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眼半个月过去,苏漪这半个月喜忧参半。
喜的是肖义在钟山执行任务,虽然多次遇到危险,但每每都能化险为夷,最后成功捉贼捉脏了,将邱家三兄弟绳之以法,带回了市局。
还有一喜是刘元清和那个在罐头厂上班的朱月容虽没有一见钟情,但两人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挺好,之后也一直保持着联系,如无意外,很可能不久后,就会共结连理。
自那天在镇上露天电影院吹着和风,坐一起看了场电影后,刘元清后来又约朱月容一起逛了两次集市。两人从诗词歌赋、家长里短,聊到人生理想,发现他们想法十分合拍,三观也一致,深有相见恨晚之感。
朱月容昨天厂里放假,还带了几个水果罐头和一些糖果点心到刘元清家做客。期间,表现得落落大方,有问必答,对刘建民和成桂英十分尊敬。
便是刘元清两个熊孩子侄儿,用和过稀泥的脏手,摸脏了她的新裙子,冲她做鬼脸,她都没有大声喝骂他们,发怒失仪。
刘元清两个弟媳见自家孩子犯错,怕坏了大哥的好事,气得要打骂孩子。朱月容还出手拦住她们,说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下来好好教他们就是,小男孩儿哪儿有不调皮的。
她为人十分的温柔和气,家境、工作都不错,性格开朗大方不说,还善解人意,一下就获得了刘家大房所有人的好感。
其中最乐的是刘建民夫妻。刘元清和朱月容甜甜蜜蜜处起了对象,好事渐进,两口子放下了久压在心上的包袱,逢人就笑。
如果不是刘元清拦着他们,老两口马上就要去城里置办厚礼,跑去镇上朱家下聘,定个最近的佳期,把刘元清和朱月容的婚事办了。
苏漪很为刘元清高兴。刘元清是她在这个时代交的第一个好朋友,之前对她也十分大方友好,现在好友正以结婚为前提和人处对象,她怎么着也得着手准备送他一份大礼。
苏漪清点了一下空间里的物品,发现只有电风扇最合适送人。而且过阵子天气热了,用电风扇正好。等她能自由活动了,就去城里走一趟,把电风扇放出来,带回刘坪给刘元清,让他送给朱月容。
电风扇在这个年代算是难得的好东西,普通人家轻易弄不到,送出去也比较有面子。说不定朱家人看刘元清大方,早点同意女儿和他的婚事呢。
让苏漪忧心的是,她的腿恢复得太慢了,仍旧离不开拐杖,而且也不能站或者走太久,最多走几步,就得停下来歇歇。可她还急着回城给男票做美味的营养餐呢。
照这种复原速度,等她回去,说不定自家男票都营养不良,瘦得不成人形了。
苏漪想着肖义在山里窝了一阵子,天天吃不好睡不香,还得耗神耗力和歹徒斗智斗勇,跟山里的危险动物玩游击战,简直不能更辛苦!看着他整个人迅速瘦了一圈,苏漪都要心疼死了。
这半个月,苏漪给肖义写了两封信,重点讲了她的梦和刘建军给她招魂的事儿;再三叮嘱肖义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受伤,不要生病;然后就是她的养伤报告和叨念日常琐碎小事,还有对老爷子和城城的惦念与关心。
当然,信的末尾少不了表达一番她对肖义的思念,什么吃饭时想他,发呆时想他,吹风时想他,看书解闷时也想他……每晚入梦都会梦到他,总是感觉他就和她在一起。可醒来见不到他,叫她十分怅然。
然而,这两封信都没有寄出去。等苏漪确定肖义抓到不法分子了,才麻烦刘建军给她把信带去镇上邮局,寄到市公安局。
以苏漪对肖义和这起盗墓案件的了解,她很清楚,抓到邱家兄弟只是开始,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肖义肯定会在公安局审问邱家兄弟,还得继续部署计划,抓捕其他盗墓和走私分子。
起码接下来两个月,他都没时间回家。
把信寄去市局,他还有可能收到。如果寄到清水巷,苏漪觉得,说不定等她回去了,肖义都没有看到她的信。
苏漪的信寄出去一周,肖义收到信后,让老爷子拎了个包裹,带着城城先去刘坪看望她,陪她住几天。
为此,肖义还特地在托儿所给城城请了三天假。免得苏漪惦记他们。当然,老爷子和城城也很想她。
……
这天下午,苏漪照旧拄着拐杖在院子里练习走路,她还用绳子绑了个小凳子,一路拉着走,走累了,就停下坐一坐。
倏然之间,苏漪听到城城喊她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结果连直播间的观众都恭喜她,说是老爷子带着城城来陪她了。
苏漪喜出望外,隔着几米远,用力挥手招呼城城和老爷子,“叔,城城!你们怎么来了?”
“我和城城都很想你,担心你的伤势,也怕你在这儿无聊,特意来陪你说说话……”老爷子见苏漪伸长脖子向后望,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别看啦,那小子工作忙,走不开,没来。”
城城见苏漪面露失望和遗憾,不开心地嘟嘴问她:“苏阿姨,你看到我和爷爷不高兴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
苏漪冲他笑:“你看错了,阿姨看到你们,可开心了。”
老爷子喘着气,将城城放下。城城长得太快,老爷子抱他很吃力。
老爷子和他在村口下了马车,就抱着他一直走了十几分钟,才看到苏漪的砖瓦房。这会儿手酸气虚,口也很渴。
苏漪本想给他倒杯水,可自己走路太慢,便让老爷子自己动手:“叔,辛苦啦。堂屋里铁皮炉上的水壶里有热水,我脚不方便,您自己去倒来喝吧。就是水壶在炉子上温了一个多小时,里面的水可能有些热,您可以去厨房掺些凉水混着喝。灶台上还有红糖和麦乳精,您想喝什么,自己冲。”
“好咧!”老爷子弯腰温声嘱咐城城:“苏阿姨的伤还没好,你不要让她抱,也不可以抱她的腿。自己去抬个凳子乖乖坐苏阿姨身边,给阿姨讲你的故事。来之前不是说你想了好多故事,要讲给苏阿姨听吗?慢慢讲。爷爷去给你冲碗糖水。”
“嗯!”城城果然听话地去堂屋搬了个凳子出来,和苏漪在院子里对着一排韭菜坐一起,兴致勃勃和苏漪讲他新编的故事——两只蚂蚁和它们的好朋友蜗牛在麦田里历险的故事。
故事才讲到一半,蜗牛和蚂蚁联手打败了一只小蟋蟀强盗,保住了它们的食物,老爷子就端了半碗红糖水出来,城城接过,一口气喝完,继续往下讲。
老爷子刚才参观了堂屋和厨房,表示很满意:“小苏你这房子挺不错,用的料很好,做工也精细,房梁一看就很结实,估计住个几十年都没问题。而且这里依山傍水,风景宜人。坐这儿看外面那满田野的深绿浅绿,感觉自己就像归隐田园的陶渊明。这时再来碗酒,抽根烟,就完美了。”
苏漪看老爷子那馋烟酒的样儿,低头轻笑:“叔,龚医生说过,您最好不要沾烟酒。况且,您还在喝中药呢!对了,您把药带过来没?那药可不能断……”
“带了带了。”老爷子背着双手叹一声:“真没意思。你们慢慢聊,我出去溜达溜达。”
“叔,别走远了啊。”
“知道了。”
老爷子沿着房子转了一圈,越看越满意,如果城城不去托儿所,他一定和孙子在这儿多住一阵再回去。
等老爷子转完进院子,大丫四个女孩儿已经收工回来了,正争着抱城城,逗城城玩儿。
“叔,您回来啦!饿不饿?我马上去烧饭。”大丫拍了拍娟子:“走,给我烧火去。英子、春花,你们俩负责摘菜、洗菜呀。咱们院子里的莴笋能吃了,拔个五根吧,再割颗大莲白。城城喜欢吃西红柿,春花你拿两鸡蛋,去前面七婆家换几个回来。我先去淘米。”
“好的。”
几个姑娘像勤劳的小蜜蜂,立刻就忙活开了。
老爷子知道自己是厨房杀手,也不进去给大丫添乱。他和城城一路坐车过来,也累了,和苏漪、城城坐一起唠嗑,等着开饭。
“叔,你们怎么找过来的?谁给带的路?”
“我!”城城飞快地举起手,神采飞扬道:“我给爷爷指的路。这儿的路我都记着呢!”
“宝贝真棒!”苏漪在城城红彤彤的脸颊上香了一口。
老爷子揉揉城城的头,“我们城城方向感和记性都很好,只要走过一次的路,他永远都不会忘。在家也是,只要带着城城出门转,保准不会迷路。”
“嘿嘿。”城城赧然,小脸酡红,小酒窝忽隐忽现,特别惹人爱。
苏漪和她直播间里的观众对他这样的表情完全没有抵抗力,恨不得抱着小家伙不停亲香。
苏漪比观众幸运,她可以想怎么和城城亲近都行,直播间里那些观众只能咬着小手绢,对着城城的虚拟影像嗷嗷叫。
……
此时,市局内,肖义从审讯室出来,一天没吃东西,他整个人饥累交迫,脑子有些眩晕,走路都在发飘。
今天,他在审讯室内和邱老大耗了一天,各种手段齐上,跟邱老大比心眼,拼耐性,威逼加利诱,最后终于撬松了邱老大的口,让他供出了之前他们藏生货的地方,还给了两个走私网点的位置和暗号。
肖义问他们为什么找上严二,结果邱老大告诉他,因为邱老三睡了文物走私头目的一个情儿,给人家戴了绿帽,而且还很背地被人抓了个正着。
邱老大赔了件祖传的商代青铜器,才叫头目对邱老三网开一面,换回弟弟一条命。可那头目却是对外放出话,要封杀他们哥儿三个,拒收他们的生货。
所以他们被逼着换销路,几经打听,发现严二有门路,给的价也比较厚道。虽然价格比起走私到国外低了许多,但是没有后顾之忧。最重要的是,能和一些有权有势的大佬搭上关系,给他们换个身份。
邱老大他们之前已经赚了不少钱,人到中年,尤其是邱老大,都四十二了,体力和精力不如从前,手脚不如从前灵活,不想再干挖土这一行,想换个身份,告别不光彩的过去,在省城安家,过普通人的生活。
这个心愿,严二可以帮他们实现。
邱老大深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严二帮忙,自然要给他好处。于是,他们先给了严二一块玉牌,然后许诺分他一成钟山墓的利益。
肖义不知道邱老大的话可不可信,打算先吃顿饭,睡两小时,养点精神回来,接着连夜审问邱老二和邱老三,看他们的证词是否一样。
他去食堂吃饭,还在想,不知道老爷子和城城顺利抵达刘坪没?有没有和苏漪见面?苏漪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瘦?
念及苏漪,他伸手按了按右侧的裤袋,脸上绽放了一个柔软的微笑,苏漪给他写的两封信都在裤袋里。
从昨天收到信,看到苏漪对他的一腔深情厚意,知道她无时无刻不思念他,他就好像吃了一堆大白兔奶糖,连呼吸都带着甜意,吃什么都觉得甜。
这甜味不仅不腻,还有叫人心情愉悦、精神振奋的功效。
好比现在,他的身体已经疲惫到极致,人却还神清气爽,精神依然活跃。
严二去刑警队办公室没找到肖义,经小邹公安提示,转道来了食堂,看到肖义居然吃着他最讨厌的苦瓜,还笑得像朵花。
一个阳刚气十足的大男人笑得像朵花,多么恐怖啊!
严二拍了拍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坐到肖义对面,抓起一个酸菜包啃一口,“兄弟,你想什么呢?笑这么渗人。”
“和你无关。”肖义看到他坐没坐相,一脸痞子相,不悦地沉眉:“你来做什么?”
“老爷子和城城不在,我在你家也待不住。估摸着你也下班了,本想来找你吃饭,顺便关心一下案子的进展……”
“抱歉。不便透露。”
肖义虽说着抱歉,可就他那表情和语气,严二完全听不出他的歉意在哪儿?他怀疑肖义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抱歉。
“怎么说我也是本案相关人员,而且还是十分关键的人物。没有我,你们能这么快抓住邱家兄弟吗?”
“那也不能说。”肖义喝口汤,对严二道:“你要是无聊,可以去刘坪玩玩。你不是想了解小苏吗,给你个机会接触她……”
“你肚子里装什么坏水呢?”严二第一反应是戒备:“之前还不准我多问,什么都不和我说,就怕我吓跑你对象似的,突然这么反常。啧啧,很不对劲啊。”
“当然,也不是让你白去。”肖义笑笑:“刘坪那儿有个有为青年暗恋我媳妇,你去给我盯着他,别让他有机会到我媳妇面前献殷勤……”
“哈哈哈哈哈哈!”严二捧腹,笑得前仰后合:“你、你小子,也有今天。人家小苏都没和你扯证摆酒,你就叫人媳妇,这么心急啊!哈哈哈!”
肖义看严二笑话他,不仅不生气,反而眉眼含着意味不明的笑。笑吧,以后总有你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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