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位公子,莫要诓骗在下,在下正直壮年,身体强壮的可以连夜批阅,不对,连夜读书,如何说得在下有病呢?”
对于眼前这个身材发福的家伙,韩阳心底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韩阳笑了笑,摇摇头,用筷子夹子一块西芹,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被韩阳莫名其妙的笑意笑得有些浑身不自在,那身材发福的公子皱着眉头,声音低沉道:“莫非,我真的有病?”
韩阳的医术上承两位名义,祖上的中医传到父亲那一辈儿成了中医结合,韩阳学了三四分,老娘的西医,也学了点儿,虽然是皮毛,但是望闻问切还是轻松的可以做到的。
眼前这个公子的身体状况,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典型的熬夜导致的亚健康。
“人又不是机器,每天晚上不睡觉,忙到三更半夜,还有五更起床,这身体能没病吗?你是否感觉白天经常没精神?晚上就算是行房事,也是有气无力的感觉?兄台,你这不是强壮,你这是虚胖啊!”看着眼前这个公子哥的气质不像是普通人,品性也不坏,韩阳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对面这年轻人连连妙语连珠,又惹得那肥胖的公子不解,“这虚胖我知道,这机器又是何物?”
韩阳抚摸着颌下的胡须,思索了许久,这才说道:“机器吗?就是一种可以把人的力量扩大无数倍的东西,比如江南的织机,江北的印刷机,都是一种物什。那东西不需要跟人类一样休息,所以可以无休止的工作,人却不行。”
那肥胖公子倒是第一次听说这般说法,有些惭愧的说道:“枉我明标活了那么多年,竟然连机器是何物都不知道,真的是井底之蛙。兄台,我看你博闻强识,你莫非是今年的新科进士不成?”
“切,什么新科进士,别打我脸。我乃是大明边镇的武夫,此次进京,乃是受长辈之拖,来给一位身份最贵的长辈治病的。”韩阳淡淡的说了一句,却没有说谎。
那肥胖公子闻言,心中更感疑惑。
一个武夫出现在这种地方,本身就有些奇怪,而且还说会治病,不过他对此倒不在意,习惯的鼓励了两句说道:“你尚且年轻,我大明文风渐盛,既然你见识广博,更该多读些书,将来有机会退伍回家,考取个功名,也好更好的为国效力。这读书人才是天下的根本。”
“读书人是一个国家的根本?”韩阳倒是没有在意这位公子的话,反而顺口问了一句,“这天下的根本不应该是老百姓吗?你也是个有见识的,怎么说出这等无趣的话来!”
说完这话他才意识到,这般世界,本身就是读书人带了为民请命,为自己谋福利的时代,说这话,别人根本就理解不了。
“此言何意?”韩阳所言,那胖公子虽然有很多听不懂,但是这句话却听懂了,而且与自己往日里所读圣贤书有所不同。
韩阳本不想多言,结果那公子却一直盯着自己看,韩阳无奈之下说道:“是谁种下稻谷,让我们饭有所食?”
“是百姓。”
“是谁箪食壶浆,将军粮运送到前线,让我将士们可以有个稳固的后方,在前线拼杀?”
“是百姓。”
“又是谁,提供赋税,让朝廷可以安稳的运转下去?”
“是百姓。”
“又是谁相应今上的号召,揭竿而起,心怀一口赤血,将北元赶到草原上放羊?”
“是百姓。”
“这天下又是什么人最多?”
“是百姓。”
“读书人占天下几何?”
“百分之一。”
“这不就结了。百分之一也敢说天下之本,舍本逐末。”
那公子沉吟片刻,“兄台所言,正印证了唐太宗所语,民贵君轻也。”
韩阳笑道:“然也!我大明的命运就掌握在这群百姓手里,只要我们能够想百姓所想,便能让我大明如冬日初生,以辉煌之姿,照耀东方的每一方土地。”
“而你所谓的读书人根本就不该把自己当成根本,而是春水,浇灌大地,这样百姓的种子才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若不然做了百姓的敌人,便会陷入……”最后的汪洋大海,太过于大逆不道,韩阳却不敢说下去。
而是挠了挠头,笑道:“怎么?想白听在下吹牛逼啊,赶紧上酒。”
事实证明,有钱人太他妈的扣了,茶是金陵最差的高沫,酒也是普通的浊酒,韩阳一脸的嫌弃。
那胖公子表情也有些局促,“家道贫寒,不敢乱花。”
“兄台,你接着往下说啊!”
“吾刚才说道哪里了?”韩阳喝了一口酒,这才说道:“说起牛逼啊,你可知道那牛的那东西有多大吗?自古就有些自不量力的人,总是把自己的东西比喻成那玩意,贻笑于大方之家。”
那胖公子被韩阳忽如其来的不正经搞得有些语噎。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多人喜欢不自量力,喜欢瞎吹牛逼。”那胖书生点头道。
静静侍立一旁的老者老脸不时的抽抽两下,以示尴尬。
一国太子,瞒着满朝的文武微服出访,就是为了跟一个陌生的男子谈论牛的那个器物吗?
...............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来了个中年人,在那胖公子耳边呢喃了两句。
那胖公子脸色微变。
对韩阳一抱拳,“兄台,你我相逢便是有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号。将来也不知道去哪里寻你。”
韩阳看到那公子似乎要离去,笑着摆摆手,“你这病胚,少熬些夜,我可不想再见你,到时候少不得给你治病。滚吧,老子西门庆。叫我隔壁老王也行。”
韩阳一点儿正经都没有道。
那胖公子脸颊抽搐,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拱拱手,“那咱有缘再见。”
“见你妹!”
………
“见我妹!?”
春坊,落雨亭,此时与韩阳一起饮酒的公子,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红色的袍服,一脸玩味的笑意。
“见我倒是容易,想见我妹,你又不是驸马。”朱标自顾打趣笑道。
旁边的老宦官笑着说道:“太子爷,这有何难,把他那牛逼剁了,让他去伺候公主,不就能满足他的心愿了。”
朱标哈哈大笑,“咱可没有那么不讲道理,人家一句大明的根本在我大明百姓手中,就证明人家的远见卓识。这等人物,我可动不得。只是此等少年,不能入朝为文官在朝堂上谏言,着实可惜了。”
朱标的脑海里不时的回放着今日与那年轻人的一晤。
“如果咱们大明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能够吃得饱,穿的暖,孩子能够蒙学,谁会闲着没事儿造反?谁敢带头造反,这百姓就会跟他拼命,那个时候大明才是真的稳固。你们这些人,就是让读书先生给教的迂腐了。以文为本,脑子装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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