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来王汉新很恼火张坚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压根儿没想理会张坚的死活。但他万万没想到,在贵人密度最高的京城里已经能勉强够着上流社会边沿的郭盛华,却如此重视张坚这么个愣头青,亲自登门做中间人了。
惹不起郭盛华的王汉新,只得咬牙答应,揣着钱亲自去了朔远网吧。
作为一个摸爬滚打多年,也能算得上成功靠岸的老油条,王汉新其实对这件案子看得也很清楚:
张坚那天如果干脆利落地把林波暴打一顿,或者他能在与那个网吧年轻老板的殴斗中不落下风,逃走了,事情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般被动的地步。可是剽悍好斗,战斗力强还敢玩儿命的“蝎子”张坚,又带着两个兄弟占据了人数优势的情况下,硬是被网吧的胖子老板一人挑翻,被打得惨不忍睹,牙都掉了两颗。
最可悲的是,他当场掏刀子了,现场有那么多的围观者,全都是证人啊!
而此事随即被登报,京大校方和京大资源集团都站出来表态,给警方施压……王汉新判断,事情闹到这般地步,舆论已起,若非是郭盛华出面解决,张坚很可能会被判刑蹲大狱!
所以,张坚蠢就蠢在,不该到京大南街商业区找林波的麻烦。
你他妈发现林波后,让人盯着,等林波回其租住处的半路上再动手不行吗?
王汉新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开车来到了朔远网吧门外。
恰逢周末,又是下午四点多,网吧里上网的顾客较多,有二十人左右。
看到朔远网吧里的生意挺好,王汉新的心情更加不爽了,他推门进去,没好气地对坐在门口那张桌上的年轻人说道:“喂,网吧的老板在不在?”
“嗯?”胡志阳诧异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上次有人在你们网吧闹事,砸坏东西了,我来送赔偿。”王汉新很不耐烦地说道。
胡志阳面露厌恶之色,不想搭理这个态度不善的中年人,即便对方穿戴不凡而且态度很嚣张很蛮横,很有那么点儿实力的样子,胡志阳也毫不畏惧——三天前胖子老板一战成名,霸气外露,谁人不服?再加上他对林波说的那句话“我倒要看看,谁他妈敢再来网吧闹事。”,着实提气!于是乎,身为员工的胡志阳他们,在网吧里面对任何事任何人时,都觉得腰杆倍儿直、倍儿硬!
不过,对方既然是送钱来的……胡志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指了指里面,道:“老板在办公室,去吧。”
王汉新没想到一个网吧看门的小伙子,对他都是这般爱答不理的态度,心里更不爽了——这京大的小兔崽子们还真是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若非网吧占的这个地方好……
“小子,以后出了门用这种态度混社会,很容易挨打的。”王汉新冷冷地说道。
“嗯?”胡志阳面露诧异,被中年人阴狠的目光注视着,禁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赶紧低下头躲避开对方的目光,心里直突突,却不敢再言语一个字。
王汉新哼了一声,大步往里面走去。
只是用言语和眼神,就把门口那个小伙子吓得打哆嗦,王汉新略微感觉舒爽了许多的心情,在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又陡然变坏——他看到了林波,坐在一台电脑前神情专注地敲打着键盘。
他妈的!
王汉新暗暗骂了一句,心里更是对那个未曾谋面的胖子老板恨得牙痒痒——林波帮胖子低价购买电脑,胖子则帮着林波暴打了张坚三人,现在,胖子老板更是收留林波……这两人的关系果然不一般,但,这不是摆明了和老子做对吗?
王汉新铁青着脸,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迈步走了进去。
小小的办公室里。
原本贴墙放着的办公桌,如今挪到了里侧,横过来窄的一端贴墙,两边各摆放一把凳子,桌上还有林波托人从租住处拿来的褐色木质茶盘,还有一整套茶具。
此刻,由办公桌改变摆放位置而成的简单茶桌两边,里侧坐着一个白白胖胖,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正在沏茶。他对面,坐着一位穿着朴素简洁,留着短发,发茬中有不少银白的男子。
听着门被推开的声响,两人同时有些诧异地看向门口。
王汉新皱眉看了眼屋内两人,随即走过去,歪着头仰着脸,语气不善地对年轻的胖子说道:“你,就是这家网吧的老板?”
“对,请问您是?”温朔神情有些诧异。
“我叫王汉新。”王汉新从兜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甩手仍在了茶盘边,发出啪嗒一声,继而冷冷地说道:“这是替张坚赔你的损失!小子,你走狗屎运,这件事就此作罢。不过,我刚才看到林波在你的网吧上网,想和你谈个条件。”
温朔咧嘴憨憨地一笑,点头道:“您说您说……”
“张坚绰号蝎子,是个敢玩儿命的楞种,所以这次虽然郭老板和我,愿意和你达成调解,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从拘留所出来后,不报复你,毕竟,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打成那副逼-样了。”王汉新先是冷笑着露出嘲讽的神情,显然是在笑话张坚,随即脸色一变,阴森森带着恐吓的味道说道:“小伙子,只要你肯把林波赶走,以后再不让他进你的网吧,那我就可以帮你,等蝎子张坚出来后,和他好好谈谈,还可以介绍你们俩认识,冤家宜解不宜结,怎么样?”
温朔犹豫了一下,伸手先把钱抓过来揣进兜里,好像生怕王汉新后悔了把钱拿回去似的,这才憨憨地笑着说道:“不怎么样……还有,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呵……”王汉新狞笑道:“小伙子,我可以给你一天时间,去中关村一带打听打听,王汉新是谁。”
温朔面露疑惑,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憨憨地问道:“马老师,他刚才是说,自己叫王汉新吗?”
“嗯。”马有城微笑着点了点头。
温朔再看向王汉新,很不解地问道:“那你让我去中关村打听王汉新,做什么?”
“行,很好,跟我装糊涂是吧?”王汉新拳头攥得嘎嘣响,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只是沾了店面房位置好的便宜,仗着有京城大学和京大资源集团护着的年轻胖子,胆敢如此嘲弄他,当即恶狠狠地说道:“这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你和郭盛华什么关系?”马有城很突兀地扭头问道:“为什么,他派你来送钱?”
“派?”王汉新再次感觉被羞辱了!
老子不是郭盛华的手下!
马有城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微皱眉端起茶杯,仿若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面前的胖子老板说闲话:“温朔,刚才听你说了事情经过后,我还觉得郭盛华这事儿做得挺漂亮,琢磨着也许他会亲自送钱,结果派这么差劲的手下来……唉,我有点儿小瞧他了。”
“郭总是有身份的人,当然不能亲自来。”温朔憨憨地问道:“马老师,您认识郭总?”
“不认识,但听说过。”
“哦。”
……
王汉新简直要气炸了,看着面前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全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按捺住伸手把茶盘掀了的冲动,恶狠狠地说道:“行,朔远网吧,很好!”
言罢,王汉新转身就走。
马有城没有扭头去看王汉新,却很突然地说道:“等等。”
“嗯?”王汉新在门口止步,扭头露出一脸阴冷狠戾笑容,眯着眼看向马有城。
马有城喝了一口茶,还是没去看王汉新,把玩着白瓷茶杯,微笑道:“回去告诉郭盛华,这家网吧如果哪天被人砸一块玻璃,我就让他赔两台电脑,砸了门,我就让他赔半个店,不管是谁砸的,我都找他……哦对了,你告诉他,我叫马有城。”
“嗯?”王汉新脚步未停,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
坐上车之后,他才疑惑地想着,马有城是谁?刚才怎么敢说那么大的话?
整个京城道上,敢不把郭盛华放在眼里的,没几个人吧?
我怎么就没听说过有这号人?
去他妈的!
吹什么牛-逼啊?!
听刚才那胖子一口一个老师地叫着,应该是京城大学里的教师——这些教书的人都是些自命不凡的迂腐犟种,当初徐先进混得那么好,结果惹了一个犟种教师,就被整倒了。
呸!
他们是不是因为整倒了徐先进,就骄傲了,膨胀了,以为什么事什么人都会怕他们了?
老子不是徐先进,被身份职务套着脖子呢。
老子是个体户!
朔远网吧的小办公室里,温朔瞠目结舌地看了马有城半天后,才有些不自然地露出牵强的笑容,道:“马老师,你刚才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我听,想借此在心理上和我扯平?”
马有城温和一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主要是凑巧,我能治得了郭盛华……如果换做别的人,也许很多方面都不如郭盛华,我也不敢说这种大话。况且,这又是在京城的地界上,个别情况下,我勉强,还能当一条影响力正在快速消退的地头蛇。”
温朔竖起了大拇指:“就冲您刚才说那番话,那副作态,我就得发自肺腑地送您俩字儿——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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