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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绿萼仙子一笑,显然并不觉诧异,只道:“顺带来瞧瞧你,看看你与月笙可是谈的甚欢?”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月笙身上,只稍稍一眼,视线便又回到了萧然的身上。
月笙是掌管天下因缘际会的月神,他住着的月神殿离萧然的兰芝殿不算太远,但比起萧然这处,月神殿俨然更是门庭冷落。
这倒也不是神职使然,毕竟月笙作为姻缘之神,当是更为门庭热闹才是。可偏生月笙这人极为冷情,分明该是个最有情的人,却宛若冰雪之中的利刃,谁也不敢触之。
本是调侃的话,可下一刻,就听月笙冷冰冰道:“绿萼仙子操心这样多,可是觉得人生无趣,想要寻些乐子?”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听得十里不甚明白。可她的想法才冒出,就听他继续道:“我听闻南海的二公子色艺双绝,若是配的绿萼仙子这般百花之王,想来有些看头。”
赤裸裸的威胁,顿时像是水花一般,溅了绿萼通身都是。她神色微微一变,唇角下意识抿紧了几分。
谁都知道,南海的二公子是个十足十的纨绔,且不说其他偷鸡摸狗之事,就是他喜好的……也是男子!
这话若是别人说,她显然不会容忍。可如今出自月笙的口,让她再怎么觉得难堪,也不敢表现出怒意。
月笙这人是四海八荒之中最为不讲究情面的,他若是恼了你,随意给你牵条红线,你这辈子都是孽缘缠身,苦不堪言。
“神君玩笑了,”绿萼脸色有些发白,僵硬的笑了笑,便要离开:“突然想起百花殿还有些事情未曾理清,绿萼就不打扰二位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行了个礼,很快就消失了。
“又帮了你一次,如何答谢?”见绿萼仙子离去,月笙才漠然的望向萧然,语气凉凉。
萧然失笑,“将那百花凝露与你如何?”
“不够。”月笙面无表情,睨了眼依旧安安稳稳的坐在位置上的十里,语气冷冷:“过两日,让她用凤火,为我煮酒。”
“凤火可以给你,但她……”萧然轻笑:“不能给你煮酒。”
轻飘飘的语气,含着绝不妥协的强势,了解他如月笙,岂会不知他心中的想法?
“随你。”月笙不以为然,道:“只要记得准时把凤火送来与我便足矣。”
说着,他也不去看十里,更没有要与她寒暄的意思,翩然转身,徒留下一道艳丽至极的背影。
“神君这是不醉死自己不罢休吗?”清风摇了摇头,忍不住出声。
“休得议论旁人,”萧然道:“我先前同你说过,绿萼若是再来,该如何?”
“额……仙君,这不怪我,”清风哭丧着脸:“方才领着扶桑凤主进来,忘了关门,这才让绿萼仙子钻了空……”
萧然嘱咐过,但凡绿萼前来,皆是要以俗世许多而拒之,究其原因,不过是妾有情、郎无意的埋汰事儿罢了。
“怎么,还怪起扶桑来了?”萧然睨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十里,说道:“她今后便是我关门的弟子,休得再寻思欺负她。”
一声关门弟子,震得在场众人皆是愣住,就是十里,也显得颇为诧异,她错愕的抬眼,望向萧然:“仙君方才说……徒弟?”
若是她没有听错,他的的确确是说要收她为徒,且还是关门弟子……萧然仙君的关门弟子?她毕生想也不敢想。
“怎么,你不愿意?”他微微一笑,低眉瞧她:“可是觉得我素来没有什么出名的徒弟,经验不足?”
“扶桑不敢!”这话听得十里一惊,赶紧道:“扶桑只是……只是太过欢喜。”
因着着急,她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出话来,临到末了却还是回了那么一句,连她自己也甚觉害臊。
那双清冷的眸子,头一次蔓上窘迫之意,瞧着竟难得与她年纪相称,多了几分娇俏,少了几分老成。
萧然低笑一声,唇角勾起:“既是欢喜,那么便来拜师罢。”
他淡淡说着,随即便看了眼一旁的清风,示意其准备起来。
清风会意,跟着笑了笑便很快退了出去,准备着拜师仪式。
……
……
“这萧然可是当真没几个徒弟?”看着那简单的拜师仪式,莫长安忍不住挑眉:“我当年在子规门时,好歹也是三跪九叩,仪式隆重。”
瞧着萧然如此随意的模样,莫长安实在拿捏不准,这清风朗月的仙君,究竟不当回事儿,还是对此的确没有什么讲究。
“他极少收徒,”夜白睨了眼莫长安,也不知想着什么,只冷淡道:“如今十里……是他第六个徒弟。”
大约是被莫长安影响的,夜白这会儿也十里十里的唤着凤扶桑,且还叫的理所应当。
“第六个?”莫长安微愣:“他活了多久?”
“混沌初开,到如今。”夜白答:“你自己算算。”
“几十万年!”小姑娘诧异道:“几十万年才收六个徒弟?这可不得震惊九重天吗?”
难怪乎萧然才提及要收徒,兰芝殿的好些个仙童仙子的,都一脸悚然,毕竟依着萧然收徒的频率来说,十里可谓算是破天荒的稀少存在。
“萧然素来低调,厌繁杂,如此随意掀过去也是不想他人打扰,平白坏了心绪。”说这话的时候,夜白语气很淡,也很从容,可听在莫长安的耳朵里,却是堪比辛秘。
不为其他,光是为夜白对萧然的这番了解,就足够是异闻稀事儿。
咽了口唾沫,莫长安小心翼翼的拿眼睛瞅他,问道:“师叔,您老是不是……早就飞升了?”
“什么?”夜白挑眉,好整以暇的等她继续开口。
“我说您老是不是也几百……不对,应当至少有几千岁了罢?”越是这样想,莫长安便越是觉得合乎常理。
且不论夜白为何与萧然是如此相熟,又为何这般了解他,就是夜白这修为造诣来说,都不像是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该有的。
再者,他整日里一副老派作风,从容安逸的模样,可是比谁都要显‘老’。
夜白闻言,一时无言。望着莫长安那双几乎认定了的眸子,他更是觉得解释起来有些复杂。
“被我猜中了?”莫长安捂住嘴,一脸要笑不笑的惊喜模样,瞧着竟是有了几分讨喜之感:“师叔果然是活了比师祖还久?是早就飞升了?”
“你想多了,莫长安。”他若是再不同她言明,恐怕这妮子就要将他当作千百岁的老者,浮想联翩。
“不会吧……”莫长安明摆着不信,只是脑中忽的灵光一闪,忍不住拍手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见她一惊一乍,夜白唇角微抽,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师叔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月笙?”她指了指方才月笙离去的方向,挤眉弄眼:“下凡历劫来了!”
她一副‘我都懂你’的模样,嘴角牵着贱兮兮的笑意,别提有多滑稽。
可偏生,她自己看不见,瞧夜白不说话,她便愈发嘚瑟起来,微微上翘的嘴角顿时更显逗趣。
夜白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暗暗压住那忍俊不禁的笑意,板着一张脸,问:“我与月笙很是不同,你这也会看走眼?”
月笙这人,素来喜穿一身红衣,红的艳丽,美的惊心,他就宛若秋日枫叶一样,炙热的表象下,隐藏着一颗冷到骨子眼的心。
“哪里不同?”莫长安认真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都是……面瘫?”
本以为‘面瘫’二字会惹得夜白不悦,却不曾料到,他听闻过后,却是一派平静,应声:“他像个死人,而我是活人。”
月笙像死人?
莫长安回忆了一下,的确,夜白的说辞倒是贴切。月笙那股冷飕飕的模样,比起夜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好歹她也算是勉勉强强见过夜白‘笑’,但月笙的样子,显然不像是会弯唇的人。
“师叔与他有过节,”她点了点头,语气笃定:“这回没有猜错罢?”
说月笙像个死人,可不是有过节才会这样吗?
“继续看。”夜白没有回答,也不去理会她,只将视线收回,转而望向另一头。
莫长安耸肩:果然是有过节。
……
……
十里的拜师仪式,简单而快速,几乎不过是喝个茶,喊一声师父的功夫,便正式成为了萧然门中弟子。
听闻,萧然门中统共只有六个弟子,这第六个便是十里。但其余五个,意外的没有消息,只唯独那个不知名的五徒弟听说是个小姑娘,千百年前便死了。
这些与十里,统统没有干系。她虽面上瞧着冷傲,其实骨子里很是倔强,所以但凡是萧然让她练习的术法,她皆是刻苦去学。
她不是个有慧根的人,也不及她故去的兄长天赋惊人,实际上,在很多方面,她都算是笨拙的,尤其在修炼这件事上。
因此,旁人信手捏来的仙术,她都要花比之多一倍、甚至两倍的时间。
有时她练的头破血流,清风等人看不过眼,让她暂且歇歇,可她愣是一个字没有说,只埋头苦练。
这样的十里,是莫长安未曾见过的执拗。她就像是蛮牛一般,咬着牙毫不停歇的耕着田,哪怕血染泥泞,也要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如此,实在让人叹息而心疼。
萧然对此,一概装作不知。他知道她骨子里倔的厉害,也知道火凤族遭遇大难的事情对她打击极大,所以,他只在夜里,等着她睡下了,才悄然踱步进屋,为她渡几分仙气,疗伤治病。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十里自火凤族一劫过后,便从未睡得踏实,在他第一次前来的时候,她便已然知悉。
如此几次下来,终于在某一夜里,萧然踏入屋内的一瞬间,她便猛然坐起,在黑夜中,静静凝视着他。
九重天也有白昼夜晚,也有月光繁星,借着那忽明忽暗的皎洁月色,萧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这是在……吓我?”他微微笑着,语气一如既往的清雅浅淡,戏谑自如。
“仙君不必为扶桑费神。”她有些不太风趣,只低眉道:“这些伤,总归会好。”
“谁教你的?”他不紧不慢的点燃一盏烛火,借着那摇曳微红的烛光,朝着她看去:“受了伤还这般强撑着不让我费心,是谁告诉你要这样的?”
如此发问,让十里有些不知所措,她咬着红唇,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言,他到底还是叹了口气,走近了她,俯身抓住她的手腕,道:“姑娘家,终归不该这样懂事。”
他淡淡开口,五指间仙气涌起,瞬间便治愈了她手腕上的累累伤痕,使其看起来,依旧肌肤如雪。
她低着头,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我不想给仙君添麻烦……仙君救了我火凤族,又收我为徒,这般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还不清。”
“那便先欠着罢,左右我还不急着要你偿还。”萧然浅笑,声音很轻:“如今你既是我的关门弟子,便再不可勉强自己。若是让月笙那家伙瞧见,指不定要说我虐待门中徒儿,颇为丧心病狂呢!”
分明是让她多爱惜自己,可这话自萧然嘴里说出,仿若是她帮他一个忙,没来由的便让十里眼眶一涩,喉头哽咽。
“是。”好半晌,她才点了点头,任由他为自己疗伤。
……
……
在兰芝殿呆了大约一百年的时光,十里的性子也渐渐开朗起来,只她面上不显,实际上却很少再拒萧然的好意。
整个兰芝殿,与她较好的,大抵要数童子清风。
清风年长她几百岁,为人也机灵爱闹,整个兰芝殿乃至九重天,仙子仙女们,都甚为欢喜他。
故此,平日里清风总喜带她四处闲逛,今日去未央宫瞧瞧,明日去太白金星那儿逛逛,偶有蟠桃盛宴,他也领着她四处玩闹。
当然,相较于清风每日里的嘻嘻哈哈,十里瞧着更为沉默,但莫长安看的出来,这时的十里,其实算是心结初解。她的性子本就有些冷淡,再如何欢欣也难一时半会儿转了笑颜,更何况彼时她年纪尚小,未曾有人情世故的意识。
萧然见此,倒也从不加阻止,只素日里清风和十里出门前,他施了术法将她容貌掩饰,再叮嘱几句照料十里的话,便再没有旁的说词。
整整一百年恍然而过,十里离了兰芝殿,回到了火凤一族,暂且住上几十年。
她是火凤的凤主,灵山的灵气对她来说,其实比九重天那些浊气,要更为有用。故而,萧然让她暂且回灵山呆个百年,再到九重天寻他。
只不过,有些事情并不如设想的那样,可以照着约定来行。
十里在灵山呆了整整三百年,这三百年里,据说南海有战事挑起,萧然因着帮衬的缘故,消耗了许多仙力,不得不闭关修炼,整整百年又百年,直到十里九百岁时,才听说萧然出了关,再度重开了兰芝殿的大门。
那一年正是春风拂面,她已然长成了少女模样,比起年少时的木讷无言,更显清冷如莲。
她在灵山中,修为大为长进,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宛若醍醐灌顶一般,短短三百年里,便已然造诣非凡。
虽实在比不上兄长扶苏,可护着火凤一族,还是尚且能为。
只是,萧然出关至今,已是数十日过去,她以为,萧然是忘了她,心中少不得有些苦涩。但又如何呢?她不过做了他一百年的徒弟,还想奢望什么?
抱着这样的想法,十里又是如常的度过了几日。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桃花盛开的那一日,萧然踏着七彩祥云,一身墨金纹绫的华服,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眉心有灼灼红莲,唇角含笑,一如三百年前那般,唤道:“扶桑可还记得与我的约定?”
清然一笑,他继续道:“若是记得,便随我回兰芝殿罢。”
他与她约定,除非将他一身技艺全都融汇贯通,闯出一番天地,否则她这辈子……都要留在九重天,做他的徒弟。
她没有忘记,所以这一次,她还是点了点头,随她一同,离开了灵山。
……
……
十里回到兰芝殿最开始的那几年里,一直风平浪静,素日里除了与萧然学习技法,便是与清风呆在一处。只多数时候,她还是愿意自己静默着,只赏花赏月,也是安详。
只是,没过多久,九重天举行宴会,来自四海八荒的仙人皆是携坐骑而来,整个九重天也顿时热闹了几分。
萧然平日里,大都称病不出,偶尔有时,也借着月笙的名义,说是两人正在清谈,将送来的帖子拒之门外。
月笙是九重天很特别的一个人,因着他不讲情面的缘故,谁人也不敢多惹。
然而这一次,月笙下了凡,萧然自己又是才闭关出来,无论何等理由,都是推拒不得。
于是,他不得不叹了口气,令清风接了拜帖,便打算次日赴宴。
离开之前,他特意嘱咐了十里,让她务必要将教习过她的口诀都背熟了,融会贯通。否则,不得出这兰芝殿。
萧然如此郑重其事的一次,实在有些破天荒的奇怪。他寻常时候皆是说不必强求,可今日却是换了个说词,哪怕是局外人的莫长安都看得出来猫腻,更何况是十里?
但十里却只是略显诧异的点头,临到末了,也什么都没有说。
九重天的盛宴,百年难得如此之隆重,故而照着拟定的日子,会持续整整七日。
前三日里,萧然都是早出晚归,大抵是他名声响,但凡是个人物,都要备受关注。
到了第四日,他实在疲乏,便拖到了午后才去赴宴,只是,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敲着兰芝殿的门栓……来访。
萧然不在,清风又随行伺候,这守门的自然便换成了旁人。故而,那仙娥忘怀,便没有问是谁前来,径直给开了门儿。
“绿萼仙子?”来者是绿萼仙子,百年不见她依然娇媚动人,如一朵碧玉娇花,瞧着很是和煦。
守门的仙娥一愣,却还是笑着回道:“仙君今日去赴宴了,仙子可晚些时候再来。”
“我今日不是来寻仙君的,”绿萼弯唇,眼神落在庭院里头修剪花枝的十里身上,笑道:“三百年未见,看来扶桑凤主已然长得亭亭玉立,当真是肖像极了她。”
她似乎有感而发,语气中皆是叹息,可落在莫长安的眼睛,实在有些刻意的紧,就像是事先排演好的一出戏,等着十里跳入其中。
似乎这个‘她’是所有人都悉知的一般,那一刹那,守门的仙娥脸色一僵,稍显苍白。
她是谁?十里下意识蹙眉。纵然知道其中猫腻,也看到了那仙娥的怪异神色,可她没有出口询问,更没有回答的打算,只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显然未曾料到十里会这样冷淡,绿萼先是一愣,随即眉梢一挑,眸中有幽色划过。
“既是扶桑凤主忘了本仙,那么本仙便不多作打扰。”她从容的招呼一声,便退了出去。
瞧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守门的仙娥下意识望了眼十里的方向,见她依旧神色如常,才松了一口气,兀自掩门。
看到这一幕,莫长安实在有些憋得厉害,忍不住道:“这绿萼仙子,可真是心思深沉,简直就是花中绿茶,极品中的极品!”
瞧着一副笑面虎的模样,温温和和,心里头却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膈应人。
她的话音才落下,那头夜白便挑了挑眉,很是耿直:“你怎么知道她是绿茶仙子?”
绿萼虽为百花之王,但其实并不是什么花卉精怪,而是绿茶仙子。因着她容貌才情皆是出众,才破格升了百花仙子。
“咳咳!”莫长安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师叔,你说的是真的?”
“不错。”夜白淡淡回答。
“呵,难怪了,心思这样的重,想来后头是要作孽了。”她摇了摇头,不咸不淡道:“十里也真是个傻姑娘,要是我……”
“要是你,怎么?”夜白不以为然:“以十里如今的修为,根本不是绿萼的对手。”
“谁说我要打打杀杀了?”小姑娘翻了个白眼,哼笑道:“咱们文雅的人,就不能随便动粗,对不?”
“不动粗?”夜白好整以暇的看她,唇角抿起:“你难不成还想动嘴?”
“啧,”莫长安阴阳怪气道:“动什么嘴啊,像个泼妇一般?”
说着,她望了眼魔梦中还在修理枝叶,却有些力不从心的十里,忽的便攒出一个阴恻恻的笑:“我们这等子文人骚客呢,就是能暗算暗算,不能暗算……明算也是可以的!”
怎么个明算暗算法呢?无非就是施点小伎俩,让这素来爱伪装的仙子人前出丑,人后被损。再不然,让她失了这引以为傲的百花仙子名头,岂不是妙哉……妙哉?
瞧着那双微微勾起的眸子折射处惊人的亮光,夜白嘴角一抽,忽然觉得,兴许她先前说年少时候‘对不住’殷墨初,可能当真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就在两人对此抒发感受的节骨眼,墙头忽有兰草颤动,有人影卓卓,翻墙而来。
在场几个仙娥,皆是一惊,有的已然低呼出声,丢了手中扫帚。
“嘘。”落地的男子作出一个噤声的姿态,笑意翩然:“南海六爷,不必惊慌。”
他自报家门,眉梢轻佻而矜贵,就像是世家公子一般,风流不羁。
南海龙王的六太子敖南胥,仙界熟悉之人皆是唤他一声六爷。他自小混迹四海,年少时便是从万花丛中掠过,算是当世风流的典范一个。
“六爷可是来寻仙君?”守门的仙娥问了一声,心中却是犯了嘀咕。
怎的今日一个两个的皆是找上门来,且还是她们仙君不在的空档,莫非……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瞳孔一缩,率先挡住了十里的身影。
……
……
------题外话------
话说,月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boy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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