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躲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的圈在怀中,虽前路危险,这一刻却满心安宁。
“砰”一声巨响,天地都似乎震动了一下,强劲的火舌吞吐而来,以及被巨大的气流刮来的碎屑,裹挟着凌厉的锋芒劈头盖脸飞来。
晏颂将她的脑袋紧紧摁在怀里,被气流扫到滚落在地上,他用自己当垫背,落地的瞬间就地一滚,各种被冲击来的碎屑落在他背上,一截碎玻璃深深扎进他背上的肌肉之中。
云涯听到头顶一声压抑的闷哼,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勒得她几乎喘息不过来。
“晏哥哥……。”她眼泪流了下来,听到他趴在耳边低沉温柔的嗓音,“没事了……。”
云涯抬手一摸,竟然摸到满手的血,一颗心猛然揪紧起来。
晏颂头一歪,彻底垂下了脑袋。
那一晚,林家别墅被炸成了废墟。
所幸,无一死亡,除了晏颂和宁子洹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而她,毫发无损。
明月将晏颂推开,将她扶了起来:“小姐,你没事。”
云涯摇摇头,“没事。”
转身就去检查晏颂身上的伤,伤口虽深,好在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脊柱,不幸中的万幸。
“打120。”
这时两道身影快速朝这边逼近,还没走近就听一道难掩焦急的女声:“队长……。”
云涯眼眸微眯。
下一刻,一个衣着干练的年轻女孩跑了过来,看到昏迷过去的晏颂就要扑过来。
云涯忽然伸手格挡她伸过来的手,“不准碰他。”声音又冷又厉。
女孩愣了愣,抬眸看着面前的少女,爆炸之后的大火猎猎燃烧,灼的人肌肤有些微的刺痛,少女发丝凌乱,却难掩绝丽姿容,尤其是一双凤眸,眼尾微挑,凌厉张扬中带出几分华艳的神采。
她看的愣住了,有几分眼熟,然而一时又想不起来。
被少女话中的意思气到了,冷笑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不让我碰他?”
云涯抬手为晏颂捏去落到脸颊上的碎屑,淡淡道:“凭我是他的女朋友。”
燕禾一下子呆愣在那里,只觉得手脚冰凉。
万福快步走过来,目光在那少女脸上转了一圈,无视燕禾苍白的脸色,低声道:“救护车快到了。”
云涯抬头看了眼来人,认出正是那天跟晏颂一起的,只是这个时候她可笑不出来,朝他点了点头以示问候。
“他没事,只是一些皮肉伤,包扎一下就没事了,但不排除脑部有淤血,到了医院最好做个颅内CT。”云涯冷静又不失沉稳的说道。
万福愣了愣,心想这个女孩考虑问题挺周到的,心底对她蛮有好感。
燕禾按捺下心底的酸涩,抬眸看着面前美的让她自卑的少女,开口说道:“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他没受重伤,他流了那么多血……。”
不是医生?云涯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怎会看不出这个女人喜欢晏颂,当然,晏颂很优秀,女人喜欢他正常,但这种不知死活跑来她面前呛声的女人就很膈应了,就像苍蝇一样,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唇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虽是处于陋地,背后火光摇曳,断壁残墟,却依旧不损少女的美丽与优雅,让燕禾生出一种深深的自卑感,虽然她不想承认,这种自卑感却如影随形,指甲深深的扎进掌心肌肤里去,她有些挫败的垂下脑袋。
“我说晏哥哥不会有事,晏哥哥就绝对不会有事的。”声音娇柔婉转,十分动听。
然而一字字一句句,却如尖刀般狠狠戳进燕禾心口,拔出刀子带出血。
晏哥哥……叫的真好听!
云涯冷笑了声,侧眸看了眼明月:“子洹呢?”
现在才想起来宁子洹,明月在心底替宁子洹默哀三秒钟,嘴上冷冷的答道:“死不了。”
话落指了指不远处躺在草地上的少年。
云涯皱了皱眉,“严不严重?”
就在这时,救护车呼啸而来,将晏颂抬上担架,云涯跟着上了救护车,不动声色的将燕禾挤了下来。
“只能跟一个家属,其他人自己打车去医院。”话落关上了车门。
另一边,宁子洹也被抬上了救护车,明月跟着跳了上去。
眼看着救护车开走,燕禾气的跳脚,万福无奈笑笑:“她是老大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你放宽心。”
“放跑了N,我们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跟老大解释。”
想到这里燕禾就气愤,这个N实在太过狡猾,布下天罗地网竟然还能被对方钻了空子,最可恶的是,她是最先发现N的踪迹,跟她交手了两个回合,重伤了她之后还是被她给逃脱了。
如果老大知道是她放跑N的,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让老大对她失望。
——
宁子期没有住在宁家,而是在医院附近自己租了套房子,两室一厅,很干净,一个人住,更显宁静。
洗过澡之后,他打开电脑,将明天要用的文献资料整理好,然后泡了碗面,闻到这股味道就想吐,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外卖,也只能吃点泡面垫垫肚子提神。
刚准备吃第一口,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下意识愣了愣,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住在这里,会是谁来?
想着他抬步朝门口走去,透过猫眼往外瞄了一眼:“谁呀。”
没有人回答,只依稀看到好像是一个女人。
想着他将门打开一条缝,忽然一只染血的手抓住门框边沿,那只手甚至还在不停的往下滴血,他好歹也是宁家人,什么阵仗没见过,猛然将门拉开,下一刻,一道柔软的身子扑进了他怀里。
他整个人猛然愣在了那里,浓郁的血腥味充斥鼻尖,一道虚弱的声音低低响起。
“学……学长救我……。”
竟然是白雪。
他往门外看了一眼,赶紧关上门,把人抱进来放在沙发上。
只见女孩身上的黑色衣服已经被血染透,小脸煞白,平添了几分柔弱的美感。
宁子期眉头紧蹙。
女孩虚弱的睁开眼睛,苦涩的笑了:“学长,我被人追杀,你如果怕染上麻烦,就把我扔出去,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实在不想麻烦你。”
宁子期双手握紧了缓缓松开,冷声道:“别说话。”
附身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子弹贯穿伤,伤到腰腹,不过好在没伤到内脏。”话落找出急救箱,拿着剪刀将她腹部的衣服剪开,露出染血的肌肤。
宁子期用沾了酒精的棉签先消毒,女孩疼的眉头紧蹙,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沙发,却愣是一声不吭。
宁子期瞟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很快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递到她嘴边:“咬着。”
女孩张嘴咬住了毛巾。
宁子期快速给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有点儿失血过多,不过好在你身体底子好,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无碍了。”
女孩累到虚脱,朝他笑笑:“谢谢学长……。”话落就昏迷了过去。
宁子期站在原地,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女孩,眉头越拧越深,他是个非常怕麻烦的人,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把人给扔出去,可要把她扔出去,身体得不到休养,又面临追杀,她将必死无疑,可是留她下来……
犹豫了半晌,无奈的叹息一声,将她抱起来,小心翼翼的不牵动到她的伤口,走到卧室,将人放到大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后脚本该昏迷的女孩忽然睁开了双眼,黑暗中,那双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幽光,点点得意之色尽显。
宁子期先把客厅的狼藉收拾了一遍,沙发罩上染上不少血渍,把罩子摘了扔到洗衣机里,然后拿着东西出门,将一路上白雪留下的血迹清理干净。
白雪背景复杂他早就知道,没想到刚回国就遭到追杀,他心底暗叹倒霉。
虽然不知道自己救她究竟是对还是错,不过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他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跟对方是什么身份没有关系。
他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道。
等她伤好了就让她走。
——
林家宴会发生爆炸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很快媒体就全都是报道的,更为引人注目的是,炸弹是在纪云涯手中的,这个比明星都红的名媛,深陷爆炸风波中。
有人传她死了,粉丝哭成一片,网上因此事掀起轩然大波。
但很快警方给出确切消息,这起爆炸是恐怖分子所为,爆炸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最近江州出事太频繁了,先是慈善发布会上的爆炸,死伤不少,然后是樊家订婚宴上的吊灯事故,虽然没有死人,但不少人因此受伤,而紧接着就是林家宴会上发上爆炸,警方虽然公布没有死伤,但谁知是不是为了安抚群中故意隐瞒呢,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敏感的人已经嗅出这其中的不同寻常,这些恐怖分子实在太过猖獗了。
警方对此表态,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伙儿恐怖分子绳之以法。
不论外界闹得有多厉害,医院却是一片静谧祥和。
燕禾在病房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站在门口透过玻璃往里看去。
少女守在床边,背影纤姿柔弱,她却看的眼眶酸涩,暗暗咬紧了唇齿。
她终于想起来这个女孩是谁。
有第一名媛之称,被国人追捧的女神,江州第一豪门纪家大小姐、也是纪氏董事长——集才貌权钱于一身,真正的白富美纪云涯。
这么多光环和头衔,想也知道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她以前也听过纪云涯的名字,当时下意识就不喜欢这个人,这样的女人生来就是让人嫉妒的,但是两人没有交集,虽然隐隐有点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羡慕,身为女人,做梦都想活成纪云涯那样。
没想到,她暗恋了两年的男人,他的女朋友竟然是纪云涯。
这么强大的情敌,她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
如果一开始还有赌气的心思,想要争抢一番,可是对方是纪云涯,她拿什么去争,拿什么去抢?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她所有的优点不复存在,她的自信心被打击的七零八落……
心底又酸又涩,只想大哭一场,祭奠自己还没开始就已经无疾而终的初恋。
黄毛匆匆赶到,往病房内瞟了一眼,“纪小姐?”
燕禾咬了咬唇,“你知道?”
黄毛呵呵一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老大能耐啊,竟然把纪云涯拐到手了,如果曝光不知道会引来全华国多少男人的羡慕嫉妒。”
燕禾心如刀绞,这就是男人最直观的想法,晏颂那么优秀的男人和纪云涯在一起,所有人都会羡慕晏颂,因为纪云涯是那么出色,也只有晏颂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
她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黄毛注意到燕禾的脸色,眼珠子转了转:“那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你看哥怎么样?虽然长得有点寒碜,但哥绝对是新好男人一枚,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斗得了小三,挣得了军功,不妨考虑考虑哥哥?”话落露出一脸贱笑。
燕禾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做梦,就算这个世上男人全都死光了,我也绝对不会看上你。”
黄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那啥,话别说这么绝对,万一……。”
“没有万一。”燕禾斩钉截铁的说道。
“哈哈,哥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切……一点都不好玩。”黄毛漫不经心的摆摆手。
“不过哥衷心的劝你一句,都到这个份上了,接受现实,纪小姐可没那么好惹……,当然我知道你背景也不浅,哥就是提醒你一句……。”
燕禾脸色青白,呸了一口:“谁稀罕你的提醒,姑奶奶知道该怎么做。”
病房内,晏颂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睁眼,就看到云涯单手支着小脑袋,脑袋一点一点的,那小模样异常可爱。
眼看又一点,脑袋马上就栽了下来,晏颂赶忙伸出手,接住她的下巴。
云涯一下子就醒了。
睁开有些迷瞪的眼睛,看到晏颂醒过来了,眉眼灿烂:“晏哥哥,你醒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话落就要起身去叫医生,被晏颂一把拽住了手臂,下一瞬整个人跌落在床上,被晏颂长臂一捞,就落在他怀中。
“晏哥哥,你的伤……。”云涯推搡着,晏颂有力的双臂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低头,眸光深深的看着她,然后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云涯双眼大睁,那迷糊一点点散去,渐变为一湖澄清的欢喜。
燕禾听到晏颂醒了,推门就要进去,黄毛一把拉住了她:“你干什么去?”
“队长醒了,我去看看他。”
黄毛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了一眼,嘿嘿笑道:“你现在进去是想让老大记恨你一辈子吗?可以啊队长,平时看起来高冷到不近人情,没想到撩起妹子来一点都不含糊……。”
燕禾闻言往里看了一眼,看到两人犹如交颈鸳鸯般缠绵的身影,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心如刀绞。
万箭穿心。
无论垒砌了多坚固的心理防线,统统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那些不甘、那些怨愤,那些相思成疾化为的酸楚,变成了一把尖刀,直戳心扉,痛不欲生。
她终于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快步跑开。
黄毛看了眼她的背影,挑了挑眉:“女人啊……。”
晏颂缓缓松开她,云涯喘息了几口,狠狠瞪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风情有余,余威不足,恨不得让晏颂再把她抱到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你伤还没好,别乱动。”
云涯擦了擦嘴巴,有点麻木了。
晏颂勾了勾唇,冷峻的眉目霎时如春风吹融了一池冰寒的湖水,温柔跋涉而来。
“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对我来说就跟蚊子叮了一下似得。”晏颂说的不在意。
云涯心口猛然窒息了一下,想他身上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刀伤枪伤烧伤,最凶险的一处是在胸口的枪伤,再差一点点就打中心脏了,想也知道这两年他经历了什么。
“那也不行,你必须好好休养,在伤口没有好透之前,别想给我下床。”云涯语气严厉的说道。
晏颂无奈笑笑,拉着她的小手:“好好,我都听你的,只是我现在能先去上个厕所吗?”
云涯扶着他:“我陪你去。”
晏颂乐意之至。
从卫生间里出来,两人脸都有些红,云涯脸皮什么的全都不要了,反正两人什么都做过了,除了最后一步,现在矫情个什么劲。
将晏颂小心翼翼的扶坐到病床上,这时黄毛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目光在云涯身上扫了一圈,咳嗽了一声:“老大……。”
云涯起身,“你们聊,我出去办点事。”话落站起身走了出去。
黄毛嘿嘿一笑,朝他伸出大拇指:“老大,你牛。”
竟然能把纪小姐拐到手,果然不愧是老大。
晏颂脸色不复在云涯面前的温柔,恢复到一贯的冷酷,冷冷扫了他一眼:“N有下落了吗?”
一提到正事,黄毛收了嬉皮笑脸,一下子就变得正经起来。
云涯走出病房,这一层已经被包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着特警,一种紧张的气氛在整个楼道里蔓延开来。
“明月。”云涯轻声喊道。
下一瞬明月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飘飘停在云涯面前。
“子洹怎么样了?”
“比你的情郎伤的重。”明月冷声开口,转身离开。
云涯跟上去,看着明月修长的背影,开口道:“谢谢你。”
她很清楚,如果没有明月,她跟晏颂宁子洹将必死无疑,也许明月真的是上天送给她的救星。
“我接受了。”一贯的潇洒冷酷。
云涯抿唇笑了笑。
宁子洹在隔壁病房,云涯推门进去的时候,宁子洹已经醒了过来,睁着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云涯进来,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云涯,你终于来看我了。”眸光晶亮如星,闪耀着兴奋的光彩。
他总是很容易满足,虽然前一刻被伤透了心,可如果云涯下一秒对他笑笑,他立刻就高兴的找不到北。
宁子洹左脸上抱着纱布,右腿打了石膏,轻度骨折,有些轻微脑震荡,除此之外没什么大碍。
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伤到了骨头,按理来说是比晏颂伤得重。
“你别动,伤到腿了还跟孩子似的乱动,你腿是不想要了吗?”云涯板着脸呵斥道。
宁子洹无所谓笑笑,两眼盯着云涯:“所以你是在关心我吗?”
“你是我朋友,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哦,只是朋友啊。”宁子洹咕哝了一句,低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神色。
云涯笑了笑,“你完全是自作自受,我让你早点离开,你偏不听,现在好了。”
宁子洹轻哼一声:“要你管,你去找你的晏哥哥啊,来我这儿干什么。”语气颇有些赌气。
云涯无奈笑笑,在床边坐了下来,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像揉一只乖顺的小猫咪,“子洹,无论怎么样,我欠你一句谢谢。”
宁子洹被捋顺了毛,偷偷翻了个白眼,嘴上哼哼道:“我乐意,我是为了你受伤的,你要对我负责。”
得寸进尺啊。
“好啊,本来就该我负责的。”云涯笑眯眯说道。
宁子洹双眼一亮,“真的?”
云涯笑着点点头,轻声开口:“进来。”
下一瞬,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清瘦女孩子走了进来,对云涯笑道:“小姐。”
云涯挑了挑眉:“她叫颜颜,以后就由她负责照顾你,直到你腿伤痊愈为止。”
云涯招了招手,颜颜走了过来,离得近看,这是一个长的颇为清秀的女孩子,皮肤白皙,气质清透,尤其是一双眼睛,又明亮又无辜,像一只柔弱的小白兔,忍不住让人想欺负……
“宁少爷好,以后我会负责照顾您。”连声音也透着一股娇软。
宁子洹脸却瞬间青了,恨恨瞪了眼纪云涯:“我不管,我要你照顾我。”
云涯不动声色的笑笑:“颜颜是专业护士,有很强的照顾病人的经验,尤其是你的腿伤,后期要配合复健和按摩,这都需要有专业底子的人来,我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哪里会照顾人,子洹,我也是为了你好。”
宁子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一切都是借口,就是不想照顾他,转而屁颠屁颠的去照顾晏颂,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口气他忍了。
“我要喝水。”宁子洹忽然大叫。
颜颜极有眼色的跑去倒水,端过来给宁子洹,宁子洹忽然把水杯摔了出去,冷声道:“你要烫死我啊。”
颜颜垂下脑袋,不卑不亢的说道:“少爷息怒,我再去倒一杯。”
这一次晏颂又嫌凉,再一次把水杯砸她脚边:“本少连口水都喝不上,你还说会照顾人?赶紧给我领走。”
颜颜委屈的看了眼云涯,这位大少爷明显找茬,她才不想伺候呢。
云涯笑了笑:“再去倒一杯。”
颜颜转身又去倒水。
云涯接过水杯,亲自递给宁子洹,“如果你还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了。”
宁子洹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来,抿了一口。
“看在你的面子上,那我就留下她。”
颜颜小幅度的撇了撇嘴。
“颜颜,要好好照顾宁少爷,知道吗?”
颜颜赶忙垂下脑袋:“是,小姐。”
“嗯。”云涯站起身来,看着脸色不虞的宁子洹,笑道:“子洹,你好好养伤,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话落转身离开。
宁子洹一直盯着云涯的背影,直到门关上,彻底隔绝了那道纤丽的背影,眯起眼睛瞟了眼站在一边的女孩。
颜颜心底有些忐忑,这道目光如有实质般,令她头皮发麻。
宁子洹躺了下来,忽然开口:“去,给本少剥个橘子。”
颜颜心道他怎么突然好说话了,还以为他会刁难自己呢,但很快她便沉下心来,走过去在床头的果盘里拿了个橘子,慢慢剥开橘子皮,分成一小瓣一小瓣递到宁子洹嘴边。
宁子洹嫌弃的瞥了眼她的手:“洗手了吗?”
颜颜:……就知道这位大少爷不好伺候。
——
走出病房,明月闪到她身边:“常叔来了。”
这一楼层禁止闲人进出,常叔在楼道口等着她。
“小姐,您没事。”常叔担忧的看着她,天知道在他得知小姐出事的时候有多担心。
一天天的就没安稳过,小姐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他很清楚,这一切灾难来源于一个人,只要把源头掐灭,小姐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没事。”云涯摆摆手,转而问道:“查清了没,是谁干的。”
常叔附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云涯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不过此人非常狡诈,擅长变装,咱的人被甩掉了。”
“你说她受了重伤?”云涯眯起眼睛。
“是,晏少爷的人重伤了她。”
受了重伤还能跑,这个人比董写忧可狡诈多了。
“她跑不了多远,现在肯定就在江州某个地方,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揪出来。”
“是。”常叔匆匆离开。
云涯在原地待了一会儿,随手抚了抚裙摆,转身走了出来。
燕禾迎面走了过来,看到云涯明显楞了一下。
云涯笑如春风的和她打招呼:“你好,我是纪云涯。”
如此的温柔亲和,仿似昨晚那个凌厉冷酷的女人是她的错觉一般,燕禾心底腹诽虚伪,面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你好纪小姐,我是小河。”
云涯眉梢微挑:“小河姑娘是京都人吗?”
燕禾笑笑:“是。”
一口京都口音,想不知道都难。
“好巧,晏哥哥也是京都人。”云涯不动声色的笑笑,眸光盯着燕禾的脸,明明很是温柔的目光,不知为何,却令燕禾脊背有些发寒。
握了握拳,燕禾讨厌这个女人仿佛炫耀般的叫着晏哥哥,笑着说道:“早就听老大提过纪小姐,没想到你本人比照片上漂亮多了,老大真有福气。”
语气仿佛跟晏颂很熟似得,连她的照片都能分享,对晏颂这样高冷的人来说,很不容易了。
足以证明,她在晏颂眼里,是有些不同的。
云涯挑了挑眉,笑意越发温柔:“是吗?我倒是没听晏哥哥提过你呢,不过也许是因为我跟晏哥哥相逢的时间太短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小河脸色有些白,暗暗磨了磨牙,这个女人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得意什么?
云涯叹了口气,幽幽道:“我跟晏哥哥青梅竹马,自从在一起后很少分离这么久过,我不在晏哥哥身边的时候,多劳你们对他的照顾,有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青梅竹马?燕禾心上被撕裂开一道大大的口子,呼啦啦往里灌着凉风。
她知道这个女人是故意炫耀,女人的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呢,但这一刻,她确实被深深打击到了,嫉妒这个女人和他青梅竹马,厌恶她说那些话的时候温柔又嘲讽的神情,国民女神又怎样?万民追捧又怎样?不过是一个虚伪又小心眼的女人罢了。
她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晏颂喜欢的不过是这副皮囊罢了,或者被她的外表迷惑了,他如果知道她表皮下的尖刻,又怎么会喜欢他呢?
像是故意安慰自己,她一遍遍的在内心告诉自己。
“小河姑娘?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燕禾猛然清醒过来,支吾道:“我很忙,没那么多时间,等有时间再说。”
少女温柔的笑了笑,神情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高贵,就像高高在上的公主,那种无形散发出来的优越感和尊崇霸气,最为致命。
明明两人离得极近,却仿佛一道鸿沟划在两人之间,她在云端之上,飘渺高贵,她落于泥泞尘埃之中,卑微渺小。
这一刻,她想哭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种如影随形的错觉深深的折磨着她的心神,好像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比不过她。
看着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云涯嘴角微微翘起,就这种段数也来她面前显摆,再回去修炼五百年。
所有觊觎晏哥哥的女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她心眼比针还小,默默喜欢她就当看不到,但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啧啧,可怕的女人。”明月摇头。
云涯瞟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医院。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明月勾了勾唇:“但还是被你吓了一跳,会给人家小姑娘留下心理阴影的。”
“活该。”两个字,温柔又残酷。
在明月的第一眼印象中,纪云涯确实如她的外表那样,温柔优雅,是个完美的名媛闺秀,但是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藏的很深的冷静,那是伺机者才有的眼神,那时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很不简单的女人。
后来也证实了她的猜测,这个女人确实很不一般,聪明、冷静、又心狠手辣。
对待感情炙烈单纯,对待情敌,完美碾压。
她觉得甚是有趣,如果她是个男人,大概也会爱上这样的女人。
明月在心底替那个小河姑娘默哀三秒钟,小姑娘最好想开点,否则你会死的很惨的。
云涯回家洗澡换衣服,打扮的美美的,描眉淡扫红妆,穿了一条紫色长裙,裙摆上绣着淡雅的花枝,走起路来裙摆飞扬,飘逸如仙,恍然如同九天仙女落凡尘。
云涯从楼上走下来,仆人全都看呆眼了,李婶笑眯眯的把熬好的猪脚汤递给云涯:“小姐快给晏少爷送去。”
小姐平素很少打扮,天生丽质,不打扮就很好看了,但是今天小姐显然是经过精心装扮的,美的不可方物,她敢说,这个世上绝对没一个女人能美过小姐,更重要的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独一无二。
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果然没错。
阿芸顺手接过保温桶,小姐的手是不能提重物的。
“中午饭我派人回来取,要营养餐。”云涯临走前交代道。
李婶笑眯眯的应承下来:“小姐放心。”
明月走在她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眼:“诱人犯罪。”
明月什么女人都见识过,包括所谓的绝世美女,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即使所谓名动天下的绝世美人,也不及眼前的女人半根手指。
她很好的诠释了什么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美到极致,许是如此。
美人终究只是一副皮囊,会随时光而苍老,而她的美,美到了骨子里去,即使芳华已逝,美人依旧风采。
云涯勾了勾唇,走在阳光下,明媚的阳光洒落裙摆之上,随着优雅的脚步,那花枝仿若活了一般,摇曳生姿,她的脚下仿若盛开了一朵朵鲜花,铺就着她走过的路,一路芬芳。
“你不懂。”
是啊,不懂一个陷入恋爱中的女人的小心思,以最美的一面去面对他,包括他身边的那群人。
她可不想再来第二个小河。
云涯在病房门口见到了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有那天晚上被她扣下的黄毛,不动声色的掠过三人的面容,云涯微微点头致意,如一阵风般飘然远走,留下满目惊艳回不过神来的三人。
肖泉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作为一枚标准的直男,他表示要背叛自己的女神了……
万福笑着敲了敲他脑袋:“把你嘴角的口水擦擦,免得被人笑话。”
“噗哧”有人忽然笑了。
纪云涯提着保温桶走了进去,明月和阿芸却在门口留了下来,笑出声的正是那个清秀的女孩,一头齐耳短发,显得干净利落,单看也是一小家碧玉的美女。
肖泉暗道纪小姐身边的女人一个塞一个漂亮,“你笑什么?”
阿芸挑了挑眉:“没什么,好笑就笑了。”
“嘿……你个小丫头。”肖泉说着就朝她走过去。
一截长腿瞬间拦在肖泉面前,斜斜瞥了肖泉一眼,又冷又酷。
肖泉看这人气势冷冽,冷不丁抖了一下心脏,出腿就和她的腿碰去,就不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教训不了了,谁知那腿就跟钢筋似得,疼的他眉头紧皱起来,对方一抖腿,他霎时间就如同断弦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万福心一沉,暗暗打量着那看起来不男不女的人,肖泉虽是狙击手,但他手上功夫也是不错的,没想到轻而易举就被此人给制服了,这人实力深不可测。
没想到纪小姐身边连一个保镖都如此厉害。
“明月姐姐好棒。”阿芸欢欣鼓舞的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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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终于准时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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