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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卿病倒的第三天,便收到了东宥红菱传来的消息,东宥皇帝驾崩,太子南宫翊顺势登基!
楼月卿倒是有些惊讶,南宫翊自上个月回去,也就半个多月,短短半个月时间,竟然让东宥变了天!
她一直知道南宫渊并没有做皇帝的野心和想法,否则东宥早就是他的了,如今皇帝驾崩,南宫翊登基,怕是……
容郅来的时候,便是看到她坐在床榻上若有所思,不由得走了过来,望着她眉间紧拧,蹙了蹙眉,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一个人发什么呆呢?”
楼月卿回神,恍然一笑:“没什么,这时候你怎么出宫了?”
如今还不到中午,容郅以往这个时候怕是还在宫里处理朝政,下午才有时间来陪着她。
伸手撩起她脸颊边的一缕青丝别于耳后,他面色柔和的看着她道:“朝中无事,便早些出宫来陪着你,怎么?不喜欢孤多花些时间陪着你?”
其实也不算无事,毕竟朝中本来就很多事情,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处理,堆了不少在宣政殿,只是,这几日她病了,他也没有太多心思处理政务,重要的都尽量处理了,不是重要的,都搁着以后再说,陪着她才是最要紧的。
以前,他一直把楚国的江山放在首要的位置,因为除了楚国,没有什么是他在乎的,所以如果说有人说他以后会为了一个女人罔顾朝政,他一定会觉得是无稽之谈,他或许不爱江山,可也并非昏庸之人,不至于为一个女人置江山于不顾,可如今,他却心甘情愿为了他不顾所有。
朝廷算什么?天下又算什么?
都不及她的一瞥一笑。
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脸与他近了些,头靠着他的肩头,声音懒懒的嘀咕道:“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我巴不得你日日都陪在我身边,可是你这样,楚国上下估计都把我当成祸国妖女了!”
她这次病倒,虽然极力压下消息没有传开,可是因为容郅这几日屡屡往宁国公府而来,并非翻墙进来,而是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进来,加上昨日慎王府的人来看她,外面还是隐隐猜测的到了她又病了,因着她病了,容郅便这般不顾朝政,估计本就对她各种不满的那些人,又更加不满了。
她这样理所当然的靠着他,他自然十分意,顺势伸手揽着她的腰肢调整姿势,让她更舒服些,这才低眉看着她眉眼半寐一副懒惰的姿态,微微抿唇无声的笑了下。
不过,敛去了笑意,他眼底划过一丝玩味,随即颇为苦恼的道:“你顾忌的不无道理,那孤明日好好在宫里处理政务,不来了……”
“不行!”她忙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一副凶神恶煞的瞪着他道:“你敢这样,那你下半辈子就抱着奏折过吧!”
语气有些蛮横不讲理!
容郅很无奈。
这女人真是……
目光宠溺的看着她,无奈问道:“无忧,孤有没有与你说过,你有时候傻的可爱?”
她总能有这个本事,哪怕是耍耍性子,也能使得他无比稀罕!
就像现在,若是在外人看来,兴许会觉得她太过不讲道理不懂事,可他看来,却是可爱得紧。
楼月卿:“……”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还有,她哪里可爱了,这个形容与她半点不符好吧?
容郅望着她这小纠结的模样,只是无奈一笑,这才轻声道:“外头太阳很好,孤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虽然已经是十月,天气有些凉了,可是楚国地处南方,还不是很冷,如今外头风和日丽,正好可以出去晒晒太阳。
楼月卿想了想,看着窗外的日光,确实是好天气,便点头道:“好啊!”
容郅去取了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这才扶着她出了揽月楼,楼月卿身子还不太好,所以他一直搀扶着。
宁国公府的花园本来也很大,揽月楼拐过两条小径,就是偌大的花园了,清风拂过,确实是有些凉意,可是因为有太阳,所以整个人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路上遇到不少府里的下人,那些人规规矩矩的的行礼请安,对于容郅陪着楼月卿游园子的事儿虽然有些惊讶,倒也不是太过惊讶,可见容郅这几日来宁国公府来得多频繁。
走了好一会儿,她有些累了,他扶着她坐在湖边的石凳上,轻声问道:“冷么?”
她因为是寒毒导致的这场病,他这几日问得最多的,便是她冷不冷。
楼月卿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冷!”
她本就穿了好几层衣裳,加上身上还披着一件狐毛披风,太阳又大,所以十分暖和。
他略略放心。
休息了一下,楼月卿本打算继续走走,可是没想到遇上了正和蔺沛芸出来散心的楼奕琛,哦,对了,还有一个小丫头。
蔺沛芸如今孩子已经将近三个月了,虽然还没看出显腹,可是,却隐隐能看出她的肚子没了以前的纤瘦,反而丰腴了些,怀孕之后,一直在安心养胎,连府门都不曾出过,甚至因为楼奕琛管着她,没什么事都不出松华斋的门,加上因为孕吐,楼奕琛命人寻了不少厨子给她各种花样做吃的,整个人被养的圆润了不少。
夫妻俩齐齐给容郅行了个礼。
不过,话没说两句,容郅就和楼奕琛到一旁聊政务去了。
容郅这几日懒于朝政,虽然堆了不少事情没处理,可是他不管了,军务的事情还是压在楼奕琛身上……
所以两人聊朝政大事去了……
楼月卿就和蔺沛芸聊起了姑嫂闲话,偶尔逗一下灵儿……
容郅和楼奕琛并未离太远,远远望着那边的姑嫂俩正在聊天,便也放下心来。
楼奕琛很无语的,真的极其无语,本来娇妻有孕,他挤着时间陪着她,可是这厮就是见不得他清闲,整个楚国几乎大部分军务都压在他身上,他是崩溃的。
就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这样奴役自己的的大舅子,大舅子在这位爷眼里,竟是这样用的,宁国公可劲的后悔了,当初怎么就不阻止呢……
忍着心里的吐槽,楼奕琛这才微微作揖,面色微凝道:“王爷,关于东宥如今的政变,您打算如何应对?怕是这个南宫翊的野心……”
东宥国丧的事情,虽然还未传到楚国这边,可是他们自然是有他们的方法可以最早知道,就在两日前东宥皇帝暴毙,南宫翊顺势成了皇位继承人,东宥变天,他们自然是都收到了消息。
东宥谁做皇帝,其实他们不会很在意,可是先前就看得出来,加之南宫翊之前派了探子潜入的事情,他们都不希望南宫翊会赢,也想不到南宫渊竟然会在最后关头,帮助南宫翊稳住太子之位,放弃了本该唾手可得的皇位。
南宫翊登基,依他的野心,怕是这天下不会太平很久,而容郅和楼奕琛虽位高权重,也打过不少胜仗,可是并不喜欢战事,楚国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繁华昌盛,实在是不宜战乱,所谓战争,苦的不过是老百姓。
他们不畏战争不畏生死,可也不想天下大乱,如今这天下四国鼎立,互相牵制互相窥视,若是有一方挑起战争,都有可能导致四国大乱,届时,便是生灵涂炭……
容郅面色肃穆,思索片刻,淡淡的说:“不用理会,如今东宥国内百废待兴,南宫翊即便是再有野心,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足为惧!”
南宫翊的野心,他其实并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东宥,他还不曾惧怕过,只是,南宫翊对楼月卿的那份心思,让他十分不悦。
最好南宫翊不要再惦记着无忧,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其他的都不在乎,可是,她是他的所有,是他唯一不可失去的,所以,谁也别想惦记着。
楼奕琛虽赞同容郅的说法,可还是面色凝重的叹了一声:“可终究是祸患……”
楼奕琛随时武将,可是,对战争,是极其厌恶的,他自小受到的教导便是保家卫国,拼尽全力给百姓一个安宁,如今楚国国泰民安,他不想打破如今的局面。
容郅眯着眼眸,未曾多言。
其实,南宫翊是个祸患他也是知道,可是,如今东宥动荡不安,南宫翊哪怕是再有野心,怕是几年内都不会有这个能力完成他的野心,南宫渊既然费尽心思上演了这一出剔除他的党羽,却又扶他登上皇位,便是有了要钳制他的心思,南宫翊想要把手伸向其他三国,南宫渊便是他的一大障碍。
现在,他也没心思去想这些久远的事情,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他和无忧的毒,还有……还有他们的婚事!
这才是重中之重!
想了想,他淡淡的说:“东宥的事情先不理会,倒是北璃和西魏来使的事情,怕是又要你费心了!”
是了,这次来的,不是北璃的人,还有西魏也派了使臣来,美其名曰给元太后祝寿,自从几年前他击退了西魏的大军,西魏便频频与楚国示好,年年都派使臣来访,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不过这次来的,是西魏皇帝赵锦年最宠爱的六皇子,也就是当年西魏与楚国大战时,与他曾交过手的景王。
今年倒是热闹,东宥来了走,如今其他两国也纷纷来贺,西魏倒也罢了,北璃却更匪夷所思。
联姻之事姑且不提,自从十年前他被送回来后,两国少有往来,更是没有任何交涉,今年却破天荒的派来使臣,容郅隐隐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楼奕琛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忍着和容郅打一顿的冲动,宁国公府平静的问:“所以,以王爷的意思,若是臣没有理解失误,这次还是臣去接待使臣?”
上次接待了东宥使臣,他已经不胜其烦,并非有多难,而是对他来说,领兵打仗或者处理军务,他倒是擅长,关于两国交涉以及与人寒暄客套的事儿,他当真不太会。
摄政王殿下挑挑眉:“有问题?”
朝中有不少他的人,可是却没有多少个让他信任的,他最信任的,便是楼奕琛这个一同在军中多年有过同袍之义的……大舅子!
许多事情,他都是交给他去办,这些年,一直如此,都习惯了!
楼奕琛:“……”
“既然如此,臣遵旨!”
自从容郅做了这个摄政王,他都被奴役惯了,特别是这几年肃清朝政,容郅不少事情都是让他处理,他都习惯了。
容郅满意了,这才淡淡的说:“对了,有件事,孤觉得还是要知会你一声!”
面色一本正经,好似想要说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楼奕琛见他一脸肃穆,倒也不敢马虎:“王爷有话请说!”
摄政王殿下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与楼奕琛夫妇俩分开,目送着他们回去,楼月卿这才携着容郅回揽月楼,回去的时候,楼月卿想起方才楼奕琛一脸不爽,看着扶着她的容郅,有些不明的问:“你和大哥说了什么,他怎么看着不太对劲?”
感觉方才楼奕琛那脸色,怎么说呢?很不爽,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
容郅道:“聊些政务!”
就这样?
楼月卿狐疑的看着他,怎么可能,若是只是聊些政务,楼月卿绝对不可能这样……额,这样纠结。
见她一脸疑惑,他又道:“还有,告诉他,你今年不会在宁国公府过年了!”
顺道告诉他,让他好好准备嫁妹妹的事宜!
楼月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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