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似珍听见房门响,扭头一看,立马喜笑颜开说:“程郎君,我带了我三哥来。”
果然冯似珍身旁还站着一个青年男子,比冯似珍足足高出了一头。冯似珍忙去拽兄长的衣袖,冯兄这才转过身来,先是向程锦书作揖行礼道:“听妹妹说多亏了程郎君一路相助,妹妹才能平安回到晋阳,冯敬三再次多谢程郎君。”
锦书回了礼随即粗着嗓门道:“好说好说。”
那冯敬三又道:“得知程郎君在此下榻,所以冒昧打扰,烦请程郎君过府一叙,冯家也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锦书却说:“不过小事一桩,冯兄不必太介怀,还是不去贵府打扰了。”锦书说得很客气。
冯似珍见锦书不愿意去家里,眼圈微微的泛了红。冯敬三瞧着心爱的妹子如此,心里也难受。当他留神去打量这位妹子口中如谪仙一般的郎君时,却见锦书唇红齿白,眉是黛山青,眼是水波横,他心里暗自吃惊,这是个郎君,明明就是个女郎!又去看聂绍,倒是个赳赳武夫,这两人是两口子?不过见聂绍一副恭敬的样子,很快心中就推翻了那个结论,不对,这个武夫怕只是个护卫打手的角色,充当的只是女郎的护卫而已。
冯似珍满心的委屈,冯敬三只觉得这两人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两位来晋阳是有何贵干?”
锦书说:“略做停留而已,明天就要动身走了。”
“要前往何处?”
面对冯敬三的追问,锦书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因此也没回答他的话,便开始逐客:“两位请回吧,贵府就不去了,你们的好意心领了。”
冯似珍眼巴巴的说:“程郎君真不去了啊?”
锦书心意已决,聂绍自然一切都听锦书的。
冯敬三见妹妹没出息的样子,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丑态来,硬将妹妹给拉走了。等到出了客栈,冯似珍还心有不甘的和她哥哥说:“三哥,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冯敬三无奈道:“人家不乐意,我又不能把人给硬绑回去,算了吧。你也死了这份心。”
“三哥,你最疼我了,我很仰慕那位程郎君,你能不能想个办法……”
冯敬三听了妹子的话,忍俊不禁道:“你还对人家芳心暗许了啊?”
冯似珍见三哥嘲笑她,面色绯红,嘟着嘴说:“难道不行啊?”
“她和你一样都是女人,你还想着人家啊?”冯敬三心道他这个妹子是不是傻,和人家结伴回程,难道就真没发现过?
“女人?不会吧?!”果然冯似珍一脸的惶惑,看样子的确不知道,随即又道:“不能吧,我回去问问他。”
“你站住,别给我们冯家丢人了,这事就此打住了啊。我也不会其他人说的,只要你乖乖听话,别再乱跑了。”
冯似珍见哥哥阻拦,想要掀起什么风浪来也是不可能了。她离家出走那么久,气坏也急坏了双亲,如今被禁了足,再偷溜出来已是不可能。
好再冯家人再没上门打扰,为了以防有变,锦书决定提早出发。她不想再冒出什么麻烦来,想着越早到七哥那边越好。
补足了所需,提前一日上了路。出了晋阳继续一路北去,按照舆图上所标记的方向和位置,估摸着路上顺坦的话最迟月底应该就能见到七哥了。
想到距离燕地越来越近,锦书浑身都是力量,一点也不觉得疲惫。可是天不遂人愿,才出了晋阳的第三天就开始下雨,下雨便无法再前行。他们趁着雨赶往了保德,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小的刚才已经打听过,说这场雨下不了多久的,郎君别担心。”
锦书无奈道:“没人能掐指会算,这天气的事还真说不准。罢了,呆在这小县城里比在晋阳安心一点。就当是休息吧。”
聂绍默然答应。
雨下了一天一夜也没停,呆在这小客栈里也去不了别的地方。客栈虽小也有两层楼,楼上是客房,楼下是个小小的饭馆,堂内摆了有七八张桌子,这时候不是饭点,但也有一桌临窗的客人正在那里喝茶闲聊。
锦书在房间里呆得无聊,想要出来透透气,可是外面又下雨。锦书只好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了下来,问伙计要了一壶清肝明目的菊花茶,一碟茶点慢慢的喝着打发时间。
锦书刚刚坐下不久,就见两个男人走了进来,看样子是两个闲帮,无所事事,不过找个地方打发。坐下后要了一壶酒,没钱买什么好的下酒菜,便要了一碟盐水黄豆、一盘炒花生。
两人坐下后嘴巴就没歇过,两人一面喝酒,一面闲聊。一人嗓门又大,他一开口,只怕楼上楼下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这日子不好过啊,又要征兵。看来上面是打定主意要打下西番了。西番屁大点的地方,又穷,有什么好的。”
一个跟着附和:“想不明白朝廷到底要怎样,好好的过日子不行。非要吵着打仗。对外打不下来,对内又安抚不了。听说上个月鞑子又跑来闹事了,还杀了一个村,据说死了几百人,幸好我们有一员姓夏的猛将,连夜行了上百里的路为了村民报了仇。”
锦书听得热血沸腾,那是她七哥啊,前世因为七哥一直坐镇北方,鞑子始终没有进犯到燕地,没有对大乾构成巨大的威胁。
锦书听见他们讨论北边的事,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可惜那两人已经没有说鞑子的事,更没有提姓夏的猛将,而是又闲扯了别的事,锦书不免有些失望。
外面的天色依旧阴沉得厉害,厚厚的云层还不知几时能散开。原本还是小雨的,下着下着,竟然又能挂起雨帘了。
两个闲帮依旧肆无忌惮的在议论朝政,店里的掌柜脸色都吓白了,忙上来好心劝阻:“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怕什么,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人啊。”那两人只是不怕,掌柜却担心得紧,控鹤监的人无孔不入,他担心这小小的铺子保不住,多次劝说无效的情况下,便只好将两人给请走了。
无端被赶,两人俱是不痛快,双方发生了口角,还差点打了起来。
这段插曲过后,又恢复了平静。锦书依旧默默的喝着茶。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了声音:“有茶吗?”
这声音太过于熟悉,锦书惊讶的忙偏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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