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会场内,哗声顿起。
谁都知道今天的玄门江湖大会上,一定会爆发冲突,只是大小和可控与否还未可知。
没人想到的是,矛盾会如此之快地激化。
更没人想到的是,竟会是汤泉宝,率先挑起了争端的爆发。
而这,也令荆白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保持着神色间的镇定,淡淡地一笑,道:“汤大师果然师门势大,在这玄门江湖大会上,众江湖豪杰面前,竟如此蛮横……”说到这里,他似乎全然不在意汤泉宝骤然出手得先机,转而看向会场众人,刹那间气机勃发,气势浑然而起,却好不突兀,放佛自始至终他就拥有这般威势。
这,便是居风水法阵之中的绝对优势!
“众同道!”荆白神情冷峻,严词道:“可有愿与汤泉宝此等万恶之徒为伍者,此刻,便站出来吧!”
“荆先生此言差矣。”
会场中,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起身,冷笑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荆先生你便说汤泉宝大师是万恶之徒,还言道谁愿与其为伍就站出来,这算什么?”
“就是!”又一人起身道:“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荆白你这话说得就有问题,谁如果与汤大师为伍,谁信汤大师,便是万恶之徒了呗?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诸位……”此人向四周拱手道:“谁愿做禽兽与荆白为伍?”
靠近主席台最前那一排中间,一位看上去三十五六岁年龄,丰姿绰约的女子起身道:“东沧郑亚文,不愿与谁为伍!只想说这玄门江湖两百余年来,第一次召开的玄门江湖大会,性质似乎变了,被你们当作谋取个人私利,逞凶斗狠拉帮结派公报私仇的工具,着实令人寒心,不齿,失望!二位尽皆修为高绝之人,或师门势大,或在江湖上威望日盛,小女子柔弱,惹不起,告辞!”
言罢,她转身便走。
与此同时,她身边一男一女也起身随其离开。
郑亚文的突兀言行,竟是让剑拔弩张的大会场内,一时间静了下来——好似滚烫的铁板上,突然被淋上了一桶冰水。
嗤啦啦冒烟,但热气却消减了不少。
坐在主席台上另一侧方桌旁的洪裳,按捺不住拍案而起:“你们这帮混账王八蛋,我就知道,一个个的昨晚上都跑去八盘县,和汤泉宝狼狈为奸,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洪裳,你别血口喷人!”
“我们去八盘县拜访汤大师又如何?你和荆白之间认识多久了?企图加害汤大师的阴谋,你们又谋划了多久?”
“所谓恶人先告状,大抵如是吧?”
……
看着会场那边吵得热火朝天,温朔磕着瓜子都快睡着了,心生冷笑:“想必,汤泉宝此刻也很郁闷吧?”
本想着立马挑起冲突,直接拼个你死我活,不给双方多考虑的机会。谁曾想,荆白那个怂包没有上他的当,而是先行摆开架势亮相,要大家都报上名来。
如此,这好不容易蓄起来的气势,便要弱上几分了。
对汤泉宝来说,越拖得久,越不利——因为荆白的优势在于,他那一方的人比较稳固,毕竟荆白在玄门江湖上提前运作了二十余年,但缺陷在于可以为他站台,但不见得为其搏命;而汤泉宝的优势在于,这帮人都忌惮荆白,为了保全自己乐意对荆白下手,缺点在于,这些人只是一时的冲动。
倘若在玄门江湖大会上,得到了其它消息,甚至看到荆白一方势大,就会立刻居中,甚至墙头草随风倒。
正如温朔所想,汤泉宝此刻心急如焚。
争吵看似双方旗鼓相当,但真正站出来公开为自己帮腔,与荆白一方为敌的人,却很少。
而荆白一方虽然同样人不多,可……
这些保持沉默,看似中立的玄士中,关键时刻出手相助荆白的,为数一定超过汤泉宝。
所以,汤泉宝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挥了挥手。
场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必口舌之争了。”汤泉宝轻叹了一口气,好似胸腔中自有一股无辜受害的怨忿,淡淡地说道:“荆白,你我今日便在天下豪杰面前,以玄法相斗,生死自负!岂不痛快?!”
如此直言,又有先前双方的争吵,荆白如若拒绝,便会被人所耻笑,也会令人怀疑其居心。
如若同意,便正中汤泉宝下怀。
查泉习和俞泉风也缓缓起身。
“众位!”查泉习同样是盛气凌人,朗声道:“是非对错口舌之争已无意义,莫说我师兄弟仗势欺人,今日玄门江湖大会,本意就是要定下江湖规则,既然如此,但凡有心者,便可一起作法,斗上一场,再定江湖规则!”
“正当如此。”俞泉风道:“过往是与非的追究有何意义?我们定下的,是将来的规矩,江湖,应有道义!”
师兄弟三人并立,气势愈发凌人!
有几人不惧?
再看紧邻着师兄弟三人的台下,他们的弟子一个个摩拳擦掌,神情冷峻的模样……
在双方未定胜负的前提下,谁愿意,谁敢招惹这股势力?!
你们之间是好友,人家是同门!
于是乎,人群中陆陆续续走出十几人,来到了主席台汤泉宝他们一侧。
洪裳怒目圆睁,吼道:“怕你们不成?!”
他的徒弟、儿子,已然站在了其身后的台下。
与洪裳同在一桌的巩一卦露出了怯惧的神情,苦着脸站起身来说道:“诸位,咱们还是商量着办吧,别大动干戈伤了和气,江湖不易啊!”
人群中,便有无数冷笑和讥讽之音响起。
这都什么时候了?
巩一卦竟然还说出这番废话来。
巩一卦尴尬地向大家拱手鞠躬,解释道:“大家别,别误会我,我的意思是,大家还是谈,然后调查出事情真相……再做处置最好不过了,实在不行,到了最后调查出谁有问题了,你们不好意思动手,那,那就让我以命算勾其命,坏人我来做,这,总行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
以命算勾其命……
巩一卦难不成,命算修为已经达到了如此这般高深的地步,能够出口成谶夺人性命?!
看到众人这般神情,老实巴交的巩一卦赶紧摆手摇头解释道:“我还不能出口成谶,只是,只是如果大家有需要,能拿到对方的气血生机和生辰八字,才可以定其命势。”
众人松了口气,旋即再次震惊不已地面面相觑着。
毫无疑问,巩一卦这般命算的手段,才是最为强横、狠毒,杀人于无形。
其它玄法,还可与之相斗。
但命算勾命,如何反抗?!
这巩一卦……
是和荆白一伙儿的!
甭管他和谁是一伙儿的,反正……众人打定主意,将来一定要万般小心,不能被巩一卦得到了气血生机和生辰八字,不然的话,保不齐那天好端端的,就突然死了呢。
汤泉宝却浑然不在意,豪迈大笑:“有机会,汤某人倒要领教巩大师的命算勾命。”
简单一言,壮投靠己方之人刚刚消沉了许多的信心。
李复史稳坐桌后,微笑看着台下,笑道:“老朽一大把年纪了,这把老骨头都没几斤几两了,不赞成大动干戈,不过,这便是江湖嘛,难得有这般场面。老朽与膝下弟子,不参战,观战,希望双方能以切磋为主,切莫赌上性命。”
这话,就有点儿无耻的模棱两可了。
台下,立刻有一女子和四名男子起身,抱拳向四周拱手示意——他们,便是李复史的弟子。
荆白心一沉。
小房上,温朔亦是眯起了眼睛,这老狐狸!
如若李复史直接宣布参战,凭他和膝下五名弟子,当即就能让想要公然支持汤泉宝,不惜一战,但还未做决定的部分人,打消了念头。可是,李复史竟然公开宣称不参战。
“老夫修为浅薄,就不献丑了。”秦震长叹了一口气,面露无奈。
李复史和秦震,都是荆白公开撑腰上台,主持玄门江湖大会的前辈人物,结果他们俩,竟然同时在如此关键时刻,公开表示不参战……这,对荆白一方的人带来的打击,毫无疑问是巨大的,诸多原本还蠢蠢欲动要起身参战的,都不得不冷静下来。
小房上。
温朔眯起了眼睛。
他思忖着,秦震是实话实说,没资格参战,而李复史,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便在此时,袁鹿鸣和张闲起身往主席台东侧走去,却留下了他们的弟子未动。
随即,任举民和柳边霜夫妇二人,起身跟了过去。
正如昨晚他们所约定的那般——不为锦上添花,只为雪中送炭!
当李复史和秦震,突然背后捅了荆白一刀时,他们便傲然而起——做人,总要有一份信义!
而李复史和秦震的表态,大大鼓动了昨夜去往汤泉宝家中的众多玄士。
于是越来越多的玄士,起身走向了主席台的西侧。
亮明了态度!
时。
明确支持汤泉宝,并且要出手参战者,已经有四十余人,这还不包括汤泉宝师兄弟三人及膝下弟子们。
而荆白这一方,总计才二十余人。
一半的差距。
又有几人走向了汤泉宝一方。
“师父,我们恐怕要输了。”巩项紧张万分,眼眶含泪地看向师父——他亲爹还在主席台上,荆白的一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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