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战场规模最为宏大的莫过于灰山战场,明军和北元的乃而不花的部下双方互相冲阵不下六次,死亡惨重之巨,直逼明朝建都以来双方损失之和。
大明飞熊卫全军覆灭,蓝家军损失过三分之二,燕山四卫损失超过五分之二,各军中高层皆为震动。
反观乃而不花一方,损失也惨重的让人难以接受,乃而不花手下的嫡系全部打光,乃儿雄鹰损失超过二分之一,各部落酋长已经损失到眼睛发红,握住战刀的手都开始颤抖。
就在此时,一支声势浩大的骑兵,在灰山侧翼步入众人的视野!
那一幕的景象,如大雪弥漫草原。
这支毫无征兆支援灰山的骑兵,如一线月夜下的大潮,由更为广阔的方向,猛烈的收缩。
这支骑兵,必然是大明最为好认的边军,因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白色的大氅,头上斜插天鹅羽,随风飘摇。
铁骑奔驰,如雪花铺满草原。
不仅仅是铁甲染满鲜血,已经打卷了刀刃,更是满身鲜血的草原统帅乃而不花转头眺望,睚呲欲裂。
灰山战场,双方刚刚经历了一波地狱般的冲阵,他们的草原骑兵刚刚暴露了出来。
这原本是当初王保保算计徐达的手段,如今被徐达甩手一用,竟然如出一辙,谁曾想到,当初打的明军丢兵弃甲的招数,如今反过来用在了自己人身上。
乃而不花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令全军向北突围,哪怕是北撤的途中遇到明军的阻截,也不敢有丝毫恋战,只管向北逃走。
只要纳哈出不是傻子,明军出动了辽东的边军,他们也该出兵援助自己,不然他孤木难支,也没法存在多久。
常茂和蓝玉,这两位新晋的将领,根本不用互相打招呼,自发而发的接过了燕山四卫的指挥权,率军迅速撤退,摆出了密集的方阵,防止敌人卷土重来。
在河流之上,一座座运兵的楼船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楼船之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床弩。
一队队密云四卫的将士出现在战场,迅速举着盾牌,沿河组成了一道防线,开始压缩战场。
马云和叶旺的辽东铁骑,在加入战场之后,并没有与先前明军一般,形成锥形阵凿阵,而是选择了以密密麻麻的箭雨伺候敌人。
在他们身后,冯胜等老将率领步兵,同样以密密麻麻的步兵压缩战场,一排排的战车,上面皆有一架床弩,箭如飞蝗射入地阵。
大明的步兵军阵,天下无敌。
那正在逃窜中的北元骑兵顷刻间成了被两面墙压在中间的饼干,只能疯狂的向前逃窜,将战线无限的拉长。
而辽东的轻骑兵并没有与明朝的步兵们压缩防线,而是竭力奔驰,与北元的骑兵平行奔驰,同时将箭囊中的羽箭倾泻射出。
不断有北元的残余的千夫长和万夫长在绝望之下,率领部队悍不畏死的对辽东轻骑撞击而去。
结果辽东铁骑也如一条蛇一般,迅速的凹陷下去,呈现一种半包围的态势,那些突击的北元士兵,只会感觉他们永远冲不出去,永远被敌人的弓箭手射击。
因为他们在大战中,战马和士兵的体力早就消耗殆尽,远远不如辽东骑兵一人双马下的体力充沛。
灰山战场的最北的地带,尘土渐渐散去。
正是耿炳文以重甲步卒横断了去路,将战场封锁成了一个长方形,将士们举重盾横住去路。
除却乃而不花八千人逃出升天,剩余部队一个活口不剩。
灰山之上,徐达平淡说道:“大局已定,乃而不花完了。”
朱棣同样将战场的走势收入眼底,苍白的脸色浮出了一抹笑意,转头声音低沉说道:“大将军当得起用兵如神死字。”
徐达面向北方,“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朱棣目瞪口呆。
全歼乃而不花十二万大军,这还不算完?
灰山脚下,辽东轻骑迅速离开防线,开始向西奔驰而走,而重装步兵来不及打扫战场,纷纷登上了楼船,向北逆流而上。
蓝玉和常茂并肩而行,常茂的手搀扶着蓝玉,眼中全是担忧之色。
蓝玉却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关心我作甚?老子还死不了,你给我赶紧滚到战场上去。”
常茂仿佛一点儿都不奇怪,坐到马背上,望向那张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脸庞,打趣说道:“舅舅,这功劳可让我抢走了。你可别后悔。”
蓝玉咧嘴一笑,“若是能遇到朱?那废物,替我带一句话,没有几分真本事,就老实的做他的逍遥王爷,别给我们大明儿郎丢人。”
常茂翻白眼笑道:“若是没有废物,谁引纳哈出前来送死?”
蓝玉哈哈大笑,“与你一样,废物总有废物的用处。”
饮马河床,大战进入到最后的阶段。
乃而不花五万精锐,损失两万余,终于冲开了明军的防线。
大明晋王朱?临阵逃脱,裹挟之下导致民夫躁动,前线正在作战的军心不稳,老将军谢成战死疆场。
当韩阳亲率火铳部队赶到战场之时,战斗已经结束,战场之上除了密密麻麻的尸体之外,已经没有多少活人。
一万五千明军除却逃到两侧山上之外的四千多明军之外,全部阵亡。
老将谢成身上插满了箭矢。
周边倒地起码五十余具北元骑兵的尸体。
一路而去,碎裂的铁盾,折损的长枪,绷断的弓弦,四处散乱。
很多袍泽身上覆盖着碎裂的铁盾,他们是被被敌人骑兵冲阵撞到,接着被敌人活活的踩死的。
“竖起老子的军旗!”
韩阳的火器营在军中很是闻名,见到韩阳的火器营军旗,从两侧山峦之上的明军士兵失魂落魄的跑了下来。
几个还有口气的明军指挥佥事颐指气使的指着韩阳说道:“你们火器营为什么才来?你可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样的战事?你们若是早来半个时辰,我们的侯爷也不会死!”
韩阳身后的火器营将士顿时面若奔雷,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们千里奔驰而来,很多将士连马都累死了,你竟然说这话?
韩阳却没有多言,而是直接掏出了朱沐英的将令,“战场弃主帅而逃,按律当斩,来人,来下去斩了。”
“韩阳你敢?你只是个小小的千户,也敢斩我?”那指挥使狂怒道。
李训山脸色阴沉,手中双枪一颤,刺入那指挥使心口,阴冷冷的说道:“临阵脱逃,还他娘的那么猖狂。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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