门口了。
看到谢寸官气汹汹地进来,板垣一笃有些懊悔,知道自己这次惹的人不简单。但很快就将这股子情绪抛开,毕竟板垣家的这个军人俱乐部,还是有相当底蕴的。
所以谢寸官那边一指楼上说:“你下来!”
板垣一笃并没有多少怕的意思,他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坐的一个穿着宽松黑衣的中年男子,就放松下来,反而对着谢寸官耍无赖道:“你上来!”
但这句话虽然无赖,却是目前最有效果的一句话。
因为他这包间离楼梯还有一段距离,谢寸官要是从楼梯走上来,时间间隔大了,气势就没有现在足了。他身后的这个中年人,是他们板垣家养的武士的后代,虽然在外名气不显,但学的却都是杀人之技。
谢寸官看了一眼板垣一笃,也就看到了他身边的王倾城,当时心中的火气就突一下冒了上来。他将摇摇欲坠的肖翰业交给已经跳上拳台的头山津儿身边的两个人,眼睛一扫,就缓缓地走下了拳台,走向板垣一笃的包间前。
板垣一笃就从上俯视着谢寸官,得意地笑道:“要不要我告诉你楼梯在那里?”
谢寸官冷冷地看着他,突然间手一杨,一道乌光就从袖子里突然射出来,嗖地一声标出去,扑哧一声响中,就钉在了板垣一笃的左肩上。
板垣一笃的身体一颤,不由地就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左肩,不可置信地看着肩头露出的军刺柄,片刻之后,才发出啊地一声疼叫。
就在他的叫声中,谢寸官身体突然往前一窜,一步就空中到前面的一个小酒桌上,双腿一挨桌子,身子立刻扭转,猛地一蹬,身如灵猴直纵,双手一下子就把在了二楼包间小阳台下的一个装饰的花棱儿上,双手一用力,引体向上,右手再往上一倒手,一把抓住阳台的铁栏杆,左手再上,就扒住了栏杆的扶手,双臂一较劲儿,身体就如顺风扯旗一般,随着臂力翻起,一下子就翻入栏杆里,站在了叫声未落的板垣一笃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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