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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彦直见状不禁一愣,也随着岳云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在离河岸五六米远的地方,斜插着一根胳膊粗细的树枝,这树枝上的枝叶还是绿色的,明显是才扳下来两三天左右的新枝。由于它并非在河岸边上,所以大家搜索时都没发现。
“岳大哥,这树枝有问题?”韩彦直好奇地问道。
“嗯,我在想,这运河里怎么会有根树枝插在那里呢?为什么没有被水冲走?”岳云眉头微皱道。
“可能是插在河底了吧,这运河的水并不深,哪怕是河中央处也只有一丈,象这树枝的位置,水面恐怕只能齐腰深。”韩彦直显然以前下过运河的,一下子就判断出了河水的深浅。
“嗯!彦直,你倒是对这一带很熟悉。不过,我在想:你说谁会这么无聊,跑到河里去插一根树枝呢?”岳云凝声问道。
岳云这么一说,韩彦直也顿时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就算是经常在河边戏水的孩童,最多也是打打水仗什么的,绝不会无聊到去扳下胳膊粗的树枝插在齐腰深的河底。
韩彦直立刻就站了起来,准备下水将那树枝捞起来。
岳云连忙拦住他道:“等等!这河水说不定就是疫病的来源,你还是别下水的好。”
韩彦直一听便愣了:“岳大哥,我不下水怎么捞得起这树枝呢?”
岳云想了一下后问道:“有小船没?驾小船或者木筏靠近后,用隔水性比较好的皮手套将它捞起来看看!我猜这树枝下应有什么东西吧,不然咋能立于水中。”
韩彦正一想也是,当即便讪笑了一声,说道:“我记得原来运河巡检所有几艘小船,是用来收过往货船赋税的。不过早就摆在那里好长时间没用了。现在我就去叫人把它们推下河!岳大哥,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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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时辰后,一匹被泡得肿胀不已,散发着阵阵恶息,而且已经腐烂变质的马匹尸体被捞上了岸。
岳云和韩彦直、许叔微三人,戴好口罩,皮手套,皱着眉头靠近了这马尸,开始检验起来。
“岳大哥,这马似乎不是咱们本地的马,看个头高度,应该是金人的马!只有金人的马才会这么高大,我们用的马大多是川马和江南马,个头矮小,驮运和长途跋涉不错,但冲锋陷阵时的冲击力和爆发力却差金人的马一大截。”韩彦直也是和金军交战过多次的年轻将领了,一下子就看出了马匹的来历。
岳云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好的养马地大多都在西夏、金朝、蒙古的地盘。所以宋军严重缺乏骑兵,能有一只千人的骑兵就算是大手笔了,根本无法和金军动辄就是万人队的骑军相比。
宋军之所以在金军面前屡吃败仗,除了指挥不力,士兵素质、勇气不如金军外,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缺少骑兵,而在这个时代,能够克制骑兵的就只有骑兵,没法克制敌人的骑兵就始终被动挨打。宋军之所以和辽、金、西夏、蒙古等北方游牧民族作战时,始终处于防守态势,跟此不无关系。
“少将军,这事可有些蹊跷啊!我军中象这样的高头大马很少,仅有的几匹现在都还在府中马廊喂着的。其中并无一匹死亡啊!”旁边韩彦直的一名亲兵立刻就忍不住说道。他是专门照看韩彦直战马的,自然对军中马匹情况十分了解。
韩彦直也心中十分疑惑,这个时代由于宋军缺少战马,凡是民间的马匹能搜罗的都搜罗到军中了,民间百姓和商人运输的牲口几乎全是驴子和骡子。象这种高头大马死了一匹的话,那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可是件不小的事情。可自己军中却毫无报告。由此可见此马定是城外运进来的。只是谁会行这乖舛之事,运进一具马尸呢?
岳云想了一会后提议道:“彦直,许学士,现在我们不如分头行动。”
“岳大哥,如何分头行动呢?”韩彦直面有疑色道。
岳云正色道:“彦直,我想请你去问问这几天当班的城门守卫,是否见过有人将马尸或者其他牲畜的尸体运进城来。”
“好的!没问题!”韩彦直顿时明白过来了。
岳云接着又对许叔微拱手行了一礼后说道:“许学士,在下想请你将这马尸浸泡在水桶中一段时间,然后再将桶内之水给猫狗饮用,看是它们是否会发生异常。”
“好!老夫这就去办!”许叔微也心服口服地答道。
两人于是便立刻分头开始行动。
而岳云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他凝视着缓缓流淌的河水,脑中思索着这场疫病的来由,心里不由浮起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
片刻之后,韩彦直就调查完毕回来了。他望向岳云的目光更显敬佩。
韩彦直惊喜道:“岳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我先去南门卫所询问,结果一无所获,后来到东门卫所询问时,有一名守卫便称,三天前有一支从山东来的商队,赶着十余匹良马和十余辆大车称要往临安去卖马。而那守卫在搜查车上货物时,却发现有一具马尸……”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在他询问之下,那领头的商人却称是该马因路上拉车疲累致死。他当时就有些奇怪。虽然说北方的商人偷运马匹到南方来加价出售并非罕见,但能奢侈到用马来运货拉车的却也不多。只是由于我大宋缺马,对于这些偷运良马的北方商人十分优待,是以那名守卫也未作过多盘问就放行了。现在看来,这具抛在河中的马尸,十之**就是那伙北方商人运进来的马尸了。”
“嗯!”岳云却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而是语气严峻地说道:“彦直,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恐怕楚州要有事端了!”
“啊!岳大哥,除了这瘟疫,还有什么事端发生?”韩彦直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问道。
“我们先去抓那批北方来的商人吧!如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些马商恐怕十有**是金军的奸细,楚州有大麻烦了!”岳云忧虑地说道。
他这时想起了在公元前53年罗马远征高卢时,凯撒大帝就曾以患疫病死去的人畜尸体投入敌军城池所用的水源处,使敌人城中爆发瘟疫而不战自溃。而此次楚州爆发的瘟疫,如若真是人为造成,那制造这场瘟疫的人动机就不言而喻了。
“啊……”韩彦直瞪大了眼睛,惊诧地跟着他向卫所奔去了。
岳云和韩彦直到了东门卫所,点了数名见过那几名北方马商的士兵,然后便带领亲兵前去抓人。
他们很快便将那些马商下塌的悦来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客栈内的伙计及客人见来了这么多士兵包围了客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都神色焦急,心中忐忑不安。
那客栈老板是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胖子,听闻之后,连忙跑了出来,他一见是韩彦直带着士兵来了,不由打了个寒噤,心道究竟出了什么大事啊?居然韩少将军亲自带人来了。
他连忙上前陪着笑脸道:“韩少将军,不知小店出了何事啊?我们可是守法良民啊!绝无作奸犯科之事!”
韩彦直之前也曾和他打过几次照面,见状便劈头问道:“前几日住进你客栈的北地马商呢?还在店内吗?”
“那群马商啊?他们昨日就出城离去了!”那客栈老板忙陪着笑脸答道。
“什么?跑了?”韩彦直一听便大怒,他走上前去,抓住那老板前胸衣襟道:“你可知道?他们乃是金军派来的奸细,城中瘟疫就是他们引发的!”
“啊!”那胖老板一听,吓得魂不守舍,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店中居然会住进金军奸细,更没想到城中闹得这么大的瘟疫是这奸细引发的。
他立刻便哭天抹泪道:“韩少将军,我老张可是守法良民啊!在这楚州开店也有十余年了,我可真的不知道这些马商是奸细啊……”
韩彦直剑眉微挑,对自己的部下一挥手道:“进去搜搜看!”
虽然这老板称马商已经跑了,但他却还是有些不信。
不多时,进去搜查的士兵纷纷出来了。
“报告少将军,店内客房并无发现有北地来的客人!”
“报告少将军,店内马廊未发现有马匹,只有几头骡子!”
“报告少将军,店内未发现……”
听闻一个又一个士兵的报告,韩彦直不禁脸色铁青,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那老板看了韩彦直的表情,更是吓得两腿直打哆嗦,不是旁边伙计扶着他,只怕要坐在地上了。
倒是岳云和颜悦色地向那客栈老板问道:“老板你别慌,我们也没说你就是同谋,你如实道来,那些北地马商何时来的,又是何时去的?他们中途干了些什么事?”
那客栈老板听闻之后,又见岳云相貌俊秀,态度和蔼,方情绪平静了一些,他脸上的肥肉颤抖着,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向岳云和韩彦直述说了出来。
原来,这些北地马商共有七八人,带了十余匹马前来住店,称路经楚州,要去临安卖马。只不过,他却见这些马大多瘦得皮包骨头,两眼无神,四肢乏力。其中更有一匹死马,他问起那马商首领,别人却告知他是拉车累死的。
这些马商住进店后,每天都要牵三四匹马出去,说是嫌到临安太远,干脆就在本地卖了。甚至有一次连那马尸也带走了,称要卖给肉贩子。而他们每次回来时都是空手而归。
客栈老板及店中伙计均以为他们将马卖掉了,也就未多加注意,只是心中有些疑惑,瘦得那么皮包骨头,还不知道能活多久的马也有人买?
而数日之后,城中瘟疫发生,那些北地商人随即便称害怕染上瘟疫,要回去躲避,便于昨日出城离去了。由于这两天瘟疫漫延,城中百姓及商人离开者甚众。所以他们也没有怀疑这些商人。
那客栈老板说完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韩少将军,我可真的不知道他们是金军细作啊!不然打死我,我也没那个胆子留他们住店,一定早就报告卫所了……”
“好了!你就别哭了,那些北地商人是从哪个城门出去的?”韩彦直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貌似是往北门去了!”那老板忙答道。
“北门?”岳云和韩彦直对视了一眼,心中更加肯定了。
一行人赶到北门后,向北门昨日当班值守的卫兵询问了一番。
北门的守卫称,昨日的确有一批北地马商出城,他们称自己一行人中有人得了疫病,需回家找大夫医治。而运来的马匹已就地卖给了楚州城内的几家车马行。由于这些商人毫无惊慌之色,所说又合情合理,故没作过多盘问就让他们离去了。而北门之外就是淮河渡口,现在只怕这些马商早就深入淮河北岸数十里了。
岳云和韩彦直听闻之后,不禁一脸苦笑,眼下情况已经明了了,这十几匹马多半都是瘟马,那些马尸定是沉尸于运河各处取水之处。这才酿成了一场波及全城的大瘟疫。
“彦直,我们先回韩府去吧!恐怕楚州得早作防备才是!”岳云说道。
事到如今,韩彦直也明白了其中利害,当下也心急如焚地和岳云一道,往韩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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