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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方志文骑着雪夜缓缓的踏上一处小山丘,辽阔的望不到边际的雪原铺陈在眼前,初生的阳光下,雪原反射出强烈的光线,好在这里是游戏,不会产生雪盲症状,不然冬季在雪原上作战绝对是不可能的,那个时候可没有墨镜这种东西。
方志文的目光转向了南方,那里,在地平线的后面,蹋顿也许正在整装出发,准备完成他这短暂的一生中最后的一次出场,以一个草原英雄的形象,完成他的谢幕之战。
而作为一个从民兵开始,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方志文来说,亲手埋葬掉一个草原枭雄,历史上的北地霸主,这种感觉很不错,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是方志文登上游戏历史大舞台的开幕之战。
英雄只有踩着另外一个英雄的尸体,才能站得更高!
蹋顿清晨起来,将昨天留下的最后一点食物吃了,又挖开雪地收集了一些干草,混合着剩下的一点豆子,一起给自己的战马吃了。然后向着初升的太阳,蹋顿头一次这么虔诚的祈祷,不知道他在向天神祈求什么,乌桓的将士们默默无语的一起单膝跪下,向着东方的神光,倾诉着他们最后的祈求。
今天蹋顿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平静,平静的几乎没有任何波澜,过往的成败得失,他昨晚已经想明白了,将来的生死荣辱他已经不再想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痛痛快快的去战一场,不管生死如何,他与方志文之间。已经再也没有用语言交流的必要,他只想用手里的刀弓去告诉方志文,自己的骄傲和坚持,自己的梦想和决绝。
实际上,蹋顿与方志文的理想是一样的,都是统一大草原,只不过,统一的对象和方式不同。最终,先进的取代落后的,不管是思想还是社会制度,这都是无法改变的规则。
所以。今天的决战是两个有理想的人之间的对决,他们之间的战斗,实际上是理想与理想之间的决胜,是一个理想取代另一个理想的决斗,这里面超越了道义。超越了荣辱,是民族和民族之间的对话,是思想与思想的对话。
两军对圆,隔着一千多步的距离。双方都知道对方的精锐程度,也知道对方对弓骑的擅长程度。所以预留了更多的加速和回旋的空间。
直到真正的看到汉军的时候,蹋顿才略微平复了一点心里的不平衡。如此的精锐怪不得乌桓勇士会折腰了,而且看到方志文大旗后面,正正七个千人分队的时候,蹋顿才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里的的确确是个预设的陷阱。
两人不约而同的催马上前,隔着大概三百步的样子,两人同时勒住了战马,蹋顿坐下的踏雪有些不安,身体似乎有些不愿意向前,蹋顿有些惊奇的看向方志文坐下的那匹黑头白马,以蹋顿的见识,立刻发现这是一匹盗骊,怪不得自己一直追不上方志文,原来他手里居然有这个大杀器。
蹋顿仔细的看着正缓缓的解下面巾的方志文,脸庞方正,肤色略黑,剑眉朗目,嘴唇上留着淡淡的八字胡,下巴上还有一撮短短的胡须,看上去不是特别的出众,甚至没有什么杀气,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一个儒将的架势。
再看他的打扮,黑色的甲胄,白色的披风,衣甲干干净净明可照人,坐下的名马鬃毛也梳理得整整齐齐,一点也不像是来打仗的,倒像是会客的盛装仪仗。
蹋顿当然不知道方志文的这身打扮,可是香香小美女费了一早上的功夫给打扮的,连雪夜的鬃毛都是她一根根的梳理整齐的,要是让她知道蹋顿在腹诽这点,这丫头肯定后悔自己刚才还在夸赞蹋顿有枭雄之姿。
蹋顿身量魁梧,头上带着一个紫金盔,肤色黝黑,大眼塌鼻,典型的草原蛮族形象,在加上有些卷曲的络腮胡子,更是显得粗豪雄壮,只是现在形象有些狼狈,而且面带菜色,眼睛也通红通红的,显然是没休息好。
看着蹋顿的这幅形象,方志文略微点了点头,算是跟心里的猜测基本吻合,至于其他的话,他觉得没什么需要跟蹋顿说的,过了今天,蹋顿就是草原上的历史,一个失败者的传说,跟一个快死的人,方志文确实没有什么劲头说话。
至于蹋顿,他也没有什么想要跟方志文说的,他只想用手里的弯刀跟方志文的脖子说话,其他的话,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喝!”
“驾!”
梁然几乎同时出声,跨下的战马猛地向前一蹿,两人都是向右前方奔跑,同样是弓骑将领,怎么会一上来就冲锋呢?两人都是从侧面向前,慢慢的与对方拉近距离,两人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决战,是以弓箭对射拉开战幕的。
第一箭,两人不约而同的用了自己速度最快的技能,方志文是浮空箭,而蹋顿是射月第一式,由于距离比较远,虽然是速度取胜的箭技,但是还是有足够的时间给对方反应,蹋顿挥弓轻轻的一拨,将无声无息的仿佛从虚空中出现的黑色箭矢挡了开去,而方志文坐下的雪夜轻轻一个小跳,都不用方志文出手,就将原本奔着方志文而来的银色箭芒,轻松的给丢到了身后。
第一轮双方都劳而无功,战马在加速,两人的距离也在拉近,第二箭,双方的距离已经不到两百步了。
‘穿云箭’
‘射月第二式’
同样的银色光芒,似乎双方的箭矢都带着略微的弧线,其实这是由于各自在高速运动造成的错觉,两道银色的箭芒都是预算了提前量直奔对方的胸口的。
‘噹!’地一声脆响,蹋顿上身微微的一晃,穿云箭巨大的穿透力直接传递到了蹋顿手里的大弓上,即使蹋顿的武力值达到了86,比方志文整整高出五个点,但是,仍然被这股力量震动了身体。
而方志文这边呢,雪夜发出一声仿佛嘲笑的低声嘶鸣,忽然一顿,仿佛猛地停了下来一样,银色的箭芒带着系列空气的尖啸声从方志文几尺开外飞了过去,雪夜得意的扬了扬头,蔑视的眼神看了蹋顿一眼,仿佛在告诉蹋顿,不用自己背上的主人动手,自己就能对付他。
双方都暂时没有继续拉近距离的意思,而是保持着一百六十到一百八十步的距离,战马全速奔跑,互相用快箭招呼,这完全不像是在决斗,到像是在表演。
远远的围观的是两边的两万将士,虽然战斗很精彩,但大家都有些提心吊胆,屏着呼吸紧张得身体都有些发抖,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主公出了意外,那就麻烦了。
方志文再次射出一只穿云箭,同时略略侧身让开了一支回射过来的羽箭,抽空看了看雪夜的耐力值,轻轻在马腹的左侧一磕,雪夜忽然再次加速,猛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蹋顿见状,毫不犹豫的催促跨下的战马。
说了半天其实在现场不过是过了十几息的时间而已,拉近距离代表着双方的反应时间缩短,代表着危险加大,也代表着决斗进入了白热化,代表着一个疏忽,随时都可能殒命!
决斗中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换了技能,方志文的黑色长弓,黑色的羽箭,忽然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燃起了红色的火焰,黑色羽箭化作红色的火矢,只一闪,就在众人的眼中消失了,其实这是由于视觉跟不上的原因,由于箭矢的急速特性,当大家的眼球再次追上箭矢的时候,这个红色的电光,已经到了蹋顿的身前。
蹋顿此时也已经完成了攻击,那近乎透明一样的箭矢也出现在方志文的眼前,方志文没有用落雁弓去抵挡,因为这个技能没有见过,很难说会不会有什么爆炸的能力,而是双腿一磕雪夜的腹部,雪夜猛地向前一蹿,施展出了疾速的技能,同时仰头一声嘶鸣。
‘唏律律!’
蹋顿坐下的踏雪忽然蹄下一软,战马在高速奔行之中失蹄,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蹋顿本来试图翻身到马的另一侧避开方志文的攻击,因为他也跟方志文想得一样,自己的那支透明的羽箭碰之即炸,难保方志文没有同样等级的技能,所以他也不敢轻易的去触碰方志文射来的红色羽箭。
但是此刻他坐下的踏雪忽然失足,他的身体偏移就使踏雪完全失去了重心,轰然摔倒在地,蹋顿的行动极为敏捷,已经挥刀将脚上的软镫砍断,随后借力滚动,拉开了一点距离,躲开了踏雪的冲撞。
踏雪在地上滚动,方志文的红色羽箭猛地下沉,射入了离开蹋顿不远的冰雪冻土中,然后轰然炸开,漫天的碎雪冰渣,还有黑色的泥土草叶被轰上了半天,蹋顿的耳朵嗡嗡直响,他用眼角看了踏雪一眼,看到踏雪挣扎不起,显然是暂时没法奔跑了,正想取出另外一匹备用的战马。
嗡嗡作响的耳边却传来的一阵隐约的马蹄声,还有地面上越来越强的震动,都告诉蹋顿,有战马正在向自己急速靠近,蹋顿猛地转身,横刀聆听,透过弥漫的雪雾,蹋顿仿佛看到一个白影正在不断的放大,似乎就要到了眼前,眼角中似乎还看到了一抹幽蓝的闪光。
是方志文!他正在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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