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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襄王妃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她今日所做的不过是多此一举,因为她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容珏早已没有了那份野心,也没有和容郅相斗的资本,他会安分守己,她只怕别人会陷害,活着容郅容不下,如今看来,她多虑了。
如此,她也放心了,即使她可能没有活路了也没关系了。
这时,楼月卿忽然走到她面前,她一愣,正想问楼月卿想做什么,就见楼月卿伸手,握着她的两边手,将她扶了起来,她刚被扶着站稳,就听到楼月卿缓声道:“不只是容珏,还有你,都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魏国的事情会牵连到你,既然你已经嫁进了楚国皇家,那就是楚国的人,所以不管魏国如何,只要襄王不休你,只要你的名字仍在皇室族谱上,谁也动不得你,所以,你大可放心!”
襄王妃闻言,讷讷的看着楼月卿,有些惊诧:“你是说……”
楼月卿点头,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道:“嗯,我向你保证,不管两国交战状况如何,都不会牵连到你,但是你也要记住,不管将来楚国和魏国关系如何,都与你无关!”
闻言,襄王妃面色一怔,片刻,她拧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我和魏国断绝关系么?”
楼月卿想了想,淡笑道:“是,也不是!”
迎上襄王妃一脸不解,她敛去笑意,恢复正色,淡淡的道:“我并不是在让你和魏国断绝关系,毕竟,那是你的母国,是你的根,这是无论如何都断不了的羁绊,但是,你已经嫁进楚国多年,如今楚国才是你的归宿,这一点,你要明白,况且……”顿了顿,楼月卿定定的看着襄王妃,缓声道:“还有一点,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不是你要和魏国断绝关系,是魏国舍弃了你,是你的父皇和兄长放弃了你,在他们决定兵压楚国的同时,也等同于舍弃了你这个公主!”
襄王妃脸色顿时煞白。
没错,她已经被放弃了,她的父皇,她同父同母的兄长,原本是她最亲的人,都已经放弃了她,他们知道的,只要魏国和楚国交战,自己极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可是,他们没有顾忌她,甚至,当她不存在一样,何其可悲啊。
其实,就算她按照她母妃的意思,收到消息就立刻逃回魏国,下场也好不到哪去,她的父皇,她的皇兄,因为当年战败一事对楚国怀恨在心,又岂会善待她这个和亲楚国的公主?
当初,魏国战败,她因为最受宠爱,所以成了和亲的人选,为了父兄的自负和野心买单,付出了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她认了,这么多年,她孤身一人在楚国,谨慎小心的维持着两国的友好,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而让两国生了嫌隙,哪怕日夜思念母国和母妃,她也都忍了下来,如今,她终究还是成了父兄的弃子。
这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
她苦苦一笑,面上自嘲之意难掩,幽幽道:“我知道了……”
楼月卿淡笑:“你能明白就好,你且放心,不管如何,都不会有人敢为难你!”
她其实不想管这些事情的,但是,不知为何,对于这个与她从没有牵扯的魏国和亲公主,她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也是见了鬼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毕竟是个无辜的人。
襄王妃点了点头,算是放下心来了。
她低声道:“那我先回去了,不叨扰王妃商议政务了!”她知道,慎王等人还在等着楼月卿去谈事情。
楼月卿点点头:“嗯,我送你出去!”
襄王妃闻言,忙拒绝道:“不……”
这时,李逵又来了,打断了襄王妃的话:“启禀王妃,襄王来了!”
闻言,两人都有些吃惊。
襄王一进来,看到襄王妃,便立刻走到她面前,脸色不太好,低声责备道:“不是说了让你不要管这件事情的么?怎么转眼就来这里了?”
襄王妃咬了咬唇畔:“我……”
襄王甚至无奈:“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几个字没说完,楼月卿就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襄王来了,那便一同去议事阁吧!”
襄王一愣,神色复杂的看着楼月卿,沉思片刻,他点了点头:“好!”
这件事情他不想管都不行了。
楼月卿莞尔:“如此,那便走吧!”
襄王点头,交代了襄王妃等他一同回府,便和楼月卿一起去了摄政王府前面的议事阁。
除了慎王之外,还有几个武将,和兵部尚书,户部尚书都在等着楼月卿。
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商议的事情得出了结论,这些大臣才陆续离开。
送襄王和襄王妃出府的时候,楼月卿犹豫片刻,还是对着襄王妃说了一句:“你回府后,找个太医看一下!”
然后,没多做解释,她转身回府。
她刚才扶起襄王妃的时候,无意间碰到她的脉搏,如果没猜错,容家又要添丁了。
一切仿佛都按照预料的发展,三日后,魏国那边调兵遣将,已经集结五十万军压境,请求朝廷支援的快马书被送入楚京。
也是同一天,北璃的一封飞鸽传书送到楼月卿的手里。
当看到上面尉迟晟亲笔所写的内容时,楼月卿脸上没有上任何反应,仿佛意料之中,但是,手上的茶杯却瞬间被捏碎。
萧以恪是在萧正霖的圣旨下发的两日之后回到酆都的。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除了帮楼月卿寻找容昕之外,还顺便巡查北地一带的民情,所以不在酆都,加上长公主的事情,他知道宫里这段时间绝对不会清净,他更不想回去,但是,收到消息之后,他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了酆都。
策马直接进了宫门,他不作停留,连沐浴更衣都没有,就直接去了乾元殿。
然而,他被拦在了乾元殿外。
镇守乾元殿的羽林军统领周定连通报都省了,直接挡在他面前,一板一眼的道:“瑾王殿下,陛下有令,不能让您进去!”
显然,萧正霖知道他会回来,所以,直接吩咐周定不让他进去,这一点,萧以恪一听周定的话,便明白了。
他脸色一沉,冷声道:“让开!”
他很少动怒,但是,如今根本压不住心头的火气。
周定不为所动,语气铿锵道:“还请殿下莫要为难末将!”
萧以恪鹰眼一眯,看着周定的眼神,隐藏着无尽的怒火,仿佛可以把周定烧成灰烬。
他现在心情极度不好,自然,态度也好不起来。
眼疾手快的,他拔出了周定腰间挂着的长剑,直接抵在周定的喉间:“滚开,否则,本王要你的命!”
他知道,父皇不会见他,所以,只能闯进去。
他不明白,为何……
周定并没有因为萧以恪的逼迫而退让,反而一脸无惧的坚定道:“殿下恕罪,除非末将死,否则,没有陛下的召见,殿下不能进去!”
萧以恪的脸色,顿时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周定是个硬骨头,对他父皇忠心耿耿,除了父皇的话,谁的话都不听,甚至,不给任何人面子,是吓唬不住的。
然而,不管是因为对于忠臣良将的尊敬和对萧正霖的孝心,他都不可能真的要了周定的脑袋。
然而,乾元殿守卫森严,没有他父皇的旨意,一只蚂蚁都怕不进去,他自然是闯不进去的。
但是,他马不停蹄的连夜回来,就是为了问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离开。
不作任何犹豫,萧以恪一撩衣袍,直接朝着乾元殿的正殿方向跪了下来。
周定见状,蹙了蹙眉,但是,没有多说什么,他其实也不明白,陛下为何不愿见瑾王殿下,毕竟,这可是从没有过的。
就这样,整整两个时辰,萧以恪跪着,周定就站着,守着乾元殿,看着萧以恪,一动不动。
乾元殿内,萧正霖站在偏殿的窗台下,看着乾元殿前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面色平静,神色莫测。
吕安候在一边,低声道:“陛下,着大日头天,这样跪下去总会伤身,还是让殿下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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