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曙光初现,亮了半夜的烛火被拂灭,李庆与念云两人联袂而出,念云脸色凝重,李庆则是面露微笑,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必须尽快地赶到南方三州,李鉴既然计划周密,必然在南方有所布置,他不会天真地以为他控制了中枢,一纸诏书,南方三州的何怀金,万长风,狄仁贵便会俯首贴耳,所以,他一定会有所布置,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南方,向天下公布遗诏,聚拢人心,这样,南方三州也才有一个大义的名份。”李庆道。
“叔叔说得是,先前四爷让我一人前去,我还惴惴不安,生怕镇不住场面,现在有了叔叔撑腰,又有遗诏的大义名份,当可一举事成。”念云点头道。
“事不疑迟,收拾收拾便马上动身吧,现在李鉴对上京的控制还远远谈不上圆满,暗房的力量也没有放在你身上,正是脱身的好机会。”李庆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商议着南下的细节之时,紫燕忽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紫燕脸色发白,气喘吁吁地道。
“出了什么事了?”
“我发现了暗房的联络暗语,召集云通两州所有暗卫立刻集中。”紫燕道。
“四爷此时正在卫州!”念云立时紧张起来。“暗房一反常态,大规模集中人手,难不成?”看向紫燕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紫燕点点头。“是,暗语中说,在通州房县发现了四爷的踪迹。”
“怎么会在房县?”李庆惊问道。
“四爷中途与护卫他的卫军分手,只带了数名贴身侍卫潜行,这是我最后得到他的消息,然后便再也联系不上他了。”念云站了起来。
“叔叔,计划只怕要变动了。”
“你说!”
“请叔叔立即赴南方,替四爷看住这大本营。我带人去接应四爷,泰州恐怕回去不了了,我们应当想到,李鉴最怕的就是四爷跑回泰州,率军对其不利,当初就应当让四爷直接去南方。”念云懊恼地道。
李庆摇头道:“南方三州虽然富庶,却没有强军。如果没有泰州的那两支卫军,成不了大事。即便知道危险。李逍也必定会选择回泰州。你去南方,我去救李逍,暗卫厉害,你一个女人家,不是对手!”
“叔叔错了,这一次去救四爷,不是用刀枪。而是要用脑子,我去把握更大。救出了四爷,我有充足的人手和渠道将四爷安全地送出来。叔叔你去了,无济于事。再说,如果回不了泰州,南方就是最后的地方了。那里更需要叔叔去,叔叔有玉碟,遗诏,以及四爷的信物和手书,何怀金他们必定俯首听命,反而是我一个女流之辈,即便去了,如果形式不妙,亦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变数。”念云坚持道:“我率人去救四爷!”
沉默片刻,李庆点点头,“暗房的人都是一些好手,小心一些!”
“叔叔放心!”念云点点头,转向紫燕,“通知我们的人手,在房县集结,紫燕,利用你的身份,接近暗房中人,探听消息,及时回报!”
“是!”紫燕转身离去。
看着紫燕的背影,李庆皱着眉头道:“这个女人原本是暗房中人,你这么相信她?”
“为什么不相信她呢?”念云道:“我知道暗房用人的规纪,紫燕其实现在除了跟着我们,她已无处可去。最妙的是,她是直属于皇宫中的那间小黑屋子,暗房外面的机构目前并不知道紫燕已经洗白,她的身份足以让她能够获得更多的消息,直到她的身份暴露,不过我想,这个忙乱的时刻,小黑屋子里的主事者兴许已经忘了她这样一个小角色吧!”
“倒也有可能!”李庆点头道:“不过太冒险了。”
“不冒险没办法!”念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已到了现在这一个地步了,并没有其它的路可走。”
通州城,路通的五百骑兵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在他们的前边,是密密麻麻的通州镇军,粗粗一看,至少有五千之数。
这五百武卫都是在战场之上精选出来的精锐之师,不用路通吩咐,已自觉地开始变阵,这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五百骑兵顷刻之间便完成了攻击阵形的列队,所有的士兵的眼睛都看向路通的将旗,如果下一刻,将旗前指,那便是冲锋的命令。
如果对面的是蒙元的军队,那么进攻将是毫无疑问的,但现在,对面却是镇军,所有士兵们都有些迷惑,他们为什么会摆出这样一副阵容呢,那明显有向己军进攻的意思,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士对于战争已经有了一种直觉。
陈风笑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五百骑兵,虽然只有五百人,但给他的感觉倒像对方有五千人,而自己只有五百人一般,这便是百战余生的士兵的锋锐么?他感叹地想道,军队强不强,单看一看气势,便能一眼明了,对方五百人对阵五千人,毫无惧色,单是这一点,便让人佩服无疑了,也许,以后应当让大越的军队都出去打一打仗,陈风笑想道,监门卫与武卫以前并列大越十二卫,论起精锐程度,监门卫要更强一些,但现在看起来,这批武卫已经脱胎换骨了。
“陈将军!”萧中则脸色有些发白,“当真要打么?”
陈风笑转头看着知州大人,“萧大人,圣上的旨意你也看到了,如果他们不投降,那就只能打,大人不用担心,他们只有五百人,根本不可能与我们对抗。”
“让我去劝劝四爷吧!”萧中则吸了一口气,“都是大越将士,何必白白流血?”
陈风笑意外地看着对方,自从自己进入了通州,这位大人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神不守舍的模样,这个时候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勇气。
“萧大人,如果四爷不肯回京,你搞不好就会成为对方的人质的。”
萧中则摇摇头,“不管四爷作何决定,我想他不至于下作到扣留我。”
陈风笑眉头皱起,萧中则说话的语气让他心中不快。
“萧大人既然有这想法,那便去试试也好,毕竟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之上回来的有功之臣,我也不想让他们倒在通州城下!”陈风笑不悦地道。
路通的将旗一直竖立着,士兵们蓄势待发。便在此时,通州城下一匹马儿奔出,一名官模样的人奔了过来,“我是通州知州萧中则,我要见四爷!”
路通微微一笑,这一副场面他已经想过很多次,得亏四爷听了自己的劝,提前离开,否则现在,通州城下必有一场血战。
他翻身下马,手一扬,身后的士兵哗啦一声散开。
“通州知州萧中则求见四爷!”看到对方一名武将下马,萧中则松了一口气,也赶紧勒停了马匹,翻身下马,拱手道。
“萧大人,末将武卫游击将军路通,四爷并不在军中!”路通微笑着道。
萧中则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地看着路通,“四爷不在军中?那在哪里?”
路通两手一摊,“末将也不知道,进入通州境内之后,四爷便领了几名侍卫先期离去,命末将率队缓缓而行,所以现在四爷到底在那里,末将一无所知,萧大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路通一脸的好奇。
萧中则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之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此便好,路将军,让你的士兵下马吧,那面的监门卫陈将军携带着圣旨,请四爷回京呢!”
“哦,原来如此。”路通转身挥了挥手,“解除戒备,都是自家兄弟,你们摆出这阵仗干什么,喂,说你呢,把箭手起来,天寒地冻的,小心手僵失手!”
五百骑兵原地下马,萧中则与路通两人并肩,走向陈风笑。
通州城下,陈风笑看着并肩而来的两人,心中觉得有些不妙,事情也未免太顺利了吧?
房县,十匹马飞驰,溅起一路的飞雪,李逍与四名贴身侍卫脱离大队之后,便避开大路,专捡一些偏僻的小路,每日只休息一两个时辰,每人两匹战马,轮流换行,现在,他们便是在与时间赛跑,一旦李鉴的命令抢在他们的前头,那就万事皆休。即便是现在,他们也不能公然地出现在官府面前,否则便有露馅的危险。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但李逍却恍如老了十多岁一般,两郏深陷,脸上的胡须也乱七八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辛苦,更重要的,心理上对他沉重的打击,从胜卷在握,到跌落悬崖,他只不过用了一夜时间而已。
大雪飞舞,急急赶路的五人都忽略了在他们的前方,有几个显得异常的雪堆。
一声唿哨,数根绊马索从积雪之中弹起,跑在最前边的两匹战马惨嘶一声,轰然跌倒,马上的骑士身手倒是极为矫健,在战马跌倒的一瞬间,已是跃离马背,在地上一连数个翻滚,已是站了起来。
“四爷小心!”一人大喝道。(未完待续)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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