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山初战告捷,当捷报送到菊花岭的时候,王好古不由大喜,这是益州兵第一次与蒙古精锐作战,一战功成,赢得相当漂亮,在飞马向潘浩然报喜的时候,大批的奖励物资亦运抵到了鸡山,这让鸡山守军着实兴奋了很多天。但作为鸡山最高长官的姚长坤,却也从这一次的作战之中,看到了蒙军的实力。
“窥一斑而知全豹!”姚长坤郑重地对王好古道:“蒙人的作战能力不容小觑,我们益州兵虽然训练精良,亦可堪称精锐,但打的仗太少,如果不是借助鸡山地势以及猛火油的威力,即便取胜,所付出的代价亦会极大。益州是想要经略天下的,以后少不了要与蒙人正面作战,这一点还得请将军留心。”
“你是说,我们要尽可能地避免与蒙军野战?”王好古摸着胡须,沉吟道。
“至少在我们的士兵变成战场之上的老兵才成!”姚长坤点点头,“说实话,要在平原之地,对阵千万骑兵的冲击,别说普能的士兵,便是我,也有些头皮发麻。”
“可是安庆的云昭率部却在十里铺与蒙军硬碰硬地打了一仗,硬生生地挡住了两万骑兵的冲击,斩首数千,难道我王好古的军队还比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带领的一群饿得两眼发花的乞丐兵?”王好古脸色有些不豫。
姚长坤摇摇头,“十里铺之战倒底是如何打的。我们并不知道,虽然战果的确如此,但这打的过程我们并不知道,而且将军。安庆对阵的蒙军,说到底是一支杂牌军,并不是蒙军精锐。而我们面前的可是塔塔儿,和硕特这样的蒙人大部。以后甚至还会碰上蒙人王庭的大帐兵。双方战力实是相差悬殊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王好古点点头。“蒙人在你那里碰了一个头破血流。必定会转而进攻柏树坡,打过这一仗,我们对蒙人的实力会有一个更直观的认识,到了那时,再来讨论吧!”
“是,将军,那我回鸡山了!”
“回去之后要小心,巴鲁图是老将。不简单,你那里刚打了胜仗,士兵们不免有骄横之心,要小心防范,对方明打不怕,就怕他们趁着你们大胜之际松懈的时候,偷袭鸡山!”王好古叮嘱道。
“将军放心!”
王好古预计蒙军即将进攻柏树坡的估计再度破产,因为蒙军准备进攻的却是刚刚他们遭遇了大败的鸡山。
“要想迫使王好古倒戈。首先便要让他认识到我们的实力不是他们能抵挡的。”阿齐思道:“所以,要让他大大地吃上一次败仗方可。要让他从骨子里知道他们的士兵与我们的差距,才能促使他作出正确地决定!”
“可是无论是鸡山,还是柏树坡,都不好打啊!”巴鲁图有些愁眉不展。“两个地方我都亲临前线侦测过了,不付出巨大的伤亡,很难攻下,而让我们的骑兵下马作战,这是以我之短攻敌之长啊!”
阿齐思微笑道:“所以,义王殿下到了这里,他不仅要深入敌营,而这一仗,陛下的意思也是交给他来指挥。义王殿下深知越人防御计巧,更深谙攻城之道。”
巴鲁图一惊,“义王来指挥我们的军队?”
韩仲连连摇头,“巴鲁图王爷,您误会了,我不是指挥,只是策划而已。直于发号施令,当然还得由您来。”
由一个越人来指挥蒙人嫡系,别说是乌力其,便是巴鲁图也觉得大大不妥,所幸韩仲非常失趣,同样的事情,换了一个说法,对上对下那都有一个交待了。
巴鲁图捻须微笑,“义王殿下是想打柏树坡?”
韩仲摇头,“不,鸡山!”
此语一出,乌力其的脸色立马又难看起来,他刚刚在那里吃了败仗,韩仲便提议再打鸡山,而且还显得胸有成竹,这是又给了他一次响亮的耳光。当下冷笑道:“好,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打下鸡山的。”
巴鲁图也是脸色凝重,“你想怎么打?你需要多少人?”
“三千人足矣!”韩仲伸出三个手指头,根本就不管乌力其愈来愈难看的脸,“鸡山看似险峻,但相比起柏树坡,其实好打得多,柏树坡地形,使敌军能够布置多重防御,层层设防,互相配合,于平淡之中藏有大杀机,而鸡山险峻,回旋余地却小,乌力其王爷吃了败仗,并不是敌人很强,而是打法不对,这种以硬碰硬的打法,便如同我们骑着战马去冲击城墙一个道理,毫无胜算。”
眼见着听了韩仲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已是到了爆发边缘的乌力其,巴图鲁赶紧跳出来灭火,“我蒙军野战无敌,但攻打坚城强阵,的确是一个软胁,和硕特虽然败北,但即便换了我们塔塔儿上去,照样是一般下场。义王出身于大越,精于此道,我等正想观摩一翻,好,我给你五千兵,便由你来指挥,乌力其,我们两人一齐观战如何?”
乌力其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倒也正想开一开眼界!不知你要什么时候进攻?”
“三天,我有一些东西正从潭州运来,三天之后,我们在鸡山之上共饮庆攻酒!”韩仲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天之后的凌晨,天边刚刚露出一丝曙光,鸡山之上的益州兵便感受到了地面的震颤,片刻功夫之后,地平线上,便看到大队的蒙人骑兵开来,示警的钟声马上响起,刚刚睡醒的士兵来不及吃早饭,便立刻奔上了阵地。
站在姚字大旗之下,姚长坤凝视着在鸡山数里之外扎下阵脚的蒙军,脸色却是不大好看。
“将军,这些蒙狗子便是不怕吃亏,刚刚死了数千人,却又赶着来送死了!”一名将领轻松地道,“这一次一定要打得他们不赶再看鸡山一眼。”
“没那么简单!”姚长坤摇摇头,“巴鲁图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这样的老狐狸,没有七八成的把握,断然是不会来的,你看到他们的旗帜没有,这一次进攻的可是巴鲁图的塔塔儿。上一次吃亏的是和硕特,虽然同为蒙族大部,但他们之间却是矛盾重重,巴鲁图断然不会因为和硕特吃了亏便来找场子。奇怪,他们怎么来了这么多马车,莫非是准备了什么器械?”
“蒙人能有什么攻城器械,鸡山地势,除非他们造出了霹雳炮,否则对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威胁,他们单兵作战能力倒是不错,但也要能打到我们跟前来才行!”将领不屑地道。
此时,天边一轮红日跃出,弥漫于天地之间的淡淡的薄雾散去,对面的旗帜看得更加清楚,“巴鲁图,乌力其都来了?”姚长坤震惊地道,一部骑兵约四五千人还在缓缓向前移动,但另有千余骑兵却停留在了远处,两面旗帜清晰地告诉了鸡山之上的姚长坤对面是谁。
“他们停留在那个位置,是观战,却不知这一次指挥的是那一个蒙军将领?”姚长坤道。
说话间,鸡山之下的蒙军已是齐唰唰地翻身下马,他们这一次携带的不再是惯用的马刀,更多的则是腰挎短刃,手持长枪,大刀等长兵器。一辆辆马车推到前面,蒙车的油布被拉开,一群群士兵开始卸下车上的东西,在原地组装起来。
只是片刻时间,鸡山之上的所有将领们都震惊的合不拢嘴巴,虽然还没有组装完毕,但从这个东西的雏形来看,却是大越最为攻打城池最为犀利的武器,霹雳炮!如果说大越的陌刀军是野战之中进攻的大杀器,那么霹雳炮就是攻打城池的无上利器,只是他体积太过于庞大,无论是制造,还是组装,携带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很难在军中普及开来。
“蒙军怎么会有霹雳炮,这玩意儿便是我们益州也没有多少!”一名将领震惊地道。姚长坤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霹雳炮一点点成形,半晌才道:“告诉弟兄们,今天是一场恶仗,能不能守住鸡山,就看今天了,撑过了今天,蒙军不会再来,撑不过去,那自然什么都不用说了!”
“准备战斗!”战斗的信号在鸡山之上各个阵地之上响起,山下霹雳炮不仅是将领们看到了,士兵们也看得一清二楚。
鸡山之下,一共组装了两座霹雳炮,但马车仍在源源不绝地驶来,从马车之上卸下更多的用巨木,钢铁做成的奇形怪壮的玩意。
“义父,所有器械都已运抵。”韩海奔到韩仲面前。大声道。
韩仲点点头,转头看着身边的铁尼格,“小王爷,开始吧!”
铁尼格哈哈一笑,抽出腰间的马刀,“义王,你们这些大越人的把戏果然很多,有了这些东西,今天我倒想瞧瞧,益州兵怎么抵抗我们!”
“器械是死的,人是活的,小王爷不要轻敌,韩海,你来打前锋!”韩仲笑道。
“是,义父!”
山下霹雳炮发出巨大的呼啸声,重达数十斤的石弹从山脚之上径直飞到了数百米的高空,然后一个掉头落下来,重重地砸向鸡山,在霹雳炮的怒吼声中,以韩海为先锋指挥的蒙军扛着地上的军械,发一声喊,便冲了上来。
永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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