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娜扶额,她总觉得吴罪口中那个“夏大小姐最无法忍受的,一心想要出掉那根眼中钉肉中刺”,指的好像是她,苍天啊,你就算我是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冥主大人……您说笑了,小女子岂会有什么眼中钉肉中刺?”明知对方来者不善,可却根本无力反抗,夏娆终于体会到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憋屈感了。
吴罪一挑眉:“难道夏大小姐对这份结婚礼物不满么?在下可是诚意十足的要为你拔掉这根眼中钉。”
在场的宾客慢慢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再发出声音,他们也察觉到了,这位冥主大人似乎并不是为这场婚礼而来。
那么,会为谁?
有反应快的人,已经将视线转向了门口,落在了那个毫无形象蹲在地上,愁眉苦脸欲哭无泪的少女身上。
夏娜愁啊,她闹心啊,她一把一把的薅头发啊。
“冥主大人,即使您是冥主大人,可也不至于要在这个时候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吧!”夏娆双目含泪,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解,“我不知是谁在您面前搬弄了是非,给您造成了误会,可我真的没有什么眼中钉肉中刺。对天发誓,我向来与人为善,从不轻易与人结怨——”
“我们阴间人从来都不对天发誓的。”吴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夏娆的赌咒发誓给挡开了,也不再理会她,而是转向了一旁的夏威烈,神情郑重而笃定,“夏家主,在下本次前来,是为大小姐的婚礼而来,更是为二小姐和我的婚事而来。”
说了说了,真的说了!
其实,关于夏家次女不知为何勾引到了冥主的事情,大家早已心知肚明。只是,碍于夏家大小姐和二小姐与何家长公子之间婚约的来回变化,在冥主出现的时候,大家谁也不敢就确信这位是冲着二小姐来的——当初也是传说二小姐要和何家长公子订婚,最后还不是大小姐嫁了?所以,谁知道冥主大人是不是为大小姐来的呢,如果是的话,岂不是一场空前绝后的抢婚事件么。
可是,如今冥主大人直接说到了夏家二小姐,还对大小姐出言不逊,所以,今天是看不到抢婚了吗?
真的看不到抢婚了吗?
冥主大人您真的不打算抢一下吗?
夏威烈此刻的脸色真的很难看,他没想到吴罪会在这种场合来这么一出,虽然他只是华夏八大家族其中的一个,而吴罪是整个阴间的掌控者,但养尊处优的这么多年,他何尝忍受过这种挑衅和屈辱。每当对上这位看上去年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少年,他耐着性子赔笑脸已经是够憋屈了,如今这少年竟然在他最得意的长女的婚礼上找茬,他如果还能低声下气下去,那岂不是今后在华夏修真界中都抬不起头来了。
“冥主大人,关于小女的婚事,还是等稍后再谈吧,今天是我长女结婚的好日子,请冥主大人不要太过分。”夏威烈说这话的时候,又忍不住往门口看了一眼,却只看到自己次女猴子一样蹲在地上的丑样子。
就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丫头,冥主大人到底是怎么看上她的!
这个疑问,夏威烈有,夏娆有,不光他们有,基本上所有人都有。
其实,就连夏娜自己都有。她和五百年的自己完全就是两个人啊,长得倒是一模一样,可五百年的她是个不苟言笑又单纯又固执的小姑娘,还是个没脑子的脑残粉,就那样也能迷的人等几百年都不变心?难道吴罪不光相貌上借用了莫染,连个人喜好都跟莫染保持着一致吗。
“确实,是不应该太过分。”吴罪点点头,对如临大敌的夏娆笑道,“夏大小姐也是太过辛苦,临近结婚还要坚持写论文,哪怕这是你一贯的习惯,可未免也太过分了。”
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夏娆身形晃了晃,但很快就稳住了,强笑道:“只是打发一下闲暇时间而已。”
“不过,你那片论文写得很不错,可见是查阅了不少资料,也做过不少实验的。尤其是关于新型迷幻药的药性和中毒表现,以及挥发性方面。”
宾客们顿时又愣住了,这哪儿跟哪儿啊,不是正谈婚事的嘛,怎么又聊到论文去了。只有去了夏娜房间的那一小部分宾客心里清楚,所以,他们看向夏娆的眼神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夏大小姐刚写了篇关于迷幻药的论文,夏三小姐就那么顺手的拿了那些药去给夏二小姐下毒了,这其中的关系还真是微妙啊。尤其是冥主大人前面说了要帮夏大小姐解决眼中钉,紧接着就表示自己要娶夏二小姐。
“好了,打搅了这么久,我也该离开了。”吴罪将视线转向门口,看到那团缩在地上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人影,不禁笑道,“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认命吧,地上挖个洞也躲不过去的。夏娜叹气,站起身来拖泥带水的往前磨蹭。
摇了摇头,吴罪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无奈,回头对夏威烈笑道:“夏家主,我和夏娜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你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娶走人家的闺女?就算这个闺女再不得宠,那也是人家的闺女啊,哪怕你是人人敬畏的冥主大人,好歹也要客气一点做个女婿的样子吧。尤其是,你前脚刚闹了人家大闺女的婚礼啊,这就说要娶二闺女,这不是来求婚,而是来强抢民女的吧。
夏娜忧桑,她特别忧桑,她比产后抑郁症还要忧桑。
曾经,她也幻想过自己的求婚仪式,在鲜花的簇拥下,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她含羞带怯的接过求婚花束和戒指,然后带着幸福的泪水扑向男朋友的怀抱……或者,在一片幽静而又绝美的山水前,一边是美得让人落泪的风景,一边是诚挚申请的男朋友……甚至,她也有想过,在她最无助最困难的时候,一个人从天而降,凶狠而霸道的将她的所有压力都扛在肩上……
可是,她幻想了很多种场面,却从来就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景啊,人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这事儿定下了,仿佛这事儿一直都是一个不需要研究猜疑的既定事实。
“那啥,我能对这门婚事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吗?”夏娜叹气,这算不算是包办婚姻啊,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要成为板上钉的那根钉吗?你丫这是把我从夏娆眼里拔出来,然后钉在你的棺材板上吗。
众人再次哗然,冥主大人当众求婚,你不感激涕零的匍匐在地,好歹也该赶紧回去把自己洗刷干净,然后换上一身最性感的睡衣等待临幸吧?而现在,你竟然敢当众拒绝冥主大人的求婚?
“怎么,有什么反对意见?”吴罪倒是没有半点怒意,笑着问夏娜,“是对婚礼不满意,还是对聘礼有要求?”
喂,你特么这么爱玩角色扮演,不如我请个戏班子,给你拍个华夏传统婚俗的纪录片,让你一次玩个够。夏娜一肚子的槽不知道该怎么去吐,虽然她现在相信自己吴罪面前,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可她也不想去做那万一的实验啊。谁知道她会不会哪句话没注意戳到了吴罪的痛处呢?
稳了稳神,她开口道:“是对这门婚事有意见。”
“哦,没关系,时间还长,我们可以慢慢解决意见。”吴罪一笑,向夏威烈点点头道,“如果没其他什么事,那就先这门说定了。”
喂,你丫有没有听懂人家的反对啊!夏娜瞪眼。
“我想,我也有意见。”
一个清脆的声音自门口响起,让众人纷纷感叹自己今天这趟真是不虚此行,份子钱出的值啊。
同样一袭红衣,顶着同样相貌的莫染站在门口,隔着人群目光灼灼盯住了那一边的吴罪。
看清莫染样貌的宾客不禁大惊,竟然出现了两个冥主!
“莫染,你怎么跑来了!”夏娜惊呼了一声,随即脸色一变,紧张的看向吴罪。
然而,吴罪的神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玩味的向莫染笑了笑,轻蔑道:“本以为你可以保护她,所以对你放任不管,没想到却是我看走眼了。”
所以,你根本就是知道莫染的下落,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吗?夏娜已经彻底蒙逼了。如果吴罪知道莫染的下落,甚至是故意放莫染来保护她的,那他不可能不知道莫染和她上辈子的关系,也不可能不知道莫染对她是什么心思才对。那么问题来了,有谁会放心让自己的情敌去保护自己的女人的吗?
很显然,莫染也不知道吴罪的打算,他是急匆匆赶回来的。夏娜和路元离开齐市后,他留下来和血色去拜访几个当年有过交情的修士朋友,谁知今天一早,路元突然找上他,说夏娜遇上了麻烦,他这才赶了过来。
(路元:哭死的心都有了,找了七八天才把这小哥哥从山沟沟里挖出来)
一到场,他就听到了那个罪魂向夏娜逼婚。
“原来,你五百年的执着也不过如此。”吴罪嗤笑一声。
夏娜忍不住反驳:“喂喂喂……不用这么打击人吧,他又不是根尾巴,非要粘在我屁股后面才行吗?”莫染那小子肯定大受打击,原以为是掩人耳目悄无声息的,谁知道人家是故意放他一马,为的就是帮人出工出力的。这种帮情敌保护女人的感觉,简直憋屈啊。
吴罪反问夏娜:“若是他没有擅自离开你的话,你会面临之前的险境吗?”
夏娜默,当时走投无路的时候,她脑海里确实曾闪过“如果莫染在就好了”的念头。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没好气的说:“只有千里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坏人犯的错,轮不到好人来担责吧。不然的话,抢劫犯还不得怪罪受害者包里钱太多勾引了他?再说了……我可不喜欢那种躲在墙角里只会泪汪汪喊救命的柔弱少女啊。”
怼了怼了,夏家老二怼冥主了!众人热切的目光都落到了重新出现的那个被称作“莫染”的少年身上,这小子该不会是冥主的双胞胎兄弟吧,难道说夏家次女竟然会在这兄弟之间摇摆不定,将这兄弟两个都勾引到手了吧?唔……论长相的话,不至于啊。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今天是夏家长女和何家长公子的结婚典礼。
莫染终于走到了吴罪的面前,两眼死死盯住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却面带讥诮的脸,冷冷的说:“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虽然我要谢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保护了她。”
“不用谢,我保护她不是帮任何人的忙。”吴罪微勾了唇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身处于暴风漩涡之中的夏娜,此刻真想照面镜子照照自己,实在不行,撒泡尿照照也行啊,她到底何德何能可以让两个男人之间因为她而出现这段对话。
“……那什么,这好歹是人家的婚礼,有什么事咱能待会儿出去谈吗?”夏娜有气无力的开口,“先让人家把婚礼搞完行吗,菜都凉了客人吃下去不拉肚啊?”如果此刻被众人围观的不是她,她巴不得跟大家一起蹲在下面吃着凉菜拉着肚子看着热闹呢,可是,现在被看热闹的人是她啊。
对于夏娜的提议,吴罪没什么意见,从善如流走到一张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了,顺便还冲夏娜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
原本在桌前坐着的宾客们顿时都悄悄的离席了,反正这么多人谁不认识谁啊,随便再找个熟人的桌坐下挤挤得了。
“莫染,现在反正是已经面对面了,好歹跟他沟通一下,看他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吧。”夏娜拉了下莫染的衣袖,小声提醒他,“刚才确实出了一点危险,是他正好出现解围的。不过,因为这个,可能珏瑟和佑佑都暴露了。”
莫染惊诧的看着夏娜。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已经暴露了,但他来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没隐身。”夏娜无奈的摊手。
“虽然我还是看他不顺眼,但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哪句?”
“我确实不该离开你的。”
靠,所以你要不要像佑佑那样变成个挂坠挂在我身上啊?夏娜忍不住瞪了莫染一眼,你丫干脆像五百年前那样,重新回到玉玲珑里和佑佑挤挤得了。
说话间,两人坐在了吴罪的面前。
“好久不见。”吴罪对莫染笑了笑,随手一挥,将四周的空间与外界隔开。
顿时,四周那些竖着耳朵食不知味偷听的宾客们都长长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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