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漪因为费安琳的突然而至,以及扩建房子的事儿,忘了和刘元清说她的跟工厂“以物易物”的计划。
一直等费安琳在严家待了三天,给京市那边忧心费老的几个哥哥分别去电说明情况,安抚住他们,自己也放心回海城念书了,这才想起。
于是苏漪让肖义再次借用武装部的小汽车,去养殖场买了些猪肉、鸡肉和兔肉,又装了几匹藏青色、灰色和黑色的布,载去刘坪给老爷子。
这次出门,他们没带孩子。现在周教授和周师母已经能哄住大宝和小宝。
如今大宝和小宝晚上都跟着他们睡,夫妻俩一天到晚和两个孩子黏一起,感情进展迅速,给苏漪减轻了不少负担。至少她不必带着孩子上下班。
两人见到老爷子,差点没认出他来。
老爷子一直在田里忙活,原本身上软趴趴、白皱皱的肉,已经被他练成黑黝黝的精瘦肉,手臂、腹部和大小腿,都有了肌肉,整个人容光焕发,光彩照人,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一点都不像心脏不好的老人。
当苏漪和肖义看到老爷子一个人单手扛起重达二三十斤的猪肉,还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嘴巴里能塞进一个鸭蛋。
“爸……”苏漪揉揉眼睛,傻乎乎问道:“您不觉得重吗?最近还有没有按时吃药?”
“也不是很重。平时我挑的担子,背的背篓,比这重多了,至少五六十斤吧。小苏,你瞧我这身板,还需要吃药?”
肖义抿唇,不赞同道:“你心脏不好,龚医生说药还是不能停的。”
“那是他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有多健康!七叔公也说我如今只需要注意饮食,吃点药膳和营养品便可。”中药那么苦,他才不想再喝。
“阿义我跟你说,我都能挑起两百斤的担子!比队上刘老三小闺女找的那对象唐老幺都厉害!我可是比那小伙子大三十多岁呢。”
虽然走十几米,就要停下来歇一下,比不上刘建军这类挑三百斤担子走一里路都不需要歇息的壮实大力的农村老汉。可也比以前好太多。
肖安邦得意地挺.胸:“自从跟安教授他们下地干活,我这身体就一天比一天好,都好几个月没生病了。连个小感冒都没有。”
“真的假的?”肖义和苏漪还是不敢相信。
肖安邦很生气,甩后脑勺给他们看,这俩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吗?
他自己把肉和布搬进屋,都不要苏漪和肖义插手。幼稚地想以此证明自己力气很大,身体很棒。
苏漪让肖义去七叔公家问七叔公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是否真有他吹的那么好。自己骑了刘建军的自行车,去公社把刘元清拉到一个空旷又安静的地方,和他说“以物易物”的计划。
刘元清闻言,大喜,激动地晃了晃苏漪的肩膀:“小苏,你真是我的财神福星!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正在为乡上的经费发愁?”
财神福星这种说法,苏漪还是第一次听说,被雷得面部表情凝滞一瞬。
直播间的观众听到刘元清对苏漪的这个别具一格的称呼,都笑翻了,纷纷称他“油菜(有才)书记”。
油菜书记又是什么鬼!苏漪嘴角抽搐:这群观众还能不能好了?非要把她逗得笑成神经病才高兴么。
刘元清一个劲和苏漪诉苦:“来的知青越来越多,公社空出来的两间房子根本不够住,还得给他们另起房子。”
“怎么不把他们直接分去大弯村下面的各个生产队?”
“那些都是城里的文化人,至少也念过初中,把他们分去生产队做什么?难不成还能指望他们下地劳作?我们乡里和镇上的小学、中学都不缺老师了,我还在苦恼怎么安排他们。”
刘元清语气激动:“上面下达的指令是把他们放到合适的位置上,让他们为农村生产做贡献。那些人连青菜和娃娃菜都分不清,根本不懂怎么种庄稼,每顿还要消耗不少粮食和菜。”
“别说为农村生产做贡献,我觉得他们来,就是在给我们增加负担。乡里的余粮都要被他们吃光了。这个冬天我还不知道怎么过?真是叫人头疼死了。”
苏漪也是无语了,“你说你怎么能把自己难成这样?那群知情本来就是响应国家号召来干活的。你还把人当成祖宗供?那些都是青壮年,怎么就不能让他们下地下田了?不会干活找人教他们就是。”
刘元清拧眉:“可是,我看他们都不愿意下地,难道我要拿枪逼他们不成?”
“你傻啊?”苏漪白眼飞飞:“就不会把他们当普通乡民一般对待?也给他们记工分。不干活,就不给分粮。叫他们饿饿肚子,他们就知道主动干活了。”
刘元清拍手乐道:“这法子好!”
苏漪继续说:“那些人既然来了乡下,心里肯定也有了干活的准备。要是吃不了苦,就自己想办法调回城去。回不了城,他们为了填饱肚子,自然知道老实干活。”
刘元清还在苦恼:“可是这批知青里,有好几个都是市里和县里领导的孩子,上面让我们多多关照他们。”
“这些人就把他们弄去农场、牧场或者养殖场,干些轻省的活。反正他们待不了多久就会回城。十八岁以下和四十岁以上的,也如此分配。其余人,就随机分配。”
苏漪想了想,又说:“元清,我觉得对于那些真想长期扎根农村的知青,你该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和乡上、镇上学校的老师一起参加文化课考试,看谁更有真材实料,就让谁教书。”
“我觉得原来镇上的老师,肯定好些都不如那些知青。原先镇上和乡里是没条件,缺乏人才,让高中生教初中生不说,还要教高中生。教高中的那些,怕是有些知识他们自己都不懂,能把学生教好?”
“或者你可以向上面申请,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比如第三和第四生产队,修小学,派知青过去当老师。这次咱们做生意,不,是以物易物,肯定能挣笔钱,我再个人投资乡里一笔钱,应该能修四五个小学。就修泥瓦房。”
“至于书本教材,你跟县里教委的领导申请一下,看能不能让上面免费赠送一些。若不行,我们再出钱让印刷厂印。学费少收一点或者不收也成,争取让更多的孩子能念上书。”
“买书本和给老师开工资的钱,就由我负担吧。我也想为乡里人做点事。可惜我手头上的钱有限,不能帮助更多人。”
刘元清目光复杂地看向苏漪:“……你说你傻不傻!”这个小苏,真是傻得讨人喜欢。
如果这世上像她这样人傻钱多的人,再多些就好了。这样,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穷苦孩子读不起书。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只提供点子,下来还是你自己多多费心。要是这事儿办好了,你肯定能往上升一升。”
刘元清故作淡然地扯扯嘴角:“我还没有和你说吗?我马上就要调去镇上当书记了,调令下个月下来。”
苏漪乐得一蹦三尺高:“真是的!这种好事,怎么不早说?晚上你们一家来我们家吃饭,我带了些肉来,晚上做大餐,庆祝你升职。我特地给月容带了几只猪蹄,回头你带回家,让秋婶炖给她吃,补补身子。”
“成。”刘元清好兄弟般撞了撞苏漪:“小苏,谢啦!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不过,你打算捐多少钱给我们修学校啊?”
苏漪想起因为自家修院子,扩建刘坪的房子,她砸了不少钱,脸红了红:“最近我手头比较紧,捐钱的事儿,明年再说。”
“你先把那些知青分配下去,磨炼磨炼他们。回头咱们修学校,安排他们当老师,他们才会更感恩,更用心教书。我估摸以后下乡的知青还会更多,咱们可以严格把控老师的质量。干得不好的,直接辞了,换更会教书的人上。老师,还是要有德有能者居之。”
“你说得很对。要是有钱,我还想把我们镇上的老中学推了重建。增加教室和宿舍的数量,免去住宿费。让咱们镇上更多人能读上中学。”
“你这个想法很好。不过,就是免去住宿费,学费和生活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能出得起的家庭,恐怕也不多。”
“是啊。”刘元清愁眉苦脸。
“不过,有苏老板呢。等你修好中学,我以个人名义给学校捐书。再设立一笔奖学金,每学期奖励每个年级前三十名的孩子一笔钱,让他们可以少出些生活费。年级前十的孩子,咱们直接给减免一切费用。你看如何?”
“我觉得可行。”刘元清郑重地冲苏漪鞠躬,笑言道:“以后请苏老板多多支持。”
“好说。不过,苏老板是生意人,也不能白出这么多钱。以后咱们跟那些优秀的孩子签个合约,让他们上班赚钱后,每年也给母校捐点钱或书本、粮食什么的。也给苏老板分担一部分压力。”
这世上哪儿来的免费午餐呢。光靠她一个人,能做多大的事儿?而且她也不想养出只会吃白食的白眼狼。
“这个主意很好。小苏,你这脑袋瓜怎么长的?怎么能想出这么多好主意?”
“我是聪明人嘛。平时想得比较多一些。你羡慕也没用。”就是这么自恋!
刘元清:……不说这些,他们还能是好朋友。
如果不是要薅苏老板的毛,从她的钱袋里拿钱建学校,刘元清觉得:他肯定要把自恋还不忘踩他一脚的苏漪臭骂一顿。这脸也太大了。
直播间的观众才觉得苏漪打算出钱帮助更多贫苦孩子念书的想法很高尚,身上散发着神圣的光芒,让他们有点不敢直视,转眼便听她臭不要脸地自夸。
这感觉,也是很酸爽。
漪在我心:‘大大,为什么你每次都让我崇拜你不过三秒?笑哭!’
野生肉:‘主播这个自恋癌晚期患者永远帅不过三秒。’
我喜欢迷.信:‘@主播,以后少说话多办事吧。@全体,亲们,建议大家点这个坐标,去刘家三房围观好戏。’
年代迷萨切尔:‘@楼上,什么好戏啊?刘家三房一屋子极品,我不是很想看他们。’
林家妈妈:‘哎呀,我知道!刘老三那个嫁去镇上的四女儿刘凤菊,被夫家休回家了!正在家里和父母撕架。这刘凤菊也是个泼辣彪悍的,一个人打俩也没落下风。刘老三和他婆娘也是可怜,叫女儿打骂,儿子儿媳还在一旁看好戏,说风凉话。要是我,怕是要被气死。’
漪大最帅:‘那对老夫妻也是活该!据刘坪的吃瓜群众说,是因为刘老三和刘三婶怂恿女儿给她男人吹枕旁风,让刘凤菊男人去县里举报姨婆和建军叔、元清搞迷.信,想毁了他们,结果自己反而因为诬告被上面撤了职,撵出了村公所。那个老男人气不过,便把刘凤菊打骂一通,撵了回来。’
野生肉:‘刘凤菊其实也很可怜,被无良的父母坑惨了。之前刘老三夫妻为了给儿子谋一份镇上罐头厂的工作,把刘凤菊送给比她大二十岁的老鳏夫当续弦。刘凤菊因为没满十八岁,没有扯证,就这么被人占了便宜休了。按照当地人的价值观,她以后怕是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咯。’
黑客回来了:‘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刘凤菊也不是什么好人。一群自以为聪明的弱智,总是眼红妒忌别人,忍不住跳来跳去地卖蠢使坏,这下好了,把自己坑进去了吧。’
青花瓷:‘楼上大神的话,是什么意思?哪位好心的亲给我解解惑?’
漪在我心男神:‘@楼上,我刚听在三房外看好戏的建军叔和姨婆说,刘凤菊的男人知道上面有意提拔刘元清去镇上当书记,他自己在镇上村公所干了十多年,好不容易熬退上一任书记,想自己坐那个位置。可惜能力不够,被刘元清挤了下去。于是就和刘老三他们联合,去县里告刘元清、刘建军和姨婆的状,想彻底搞垮刘家大房和二房。让他们永远不能翻身。可惜计不如人,最终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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