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外空无一人,小巷狭长道路被西斜的阳光照得一半阴一半阳。
身后崔吉跌跌撞撞的追来,白漫踮着脚向前跳跃,时不时抓起巷子边的杂物,丢向越来越近的崔吉。
“哪里跑!”崔吉急喝从后面传来。
仓皇之间,白漫不慎踩到一个石子,脚下一扭,天旋地转之间人已摔到在地。
好痛!
白漫收回按在地上的两只手,手掌上磕满了小石子。
而崔吉也追到了眼前,站在白漫面前狂笑出声:“跑啊,臭丫头,你倒是跑啊!”
“你,你站住,咱们有话好好说!”白漫喊道。
“呸,你方才不张狂的很么?”崔吉面带愠色。
此一时彼一时啊,白漫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就太失体面了……”
崔吉抹开快流进眼睛的血水,看着白漫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却没有在听她说什么。
此刻在他眼里,地上的小姑娘因着慌乱的逃跑,秀美的脸上白里透着红,被阳光照射的格外楚楚动人,此时明眸微闪,不知又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糊弄他!若是寻常姑娘早就哭成泪人了。
崔吉平素在西郊哪里能见到这样的姑娘,不禁咽了咽口水。
白漫说话间,隐约感觉崔吉的眼神变得恍惚,再接着便是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这样的眼神让白漫觉得遍体生寒,顺带一阵反胃。
同时,她也心生警惕。
崔吉吐了一口吐沫在手上,搓了搓,向她伸出手来。
“你站住,我有银子,我给你银子!”
白漫摘下荷包丢了过去:“这里面有几百两银子,你拿着,趁现在官府还没来人,你还是有多远跑多远。”
“嘿!银子?”
崔吉一把抓起荷包,掏出里面的银裸子,放嘴里一咬,露出满意的神情,收好之后塞进了胸口。
却道:“你人都落我手里了,这银子自然逃不了。我看你这个臭丫头长得倒是不错,倒是能卖上个好价钱。只是在那之前……”
崔吉自觉已经老大不小了,可家徒四壁没钱讨媳妇。眼下,有一个现成的,还这般水灵,便动了歪心思。
崔吉的未尽之意显而易见。
白漫再看崔吉就像在看一个变态,她这才多大?虽已过了十四,在古代也到了能谈婚论嫁的年纪。可在白漫自己的心目中,她这样貌还是个孩子啊!
对一个孩子能生出这样龌蹉心思,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白漫抓起地上的石子砸了过去。
说好的老实人呢?怎么会是这副德行!难不成是压抑太久了,一经爆发,人的劣根性就彻底全出来了!
“嘿,臭丫头,老实点!”崔吉扑了过来。
白漫扬起那只没受伤的脚,就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崔吉摔了个倒仰,脑袋上又‘滋滋’的冒血。
都伤成这副鬼德行了,还有这心思,白漫简直就大开眼界!
难怪有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白漫双手并用,向后退去,靠近墙角抓起一个又一个箩筐砸了过去。
“砸死你这个变态!”
再次爬起来的崔吉一下挡开了箩筐,目露凶光:“给脸不要脸!今天就将你就地正法!”说着扑了上来。
“王八蛋!死变态!滚开!”
白漫不断闪避:“救命啊!”
扑过来的崔吉的笑的得意:“嘿嘿,你喊也没有用……”
‘嘶拉’一声,白漫的袖子被扯破的声音。
仿佛是衣锦碎裂的声音刺激了白漫的耳膜,白漫猛然拔下发间的青鸾簪子朝着崔吉的的身体狠狠扎了过去。
“啊!”
崔吉惨叫一声,伸手去够自己后背上的簪子。
趁此白漫用拳头砸了下崔吉的眼,使劲全力将崔吉推了开去,起身向外跑去,跑了几步又重重摔倒在地。
白漫重重捶了下地。今天难道真的是在劫难逃!
再次追来的崔吉发了狠,势要给白漫点颜色看看:“臭丫头,我让你生不如死!”
“救命啊!”白漫趴在地上闭眼大喊一声。
预想中的魔爪没再伸来,伴随着重物倒地声音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漫姑娘!”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白漫猛然抬头,入眼的就是柳濡逸的脸。
得救了?!
白漫吃力的回头,果见崔吉瘫倒在墙角不知死活。
“恩人呐!”
白漫热泪盈眶的坐了起来。
“漫姑娘,你还好吧?”
柳濡逸再次出声,于此同时一件外衣披在了白漫身上。
白漫抬头,真挚的看着柳濡逸:“还好,还好。多谢你及时赶到。柳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但凡有好吃的都分你一半。”
柳濡逸微僵,这是将他当成她那个爱吃东西的丫鬟了吧。
白漫吃力的向崔吉爬去。
“漫姑娘,你要什么?”柳濡逸猜测道。
在白漫的指挥下,柳濡逸将崔吉胸口的荷包还有后背上插着的青鸾簪子取了过来。
粘了血的簪子白漫是不打算再戴了,只是将它放回荷包。
“是我考虑不周,将姑娘置身险境…”柳濡逸有些自责道。
白漫摆了摆手:“之前我们不是有言在先么?你现在能来救我,我已是感激不尽了。”说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要不是我的脚……我本来可以跑的更快的…”
柳濡逸却是看着白漫渗了血了手掌:“漫姑娘,你受伤了!”
“这点伤没事!只不过脚上的伤恐怕要麻烦你了!”白漫舔着脸,拽了拽柳濡逸衣服的下摆。
……
半盏茶之后,柳濡逸背着白漫出现在西郊的水井旁。
“你累不累,不然放我下来歇歇?”白漫用袖子抹了抹柳濡逸沁着细密汗珠的额头。
她其实不重啊,背着她走出了巷子,这耳朵都跟着热红了?
柳濡逸忙避过白漫的袖子,道:“也好。”
白漫的手僵在半空,随之被柳濡逸放下,搀扶到井边坐下。
柳濡逸快速的从井里打了一桶水,提到白漫面前:“你的手受伤了。”
“不过是一点小伤…”白漫看着柳濡逸一副不赞同的样子,当下伸出手去。
柳濡逸舀了清水慢慢冲了上去。
‘嘶’手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让白漫倒吸一口凉气。
“忍一忍!”
柳濡逸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帕子,将白漫手掌上多余的水拭去,从腰间摸出一瓶金疮药撒上,再将帕子一撕为二。将白漫双手包扎起来。
片刻后,白漫举着自己包扎齐全的双手,瞧瞧,这包扎的手艺,好到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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