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开东云?
去哪里?
以家里目前的经济条件,能去哪儿啊?
再说了,两个孩子……传海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可女儿传霞还在上初中,谁来照顾?
刚因为丈夫的病情已经好了从而欣喜激动不知说什么是好,还有些难以置信的郑云红,被接下来的忧虑,给打击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如果不离开东云,又担心丈夫的病再复发!
复发?
这个家庭,还经得起折腾吗?
詹传海和詹传霞兄妹二人,也面露愁容。
温朔微笑着说道:“行了,咱们去堂屋里谈吧,这大热天的……叔叔现在睡觉了,别去打搅他。”
“哦,对对对……”郑云红回过神儿来,赶紧当先请温朔和马有城进屋,一边吩咐詹传海,赶紧烧水泡茶——刚才在外面等待的工夫,郑云红已然让女儿去外面买了茶叶回来。
最普通的那种袋装茶叶,茉莉花茶。
“那什么……大师,哦不不,对不起啊,马老师……”郑云红有些尴尬地道歉,之前温朔就特意嘱咐过他们家人,别称呼大师,因为人家不是干这一行的江湖神棍,人家是专家、教授,要喊老师!此时此刻,没能去看看丈夫的郑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忍不住问道:“传海他爹,真的,好了?”
马有城点点头,道:“应该没问题,你们也别信什么鬼上身之类的迷信,其实就是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惊吓而已。他本质上,心里什么都明白,我画符念咒什么的,一系列行为,只是为了让他自己去相信,这是起坛作法了,请来了神仙驱逐妖魔,并从此护佑在他身侧,一切妖魔鬼怪,都不会再侵害他了。这样一来,他心理上的压力和恐惧感就会减轻,自然能恢复健康了。”
郑云红和一双儿女对视几眼,尽皆半懂不懂,却也觉得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
不,就是真理!
人家马老师是京城来的,是专家教授啊!
一时间,屋内安静了下来。
许久,就在温朔打算说些什么时,詹传海忽然开口说道:“妈,您带着我爹去外地住一段时间吧,反正别在东云,别在临关的地界上住了。家里面有我,您二老别担心。”
“可是,可是去外面住……”郑云红一脸苦涩。
“没事儿,我能挣钱的,您把家里现在所有的钱都带走。”詹传海咬着牙说道:“家里的债,我还!”
“传海……”郑云红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小的年纪的詹传霞,见状也不禁流出了眼泪,抹着泪儿抽泣着说道:“妈,我不上学了,我在家里和我哥一起挣钱,只要我爹能好……”
一家三口哭成了一团。
温朔和马有城对视一眼,尽皆叹了口气。
说让詹东离开东云和临关地界,还真不是温朔有什么别的想法。因为詹东受阴邪侵害的主要原因,正是亲身经历导致的惊恐状态,而相通地域的环境影响下,刚刚被起坛作法治好的詹东,其薄弱的心理意识以及受到过严重阴邪侵害的生机,是很特殊,很容易遭受到当地阴邪之气侵伐的。
比如谁家里死了人,甚至一些牲口死去时,由于诸多特定环境的巧合,导致死亡时灵魂的消亡速度迟缓,那么,这类阴邪之气就极易受到詹东特殊体质的吸引,从而侵入他的体内。
这,也是为什么社会上大部分人都没有过撞客、外灾的经历,而有过这类经历的人,却又会频繁遭遇的缘故。
“好了好了,先别哭了。”温朔劝慰道。
一家三口抹着泪儿,露出尴尬歉疚的笑容,却还是忍不住抽泣着。
“我有个想法,你们看行不行。”温朔微笑道:“我在京城准备开一个快餐店,正琢磨着招员工……婶子,您做的煎饼果子、肉夹馍味不错,还有,您不是说我叔做的包子味儿很好吗?这样,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带着我叔一起,到我的店里工作。工资呢,您和我叔每个人每月一千块钱,管吃住,您看,行不?”
“啊?”郑云红一下子怔住了,止不住流泪的眼里,尽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詹传海更是激动不已,却又有些尴尬地说道:“一哥,你开店,得招正儿八经的厨师,我妈她做得这些东西……能行吗?”
“我开的是快餐店,就是卖快餐。”温朔微笑道:“我看啊,就是包子、肉夹馍、煎饼果子,最好!”
“那,那行!”郑云红回过神儿,似乎生怕这个天上掉馅饼般的机会从自己手边溜走,赶紧答应下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不过这工资,不用给那么多,我们两口子……传海他爹要是能干活儿的话,我们俩,给一千五就成,毕竟,毕竟还管吃住了。”
温朔摆摆手,道:“就两千吧,主要还得考虑,暑假过后传海还得去继续上高中,别再收废品了,况且,传霞还得由他来照顾,高三学习压力较大,时间上本身就紧张,如果家里的钱再不宽裕些,那他这学还怎么上?”
“上学?”詹传海愣住。
郑云红更是感动得泪如雨下,忙不迭点头:“谢谢,谢谢你了,你真是……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俺家传海,传海学习成绩一直都挺好,俺还指望着传海考上大学的……”
说着话,郑云红竟然起身,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温朔的面前,一边喊着:“传海,传霞,你俩也给恩人跪下……”
“哎,不行不行!”温朔骇了一跳,赶紧上前抓住一手抓着郑云红的胳膊,一手抓住了詹传霞的胳膊,把这娘儿俩给提溜起来,一边瞪了准备下跪的詹传海一眼。
颇为熟悉一哥性格的詹传海,神情略显尴尬,又感激不已地点点头,帮着扶住了母亲。
“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温朔制止了一家三口的感激,坐回沙发上正色道:“如果家里现在缺钱急用的话,说一声,可以从我这里预支一部分工资。另外,我再叮嘱你们一遍,关于马老师这次来治病的事情,不要对外说,会影响到他的名声。”
“是是是,我们知道,知道。”
娘仨赶紧答应着。
刚说到这里,就听着外面传来了郑文江的声音:“朔哥,传海……马老师还在不?咱们县里那个……哦对,赵县长来了,听说马老师到咱们东云了,要见见马老师。”
说话间,门帘一掀,郑文江当先大步走进来,却是停步掀着帘子,微躬身一副恭敬的模样。
一位戴着眼镜,肤色白皙,穿短袖衬衣和黑色西裤、皮鞋,看模样四十多岁年纪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士、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屋内人都赶紧站了起来。
县长?
老天爷啊!
詹东这一家人,想都没想过有一天能见县长一面,更不要说,县长来到他们家了。
其实这位姓赵名辅政的县长,是东云四位副县长之一。
不过即便如此,寻常老百姓平时也是很难见其一面,更不要说微服私访到老百姓家里来了。
赵副县长一进来,便上前与马有城握手做自我介绍,客套地寒暄几句,又和温朔握了握手,和蔼地说道:“温朔,去年临关市的高考状元,更是咱们东云的骄傲啊!”
“不敢不敢,运气,运气而已。”温朔憨憨地谦虚道。
“年轻人,过度的谦虚,那就是骄傲咯!”赵副县长哈哈大笑,道:“你如果只是走运,没有真才实学,赴京仅仅一年,就能结识鼎鼎大名的马老师?竟然还能请马老师来咱们东云做客,仅凭此,咱们东云也是脸上有光啊。”
这话说得,就有点儿露骨了。
但包括马有城在内,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毫无一丝难堪。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位赵副县长之所以如此郑重其事,一是认可徐从军及县局局长今早在会议中的提议,二是,年初他到京城进修时,恰好当时马有城连续做客了几档节目,赵辅政和一起进修的官员看节目时,闲谈提及了马有城这个人,并且从别人口中得知,马有城出身不凡,在京城更是有着独特的、隐形的交际和能量极为强大的圈子。
进修回来后,赵辅政更是得知,临关市的二把手,和马有城都是老相识老朋友。
其实也难怪,新世纪以前,能在全国还完全谈不上繁荣的古玩圈子里,混到如日中天的地位,如果马有城没有绝对的圈子实力,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赵副县长在会议中听到马有城的名字之后,就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全力支持徐从军的提议,并言辞凿凿、态度铿锵地即兴发挥,把此事的严重性提升到了事关东云形象,事关东云未来经济发展,影响到招商引资的高度上。
其实每个地方的官员们,绝大多数哪怕再如何不清廉,也都愿意为民办些实事。
以往,大家各忙各的,事务繁多,疏忽或者故意疏忽了这方面的问题。今天恰好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又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上被提到,把问题的严重性拔高到了这般程度……
在场的父母官们,当然对此表示了赞成。
在东云展开一轮严-打,还东云一片晴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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